宋钦以为她想玩浴室,高兴得声音都颤了,“一起洗好,就一起洗。”
虞岁作势要脱最后一件衣服,宋钦见状,连忙褪下自己的裤子。
那裤子褪到一半,虞岁突然转身,朝门跑了过去。
宋钦变了脸色,想去追,步子刚迈出去,就被脱了半截的裤子绊了一跤。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又连忙爬起来追到走廊。
虞岁又一次被他抓住了头发,宋钦一边骂她“贱.货”,一边拼了命把她往房间里拽。
虞岁抓着门框,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拼命呼救。
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身旁突然有人冲了过来,抬起就是一脚,把宋钦踹回了房里。
虞岁惊惶地回头,看到宋祁川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浑身冰冷。
她连哭带嚎地扑进他的怀里,全然忘记了他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覃榭舟赶了过来,也是大惊失色,二话不说把宋钦押在了地上,大骂道,“不想活了吧孙子?”
他率先一步出手,实在是害怕。
宋祁川那模样,要是他行动方便,覃榭舟丝毫不怀疑他当场会把宋钦给杀了。
虞岁呜呜咽咽哭个没完,她长这么大没遇到这种事情。
刚刚宋钦又一次擒住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活不了了。
周围人来来往往,兵荒马乱。
虞岁头发被抓得像鸡窝一样,埋在宋祁川怀里止不住的抖。
宋祁川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虞岁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秋衣,她冷得直颤,感受着宋祁川掌心的温度,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走廊上又风风火火赶来一群人,李艺宵和谢媛媛也闻声跑了过来。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李艺宵想上前查看虞岁,被覃榭舟伸手拦住了。
宋祁川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虞岁身上,然后就搂着她往走廊另一侧走去。
进了房间,暖气烘面。宋祁川领着虞岁坐到沙发上,又从床上扯下了杯子披在她身上,他坐下来,声音温柔,“还冷吗?”
虞岁怔怔地坐着,已经没有眼泪了,只是眼眶还红着。
她看着宋祁川,嗓子有些哑,“你怎么在这里?”
宋祁川没有瞒她的意思,直接说,“因为我想见你。”
他一早便听覃榭舟说了,元宵节这天,虞岁会来寻野小筑拍摄。
所以他便推了所有的事,就想看她一眼。
虞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愣,垂下头,“我想喝水。”
宋祁川起身,“我去给你倒。”
他走起路来摇摇欲坠,虞岁看着,突然想起来他刚出院不久。
她连忙起身,扶住了宋祁川,“你坐下吧,我自己倒。”
宋祁川在床边坐下了,虞岁去茶几上倒水,脑袋还是有点懵。
倒了一杯水,转身竟然递给了宋祁川,表情呆滞,“趁热喝。”
宋祁川抬眼看她,“不是你想喝水吗?”
虞岁反应过来,捧着杯子喝了几口,热气扑向眼睫,她把杯子放回去,两只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
“你想一个人静一静吗?”宋祁川见她一副无措的样子,轻声问道。
虞岁犹疑地看着他。
宋祁川捂着胸口站起来,拍拍她的头,“你休息吧,我会找人看着房门,刚刚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他说完就出去了。
虞岁茫然地坐在了床上,好一会儿,她脱光衣服走进了浴室。
宋钦说他有艾.滋,虞岁害怕,对着 镜子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除了脸上和脖子上有些按压的指痕以外,皮肤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拧开了花洒。
实在是太恶心了,她洗了整整三遍,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张不开了,干脆躲进被窝睡了一觉。
别人难过时喜欢吃东西,而虞岁是睡觉。
梦境乱七八糟的,可醒来以后,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
烟花秀还未开始,她也没有错过自己的工作。
虞岁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套新衣服。
大方利落的款式,穿上也很保暖,一看就是宋祁川的授意。
她走出房间,没有知会任何人。
为了和李艺宵、谢媛媛住在一起,虞岁没有和同事住。
他们都在另一栋楼,因此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见面时还跟她打听,“听说刚刚隔壁楼有原配过来抓小三,打到警察都去了?”
虞岁淡淡地笑,说自己睡着了没听见。
原定的拍摄计划还剩下最后一组,虞岁打算借着烟花秀的景,拍女明星民族舞的风姿。
烟花很好看,女明星也很配合。
大秀开始不到二十分钟,虞岁就提前完成了工作。
同事们嚷嚷着去酒吧,虞岁精神不济,不想过去,可如果跟他们分开,她就要独自一人回去,路上要穿过一座花草茂盛的小院子,她心有余悸,不敢走夜路,于是就想跟他们一起去酒吧,然后再给谢媛媛她俩打电话让她们去接她。
谢媛媛接到电话十分惊诧,然后像是有些痛心疾首,说道,“大头,宋总为了救你,一脚把自己踹回了医院,你现在在酒吧嗨皮,是不是有点显得咱们挺没良心?”
虞岁脸色一变,“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
虞岁挂了电话就脚步匆匆地往回走,刚刚她吓得半死,根本来不及反应,踹飞宋钦的那一脚力度很大,而宋祁川的大腿骨折,刚出院不久,根本不能有这么剧烈的动作。而且她重获自由以后,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明明感受到了,他的身体震了一下,不知道刚接好的肋骨有没有事。
虞岁越想越懊恼,觉得自己就像个缺心眼儿似的。
要是真让宋祁川旧伤复发,就算当牛做马也要伺候好他。
和李艺宵她们会面,虞岁开门见山,“他在哪家医院?”
李艺宵解释,“去医院拍过片子了,钢板没有移位,有惊无险。”
虞岁松了口气,“那他现在在哪?”
“3203.”李艺宵报了房号,“覃榭舟陪着呢。”
虞岁往电梯走,谢媛媛想跟上去,被李艺宵给拦住了。
“干嘛?”谢媛媛瞪她,“我去看看热闹不行啊?”
李艺宵瞥她一眼,“不行。”
......
虞岁出了电梯,沿着房号走到了3203 门口。
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刚要推门进去,突然听到了“韩霜”两个字。
她脚步顿住,停在了房门口。
覃榭舟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就算再想跟她划清关系,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强行终止和韩氏电科的合作,不但会弄丢城际轻轨的项目,还要面临违约带来的巨额索赔,何必呢?”
宋祁川漫不经心地说,“早晚要走这一步,我不想拖了。”
覃榭舟说,“跟韩氏翻脸就等于跟宋家翻脸,你确定老爷子这次会帮你吗?他是你爷爷没错,可他同时也是佰盛董事会的一员,怎么可能会放纵你因为一己私利毁坏公司利益?!而且这次你把宋钦搞成那样,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他也是老爷子的亲孙子,怎么可能不怨你?”
宋祁川没说话,覃榭舟又痛心疾首地劝,“你想从头开始,好好地跟小岁子在一起,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啊?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架空你也是有可能的,你甘心把佰盛拱手让人?”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半晌,宋祁川一直没应声。
到最后,虞岁感觉膝盖都有点酸了,他突然开口了。
“如果我连这点勇气没有,又哪有资格让她信任我,跟我在一起呢?”
第48章 骗局
虞岁又在门口站了会儿, 直到他们的话题岔到其他事情上了,她才敲门进去。
覃榭舟脸上还有愁容,他颦着眉起身, “那我下去吃饭了,刚刚跑一趟医院,晚饭都没顾得上。”
门被合上, 虞岁在他刚刚坐得位置上坐下,脸色有些拘谨,“听说你去医院了, 伤口没事吧?”
宋祁川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我没事, 你呢?”
虞岁把手心放在膝盖上, 半垂着头, 有些紧张,“我也没事。”
宋祁川又仔细看了看她, 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冷肃, “脖子怎么了?”
虞岁下意识摸向脖子,有些胀痛,“没什么, 被他掐了几下。”
宋祁川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虞岁心里有些不安, 开口说,“你把宋钦交给警察吧,他这是强.奸未遂,刑事案件, 警察会处理的。”
宋祁川眼神幽暗,定定地看着她,“你让我放了他?”
“他自己多行不义,早晚会有报应的。”虞岁犹疑了几秒,缓缓说,“你别给自己惹了麻烦。”
宋祁川勾起嘴角,笑容一闪即逝,“你关心我?”
虞岁抠着指甲,“你救了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宋祁川状似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突然捂着胸口,吸了一口凉气。
虞岁紧张地站起来,倾身向前,“怎么了?哪里疼?”
“刚刚拍了片子,骨头没事,可是拉扯到伤口了。”宋祁川皱着眉,一副忍痛的样子,沉声说,“应该是流血了。”
虞岁头脑发昏,伸手去掀被子想看看,可手刚伸出去,就被宋祁川抓住,连人拽到了他怀里。
她趴在宋祁川的胸口,额头甚至磕到了他的下巴。
宋祁川动作极快,用手垫着她的后脑勺,在她鼻子上落下了一个吻。
虞岁恼羞成怒,撑着床坐起身,揉揉鼻子,“你干嘛?”
宋祁川云淡风轻地笑,“占你便宜。”
他这样坦诚,虞岁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瞪着他,脸颊上很快升起了两坨红晕。
“流氓。”她嘟囔了一句。
宋祁川舔了舔嘴唇,“我流氓?如果没记错的话,几个月之前,有人在这个地方趁我醉酒夺走了我的清白,那个人我记得,似乎是你?”
虞岁眼神一滞,指着他,“我?夺走你的清白?”
说反了吧?
当时他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清白被夺走的样子。
“不然呢?”宋祁川耸耸肩,厚颜无耻地说,“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虞岁背对他坐着,“我也不是。”
“既然如此。”宋祁川拉过她的手,“要不要对我负责?”
虞岁推开他,“这话我都没说,你怎么好意思说?”
这话说完,宋祁川一直没吭声,虞岁好奇回头,发现他正看着她,眼神又黑又亮,存了些隐忍和愧疚的情绪。
“以前是我不好。”他再度握上虞岁的手,还伸出食指在她手心挠了两下,“以后不会了。”
虞岁没有出声,可眼神已经有些摇摆,她垂下头,嗓子有些哑,“你是认真的吗?”
宋祁川拿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那儿有一条长长的伤疤,见证了他的死里逃生。
虞岁感受着他的心跳,抬眼看宋祁川,他眼神里浸着浓烈的情绪,带着一种认真的隆重。
“从今以后,它是你的。”
......
虞岁从楼上下来,李艺宵和谢媛媛都忍不住凑上去打探,“你俩和好了?”
虞岁摆摆手,“没。”
李艺宵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那他伤势怎么样了?”
“好得很!”虞岁喝了口水,“能动能跳不说,还能占......”
谢媛媛好奇,“占什么?”
虞岁正色,“站很久。”
-
从寻野小筑回来,虞岁就听说了宋钦的下场。
两条胳膊和两条腿都被打断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不下十处,送回淡金别院刚住了不到两天,又被警察上门给带走了。
强.奸妇女、走私毒.品、私设赌场......桩桩件件都不容抵赖。
宋家老爷子原本在政界有些关系,只不过这次宋祁川下了死手,他早就招呼过了,宋钦这次就算不死,也别想出来过快活日子了。
宋自远何止震怒,几乎快昏死过去,扬言要和宋祁川断绝关系。
宋攀也上门说了好些求情的话,几乎快给他跪下了,见宋祁川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又破口大骂了半天。
宋爱然一直没有露面,她是聪明人,早在前几年,宋祁川逐渐接手佰盛以后,她就开始避其锋芒了。她看得清楚,这小子非池中之物,那股六亲不认的狠劲儿就连他爸都没有。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宋祁川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家族之耻。
覃榭舟看热闹一般,每日诵读宋攀口不择言的语录给他听,“老爷子又病倒了 ,宋攀要入驻佰盛董事会,扬言清理门户呢。”
宋祁川靠在沙发上满不在乎地笑,“我做的才叫清理门户。”
宋钦那种垃圾,早就不该再在他面前蹦跶了。
覃榭舟赞同地笑笑,然后说,“待会儿小岁子要来。”
宋祁川看他,一副“你最近越来越懂事了”的表情。
“我可不是替你办事。”覃榭舟横了他一眼,“哥们儿自己也在努力呢。”
所谓的努力就是追求李艺宵。
覃榭舟想不明白,自己这百花丛中过的个性怎么会栽在她手里,原先俩人刚一夜情的时候,李艺宵的态度很开放,看起来毫不在意,那时覃榭舟心里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只不过最近,他对她越上心,就越是看不上她那奔放洒脱的感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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