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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不少条回复，排着整齐划一的队形：“不是交男朋友了吧？”
施小韵其实大可不必回复，但或许是车上的气氛太压抑了，施小韵有些无聊，便随手回复了条：“朋友的外套。”然后她就退出了微博小号。
这时微信上弹出程凯发来的一条信息：你和小老板怎么回事儿？
施小韵皱眉，也知道今早祁榆阳拉住她手腕的事儿，瞒不住程凯这个人精儿。施小韵倒不想同程凯说太多，她回：没什么，有点误会而已。
程凯大概也知道她不愿意多说，只回了句：你和小老板玩玩可以，但没必要上心，他年纪小，心性不定。
施小韵：你想多了。
程凯没再回复，手机安静了下来。
期间，祁榆阳接了通电话，他盯着前方的路况，眉眼挑起一点笑意，说：“后天就到京了，等不急了？”
那端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又笑着说：“回京再给你，在开车呢，行了，挂了。”
祁榆阳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中央扶手台上，偏头去看副驾驶上的人，施小韵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头侧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
祁榆阳收回了视线，顺手调高了车里的暖气。祁榆阳其实也琢磨不清自个有什么可不满的。大概是她下了床后翻脸不认人的冷漠态度，好像真把他当鸭嫖似的，多少让祁榆阳有些不爽。
他们的午饭是在服务区解决的，施小韵没下车，她没什么胃口，推说要减肥。她在车上睡一觉醒来后，只觉得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喉咙隐隐有疼痛感，这是她感冒的前兆。
施小韵拧着眉头，打算等会入住酒店后，去附近的小诊所拿点药吃。
微信上，周爽问她何时回京，周爽是施小韵认识十年的闺中好友，一月五号是周爽的生日。
施小韵自然清楚，周爽不过是借此敲打她，别忘了她的生日。
施小韵回：会在你生日前到京。
周爽给她回了个抱着亲吻的表情包，又提及裴槐昨儿半夜给她打了电话，问施小韵是不是交男友了。
施小韵：你拉黑他就行了。
周爽：姐姐，我拉黑了，我拉黑了裴槐两个手机号码，可耐不住裴槐钱多烧得慌，手机号一个个的买呀。
施小韵在输入框里打字，周爽这个急性子自然受不了这种磨叽的交流方式，一通微信电话打了过来，施小韵按下接听键。
周爽：不说裴槐这人渣了，姐们，你真交男友了？
“没有。”施小韵矢口否认。
周爽：“那裴槐发的那张裸背照哪来的，你该不会是为了刺激裴槐，电视剧里截图的吧？”
施小韵可真佩服周爽的想象力，她说：“你就当是吧。”
周爽狐疑地哦了一声，忽然福灵心至道：“你该不会是艳遇了吧？”
施小韵几分心虚，抬眼间，刚好瞥见祁榆阳绕过车头，施小韵匆忙说：“等回去再和你细说，挂了。”
她挂了电话，祁榆阳打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来，程凯他们还没吃完，祁榆阳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施小韵清了清嗓子，开口说：“祁榆阳，你要是不想我坐你的车，我可以去坐程凯的车。”
祁榆阳转过脸，看向她，脸色有点冷：“你想坐程凯的车？”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试图解释。
“那就坐这。”他说。
施小韵忽然发笑，她冷声道：“祁榆阳，你该不会是在生气吧，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没有生气的必要，不过是玩玩而已。”他语气嘲弄。
施小韵气得胸口起伏，虽然两人确实是玩玩而已，但他这般直白毫不避讳地说出来，倒显得她有多轻贱似的。施小韵抬手想要开门，祁榆阳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地落了锁。
施小韵转过头看向他，握着车把，说：“开门。”
祁榆阳冷着脸，不由分说地踩下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施小韵气极，也只会拙嘴笨舌地骂他：“王八蛋。”
祁榆阳微微侧着脸瞥了她一眼，风轻云淡道：“你还可以把我祖宗十八代艹一遍。”
施小韵是个不擅长争吵的人，即便她和裴槐吵架，也只是冷脸走人，不喜欢同人破口大骂，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嫌那样的姿态太难看。
接下来的一路，车上的气氛依旧冷得吓人。直到晚间六点，几人找了一家酒店办理入住手续，两人各自回了房间，才打破两人之间压抑的气氛。
施小韵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直接拉黑了祁榆阳的微信。因为这一茬，施小韵倒也忘记要去拿药的事儿，睡了三个小时，醒来时是被渴醒的，她伸手摸了下额头，才发现体温高得吓人。
施小韵掀开被子下了床，拧开床头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稍微缓解了喉咙里干涩感，拿上房卡和外套，准备去附近的小诊所看一下，顺便拿点药。
施小韵站在走廊，倚靠着墙壁等电梯。
楼层显示器，数字逐个跳动，跳到八时，嘀的一声，眼前的两扇电梯门缓缓洞开。祁榆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瞧见施小韵，他脚步微顿，她脸色看起来很差。
施小韵还记着先前的争吵，目不斜视，抬脚就要进电梯。祁榆阳握住了她的手腕，淡淡开口：“你要上哪去？”
施小韵试图抽回手，但他的力气太大，她没好气道：“和你无关。”
这时电梯的里的住客等了一会儿，见两人没有进来的意思，不耐烦道：“哎，你们还进不进来了？”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
“不进了，哥们儿，你关门吧。”祁榆阳歪头冲电梯里的人道。
“等我一下。”施小韵忙不迭道。
但祁榆阳还扣着她的手腕，施小韵压根就动弹不得，电梯里的乘客见状，嘴里骂骂咧咧了句神经病，便直接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祁榆阳也看出了她的异样，说：“我送你去医院。”
施小韵懒得再同他争执，毕竟她现在头重脚轻，压根就没有精力同他争吵，两人等着旁边的那一部电梯上来。
施小韵上了车，扣好安全带，说：“不去医院，附近找个诊所看一下就行。”
祁榆阳不置可否，径直把车开了出去，他开了四十分钟才找到一家诊所。等他停好车，两人一同下车。
施小韵脚步有点虚，祁榆阳见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施小韵试图挣扎了下，祁榆阳说：“别跟我倔。”
这家诊所店似乎有点年头了，白色的招牌上，红色的灯条组着的谭东津诊所几个大字。两间房子打通的诊所店，五十平方的多的环境，多少有些逼仄。但来看病的病人不少，都排到门外，好在队伍并不长，排了七八个人，有带着孩子来看病的年轻妈妈，也有陪老婆来的丈夫。
施小韵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祁榆阳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你去里面坐着，我在这给你排着。”
施小韵没动，祁榆阳轻啧了一声：“说你怎么不听呢，你不是感冒了，再杵这儿吹冷风，不怕感冒加重？”
前面的老人家听到祁榆阳的话，只当两人是拌嘴的小情侣，笑眯眯地劝说施小韵：“小姑娘，就听你男朋友的话，再怎么吵架，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出气。”
“还听不听男朋友的话了？”祁榆阳打蛇随棍上，挑着眉问。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板一个幼稚的男主。
咿呀，没写到小老板拿着一百块钱吓唬小孩的情节，那就明天见这个情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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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施小韵坐在室内的塑料凳儿上，确实暖和了不少。
冬夜的气温，温度低得吓人，祁榆阳身上一件单薄的冲锋衣，其实抵挡不了几分寒意，湿冷的风吹入后颈，凉飕飕的。他站在队伍中，伸手捏了下后颈，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下巴往领口里又埋了几分，即便这样，他英挺的眉眼仍然招眼极了。
祁榆阳似乎察觉到施小韵的目光，他掀起眼皮瞥来一眼。施小韵没有挪开视线，丝毫不退让地同他对望。
祁榆阳摇着头轻笑了一声，然后他伸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下一秒，施小韵握在手心里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她低眸看了眼手机屏幕，又困惑抬头地看向他。
祁榆阳伸手指了指她的手机屏幕，示意她接电话。施小韵翻了个白眼，见他低头闷笑了两声，施小韵按了接听键，想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电话甫一接通，就听到他爆了句粗口：“艹，太冷了。”
施小韵把手机放在耳边，还是能听到手机里传来风的呼啸声。她微微抬眼同他对视，祁榆阳盯着她的脸，慢慢道：“看我在这给你排队的份上，能不能把我的微信移出黑名单？”
施小韵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事儿，她心虚地垂下眼，说：“我又没让你帮我排队。”
祁榆阳点了一根烟，声音含糊指谪她：“没良心啊。”
祁榆阳又在冷风里站了十分钟，才轮到施小韵看诊。
医生大概五十来岁的年纪，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一副学者的斯文面相。他先是问了施小韵几个问题，又让她张嘴，察看了下喉咙，接着又给她把了脉，说：“有点风寒，喉咙也发炎，等会挂个点滴，这两天要注意饮食。”
医生写完了药单子，施小韵找了旁边的输液椅坐下，等护士过来给她挂药水。祁榆阳自发地拿着单子去取药。
取药区就两个护士在玻璃做隔断的区域里忙碌着，祁榆阳把单子递进窗口。里头的短发护士下意识看了一眼，见窗外站着一个帅哥，也就多看了两眼，便接着低头忙碌手头上的事儿。
两位护士手脚利落，很快就拿好了药，递给祁榆阳：“两百块，微信扫码一下。”
玻璃窗上就贴着微信和支付宝的收款码。
另一位护士拿着吊瓶和一次性输液管过来，给施小韵打点滴。施小韵的血管比较细，并不是很好找，那位护士耽误了会儿时间，才顺利把针头扎入到血管里。
等护士走了，施小韵抬头问祁榆阳：“多少钱，等会我把钱转给你。”
“有必要算得那么清吗？”他稍稍皱眉。
“我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施小韵说。
祁榆阳瞟向她，说：“行啊，只接受微信转账。”
施小韵知道他的意思，她拿出手机，登录微信，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微信号从黑名单里移了出来，她执拗追问：“多少钱，我转给你？”
祁榆阳抬脚勾过她身边的塑料凳，坐了下去，垂下眼帘，盯着她：“你怎么这么会煞风景？”
施小韵抿着唇，没吭声。
祁榆阳微微勾唇，仰头看了眼挂在架子上点滴，他转移话题：“要挂几瓶？”
刚才护士给施小韵挂点滴时，施小韵多问了一嘴，她说：“两瓶，可能会比较晚。”
祁榆阳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掏出手机，登录游戏，打发时间。
两人沉默地坐在这五十平方的空间里，看着形形色色的病人，以及来往的护士。施小韵看了一会儿，有些犯困，毕竟挂着点滴，玩手机也不太方便。
施小韵后仰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快要睡着时。这时门外，传来小孩子叫嚷声，施小韵微微皱着眉，然而小孩子的叫嚷声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祁榆阳低头瞥了她一眼，见她眉心隆起一道褶皱。然后他直接挂了机，把手机揣回口袋里，也不管游戏那端被他坑了的队友，抬脚慢悠悠地踱出门外。
施小韵睁开眼，以为他可能等不住，准备先走了。
祁榆阳却抬手唤住那大喊大叫的小男孩，小男孩困惑又戒备地走到他面前。祁榆阳蹲下身，他从身上翻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说：“哥们儿，商量个事儿，我女朋友不舒服，想休息会儿，你能安静一会儿吗，这钱，你拿去买糖吃。”
那小孩子也被祁榆阳这野路子吓傻了，哇地一声，闭着眼哭了起来。引来小男孩的家长，跟看人贩子似的瞪了祁榆阳一眼，拉过自家的小孩子，嘴里骂骂咧咧道：“这么大个的人，正经事不做，做这种吓唬小孩的缺德事儿，不怕遭天谴哦。”
祁榆阳慢慢站起身，压根就不把那人的话放心上，扯起一边嘴角笑。
施小韵看见这一幕，绷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祁榆阳转身时，看到施小韵坐在输液椅上，弯着嘴角，眉眼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他一只手插在兜里，眉梢轻挑，说：“看我笑话呢？”
“你不怕人报警，把你当人贩子抓起来呀？”
他不以为然，却反问她：“我要是蹲号子，你给不给我送饭？”
“你要是蹲号子，犯得着我给你送饭？”她反唇相讥。
“这么冷漠。”他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好歹也睡过一次。”
直到凌晨一点，施小韵才挂完那两瓶点滴，她皮肤敏感，挂完点滴后，针口处有点红肿。祁榆阳握着她的手，瞥了眼玻璃窗的护士，说：“看来这护士技术不太行？”
“你少瞎说。”施小韵可不想他再惹是生非，伸手捂着他的嘴，低声解释，“我个人肤质的问题，挂点滴都会这样。”
两人走出诊所，这个时间点，夜里起了雾，四周烟滔茫茫，街上看起来也几分萧瑟冷清，街边堆着一团团枯黄的落叶。
施小韵玩心大起，抬脚踩了踩，脚下发出吱呀的破裂声。
祁榆阳站在一旁，旁观她这幼稚的举动，他抽了口烟，突然喂了一声：“说真的，我要是蹲号子，你给不给我送饭？”
施小韵脚下是一片破碎的枯叶，她转过来脸看他：“你北京那个不给你送吗？”
“哪个？”他皱起眉，一脸困惑。
施小韵仔细辨认他的神色，觉得他在装傻，她说：“爱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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