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登基成为新帝,国号雍熙。
朝廷并不承认乾元帝为道士,而是尊称他为上皇。
大月朝再次出现双帝。
元春三十一岁荣升太后。
元春荣升太后,恩泽后家。
荣国公封号多袭一世。
贾政的承恩公不能承袭,仅止一代。
新帝恩封贾珠武宁侯,杜晴武宁候夫人。
恩封二舅贾瑜(宝玉)文彦伯,林黛玉文彦伯夫人。
贾母与王氏都赏赐七树金花凤冠,超品诰命服饰。
赐予见官不拜,见君不跪之殊荣。
贾赦贾敬贾瑚贾琏贾琮,都官升一级。
贾瑚成了从一品的总督。
贾琮成了正三品的国子监祭酒。
贾琏成了正三品的副将。
太后元春也赐予祖母大伯母母亲沉香木的念珠拐杖,黄金千两,珠宝翡翠十二盒,番邦进贡的各色灵玉佩十二枚。
嫂嫂珠宝翡翠,绫罗绸缎。
侄女们除了绫罗绸缎,珠宝头面,还有来自西域的冰蚕织造的灵袍。
这是小花精与黛玉亲手织造,穿戴不仅可以滋养身体,还能自行护主。
侄子们每人大小十二号的灵毫毛笔,其余则是凡品的文房四宝,名家字画。
除此之外,元春把自己的房里的人参燕窝,精美器皿几乎都搬空了,祖母母亲大伯母嫂嫂侄女们都是一箱子。
这些都是元春的份例,她从来不吃,放着还占地方生虫子。
新帝登基,小花精便专心教导龙凤胎,一纪元十二年,龙凤胎也十五岁了,刚刚好。
却没料到,朝堂开始一波一波的请旨。
一波言成,天子年幼,请求太后垂帘。
这也不过是老话重提。
乾元帝原本就有皇后辅政的圣旨。
这提议是辅政王十三提出,多位王爷大臣附议。
这一波人是讨好太后与太上皇。
太上皇的圣旨,没必要忤逆,反得罪太后。
元春不愿意操心,只答应辅助新帝,不答应垂帘。
然后,有人要求选秀,并遴选皇后。
这一波人一是为自己,二是为新帝雍熙帝。
新帝即便不满十八岁 ,只要迎娶了皇后也算成年,辅政王就要还政新帝,不再干涉新帝主政。
太后也不再辅政。
新帝的圣旨,不再征求辅政王意见,也无需加盖太后的凤印。
小花精无所谓,遴选皇后又怎样呢,自己还掐不住皇后?
再者,元春也不准备干涉朝政。
她唯一心意,就是要求新帝把提高女子地位的有关政令,写入大月朝律令,而不是附加律条。
小花精完善了大月律法,把大月律令第一条:杀人者死,增加批注,含夫杀妻。
原本夫杀妻,发配三千里,囚五年至十年。
妻杀夫斩立决,伤夫,秋后问斩。
律法对女子十分凶残。
元春增加三条,保证妇孺权利。
其一,取消贱籍。
女子犯罪或株连,不再贬贱籍,处罚不分男女。
其二:女子享有受教育、科举、择业、立户的权利。
其三,拐卖买卖妇孺,斩。□□掳虐妇孺,斩。
新律法一出,朝堂顿时炸锅。
这回,文武官员少见的同仇敌忾。
元春不得不亲自上殿,同攻讦新政的文武百官当庭辩论。
这一回,内阁三位都紧闭嘴巴。
因为之前上皇对于皇后的有关改革,都是满口应承。
他们觉得,即便群臣不答应,新帝未必会忤逆太后。
闹到上皇面前,上皇未必不会支持太后。
修道就有众生平等之说。
与其跟太后撕破脸,不如三缄其口,看看再说。
若是百官占了上风,上皇不插手,他们就出面摁住新帝与太后,一句话,不合礼制。
礼制就是男尊女卑,而今提成男女享受平等的权利,就是礼乐崩坏。
礼部尚书一句男尊女卑,攻击太后。
元春问道:“爱卿是说父尊贵母卑贱?”
百官:“并非臣下以为,此乃礼教而,太后娘娘不要故意混淆辞藻。”
元春又问:“敢问尔身从何来?”
百官:“父精母血,众人皆知。”
元春再问:“龙生龙凤生凤,卑贱女子生下尔等,岂非贱种?”
百官……
元春又双叒问:“羊羔跪乳,乌鸦反哺,母亲怀儿十月,三年哺乳抱养在怀,得到的就是卑贱二字?生而为人,不如畜生。畜生不如,尔等有何颜面站立朝堂?”
百官瞠目结舌:太不讲道理,这是皇后还是泼妇?
终于,督察院左都御史发言道:“礼教传承数千年,历朝历代无不遵循礼教,大月朝也是仁孝治理天下,废黜礼教,背弃祖宗,只怕上天会将下灾祸,如此社稷危矣,朝廷危矣,百姓危矣,臣等恳请太后娘娘三思。”
哑口无言的官员终于找到了说辞:“娘娘三思……”
“太后三思……”
……
上升到礼乐崩坏,元春不怕。
周朝灭亡,礼乐已崩坏。
上升到社稷安危,她就不好再说。
若举例刘后武皇,必定引起新一轮争论:太后是否想把持朝政?
是不是要篡国称帝?
元春并无此意,却怕他们故意牵连,。
这种言辞一旦出口,就会发酵,三人成虎,无从辩白。
泛滥成灾,后果严重。
元春看着儿子:“请皇帝明发谕旨,今日起,百官请安之前,先说三遍:父尊母卑。拒不执行者,抗旨论处。”
水泽:“诺!”
第294章
水泽随即颁布口谕, 然后退朝,送母后回宫。
满朝文武顿时傻愣。
太后娘娘实在太坑人了。
这是让他们回家跟忤逆母亲?
母亲跟女子的地位岂能等同?
这些官员瞧不起女子,但是, 在他门心里,其实对父母的敬重是般般比重。
皇帝退朝,百官纹丝不动, 一起待在金銮殿, 不知何去何从。
往日巴不得退朝回家享受, 今日却迈不动腿脚。
唯有几位父母仙逝的官员,心头比较轻松, 这些人也是年近七旬之人。
这一类人思想比较顽固, 却又人数稀少。
古稀之年尚未干上三品之人,一早回家含饴弄孙去了。
剩下都是三品之上的高官, 他们是反对皇后新政的中流砥柱。
元春这里询问儿子:“泽儿会不会觉得母亲干涉了朝政,破坏礼制?”
水泽笑嘻嘻的搀扶母后:“不会,孩儿十分的赞同母后。
这不是许绩所谓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吗?
女子读书, 哪怕不能进入中枢机构, 这一股社会的新生力量产生的生产力,也是难以估量。
这对于大月朝的繁荣昌盛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
元春一听这话,十分对胃口:“许绩是谁?”
水泽笑道:“是张首辅的门生,张首辅每每讲课, 都是他帮着整理文稿讲义, 有时候首辅有事,他带着孩儿们复习功课, 谈古论今, 旁征博引, 学问了得。”
张首辅是上届的主考官,相必这人是两年前的三鼎甲。
元春越发感兴趣:“此人现任何职?“
水泽道:“他是两年前的二甲进士,文章诗词做得狠好,却是一手字差强人意,只比鸡爪字号上些许。
原本按照他的学识,可入三鼎甲,只怪他写字的水平太差,而今,在张首辅指点练习馆阁体,勉强能看了。”
元春蹙眉:“还有这样的人,寒窗十几载,读书人最不怕考核的就是书法,这人好怪。”
水泽却道:“这人家里精穷,父母双亡,伯母不慈。
他在家乡吃的百家饭,自小乞丐一般长大,哪里有人供他读书呢。
十五岁之前,据说都是躲在私塾门外偷窥,自己用树枝练习写字,树枝跟毛笔是两回事,孩儿看过他用树枝绑了炭条写字,很有风骨,只可惜换了毛笔就如同拿了笤帚,怎么写都丑陋。
他母亲是张家的远房族人,他之前十分懦弱,十五岁那年,忽然在新年之际,拿了一包野菜,上了张家拜年。并求见张首辅,请求张首辅允准他进入族学。他承诺,他读到二十岁,二十岁尚不能科举出仕,则会转而经商。立下誓言,无论读书有成无成,他都会终身回报族里,襄助后辈读书。
张大老爷考了他的学问,答应他入了张家的族学,才有今日成就。”
元春也弄不清楚这人什么来历,总觉得怪异。
但是,十五岁之前没有摸过毛笔,似乎也说得通。
既然提起这么个合乎心思的人才,小花精不免考核一番。
然后,小花精发现,这小子有些魂不附体,没有修为,身上却有时间的痕迹。
小花精顿悟,这人跟自己一样,应该不是这个世界人,而是来自天外什么地界。
不过,这小子虽然魂不附体,却没有修为,身上没有任何冤孽纠缠,应该不是夺舍,机缘巧合来了这里,本主魂魄消散,应该是属于借尸还魂。
这小子眼中虽然有谋算,却是天庭饱满地颌方圆,双眼清明,对水泽,对大月朝,对皇室,应该没有恶意。
他若有修为,小花精可以查看他的记忆。
但是,他是凡人,一旦查看了记忆会让他元神受伤,哔体崩溃。
没有恶意的人才就可以用。
元春让水泽把人带来一叙。
这小子见了元春十分惊喜,还有几分探究。
元春直接问道:“听皇帝说,许侍读有大才大智慧,侍读以为,本宫提高女子地位的革新可否成功?”
这小子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太后娘娘坚定不移,皇帝陛下支持,此事不难达成,只不过,中间或许有些波折。”
元春问道:“有何波折?”
许绩道:“诸如前朝的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无不以失败收场,太后娘娘若想要变革成功,少不得会出现流血事件。”
元春笑问:“男女都是父母生养,本宫觉得兵不血刃也能达到目的,只是,本宫需要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才,前往各个王公宅邸,宣讲本宫的革新政令,以监督那些顽固不化的官员严格执行陛下的圣旨为由头,说服那些后宅的老诰命,老封君,让她们接受本宫男女地位平等的新政,并支持本宫的新政。”
许绩蹙眉:“一边让人骂,一边让人说服?”
上位者为了达到目的,不是一个棒子一个甜枣吗?
这怎么只有棒子呢?
许绩低着头,不敢抬头,却是偷偷用余光觑着元春:贾元春不是个不受宠的贵妃吗?
如今怎么成了太后了?
难道真的不是曹家事,而是明珠家事?
这似乎也说得通,纳兰公子确乎比得过贾宝玉。
这个世界已经推翻了许绩的记忆。
荣府所有该死的能干人都活着,作死的人也不作死了。
真正是天翻地覆。
许绩之前多番试探,发现太后平静无波,应该不是他水蓝星同乡。
关键皇帝也不对,清朝根本没有两个太上皇,也没有姓贾的太后,倒是宋朝有个姓曹的皇后,又是个不受宠无子的皇后。
这世界到底是清朝还是宋朝?乾元帝不像雍正,倒像是仁宗。
可是仁宗无后啊?
许绩有些脑壳疼。
他很想扇自己一个嘴巴,以为小皇帝好糊弄,不想遇到个难缠的太后。
若是他不接受,就显得他光说不练,对朝廷太后皇帝没有忠心。
接受的话,他就成了靶子,那些大臣肯定要把箭头对准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官儿。
只不过,富贵险中求。
他不是张家的嫡出,只是远房的外孙,张家有资源肯定倾斜给嫡出子嗣。
他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小皇帝太后难得同心同德,他无需在皇帝与太后中间左右为难。
值得一干。
元春看出他在纠结,道:“许侍读,可是不愿意?”
许绩这时候刚好想的清楚明白,忙着磕头:“微臣领旨。”
元春一笑:“侍读有这份忠心,本宫也不会让你单打独斗,本宫已经替你派遣了先头部队打头阵,保证你去了各家宅门不会被打出来。
十九爷逍遥王麾下的锦衣卫与紫云卫,会配合你执行任务。”
许绩闻言忙着磕头谢恩:“微臣多谢太后娘娘爱护,莫说只是宣传新政,即便是刀山火海,微臣也闯了。”
元春都道:“这里有十二块紫云卫腰牌,许侍读可以自行招聘十一位同道者,成立一个临时钦差团队,专门负责推动此项新政。
许侍读安心,本宫保证,绝对不会发生流血事件。”
满朝文武头一日回家之后请安,哪里说得出口,发现太后也没怎么的,遂放大胆子。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何况是女人?
谁知第二天,皇帝下了政令,组建新政推广钦差大臣班子,翰林院侍读学士许绩为主官,十九也逍遥王为辅官。
紫云卫统领紫苏为钦差团辅官。
说穿了,许绩出嘴,水楹紫苏出兵。
阻拦新政的官员,三日不改正错误,以抗旨论处,由锦衣卫抓捕关进锦衣卫。
攻击新政的诰命,屡教不改者,归紫云卫抓捕,关进宫正司,学习大月朝律令。
满朝文武听到这个消息,目瞪口呆。
大家都在想,难道朝政不办理了?
水泽也十分担忧:“母后,把人抓起来学习新政,朝政何人办理呢?”
元春道:“本宫不相信,本宫替女子谋福利,那些诰命会跟本宫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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