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本樱,樱花,原本只需要盛开在枝头,然后被人欣赏赞美就够了。
所以,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对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停下脚步,一直向前走”。
但是现在怎么可能?
贵气十足的小少爷冷笑,握着本体的手却在轻颤。
“那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自作主张的给他划下边界,自作主张的离开,自作主张的替他选好路,自顾自的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
他的主人曾经可以跨越阶级去拥抱夫人,他千本樱就可以斩断这该死的淤泥把那个家伙给扯出来。
曾经青涩的枝头樱花绽放,盛开的是此世已不再懵懂的纯澈之花。
*懵懂纯澈之樱*
角落里面的银发忍者取下了自己额头上的护额,手指拂上一柄刀。
曾经木叶的旗木茂朔成名全靠双刀流的刀术。但是现在,他的腰间只有一柄刀。
一手习惯性的朝着腰间摸去,结果落了个空。
想了想自己一直看着的那些画面,银发的忍者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诞生了付丧神的太刀是他捡到的,后来在遇见那个沉默寡言的付丧神之后,有了儿子的旗木茂朔微妙的又了一种老父亲的心态。
所以,曾经的他也算是儿女双全。
儿子可爱,表达过对“女儿”这个称呼抗拒的付丧神虽然满脸的不合作,但是在面对他幼稚的夸奖和年幼卡卡西伸出手要求抱抱的请求时会随了他们的意愿。
然后,唇角轻微的上扬。
嗯……仔细想想,那个时候他家的女儿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呀。
回忆一旦被打开,就么有办法再被制止。
于是,曾经那些细微的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就全部涌了上来。
顶着面无表情的脸结果跟小卡卡西玩举高高游戏的小乌,看着他买来的小裙子转身就跑的小乌,被小卡卡西第一次叫“姐姐”的时候呆愣在原地的小乌……
“呀嘞呀嘞,真是让人怀念呐。”
揉了揉脑袋,银发的忍者逐渐认真起来。
“那是没有办法被遗忘的温柔,也是不可能被放弃的羁绊。”
忍者的一生中,可以被他们抓在手里的东西太少了,少的可怜。因此,每一样可以抓紧的人、物、感情甚至是回忆都是绝对被珍视的存在。
那是一种无法被割舍的眷恋。
而现在,他这个老父亲可是非常的愤怒,当着他的面伤害他的孩子……
不管是谁,都绝对无法被原谅。
*温柔眷恋*
最后,有着橘色卷发的重力使湛蓝色的眼睛里面涌现了更多。
曾经被珍重的存放在记忆匣子里面的画面飘了出来。
一起从实验室里面走出来,一起流落街头,一起约定了肩并肩走下去。
然后,其中一个人失约了。
哪怕是后来加入羊,成为所谓的羊之王,再后来加入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都不得不承认,这里面都有着一点希望借此找到那个家伙的心愿。
然后,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在大海里面,他又见到了那个家伙。
可怜兮兮的泡在海里,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酸涩的东西涨满了胸口。
而失而复得之人,他还没来得及帮对方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把一些话说出口,那家伙又走了。
然后,再一次的相遇,那家伙就以这幅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
既然照顾不好自己就不要随随便便从他身边跑开啊!
每一次都把自己搞的惨兮兮的,明明自己在角落里面蜷缩着哭的说不出话来,却又一句告状的话都不会说。
“蠢死了。”
没有他就没有办法不被欺负,没有他就不能活得潇洒恣意。
既然这样……
“那就呆在我的领域里好好的活着。”
重力就像是玩具一样被中原中也随意的把玩,湛蓝色的眼睛里面浮现怒意。
敢再让那个家伙哭的家伙……不管是什么东西,统统碾碎。
*神明羁绊*
外界,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此世之恶抬起头来。
“联手?”
声音玩味。
“但是似乎来不及了哦?”
淤泥里面的黑色太刀上面布满了裂纹。
不远处阻挡了黑泥的结界上出现了裂纹。
眯起眼睛,顶着少女壳子的此世之恶笑的灿烂:那就走着瞧。
看看深陷绝望的付丧神到底还能不能回应你们的期待。
看看早就已经自己折断了羽翼的飞鸟能不能飞出囚笼。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
今天应该可以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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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飞鸟不囚于笼
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眼睛能够看到的只有单调的黑色。
胸口开始感觉到一种压抑的窒息感,众人几乎是本能的开始感觉到了呕吐与恶心,身体下意识的排斥这片区域, 就连付丧神和死神也不适的皱起了眉。
在面前是无法辨认方向黑暗, 只能依靠直觉走下去。
不知道后路, 不知道前行的方向, 只能在这里一直的走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们面前悄然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为什么要来呢?”
和小乌有着一模一样外貌的人影安静的看着他们, 黑发红瞳,额角上露出代表暗堕的角。
“我曾经差点失手杀死了你的弟弟。”
望着髭切,小乌的语气很平静,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面上无悲无喜, 就像是单纯的询问一个问题。
“你也是,曾经,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死掉了。”
微微侧首,看着一旁的膝丸,小乌缓慢的问道:“我曾经期待着你去死。”
“我希望你消失, 甚至是为此付诸了实际行动。”
“源氏原本打造出我也只是单纯的用于消遣。”
“我并非你们的兄弟, 我也并非是一把多么实用的刀。”
“我曾经导致你们受苦,我曾经差点让你们兄弟分离。”
所以……
“为什么要来呢?”
一边说着,小乌眼角下的妖纹缓慢浮现,额头上的角越发明显, 诡异的外表也越来越显著。
这个时候回过神的源氏兄弟突然发现他们似乎是被隔离开了, 周围除了他们自己没有别人。
面前的小乌身上穿着与平安京时期的记忆里面有一样的外衣,有着一样的外表。
就像是, 曾经那个真的想要杀死膝丸的小乌从历史中走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询问他们问题。
沉默。
髭切和膝丸看着她,沉默。
而久久没有得到答案,小乌似乎是越发的不解,歪了歪头,继续道:“不恨吗?”
“我伤了你的兄弟,那是你的手足。”
“不讨厌我吗?”
“我曾经那么渴望取代你的位置,为此不惜一切。”
所以啊……
“为什么要来呢?”
——
站在小乌丸面前的同样也是小乌。
但是,跟髭切与膝丸面前的刃有所不同,这个小乌身上穿着的是回忆当中破旧染血的羽织。
身上伤痕累累,白骨露出的付丧神额头上同样生长着暗堕的角,红瞳里面毫无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一个木偶。
“父上大人为什么要来呢?”
她问出了一样的问题。
“我,并非平氏的刀。”
弯了弯眼睛,小乌语气轻柔:“甚至是,我也并非您所谓的后辈。”
不过是毫无任何关系的,来自敌对家,用途就是为了给你添堵的一把刀。
所以啊……
“为什么要来呢?”
小乌丸看着她,看着与记忆里面一样伤痕累累的付丧神,不语,眼神复杂。
“如果是所谓的愧疚,完全不用哦?”
小乌突然笑起来:“我不需要。”
“也不想要。”
“我很累,所以,就让我安静的一个刃待下去,不好吗?”
为什么要来打扰她?
就这样,让她一个刃安静下来,不好吗?
——
缓慢的,黑色的淤泥涌动,所有人会面,在他们的面前一个又一个的虚影浮现,都有着一样的脸庞,有着相似的外貌。
那是小乌。
或者更具体一点,那是各个时期的小乌。
有着髭切记忆里面三头身的小团子模样,有着源氏时期少女模样的小乌,也有着被折断时身上带着巨大贯穿伤的小乌。
有着身着平氏羽织却伤痕累累白骨森然的小乌,有着鹤丸国永眼熟的耳旁别着一朵花的小乌。
有抱着刀鞘静默站立的小乌,有着穿着朽木家服饰的小乌,也有着在横滨时的小乌。
尽管年龄不同,但是,现在,她们都在安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不值得。”
怀里是被折断的本体,小乌神色平静:“你们不该来的。”
“我很丑。”
嫉妒,不甘,怨恨,牵连无辜。
内在的灵魂丑恶如同恶鬼。
安静的看着髭切,小乌额角上的鬼角生长。
“我……心性不佳,性格恶劣,品格低劣。”
那是对她最真实的评价。
她就是这么一把刀,刀锋从来没有对准过敌人,从来只会割伤身边的人。
无声的凝望着白鹤与乌鸦童子,付丧神身上的妖纹开始扩大。
“我曾经噬主。”
穿透心脏的痛苦,亲手杀死主人时的感触。
付丧神本不应该这么做,她不是个合格的付丧神,更不是一把合格的刀。
小乌背后出现了骨尾。
“我……”
幼小的,目前唯一尚且保持着正常外貌的小小的团子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个笑。
“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做对过选择。”
或者说,她从来就不会做选择。
察觉到了面前的刃影就是不断被侵蚀的付丧神的映射,髭切下意识的想要靠近:“等等,不是……”
“噌——”
断裂的太刀阻断了髭切的动作。
“不要再靠近了。”
下肢已经开始冒出骨刺的小乌语气平静:“我们已经……受够了。”
缓慢的,所有的虚影消散,然后黑色的雾体汇聚凝结,然后,巨大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浑身生长着骨刺的怪物出现在他们面前。
异端的外貌,堕落的野兽。
黑色的淤泥开始从骨兽的身上溢出,一点一点,夹杂着暗红的液体流淌。
“离开。”
怪物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低吼着拒绝他们的靠近。
尖锐的刺从地面上冒了出来,停留在他们的脚尖前,劝退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离开。”
混杂了别的声音的警告话语再次响彻在黑暗的空间里。
“离开。”
猩红的眼睛望着他们,身后的骨尾悄然蜷缩。
“你真的这么想吗?”
很久很久之后,髭切突然朝前走了一步,看着面前巨大的怪物,轻声反问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盯着他,怪物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离开。”
坚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可是出乎它的意料,面前的付丧神反而又朝着它靠近了一步,与此同时,张开了双臂。
“我不能离开哦。”
有着奶白发色的付丧神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曾经做错了一件事。”
“我在我妹妹怯懦恐惧的时候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扯进了这个糟糕的世界。”
“但是后来,当她真的需要我的时候,我松开了她的手。”
“我把她弄丢了。”
说完,髭切看着它,声音很轻:“现在,我想带她回家。”
回家?!
黑暗的深处,有什么东西颤抖了一下。
“是这样。”
薄绿发色的付丧神跟上自己兄长的脚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我的妹妹来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
金色的眼睛安静的注视它。
“我会努力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兄长。”
“我想……抱一抱她,抱一抱我从未见过面的妹妹。”
妹妹?!
黑暗深处,有什东西试图睁开眼。
“吾一直想说一句话。”
小乌丸靠近,同样张开了双臂。
“为父身边,今后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父亲在的地方,永远不用担心,不用恐惧。
安全?!
有个人影动了动。
“鹤一直一直期待着能够去看一场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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