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道:“既然娘子愿意,那我就先多谢娘子了。只是我可不能占娘子的便宜,本来只说教黛玉一个的,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 不如每年再给娘子加一百两银子, 娘子觉得如何?”
葛娘子却坚决不肯收,推拒道:“本来夫人给的待遇就很丰厚了, 再说不过是每个人教些简单的,容易得很, 夫人总是这么客气,叫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夫人面前说话呢?”
文皎见葛娘子坚决不肯受,只得罢了。最后叫白露去嫁妆里头找出一只花钗,纯金打造,花朵正中几颗红宝石,虽然小,但是也辉煌灿烂的。文皎连着匣子交给葛氏,笑道:“那这算是我给清儿攒的嫁妆,娘子可别推辞了,再推,叫我心里也怪过不去的。”
葛氏无法,只得接了谢过。两人又商议好了,先只教文皎身边的白露白霜,玉雪玉梅,并另外两个二等丫头谷雨小满,还有黛玉身边四个二等丫头。分批每天早上去和葛氏学个两遍五禽戏。又叫人知会了黛玉。
黛玉也觉得这个主意极好,还挨个和四个丫头说都要好好学。于是林府里面金尊玉贵的大丫头们,就这样一脸懵的开始了每日锻炼的生活。
过了两三日,黛玉身上的酸痛消下去了,就开始了每日上午和陆清一起上学,下午在葛娘子处锻炼身体的规律生活。
早晨卯初二刻(五点半)起床,先做一遍五禽戏,神清气爽。洗漱更衣完毕,大约卯正二刻(六点半)来到文皎正院,一家三口一起吃早餐。
辰初一刻(七点十五)之前和陆清在二门处汇合,两个人一起乘车去张府上学。陆清虽然基础差,但是勤奋好学,每天都在进步,所以女师傅也很欣赏陆清。辰初三刻(七点四十五),女先生要检查昨日的课业,辰正(八点)开始上课。
每天上午两节课,一节是必学诗词歌赋的,另一节琴棋书画排班轮着来。午时二刻(十一点半)下学,两个小姑娘再乘车回家,各找各妈去吃午饭。
未正(下午两点)结束午休,来到葛娘子院里,锻炼加休息一个时辰。现在因天气还不热,都是在室外,文皎也在加紧收拾出来三间空房子,等天热了,专给葛娘子做教学的地方。黛玉结束锻炼回去洗个澡再收拾收拾略歇歇,就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酉正(下午六点)吃晚饭,再和林海黛玉玩笑一会,戌初(七点)回到自己院子,陆清几乎每天会来找黛玉求问功课,两个小姑娘再一起看书学习半个时辰。到了亥初(九点),黛玉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熟了。
江南水乡,十天里面总有两三日是要下雨的。下雨的天气不去上学,黛玉或是和陆清一处玩耍读书做针线,或是去正院找文皎,也悠闲自在得很。
人一运动,睡眠质量就好,现在黛玉每日都能睡足四个时辰,饭量也比以前见长。如果说以前黛玉是弱柳扶风的美,现在倒是多了几分运动活泼少女的味道,谁若见了黛玉还说“是不是有不足之症”,那他不是脑残,就是眼瞎。
并且上学的时候五六个小姐妹一起说说笑笑的,下午回家也有陆清在一处玩,因此黛玉脸上的笑意越发多了,自从除夕那一日思念贾敏红了眼圈儿之后,到现在还没流过一滴眼泪呢。
过了一个月,黛玉已经把五禽戏练会练熟,就是连续做个十遍,也不会累到站不稳了。葛娘子便开始慢慢地教黛玉一些拳脚。
去学五禽戏的十个丫头,虽然还是觉得那五禽戏动作有些不雅,但能感觉到自己身体越发好了,每日起来都精神充足,心里倒是都明白了五禽戏的好处,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进了四月,天气渐热。四月初七是文皎的生日,一家三口本该坐在一起吃个宴的,只是林海近日越发忙碌,常常晚饭也回不来吃,直到半夜子时才回来,文皎知道林海进来忙碌,便没和任何人提自己要过生日了。
倒是黛玉从白露白霜处打听了文皎的生日,到了正日子,精心画了一丛芍药送给文皎,文皎十分惊喜,当即就叫人装裱了挂在卧室里。
黛玉还要找林海去说文皎过生日的事,叫文皎给拦住了,笑道:“你爹爹不记得我过生日,我若是说我开开心心的,那不成了傻子了。只是想来你也有所感觉,你爹爹近来在忙一件大事,等他忙完了,我在找他算账,现在不急。”
黛玉见文皎是真心这么说的,心里觉得过不去,私下偷偷狠狠埋怨了一同林海,只是到底知道轻重,没去和林海说。想着到时候等爹爹不忙了就提醒爹爹,赶紧去和太太赔罪。
文皎心里到底有点不高兴,命人把卧室里面林海最喜欢的,往常天天都要看的那幅山水画换下去,挂上黛玉画的。谁知道林海忙得一点都没发现,文皎见了又是摇头又是笑,那一点不快也就散了。
这日已经是过了立夏好几日,扬州入了初夏,文皎心中得意这次换季黛玉一点儿也没生病,看来小丫头身子是好得差不多了,正巧快到了晚饭时分,听前院的小厮报老爷今晚回来吃饭,就美滋滋的等着林海回来一起分享一下。
谁知林海一进了门,眼中虽然透着一点喜色,但面上并不见往日的轻松愉快,而是略略凝重。文皎便知是有事,还不待林海开口,便屏退下人,亲自捧上茶来,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林海见人都下去了,接过茶并不喝,先放在一边,拉着文皎进了内室。两人坐在床上,林海眼睛看着文皎,低声说道:“夫人,近来一两个月,莫要再让黛玉出门上学了,夫人也莫要再出门,若是有宴请等,一并推了就是,先安心在家呆着罢。”
文皎一听,便想到林海上回说的事,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老爷,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林海还是用上次安慰文皎的语气,两只手把文皎的手放在手心,温柔的说道:“一应证据,只差甄家的那一份,马上就齐全了。只是甄家毕竟不同别家,在江南盘根错节,势力极大,若是被他们察觉了,恐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们下手。咱们府里有皇上派的暗卫,只要都待在府里,就可保无虞了。”
语气再温柔,说的话还是叫人心惊肉跳。文皎随即便疑惑道:“若是他们还未察觉,咱们突然闭府不出,难道不会打草惊蛇?”
林海叹了口气,正色道:“就算打草惊蛇,我也不能拿夫人和黛玉的性命去做赌注。再者夫人也要相信为夫,这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所以还要请夫人想一个自然些的理由,顺顺当当的在府里待一段时间”
文皎见林海如此说,也知道找证据这种事林海比自己专业一百倍,自己听林海的就是了。但是黛玉和陆清好好的上了一个多月学了,突然不去,总是惹人怀疑。
于是文皎脑子转得飞快,开始想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尽量不引起怀疑的,让黛玉和陆清都好好呆在府里不出门。
其实最好的理由莫过于黛玉病了,出不了门。黛玉前些年给外人的印象就是病病弱弱的,说她生病,连大夫都不用请,只说吃药调养就行了。只是黛玉身子才好,用这个理由文皎总是心里不安,觉得像咒黛玉似的。
还是文皎自己病了?只是自己这一病,总要请个大夫来诊治吧,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大夫会不会被人收买?而且自己可是林府主母,一病可比黛玉显眼多了,简直是在黑夜中立了个大火把。
还是说骑马摔断腿了?文皎还没细想就知道这是个蠢主意。
于是林海就看着她的小夫人站起来了,在地上左三圈右三圈的走来走去,然后忽地一拍掌,展眉一笑:“老爷,就说家里的老嬷嬷说了,这个月林府星宿不利,府里的小孩子都要少出门,否则易生事端,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
文皎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看到屋里挂的东西,不知怎的想到了那闹心的沈氏送的心经来,继而想到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什么这一日不能朝着东南方向走啦,那一日到西北方又有事啦,什么日子不能搬家,什么日子又诸事不宜什么的。
这种迷信在这时候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悄悄地告诉张府,也不像是生病啦断腿啦那么大动干戈,文皎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美妙极了。
林海也被他小夫人的脑回路惊了一下,但细想想这理由也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笑道:“那就按夫人说的办吧。”
一时黛玉到了,一家三口一起吃完饭。黛玉见林海不似往日那样面带思索,一看就有心事的样子,而是神情放松,便略略咳嗽了一声,对林海笑道:“爹爹,您有没有觉着这几日忘了什么呢?”
于是文皎就看着林海面带茫然的问道:“忘了什么?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来和黛玉一起健康作息吧!(虽然我自己做不到但是不妨碍我这么写呀哈哈哈哈)
林海:家里有什么事吗?
文皎(和善的微笑):夫君,你再说一遍?
这周到周日都是双更哦,下周开始周一到周五单更,周六周日三更=w=
还是中午十二点更新,周末睡到12点一起来就可以看见肥肥的万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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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履历
十九岁, 高中探花,点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二十一岁,升为正六品翰林院侍讲;
二十四岁, 调任河南开封同知, 被举“卓异”;
二十六岁,调任武昌知府,在任六年,被举“卓异”;
三十二岁, 调任武汉布政使;
三十五岁, 调任回京,任正三品吏部侍郎;
三十八岁, 任扬州巡盐御史,加正二品右都御史衔。
皇上看着林海这份堪称完美的履历,面上不由得又露出满意之色。自从林海的密折到了京城, 到今日京城都指挥使已经带兵马秘密南下, 才过去短短三天,但这已经是他第五次翻出林海的履历了。
十九岁的探花,一出仕就是最最清贵的翰林院, 在翰林院被上皇看重,有意培养,外放出去做了十一二年的地方官,就从五品做到三品, 被举两次“卓异”。再调回京就做了六部第一部 ——吏部的侍郎。出去做巡盐御史, 立了巨大的功劳。有出身,有资历, 翰林呆过,地方又有政绩, 还在六部做过,为官二十余年,没有一丝劣迹。
现在在朝中,再找出一份相差无几的履历,就是扒拉半天也只能找到两三份罢了。
现在林海才四十二岁,少说还能再做官二十年,若是身体好些,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人才,幸亏已经把他变成皇后妹夫了。若不然,总把他和那贾家牵扯在一起,用起来总是怪恶心的。想到此处,皇上嘴角微微上扬。
再想到前几日他在上皇跟前那一翻念唱作打,也是亏了林海调查得事事细致,让上皇对甄府贩卖私盐的事深信不疑,所以他才能这么顺利的派人去把甄家给抄了。想想甄家几十年来历任织造等肥差,又贩卖了十几年私盐,国库又能又一笔收入了。
皇上更开心了,把那份履历合起来往桌上一放,吩咐道:“去长乐宫。”
“多少钱?”文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海无奈的再次对文皎说道:“一千八百万,甄家足足抄出了一千八百万的财产。”
文皎往林海身边凑近了一点,悄悄说道:“我记得去年国库才收入了一千五百万两啊,光甄家就抄出了一千八百万,再加上别的小鱼小虾,老爷一下给皇上赚了两三千万两银子,皇上心里不知怎么爱您呢,妾身在这里提前恭喜老爷升官发财。”
林海一口茶喷了出去,文皎忙拿了帕子擦拭,又叫人来进来收拾,还要起来给林海找衣服换上。林海接过帕子,转头看文皎眼睛都要笑没了,恍然大悟道:“好啊,夫人戏弄为夫。”
文皎忙从塌上下来笑着要跑,被林海一把抓住手,文皎回头笑道:“老爷饶了我吧。我见识短浅,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震惊也是有的,并非诚心戏弄老爷。老爷快放手,人家还得去找衣服呢。”一边说,一边要把手抽出来。
林海笑着一使劲,文皎一个没站稳,就要倒在地上,林海慌忙站起来接住。要进来擦地的人才露了头,就看到老爷抱着夫人,气氛暧昧,两个人的眼神都能拉出丝了,忙悄没声的退出去了。
这下就不只是换个衣服,两个人大白天的办完事儿,出了一身汗,正好连澡也一起洗了。
重新梳妆时,文皎便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屋里侍候的人眼神都暧昧极了。幸好现在黛玉虽然不上学了,但天天要么找陆清,教陆清读书识字,要么找葛娘子习武,过来得不如从前频繁。不然若是黛玉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那啥,文皎觉得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既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林府所谓的星宿不利自然就过去了,只是如今天气太热,日日乘车去上学,中午回来,恐两个孩子身子都受不了,况且想来再过两个月就得走了,文皎便不令她们去上学了,只在家里便是。
就是本来巴结林海的人就多,又加上现在好多人知道林海立了大功,巴结不上林海,就来巴结文皎,搞得文皎烦不胜烦。
本来文皎上辈子还没被社会的大染缸浸染过就被砸死了,对于溜须拍马奉承之事一概不通,也不想通,来了这里,虽然是做宫女丫鬟,但是她和苏皇后关系好呀,苏皇后也不喜欢虚情假意的,所以文皎得以保持了她的这一点任性。
所以面对汹涌而来的拍马屁大军,文皎觉得还不如在呆家里不交际的那段时间过得开心呢,好歹清静自在。
这一日已经是七月初四了,虽然大暑已过,天还是热得让人心烦,难为了那些人这等天气还坚持要上门。文皎只推脱说天气热,身上不舒服,一概没见,正好林海忙了四五个月,终于能得空歇歇,也在家里躲懒儿。两个人就清清静静的在家说话儿。
林海好几个月都没把生活重心放在家里了,这几日清闲下来,想叙一叙夫妻天伦之乐,只是见黛玉几天白天都不在文皎的正院,只早晚请安来,不由得问道:“玉儿又不去上学,近日都忙什么呢?怎地总不见玉儿?”
文皎又不由得嗔了林海一眼:“老爷这几个月真是忙得什么都不知道了。玉儿现在和葛娘子家的清儿姑娘都好得成一个人了,日日在一处,不是读书习字,就是练练拳脚。老爷不在家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就一起到我这玩,老爷既然在,那清儿姑娘也不方便来呀。”
林海听出了文皎语气里微微的怨念,又想起来上回忘了文皎的生日的事了。虽然林海的心里可以给自己找出好多个理由,忙啊没人提醒我啊之类的,一松下来立刻就给文皎补办了生日,但是现在见文皎这样,心里不由得还是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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