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精道:“你想怎么样,你大哥监管工部,你二哥监管礼部,他么只是皇子尚且如此,你身为太子难道不应该替你父皇分忧?”
水泽扁嘴:“十三叔在兵部做的蛮好,孩儿去了也帮不上啊。”
小花精在他额上一戳:“你父皇让你去是让你跟着十三叔学习,在跟兵部上下熟悉熟悉,有什么好累?你去私访街亭是体验百味人生,去兵部就不是了?以为自己武功盖世,区区兵部不在眼里,跟母后练练看?”
水泽最终被母后拧来拧去的笑骂,最后不得不告饶,抱头鼠窜,若非北王府前来报喜,母后为了保存他的颜面,他还跑不掉。
水泽终于逃脱了,乖乖去兵部见习,一路走一来抱怨:“修为低没人权啊。”
林青玉周安跟着都不敢做声,皇后教训太子从来不避讳他们,太子的水准还被皇后压得不能反抗,他们得更加努力。
同时,他们也警觉了,今后要多多劝阻太子,不能无事抱怨。
北王府报喜的是迎春的陪房司琪,金簪亲自送她进宫。却是迎春怀孕两个月,刚诊断出来。
荣府老太太太太已经去了北王府,这才想起没给宫中的娘娘报喜。
迎春成亲一年多,一直没有怀孕,贾母要给她看太医,还是小花精提点迎春,让她停止修炼,总断是二是高龄怀孕了。
小花精特特派遣了女官前去北王府赏赐,又吩咐金簪询问迎春,若是需要收生嬷嬷女医直挂言语。
小花精不预备再生了,水泽与双胞胎的收生嬷嬷,现在无逸殿养老,去北王府养老肯定也愿意。
然后,北王府的老太妃进宫了,带走了收生嬷嬷,一再给小花精保证:“只要娘娘需要,臣妾马上把她们送回来。”
小花精赏赐了两个收生嬷嬷每人五百两银子,再有许多的锦缎布匹,日常用具都让他们带出去享用,并且给他们一人一块玉佩,告诉她们,今后遇到困难,凭借这一块玉佩就能进宫觐见。
两位嬷嬷其实在京都养老也可以,她们还去南苑给女医们授课,讲授如何产检与接生,还有各种急救孩子与产妇的技能,在老家都有几百亩的耕地,打算再干几年之后就出宫,回乡投奔侄子。
玉佩未必用得上,却可以壮胆。
两位嬷嬷感激的磕头出宫去了。
北静王太妃也很感激皇后,皇后这是给收生嬷嬷吃定心丸,未必不是替迎春施恩,两位嬷嬷肯定尽心竭力替迎春保胎。
至于安胎的太医,北王府有自己的御用太医,忽然换了反而不好。
杜晴也在八月十五的宴会上晕眩,也诊断出了两月的身孕。
贾蓉的媳妇也铁树开花,怀孕了。
这一来,荣府少了三个主力人员,水氏是个不管闲的人,能不伸手就不伸手,荣府顿时只剩下凤姐一个得力人手,忙得顾头不顾腚,
累得面皮蜡黄。
贾母又是高兴又是生气,孙媳妇孙女儿怀孕是好事,却是探春的婚事无人帮办了。
水氏不作为,拨一下动一下,所有的事情都要贾母张氏王氏亲自吩咐,不然就不会动弹一下,脸上明晃晃写着:我怕多做多错。
再者,她心里也很很不高兴,林姑父都把姑母接去任上了,贾瑚依然吩咐她在京都照顾父母。
荣府那边小花精派遣两位尚仪女官进府帮忙,索性十七爷的婚事也是六局操办,顺便去荣府帮忙也不算是正经差事。
尚仪局女官帮忙,荣府就轻松多了,不担心错了礼仪。
荣府的婚事随着两位女官与八位女吏的加入,瞬间顺畅起来。
荣府不过是几个大红包的事情,女官出公差得实惠,皆大欢喜。
九月,宝玉与黛玉回京。
王氏拉着黛玉差点要哭,一颗悬心终于放下了:我儿回来,娘又主心骨了。
黛玉这才知道杜晴怀孕了。
若是知道杜晴怀孕,她们就先留在京都了。
黛玉又怕小花精担心,进宫觐见,给小花精带回来一大箱子的灵石。
这一回贾蕙也进宫了。
贾蕙今年十三岁,明年该选秀了。
上皇与德妃的婚事把荣府女儿的婚事耽搁了,姑姑跟侄女赶到一起了。
贾蕙进宫是给小花精道恼,这丫头跪下磕头磕得脑门都红了:“侄女替母亲给姑母赔罪,家里的事情还要劳动姑母操心,侄女真是愧疚万分。”
小花精亲手搀扶贾蕙:“起来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母亲很不错,只是因为你父亲是嫡长子,府里从前情况不是很好,你老祖宗差点救不回来了,又被奸臣打压,你祖父当时立不起来,你祖母也病重卧床,偌大的公府似乎顷刻间就要分崩离析。那时候,我与你二叔三叔都还小,不懂事,府里年长的孙子辈只有你父亲,你父亲肩上担负着荣府的中兴,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又要读书又要练功夫,还要照顾你祖母,他几乎从六岁开始,已经把自己当成大人了,十岁已经能够代替你祖父收拾乱摊子,不然你祖父早就被你老祖打死了……”
小花精为了劝慰侄女,说的顺嘴,忽然发现贾蕙眼睛瞪得圆溜溜,顿时一笑,在她鼻子上一刮:“不相信啊,不信回去问你老祖,看看你父亲是不是少年老成,从小就管着你祖父,怕他惹祸,因为你老祖会揍人,你祖父妹妹喊你父亲救命呢。”
贾蕙很辛苦才没笑出来。
小花精摸摸她:“你父亲没有快乐的童年,他大约不懂你母亲的女儿心怀。可怜你这丫头又跟你父亲一样命,遇到一个爱情至上的母亲,每每替她收拾乱摊子。
安心,你父亲回京,姑姑会让他带你母亲去任上,你可以松散一年,后年要选秀。”
贾蕙道:“姑母,让母亲出京就是了,蕙儿愿意替父母在老祖祖母跟前尽孝。”
这丫头懂事的让小花精想哭,却道:“京都有萱儿芙儿,你老祖不寂寞,姑母也是替你父亲担忧,他是布政使,姑母是怕你母亲去了任上又犯左心,跟你父亲不和谐,你去了替你父母调和调和,等他们融洽了,你再回京来。”
水氏娇长大的贵女,身为大家主母的本事一点不缺少,就是把自己看得很重。
她嫁给贾瑚是因为爱情,她先看上贾瑚,当年的金童玉女,羡煞许多人。
如今贾瑚官儿越来越大,她娘家却倒了。
她不平衡了,开始疑神疑鬼。
第277章
探春惜春分别出嫁之后, 小花精终于发现水泽的抱怨从何而来。
乾元帝等闲不上朝,除非有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才会亲自审阅奏折。
否则, 内阁送进来的奏折都交给水泽批阅。
水泽再是聪明, 八月十五才刚吃了十一岁的寿面, 自然觉得不堪重负。
而且,乾元帝还不允许水泽在外面胡说他偷懒的事情。
小花精之前压服水泽,却是以为乾元帝在锻炼水泽的能力, 等她空闲了,监督了乾元帝三日, 终于发现,乾元帝实实在在在偷懒。
所有的奏折,基本都是乾元帝打坐,水泽把内阁的批复读给他听, 然后水泽批注准奏。
乾元帝基本只是点头,眼睛都没睁开。
小花精也不能确定, 他到底听清楚奏折的内容与批复没有。
这也罢了。
转眼间进了腊月,各地方大员陆续进京觐见。
乾元帝携太子接见大臣。
这原本不错, 林如海回禀, 说有姓高的人, 冒充南诏遗孤,煽动百姓, 复辟南诏。
他都是微微点头,不做评语。
小花精这才警觉,乾元帝竟然打坐入定了。
封疆大吏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命脉与走向, 这等庄严肃穆的时刻, 这人竟然让十一岁的儿子判断, 他自己打瞌睡去了。
乾元帝没有根骨,他继承他爹的龙骨,天生尊贵,却没有修仙的根骨,所谓打坐修炼,不过是修心。
水泽毕竟只是十一岁的小孩子,面对一个个地方大员,对于很多的事情无法做出决断。急得抓耳捞腮,却不敢惊动父皇。
再则也怕别人发现他父皇打瞌睡,失了威严。
封疆大吏跪着回禀,头上半晌没有声响,都惶恐得很,难道陛下不满意了?
小花精这时悄悄走进来,她也不敢动手,免得乾元帝一惊一乍。
她给了乾元帝一个清心术,乾元帝醒了,醉眼蒙蒙。
小花精的手隔着龙椅贴上他的后心,再给一个治愈术。
乾元帝察觉到了皇后来了,甚是不好意思,知道自己打坐被皇后发现,耳根都红了,老脸耷拉:“爱卿再说一遍,朕有些没听明白?”
水泽也发现母后,悄悄转脸,都要哭了,这一刻,他知道了,他身为太子,需要学习的政务还有许多。
云南周年有许多附属国,南诏国属于被灭掉的小国,民风彪悍,土地贫瘠,闻名天下是因为这里四季如春,有异国风情。
对此,乾元帝当然主张镇压。
周边多少附属国,若是不狠狠打击这些妄图分裂国土的叛逆,有些人就会抱着侥幸,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两广总督禀报,有小股倭寇流窜广东,烧杀抢掠,房屋烧毁严重,希望朝廷减免赋税,户部能够支援明年春季的种粮。
这还了得?
史鼎被宣召。
史鼎很想冷笑,当即禀奏:“启禀陛下,微臣奉命抗击倭寇,二十万兵马几乎把山东至广东沿线岸口围得水泄不通。
若说两年前有倭寇流窜广东,今年微臣敢以脑袋担保,绝没有倭寇。
没有他签发通行证,寸板不许入海。
“甘总督,眼睛擦亮些,别被你那按察使指挥使给忽弄了。”
甘甫国当即就跟史鼎吵起来。史鼎神情激动,差点动手。
小花精弹出劲风点了他膝盖的软麻穴。
这家伙才熄灭了怒火,跪地磕头:“微臣君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史鼎一跪,就剩下甘甫国直挺挺站着。
他多年养尊处优,大肚弥勒一样戳在堂上,须发花白,却指手画脚,吹须瞪眼,形象十分可笑。
这边金銮殿吵嚷起来,外面水楹的侍卫就把金銮殿围了个水泄不通,给他侄子撑腰来了。
甘甫国激烈喷喷喷,怼怼怼,结果发现,他鹤立鸡群了。
他歪着脑袋四周偷瞄:乖乖,只有他一个人挺立殿堂之上,赶紧跪下求情。
甘甫国六十五了,他任两广总督是因为他这些年虽然无功,却也无过。
他虽然不配合新政,也是因为两广有倭寇流窜,民生无法安定,这才不好治他罪。
两下争执,各执一词,不好评判。
乾元帝传召广东布政使进殿。
史鼎抗倭功绩卓著,这几年陛下每年投入三百万在海疆抗倭。
若是倭寇还流窜去了广东,不光打了史鼎的脸,也是打了陛下的脸。
史鼎的奏折是抗倭成效卓著,已经没有倭寇上岸,他们已经在海上追击倭寇。这一次进京又是来要小伙炮,预备乘着江河结冰,跨海追杀躲避在吕宋的倭寇,以及威慑吕宋国主,若是再敢接受倭寇中途供给,将会兴兵讨伐。
其实讨伐吕宋不是多大问题,关键是讨伐完了不驻兵,大月朝官军一走,人家卷土重来。
驻兵吧,一是受到本土人的反弹。
其二是朝廷对于水师已经不堪负荷,实在不是扩大水师的时候。
乾元帝给他的任务守住山东闽浙沿线,消灭来犯之敌。
史鼎守住了,却被人家栽赃,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广东省明明是受灾严重,又不肯推广高产作物,以至于百姓不得不打、砸抢,以图活命,已经被两广卫所血腥镇压,如今却为了政绩栽赃。
布政使在外面已经闻到风声,进殿来吱吱呜呜,不敢说实话得罪顶头上司,也怕说谎被清算。
布政使说年轻,也将近五十的人了。
他这个正三品来之不易,他品级不够,之所以任广东布政使,是因为甘甫国推荐。
总督有权利想内阁举荐自己的辅官。
乾元帝也容忍这种办法,就跟林如海举荐贾瑚是一个道理,为的就是更好的推进各项朝廷的新政。
广东没有动,却是因为乾元帝自己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如今看来,广东这个摊子到了该动一动的地步了。
乾元帝自然相信史鼎。
这些年朝廷倾斜海疆,多少双眼睛盯着,史鼎敢玩猫腻就是一个死。
再者,史鼎乃是乾元帝一手提拔的干将。
甘甫国真是因为乾元帝宠爱史鼎,觉得陛下不会惩罚史鼎。
真倭假倭一直就是一件无法证明的事情。
他以为史鼎会捏着鼻子忍下。
水泽见布政使像个葫芦,身子蠕动,就是不回答,起身朝着乾元帝躬身行礼:“父皇,儿臣见广东布政使跪坐难安,只怕是身患隐疾,要不要宣召太医?”
布政使吓得忙着磕头:“微臣叩谢太子美意,微臣没病,广东境内千头万绪,种种弊端,只怕说道明日也说不完,微臣只是在思考,先禀奏哪一件事情。”
布政使这话把甘甫国吓得老命掉了半条:“奸贼受谁指使抅陷本官?”
实情把人吓一跳。
南诏那个姓高的还有姓海的都跟甘甫国有来往。
而且,布政使张之善揭发说,甘甫国曾经跟忠顺王也有来往,有附逆之嫌,证据就是胡家曾经前后三此,送了一百多个黄铜锁背的箱子道广东,寄存在甘甫国手里。
乾元帝眼睛顿时亮了,这正好了,海疆一年的军费有了,广东的总督也可以换一换了。
这些个老家伙,他都掐不住,水泽更加掐不住,正好乘机换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他们父子们的厉害。
再者,这些文官都有派系,这一敲掉就是一派,他在换上最近六年的新生血液,慢慢把江山握在手心。
乾元帝厉声说道:“两广总督甘甫国,颟顸无能,欺君罔上,打入诏狱,布政使张之善知情不报,意图欺君,打入诏狱……”
两广按察使以上的官员全部进京自辩。
内阁与吏部一下忙翻了,两行省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拔除,这是多大一块馅饼啊。
乾元帝给内给交代的很清楚,两广新作物推广,隐田清查都几乎没有进展,这一次的新班子必须是锐意改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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