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她回答“他说自己长得太帅了,要低调一点,不然容易招蜂引蝶”,这样他才满意吗?
呜呜呜这个人简直傲娇死了!
一边嫌弃着这张脸给他带来的麻烦太多,一边又这么在乎别人对他颜值的评价。
她还帮他打掩护了呢。
虽然不是什么很好听的掩护,但这也不是他现在来讨伐自己的理由啊!
简直蛮不讲理。
舒禾瞬间在心里把许嘉实骂了个遍。
许嘉实看着她的阴晴不定又变化多端的小表情,微微蹙眉。
他曲起食指,托着少女小巧洁白的下巴,往自己这处转,声音不辨喜怒。
“在想什么?”
舒禾回了回神,掀起眼帘看着他,喊他的名字:“许嘉实。”
许嘉实淡淡应了声。
“我在想,”舒禾一脸正经,语气要多认真有多认真,“你太好看了,我自卑。”
许嘉实“啧”了声。
要不是刚才看见她那副样子,他差点就信了。
男生眼皮都没眨一下,目视前方、面无波澜:“那怎么办。”
舒禾见他这幅不动如山的样子,瘪了瘪嘴:“没办法,只能委屈你给我占占便宜。”
许嘉实缓缓挑起半边眉毛。
“可以。”
……
总算是把炸毛的人哄好了。
舒禾呼了口气。
下一秒。
许嘉实钳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把人往自己面前拉。
两人蓦然贴得极近,挺翘的鼻尖相触,呼吸相闻。
舒禾神色一滞,条件反射地想把头向后仰,却被他固定得紧紧的,半点不能动弹。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莫名的感觉到羞,又有些慌乱。
许嘉实目光灼灼,盯住面前的人,眸中盛了几分戏谑。
舒禾伸出发汗的小手,放到他的左手上,试图让他松开。
毫无作用,不出意料的。
许嘉实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湿热温度,没动。
他薄唇微张,轻吐出一个字:“来。”
大屏幕上的光投过来,照在男生的脸上。
微微下垂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根根分明的阴影。
半遮半掩地盖住里面那双漂亮的眼睛。
朦胧之间,竟显得比平时更加勾人。
舒禾的耳膜一阵一阵地鼓动。
——是正在欢呼尖叫的心跳声。
过近的距离让她脑子里嗡乱一片。
舒禾把所有精神都汇聚在面前这张近距离放大的绝美的脸上,几乎没办法仔细思考。
只下意识地问:“来什么?”
许嘉实将头侧着偏过一个角度,鼻尖与她错开。
使两人之间的距离得以更加接近。
他温热的唇贴着她。
每说一个字,就与她的软嫩唇瓣摩擦一下,激起一阵滚烫的酥痒。
他话语又轻又缓,带着点干渴的喑哑。
“来占便宜。”
……
和许嘉实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睛会把人吸进去。
舒禾已经数不出这是自己第几次产生类似的想法了。
也数不出这是第几次鬼使神差地被他蛊惑。
但是能清晰地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吻他。
在他无比赤/裸的明示和引诱之下。
少女把自己凑上去,送到他口中。
又听到自他胸腔传出的,富有磁性的低笑声。
男生的大手抚在她脑后。
反客为主。
舒禾和许嘉实之间大多数都是点到即止的亲,像这样的深吻并不多,也就没有太多技巧可言。
但耐不住两个人满腔热情、满心甜蜜,于是变得情难自抑。
舒禾被他吻得神思混沌、目光迷离。
终于结束的时候,趴在他颈间急急地喘着气。
半晌,得出结论。
——许嘉实是一只男妖精。
……
谁知道男妖精自己差点就反被吸干了精气。
许嘉实紧闭着眼,将身体向后靠。
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距离把持不住的状态,只差了一块布。
甚至不需要床。
只要此时有人在他们前方与影厅联通的地方拉上一块不透明的布,他就能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来。
还好没有。
许嘉实调整了一下粗重的呼吸。
仍旧觉得小腹像被是火烧了一样的烫。
整个人都非常僵硬。
这个年纪的少年,像刚才那样的深吻就已经很够受的了。
更不要说现在那一团温软还坐在自己腿上。
伏在自己胸前。
猫儿似的轻轻喘着气。
许嘉实难耐极了。
白皙的额角都隐隐现出青筋来。
他喉结滚动一下,用下巴指了指身旁的那半张本属于舒禾的沙发,哑声道:“先下来,回去坐。”
舒禾闻言愣住。
他来了他来了。
传说中的拔舌无情他来了!
哪有这样的。
刚吃完豆腐就摔盘子!
她都还一直忍着腰酸背痛的在他怀里乖乖待着呢,他倒先要叫她下来。
真是越想越气。
但是又不好发作。
显得她多么矫情和卑微一样。
下、就、下!
……
因为正横着坐在他腿上,舒禾的两条腿是凌空的。
没有支点。
舒禾直起身,预备在他腿上撑一下。
然后,按住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同时,许嘉实铁青着脸,倒抽一口冷气。
草!
……
舒禾毕竟不是什么年纪尚小的小女孩,又清晰地听到了那样明显的嘶声。
瞬间就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触电似的收回手,一张脸秒速涨成血红色。
那只作案的手显得无比多余而又罪大恶极,不知道该放在哪才好。
恨不得立马砍掉。
舒禾完全不敢去看许嘉实此刻的神情。
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人的僵硬变成了两个人的僵硬。
舒禾还在他腿上没下来。
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来了。
许嘉实强行压下心里那个当即把她剥光了就地正法的念头,十分压抑地沉着声又说了一遍:“先下来。”
舒禾这会儿完全不敢造次,连在心里腹诽都不敢。
只乖乖地倾着身子去扶前面一排的座椅后背,极为迅速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她垂着头站在一边,怂巴巴的样子像极了背地里暗骂老师、结果被当场抓获的小学鸡。
没得到他的首肯,也不敢坐下。
许嘉实修长的指尖揉了揉眉心。
“坐。”
舒禾百依百顺,立刻就坐下了。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后,她这回谨慎极了。
小姑娘粘着最左边的地方坐。
坐下以后,还要一寸一寸地再往左边挪,似乎要把自己嵌进那侧的沙发扶手里才罢休。
许嘉实瞟了她一眼。
这没什么重量的一瞥让舒禾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存在感降低到没有。
本来好端端地看个电影,谁能想到,现在会变成这幅连丘比特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束手无策的鬼样子。
舒禾在心里连连叹了好几口气,又装模作样地把头抬起来,去看前方正在播放的电影。
因为之前的剧情都没看,所以舒禾并不知道这个正在出现的人物角色名叫什么。
但她能认出饰演者是尹正。
一个脚踏实地、不断突破自我的好演员。
在这部戏中,他又有了新的突破。
——跳起了钢管舞。
虽然他的造型没有做成夜店兔女郎的模样,但胜在气氛到位、演技浮夸。
转过头来的时候,惊鸿一瞥风骚至极;扭起一副切菜板般的身躯的时候,又集性感与妖娆于一身。
造就了这部电影里的名场面之一。
引来前面几排观众们的一阵齐声哄笑。
虽然确实有趣,但舒禾此时是不太能够笑得出来的。
她虽然眼神聚焦在大屏幕上,但心思还停留在刚才的恐怖经历中。
整颗心里都像是被百万只蚂蚁一起吭哧吭哧地踩着一样,煎熬得很。
但是,为了缓解尴尬,舒禾还是跟着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的其余观影者们一起,附和地笑了两声。
她目光从头到尾没有乱转过,看起来认真极了。
像是在暗示许嘉实也专心看电影,不要再纠结于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了一样。
许嘉实却没去看屏幕,而是偏头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舒禾忍了一会儿,那道目光没有消失。
再忍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消失。
像被她的脸粘住了一样,就是不肯撤开。
舒禾简直欲哭无泪。
她吞了口口水,拿出自己壮士断腕的勇气,把刚才无意间犯下不可饶恕之大罪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许嘉实挑眉,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只细细白白的小手。
然后,听到了她可怜巴拉的语句。
“你实在气不过的话……”
“要不……要不没收作案工具吧……”
第42章 存十二颗心
一场电影好歹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看完了。
许嘉实全程对那个不算小的插曲绝口不提, 只当没发生过。
反倒是舒禾,觉得愧疚极了。
但她毕竟是不能做些什么来对他负责的,再怎么觉得对不起他,也只能算了。
吸取经验, 下次不要再往他腿上坐就好了。
这事就算揭过。
散场后, 许嘉实径直送了舒禾回家。
……
当晚下了点雨。
这会儿日子过了立春时节, 雨势已经有些春天的意味在。
淅淅沥沥又连绵不绝的, 飘了整整一夜, 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气温连带着下降好几度。
舒禾只是打开窗稍微感受了一下, 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缩了回来。
在心里默念今天自己是不可能出门的。
当然,人算不如天算。
正当舒禾准备缩回暖烘烘的被子里再窝一会儿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来自于胡华静的惊呼。
接着是气愤的骂声。
听不清内容,但情绪的传递非常饱满。
按理来说,舒禾的卧室和胡华静所在的主卧之间隔了整整一个客厅,那边发出正常分贝范围内的声音的话, 她是完全听不见的。
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胡华静和舒廉感情很不错, 但在舒禾小时候, 他们也是有吵过几次架的。
舒禾有点担心,干脆重新掀开被子, 披上一件外套,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把脸凑近主卧的房门,敲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应声传来拖鞋踢踏木地板的声音,门被打开。
舒廉看见女儿,无奈地往卧室里扫了一眼, 对她低声道:“你快去劝劝你妈妈。”
舒禾:“……?”
她不明所以地进门。
看见梳妆台镜子里的那张眉头紧锁的哭丧脸。
舒禾一头雾水地走到胡华静身边,顺着她的眼神,往桌面上瞄了一眼。
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那里正躺着一支碎成两截的口红。
断裂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形状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再往地板上看。
那里还粘着坠崖的另一半膏体,在木质釉面上划出一道不均匀的冷面桃红色。
模样看着实在是我见犹怜。
舒禾怔愣了几秒,想到胡华静平时也不太化妆、更没有什么收集化妆品的癖好;况且这只是断了一支口红而已,又不是打翻一瓶神仙水,估摸着她过会儿应该就不难受了。
舒禾右手抚上胡华静的肩,轻声安慰道:“妈妈,没事的,我再给你买一支就是了。要是你喜欢上次我拿回来的那支TF的话,我还没拆呢,也一起给你。”
胡华静转过头来看着她,沉默几秒,说道:“那是你男朋友送你的,你自己留着。”
舒禾讷了讷:“那我再给你买一支跟这个一样的。”
“……”
胡华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头瞄了一眼舒廉。
舒廉老脸一红,右手虚虚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一声,解释道:“过两天不是情人节嘛,这是我给你妈买的情人节礼物。”
舒禾露出一个调侃的神情。
“哦~这样啊!那爸爸再补一份给妈妈呗。”
胡华静快被自己气哭了,看着舒禾的眼神中,懊悔里夹杂着几丝绝望。
“女儿,你认识这个口红牌子吗?”
舒禾摇头,答得很快:“不认识啊。”
舒廉和胡华静双双沉默了下来。
舒禾狐疑地看了一眼痛心疾首的妈妈,又转头看了一眼无语凝噎的爸爸。
觉得事情有几分不对。
空气寂静了几秒。
舒禾很聪明:“贵吗?”
胡华静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心肝儿都在打着颤:“……你爸八百八十八买的。”
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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