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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爹爹回来了——时三十

时间:2020-12-09 10:00:12  作者:时三十
  还有那青州知府……
  一有对比,杨府管事心中诡异的平静下来,这样看起来,自己这“回京城再议”似乎也没有那么倒霉了!
  再说青州知府。
  自从原定野出现后,他的心中惶恐不安,好几日没有睡好。
  知府夫人还宽慰他:“你那个堂妹不是嫁进了原家?只看在她的面上,原将军也不会对你如何,再说,你也是听命行事。”
  青州知府可不这样想。
  吴氏是原将军的大嫂,刚进门没多久就死了丈夫,如今是原家当家主母,在原家地位不低,要不然他也不会上赶着讨好。无论如何,原将军也不会对吴氏做什么,那他可不就成了出气筒?
  青州知府惶惶好几日,这日一早就开始右眼皮狂跳,直到底下人通报有客来访。他出门一瞧,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前坐着的人也是眼熟,是京城杨相先前派来的人。
  如今看这样子,应当就是找到人了?
  青州知府忙走过去套近乎,“几日未见,可是已经去小溪村接到人了?”
  杨府管事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态度冷淡地应了一声。
  却见马车的车帘掀开半片,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冒出了脑袋,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青州知府还记得杨府管事提过,是过来接女儿的。
  他乐呵呵地道:“这便是你女儿吧?模样生得与你可真像。”
  “……!!”杨府管事当即面色大变:“你可不要胡说啊!”
  青州知府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忽然另半片车帘也被掀开,这几日让他提心吊胆的煞神出现在眼前,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只差让视线化为实质将他千刀万剐。
  原定野重声道:“这是我的女儿!”
 
 
第16章 
  妙妙头一回来青州府城,看什么都觉得稀奇的很。
  她看比镇上繁华许多的街道,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小摊和吃食,每一样没见过的东西,都能让她看很久。
  杨府管事带着她买了一个糖人,焦糖色的糖浆画出了一个脸颊圆圆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妙妙稀奇地看了许久,舍不得吃,又要了一个“爹爹和娘亲”,两个糖人放在一块儿,就是他们一家啦!
  她把糖人看了又看,杨府管事又拿旁边摊子的泥人来哄她,照旧是做了一家三口。妙妙才问;“我爹去哪了?”
  杨府管事陪着笑道:“将军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原小姐可是累了?小的带小姐去旁边茶楼坐坐,要两盘点心,休息一下,可好?”
  妙妙并无不可,乖乖跟着他进了茶楼。茶楼的雅间窗户推开,可以将四周的风景一览无遗。对面是一间书铺,有几个书生进进出出,手中拿着藏蓝色封皮的线装书籍,妙妙看了一眼,顿时移不开眼睛了。
  杨府管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妙妙小姐可是想读书?小的派人去买几本书来?”
  他说完,又觉得有几分不妥。
  原将军的女儿生长在乡野,哪会识字呢?
  他连忙改口:“不如小的让人买几本话本来,读故事给小姐听?”
  妙妙却道:“叔叔,你帮我买几本书吧,我想要《三字经》和《千字文》,这个就好啦!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笔墨和纸,等回去之后,我让我爹给你银子。”
  她本来每天都会在沙地上练字,这两天爹爹一来,倒是疏忽了练习,如今一看到书铺,妙妙立刻想起来了!小哥哥说了,读书一日也不可以懈怠,如果偷了懒,她就要变成笨蛋妙妙了!
  杨府管事吃了一惊,纳罕地看了她一眼,忙打发手下去书铺买书。没一会儿,《三字经》《千字文》,还有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摆在了妙妙的面前。
  杨府管事问:“小的读书给小姐听?”
  “不要,我自己来。”
  妙妙站到了椅子上,把白纸摊开到眼前,拿镇纸压住,又提起笔,等她想蘸墨时却犯了难——梦里头都是现成的,反而让她在这道再寻常不过的步骤上犯了难。杨府管事忙拿起墨条给她磨墨。
  他一边磨墨,一边拿眼角余光仔细观察着,就见妙妙提笔蘸了蘸墨,也没有翻书,直接在纸上写了起来。虽然说字写得也不算好看,可也像模像样,动作不算熟练,却也不生疏,没多久,一张纸就被墨迹填满,整张只重复写了一个字。
  杨府管事见过府上少爷启蒙,那会儿他也是一个字写上数遍,数遍之后,也就熟记于心。
  杨府管事纳闷地问:“将军夫人会识字?”
  妙妙写得认真,头也不抬:“我娘可不识字。上学堂可费银子了,就连我舅舅都没学过。不过我娘说,等她攒够了银子,还要送我去学堂呢。”
  “妙妙小姐上过学堂?”
  “当然没有啦。”妙妙总算是抬起头来,像是看笨蛋一样看着他:“上学堂的是二表哥,不是我呀。”
  杨府管事:“……”
  他接着问道:“那妙妙小姐是跟着谁认字?学了这些的?”
  妙妙张了张口,刚想要说出口,忽然想起来小哥哥曾经叮嘱过她,不能将他的事情告诉别人,若是要让别人知道,她就要被绑在架子上,底下放满木头,一把火烧掉啦!
  妙妙立刻闭上嘴巴,警觉地说:“是……是我自己学的!”
  杨府管事还想再问,就被妙妙摇着脑袋打断:“好啦,你不要再问啦。”
  他只能闭了口,暗暗将妙妙练习后的纸收了起来。
  ……
  而原定野,此时正在府衙之中。
  他高坐在桌案之后,面庞冷峻,视线冰冷地看着跪在底下的青州知府。
  青州知府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从踏进这扇门开始,他就一直跪在此处,跪到如今双腿发酸发痛发软,到最后失去了知觉,冷汗也已经爬上满身,可原定野一直不吭声,他也就一直不敢动。
  从看见那个小姑娘的时候,青州知府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几息之间,他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原先他以为只是一个张秀娘,若只是一个张秀娘,他还能想方设法求情,请原将军放过自己,可万万没想到,张秀娘没了,却多出了一个原将军的女儿!
  原家子嗣艰难,吴氏丈夫早亡,未留下一儿半女,这个刚冒出来的小姑娘就是原家如今唯一的后代!
  青州知府只觉眼前灰暗,哪怕是远在京城的吴氏,如今也没有办法给他求情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听见上方人道:“你可知道今日我为何要来寻你?”
  青州知府不敢抬起头来,诚惶诚恐地道:“原将军,下官……下官……”
  “知道或不知道,你连话也不会说吗?”
  “是……下官……下官知道……”
  青州知府簌簌道:“原将军,这些时日,下官日思夜想,实在是知道错了。是下官愚笨,自作主张,反而耽误了将军大事,求将军再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定尽心尽力,不负将军重望……”
  “免了。”原定野冷冷道:“若是再交代你一次,恐怕下回便是我不知所踪了。”
  青州知府连忙道:“下官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原定野倏然起身,将桌案上的文书器具尽数挥下,墨迹未干的砚台重重砸到青州知府面前,砚台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几滴黑墨溅到他的脸上,可他连碰也不敢碰。
  原定野一掌重重拍下,仿佛整栋屋子都随之抖了抖,他瞪着青州知府,双目赤红,含着滔天恨火,恨声道:“我只交代你办这一件事,你倒好,自作主张,我让你把张秀娘送到京城,你应而不办,张秀娘自己动身,你反而把人拦下,我让她上京城,她连青州的城门都出不了!这就是你当日保证的让我安心?我如何能安心!”
  青州知府百口莫辩,只能不停求饶。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又连忙说:“将军,下官当年也是听了原大夫人的话,好心办了坏事啊!”
  “吴氏?”原定野冷笑一声,“吴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个青州知府连百姓的性命都不顾?”
  “这……这……”
  哪里有什么好处,那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青州知府心中悔恨交加,只恨不得时间重来,能够狠狠扇当年的自己一巴掌。
  原将军要个人,你把人送去不就得了?那后宅里的事情,能与你有什么关系!
  青州知府灵光一闪,急忙道:“将军,当年原大夫人送来的信,下官还留着呢!”
  原定野目光一凛,朝他看来。
  青州知府片刻也不敢耽搁,忙不迭爬了起来,在书架上翻找起来。他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旧信,足足有厚厚一叠,一股脑全部送到了原定野的面前。
  原定野一封一封拆开来看。
  青州离京城虽然远,可两边到底也不是半点联系也没有。平日里也有书信往来,维系着关系。
  原定野找出六年前与后来的信,一封一封看了过去。
  他前脚刚到青州,后脚吴氏就派人送信来,在信中提了温宁公主,让青州知府劝他早日回京城。后来他应召前去边关打仗,期间寄回家书提及张秀娘,吴氏又送信过来,问起张秀娘的事情。
  看到此处,原定野抬起头来:“吴氏问起张秀娘时,你是如何回的?”
  青州知府忙道:“原大夫人一问起,下官便知道自己办错了事,便事无巨细全在说了清楚。下官在信中说明白了,是原将军当年亲自要的人,还问原大夫人,是否要再将张秀娘送往京城?”
  原定野目光幽冷地看了他许久,看到青州知府背后衣衫被冷汗浸湿,他才收回视线,拆开了下一封。
  下一封,吴氏只潦草问了张秀娘几句,却绝口不提要将她接到京城的事。再后来,便是什么也没有说了。
  六年里,因为战事,边关与京城的家书来往艰难,快也要好几个月才有一封,可原定野却不止一次提过张秀娘。从京城寄过来的信中,皆是由吴氏亲自动笔,吴氏操持家中大小事务,长嫂如母,倒也不是问题。可她回的家书里,也不止一次提过张秀娘,说是让他安心打仗,她会好心照料秀娘。
  这便是好心照料了吗?
  张秀娘出身乡野,大字不识,他也不曾有过怀疑,还在信中叮嘱寡嫂,让她为秀娘请一个先生教导,吴氏皆是满口应下。他日思夜想,等着能从京城来一封张秀娘的亲笔信,却是苦等不来。
  等到他死里逃生,却从父亲口中得知从未听说过有张秀娘这人。
  张秀娘呢?
  她被挡在青州,连城门也出不去,受尽了磋磨困苦,还尽心抚养他们的孩儿,她等来等去,却没等到他归来之日,一命呜呼去了。
  只怕是死前恨极了他!
  原定野用力闭上眼,他紧攥着手中薄薄信纸,五指收拢,揉捏成团,晌久,他又缓缓松开,重新将信纸摊平,一下一下,用尽了力气,险些将信纸扯破。等摊平了,他直起身来,面色晦暗地盯着信纸,仿佛透过薄薄一张纸看着另一个人。
  青州知府看得胆战心惊,仿佛自己也身化成掌中之物,一条性命尽在原将军的手中揉捏。
  “原将军……”他咕咚吞咽一声,道:“您也看到了,原大夫人不提,我便当做张秀娘并不重要,便……便……”
  可哪怕他说得再无辜,大祸也已经酿成,张秀娘没了就是没了,无论如何也回不来。
  还有原将军的那个女儿,也在乡野之地吃尽了苦头。
  日落西沉,已近黄昏。
  外面明亮的天光转为晚霞的余晖,屋中门窗紧闭,只有微弱的日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射进来,却照不亮整间屋子,屋中没有点灯,被黑暗笼罩。屋中静悄悄的,青州知府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看原定野的神色,原定野站在阴影之处,他即使想看也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外面传来了孩童的笑闹声。
  “爹爹——爹爹——”
  稚嫩清脆的声音穿破晦暗凝滞的气氛,带着小孩儿难以掩饰的欢欣雀跃,驱散了屋中令人难捱的压抑。原定野闻声抬头看去,却不动。
  妙妙一间一间找过去,直到找到这间,“砰”地一下推开了屋门。
  她连跑带跳地蹦了进来,张开双手,像一只黄昏归巢的乳雀,乐陶陶地扑进了原定野的怀中。
  “爹爹,妙妙回来啦!”
  原定野的身形像是凝固住,呆滞了好半天,才伸手将她抱起来。
  小姑娘亲昵地搂着他的脖颈,拿自己柔嫩的脸颊蹭他的脸。
  “爹爹,妙妙还给你带了好吃的。妙妙还买了小泥人,是爹爹和娘亲,还有我的,我们一家人的!”妙妙掰着手指头数:“这儿真是好大好大,比镇上大好多呀,什么都有,比镇上的东西还多,我在外面走了半天,还没有逛完呢,爹爹,明天你和我一起出门好不好?”
  原定野将那几封信收到怀里,他暴戾地看了青州知府一眼,又迅速敛去眼中神色,轻柔应了一声,抱着女儿走了出去。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直到什么也听不见了,青州知府才颤颤巍巍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擦去了额前的冷汗。
  原将军什么也没说,是不是……就打算放过他了?
  ……
  夜里。
  原定野看着小姑娘恬静的睡脸,悄悄走出了屋子。
  杨府管事早就等在外头。
  他从袖中掏出几页纸,恭敬道:“将军,这是妙妙小姐今日在茶楼写的。”
  原定野一眼便能看清上面的内容,他眉目微松:“你教的?”
  “是妙妙小姐自己学的,笔墨纸砚,还有书,都是她亲口要的。”
  原定野顿了顿,抬起头来:“是谁教的?”
  “这……小的也不知,妙妙小姐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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