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辽东的土著,不仅跟草原鞑子暗中通婚,还跟边境大月朝富豪联姻,获取粮食与银钱与大月朝的消息,给自己成为龙头老大增加筹码。
眼下来说,几个部落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只是因为鞑靼想要将野人收入麾下,不听的挑唆他们相互征战。
贾瑚还说,野人部落在周家担任辽东将军的时候开始,都曾经试图跟我朝联络,想要得到辽东部落卫所指挥使的职位,利用朝廷的赐封或者讨伐其余部落的权利,并且,他们还想让朝廷支援武器粮草,承诺统一了内部,就帮着朝廷打击鞑靼部落。
元春笑道:“他祖先只是建州卫左都督,他想做指挥使,这是想借刀杀人,替自己扫清称霸辽东的障碍。等他们得逞,只怕不会帮助咱们打击鞑靼,咱们还多了一个对手。这人姓什么?”
他原本是贴木耳的后人,如今改了姓氏,自称是金朝后裔,边关通婚也是用了金姓。
说这话贾瑚一笑:“这个狼崽子,竟然想跟我攀亲。”
元春顿时蹙眉:“这人所谋不小啊,这是想拉拢你,为他所用,也是挑唆你与朝廷的关系,泽儿不怪,文武百官却不会轻易放过,他想毁了兄长,此人不可留。”
贾瑚看了元春一眼,心里有些惊讶,一个闺阁女流会离家打理后宫,甚至涉猎朝廷都不是稀奇,毕竟,乾元帝对元春不设防,还亲自指点元春批阅奏折。
再没想到元春竟然懂得军务,一句话就让他抓住了重点。
贾代善也很惊讶,颔首:“这话不错,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元春不许祖父叫太后,叫元丫头也不大好,贾代善干脆不给称呼,直接说话。
元春道:“祖父不必拘谨,就跟从前一样叫我元丫头就是了。至于辽东事宜,我的意思不能养虎为患,既然他们表示城府,那就编入咱们的设立在建州的卫所……”
言罢看着自己的兄长贾瑚:“我记得哥哥上折子设立的卫所是叫建州卫吧?”
贾瑚颔首:“建州如今是野人部落最大的部落,我们修建卫所自然最先监督他们,若是由着金家人担任指挥使,这个卫所形同虚设,只是,边关养兵确实耗费军费。”
元春摆手:“再多的军费开支也值得,不然,养虎为患,失去的会更多。”
贾瑚很有信心:“这不会,真的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我会出其不意,将他们头目斩首,眼下没有动手,只是想着,如何兵不血刃,增加我国的人力财力。”
元春言道:“鞑靼不是骚扰野人与边境吗?十年前难民北迁已经高达五万人此,不知这些人能够上阵的人有多少?”
贾瑚道:“两万左右,这两年我主管辽东军政防务,边境卫所驻军,不仅修炼军体拳,也开始修炼武当拳与梯云纵,效果比较显著。”
贾代善又看贾瑚:“预备怎么打?”
贾瑚道:“孙儿觉得先打鞑靼,毕竟鞑靼已经成了气候,也跟咱们有仇,又多次骚扰兵民,掠夺财物,边民十分仇视鞑靼,战争一起鞑靼就是孤军奋战。”
一旦打仗,需要征调民夫运送粮草,百姓拥戴,就会自愿帮忙,不计报酬。
这叫正义之战。
野人并不骚扰边民,若是兴兵,边民会觉得朝廷穷兵黩武。
第304章
人与人之间, 先撩者贱。
国家之间,无故征战就是侵略。
对于土著只能怀柔,而不是血腥镇压。
后金想要成为建州卫指挥使, 就是不想让大月朝染指他们的土地。
大月朝为了不让后金反客为主,壮大之后威胁大月,不得不压制防范。
所幸是后金政权并未建立,高祖爷曾经占领了建州,并允许这些土著南迁到建州, 赐封土著为建州卫都督。
他们本该年年纳贡,建州的土著,领了官职并未履行诺言。
大月朝有理由罢黜他的爵位,将之驱逐到极北处, 拿回西海土地管辖权。
高祖爷觉得西海部落贫穷。元春是仙山修炼者,却看出, 辽东西海部落是一块宝地, 蕴藏着许多天材地宝。
大月朝最好是乘着他们尚未强大,将之纳入麾下驯化, 让他们成为大月朝的子民。
贾瑚颔首,却道:“关键问题是内地的百姓适应不了西海的气候, 不愿意迁徙。
所以, 这些地方依然会被土著占领。”
元春道:“还有一个办法, 仿照瓦刺,将他们迁徙至辽东附近, 与汉人混居, 赐给土地, 让他们学习耕种。将西海的土地山林作为咱们军队的训练基地, 既然百姓不愿意, 那就驻扎军队。
军队也仿照祖父在山西的办法,全民皆兵,闲暇垦荒,战时上阵。
退役的士兵给予安家费,鼓励他们在西海沿子落地生根,把西海部落变成辽东的第二个老营。”
贾代善道:“即便屯田,辽东以北只能收获一季,部队很难自给自足。”
什么好处也没有,谁会抢着去遭罪。
元春道:“部队屯田,朝廷免赋税,不足的部分朝廷补足,军饷朝廷划拨。”
贾代善道:“如此甚好,安抚了土著,再一心一意对付鞑靼。”
鞑靼年年打草谷,一旦军队或者百姓落单,就会被他们斩杀,或者俘虏。
他们在边关百姓与军队眼中,就是恶狼一般存在,根本不讲道理,是杀人如麻的畜生。
贾瑚很以为然。
水泽作为皇帝,对贾瑚十分倚重,这策略奏报上去,肯定能够允准。
元春蹙眉:“这般说来,最近肯定要打仗咯?”
贾瑚颔首:“乘着鞑靼跟野人没有结成联盟,先把建州卫恢复,这样咱们就可以在建州大量屯兵,切断鞑靼进入老林子的后路,两路兵马合围,鞑靼插翅难飞。”
贾代善指着地图:“他们若不诚服签订降表,成为附庸部落,年年纳贡,就只有一个条路,外迁。
不过,红毛国也不是好相与,希望他们能够干得过红毛国。”
大月朝跟周边部落打仗,哪怕对方侵入,也从未想过种族灭绝。
一般都是打得他们自愿认输,写下降表,愿意城府,大家就会握手言和,成为友好兄弟。
虽然这种和平时光只有几十年,明知道他们还会再犯,也是如此处置。
世人都有一种觉悟,天生万物,都有他存在的道理。
灭绝有伤天和,不利于子嗣繁衍国运昌隆。
怪只怪鞑靼野性难驯,几百年的时间,边界一直处于骚乱之中。
最终元春告诫兄长贾瑚:“虽然战争再所难免,不过,大月朝礼仪之邦,鞑靼瓦刺那种动辄屠城的凶残行径不可取。
擒贼擒王,打得他们跪地求降即可。”
贾瑚忙着起身:“微臣谨遵娘娘懿旨。”
贾瑚方正的性子,元春也不纠错,对贾代善行礼告辞:“祖母那里就不见了,无法解释我为何深夜回府,免得惊吓了女眷们。”
元春回宫,却不防被水泽堵住了。
他坐在坤宁宫,见了元春长长的舒了口气:“母后,您去了哪里?”
元春出宫,灵气波动,水泽就发现了。
他没有追上母后的踪迹,便在这里等着了。
元春出宫之前,把西平送去了青宁宫。
水泽就怀疑了。
二更之后,母后果然就不见了。
元春一笑:“我若是要走,就不会把小妹送去青宁宫惊动你了。”
水泽脸上现出扭捏之色:“儿子并没有那般想,只是担心母后只身孤影,遇到麻烦。”
元春拉着儿子坐下,拍拍儿子的手:“没事儿,我只是听你说辽东局势不稳,想要御驾亲征,找你舅舅问问情况。
你舅舅的意思,不到你御驾亲征的地步。”
水泽却还是一脸急色:“儿子知道那边没有危险,没到御驾亲征的地步,儿子想去,还想把弟弟带去历练。”
元春变色:“什么,带泊儿历练?”
水泽迎着元春的目光:“是,儿子想要跟着母后身边伺候。”
这是想要做太上皇啊?
元春目瞪口呆:“泊儿不见得愿意,他也可以修炼,文彦伯夫人,也就是你小舅母马上就是替他开脉修炼。”
水泽扁嘴:“或许泊儿很喜欢做个帝王呢?”
元春叹息:“你父皇他们兄弟争夺一辈子,到了你们帝位倒成了鸡肋。
不过,你不能从中捣鬼,限制泊儿修炼,也不能强迫他。
并且,一旦他自己同意,你必须辅助他,让他能够有能力治国,那时候你才能卸任。
他若是没有治国之才,你就自己个生一个吧。”
水泽忽然一笑:“泊儿不成还有西平呢。
母后不是提倡女子科举吗,女子既然能做官,难道不能做皇帝?”
元春愕然,倒不是不认同女王,而是惊讶水泽这番认知。
水泽又道:“明年开恩科,母后不是要开女科吗?
母后其实也可把女科分成科考与明经,科考取中者进入妇女联合部,或者先在六局历练,或者担任母后的御前女官,紫云卫女官都可以。
明经取中者,则可以派遣到各地担任织造或者惠民署女官,书院教习。”
这是看穿了元春慢慢渗透,蚕食六部的把戏。
地方上的农牧桑,除了桑蚕业,农牧都掌握在地方官手里,惠民署很难分杯羹。
再者,元春也只是提高女子的地位,并非培养女子去做官。
元春看着儿子面色复杂:“不怕母后夺权啊?”
水泽一笑:“那般正好,我还不用费用培养泊儿西平。”
元春扶额笑道:“我疯了才去自找麻烦,你嘴巴闭紧,快些滚蛋吧。”
水泽躬身道:“母后安心,儿子总会支持您,泊儿也会吧。有我们兄弟两人努力,世人的观念迟早会扭转。
从前做官只有士族,如今寒门也能做官。
母后别急,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元春蹙眉:“真的这般看重女子,还是为了都母后高兴?”
水泽道:“都有吧,不过,母后的才能折服了儿子。
母后的才华,天下男子不及者多矣。”
元春希望有人支持她变革,然,儿子目的不纯让她很无奈。
其实也不意外,一旦摸到了长生的门路,哪个愿意踯躅凡间?
再是荣华富贵轰轰烈烈,不过几十春秋。
正月间因为乾元帝不出世,皇宫年节过得十分安静。
西平庆王也感觉得皇宫的沉闷,都不敢大声喧哗。
进宫朝贺的封疆大吏有心为难新帝,也被这种寂静吓着了,安静如鸡。
这般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一回,元春没出面,却是水泽五兄妹去了无逸殿紫玄宫,请求乾元帝回宫过节。
乾元帝再次驳回求情。
水泽很是不高兴。
太皇太后与元春亲自陪伴他上了城头,向百姓赐福,抛洒雍熙钱币。
随即,元春母子们都忙碌起来。
西平跟着元春,泊儿跟着水泽。
母子们心照不宣,开始带着龙凤胎增长见识。到不强迫他们,爱看就看,爱学就学。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经过十三贾政,祭酒黛玉带着六局的辛勤准备,女子太学挂牌开学了。
女子太学四个字是女学奠基人,大月朝太后娘娘元春亲笔所书。
学堂的中堂匾额则是辅政王,内阁大学士,国子监祭酒们的墨宝。
太皇太后太后陛下、内阁与六部尚书、辅政王,以及各府王爷出席了开学庆典。
元春还要求,每一位莅临的宾客书写自己的名字,并书写一句勉励之言。
她预备把这些条幅送进造办处裱糊,挂在女学的各个长廊之上,供女学子临摹参详。
十三在题字,十九爷水楹生怕被人轻视,抓住十三的衣衫,不许后面的人抢位,等他书写了墨宝,还允诺,今后每年女学开学散学,都会前来参加庆典。
元春给黛玉一个眼色,黛玉看宝玉,宝玉大笔一挥,女官端着托盘出来了,给水楹一张聘书:兹聘请逍遥王水楹为女子太学名誉祭酒。
十三爷荣亲王也有一张聘书,也是名誉祭酒。
祭酒不仅要参加开学散学,还要客席讲学。
十三十九都是超超超品王爷,但是,太学最高官员就是祭酒,这也没办法。
元春率先捐输一年的俸禄。
王爷们也在捐输簿上捐赠了银两。
亲王一千两,郡王则是五百两。
元春想着这些王爷靠着俸禄吃饭,下手不能太黑了,暗示水楹这个钱拖,十取之一即可。
第305章
兴办女子太学, 是替大众谋福利。
女子太学的祭酒教习,都是不差钱的主。
黛玉宝玉只是每月领取妇女联合部的五两俸禄,在太学是义务办学人员,不拿薪俸。
元春挂刷一笔银钱, 为的是替那些村选拔上来的明经学员, 提供他们的路费俸禄与生活费用。
女太学招生保罗京都闺女, 原本预备招收一百二十名。
女校的牌子挂出来了,元春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
国子监招手学子, 地方选拔都是秀才出身,或者生员出身,在地方上有威望者, 或者家族有重大贡献者, 为太学士。
然而,地方上选拔的学子多是六岁至十岁左右的女童, 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女学员很少, 这些大点少女, 要么来自士族旁系,要么是商贾之家,这些人不差银钱, 上京来的目的也不纯,只不过是为了多人是青年才俊,想嫁一个好人家。
真是的贫寒出身的女学子,少之又少。
惠民署给出了答案,十三岁至十五岁的农家女娃, 多半已经许配人家, 娘家看在二两银子, 同意女娃读书, 婆家却不同意,怕姑娘上京都把心读野了,将来悔婚,得不偿失。
婆家的态度要么退婚,要么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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