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与贾琮却只有两百。
贾瑚贾珠元春三人虽然比贾政贾赦少了二百。
但是,贾赦兄弟已经当差,花费肯定大些啊。
别人心里不高兴,不做声。
贾赦这人不要脸,找他爹抗议。
他不好意思说侄子侄女,只说自己的儿子:“瑚儿豆丁大,他也不用应酬,哪里需要银子呢?”
贾代善一哼:“他不用,不会攒着买田置地啊,都给你拿出去喝花酒打茶围,送给别人买田置地?”
贾赦不甘心:“您这么疼孙子,也分一点心疼疼儿子呗?”
贾代善瞪眼:“你有什么本事叫我疼你?你进锦衣卫,进宫当差,哪一点不是沾了老子的光?
还不餍足?
还敢提瑚儿,拿什么跟比瑚儿?
瑚儿聪明伶俐,荣府要依靠瑚儿转型书香,开创荣府的新局面。
你呢?
不过一个依靠家族恩荫的二世祖,好有脸?”
贾赦被噎的差点厥气,却是不敢龇牙。
他看出来了,再啰嗦几句,只怕他爹手里拐杖要敲他头上。
他都三十岁了,再挨打,脸皮还要不要呢?
再者,贾赦知道,他儿子贾瑚,侄子贾珠,侄女元春,不知道猫在哪里看笑话呢。
贾赦心里火气一拱一拱,却是不敢吭声,恭恭敬敬退出去了。
贾代善却道:“告诉你,春节置办的压岁钱,拿出三万交给你媳妇,把库房的亏空补上。”
贾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刚要抗议。
贾代善便道:“不乐意?
那就全部上缴,不要想打马虎眼,你多收一个铜板我也能查出来。”
贾赦心里后悔死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不光是两千的待遇没捞着,还欠债三万。
前儿还跟燕候约好了,要去琉璃街看货,年节跟前有许多人家拿了古董贩卖过年,正好扫货。
如今看来不成了,拿什么会账?
贾瑚贾珠其实没有看热闹,他们老老实实在修炼室里打坐呢。
想要早日找到气感。
他们射箭还不能百步穿杨,元春妹妹已经能够飞花逐叶了。
太打击人了。
他们不努力怎么做人兄长呢。
看热闹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小花精。
她在莲湖吸收木系灵力,见她大伯倒霉,乐呵呵的看热闹。
小花精这儿乐呵呵的看热闹,忽然间眼前升起一个水花。
却是老龟四脚踩水钻出水面:“小仙子,快点感触一下,这水里的灵气是不是有变化?”
小花精十分惊讶:“不是说有五十里,这么快啊?”
老龟脚下一踢,出来一跳一尺长的红鲤:“仙子没有仔细检查过湖底吧,这莲湖地下其实也有水域,直通山中的一条暗河。
这莲湖地下有一个泉眼,被这小红找了块灵石堵住了,仙子您用的灵气只是石头缝里渗透的灵气,时间长了才积攒这个浓度。”
小花精拧起小红鲤:“哎哟,这么坏啊?”
小红鲤是一条两百年的鲤鱼精。
一百年的时候通了灵智,害怕这里的主人发现了暗道,谋害她,也谋夺她的福宝地。
故而,把泉眼堵了。
那泉眼在淤泥里,因为荣府从来不挖藕清塘,因此没有人发现。
红鲤鱼道:“原本你们家没来得的时候,我那边好好的,根本没泉眼,就是姓贾的住进来,在这里筑堤挖塘,这才灵气泄露了。
我先,你们后来,我不许你们偷取灵气有什么错?”
小花精思索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老龟却给她一脚:“仙子别听他胡说。
这里有灵气,是天道的意志。
那泉眼也不是挖出来,距离湖底还有十几丈呢,这是天生的泉眼,是天道赐予。
你才是沾光的那个,还敢胡说什么先来后到。”
老龟看着小花精:“这小红不老实,仙子驱逐他吧。”
小花精道:“我可以吗?”
在凤凰山是可以这样,各人都有一个势力范围。
外人不得过界。
一旦过界,便有一场恶战。
老龟道:“当然可以,仙子是这里的主人,有权利驱逐恶客。”
红鲤鱼吓坏了,忙着求情,朝着小花精只作揖:“仙子不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花精看着小锦鲤:“你生的这么好看,却心思贪婪,性情狡诈,与你为邻,我心不安,从今儿起,不许……“
小鲤鱼忽然弹跳上岸,用头撞着小花精的脚:“主人,主子,我愿意认你为主,替你看门护院一百年,主人你来莲湖修炼,保管没有一只蚊子惊扰您,求您手下超生,不要驱逐小鲤。”
小花精噗嗤一笑,拧起小红鲤丢进莲湖:“逗你玩呢,回去修炼吧,不过,不许堵住泉眼啊。”
锦鲤高兴得在湖里只打挺:“谢谢,谢谢。”
小花精正高兴看着鲤鱼打挺。
贾珠忽然来了:“妹妹,我听见这边好大的水响,你又在撵鸭子啊?”
荣府每年都会捉几只鸭子焖莲藕。
小花精摆手让老龟鲤鱼都躲了。
这才笑道:“是啊,是啊,不是要祭祖吗,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先给祖宗们,冬天也没有鸭蛋捡,就像亲自挖藕,再捉只鸭子献祭。”
贾珠笑道:“献祭何须你操心,母亲都准备好了,是道家三牲呢。”
鲤鱼残荷下偷窥美少年,闻听献祭,吓得潜入水底。
鱼也是祭品。
贾珠前来,因为王氏在苏秀阁定制的衣衫,送进府了。
裁缝师傅等着试穿,不合适可以当面修改。
其实小花精的衣衫府里都有准备,根本不需要王氏私下再准备。
王氏却是故意跟张氏较劲,嫌弃她定制的是提花布料,不是苏绣。
其实,小花精觉得提花衣服穿戴起来更加自然。
她却不好扫了母亲的兴致。
张氏得知王氏之言,顿时气的肝疼,却也无可奈何。
除夕夜守岁,两个媳妇就拼上了。
王氏因为贾政中了进士,如今在荣府也有几分面子。
家人族人对王氏很是恭顺。
王氏十分会奉承,当着各人的面,给贾母磕头拜年,奉上亲手做的衣衫鞋袜,包括头上的帽子。
帽子还有棉帽子,单帽子。
鞋子也有棉鞋,穿着睡觉的软缎鞋子。
整个一全套。
宛平距离这里不过五十里,王氏还有模有样的给贾母带了土仪。
又做了宛平的小吃敬献。
贾母不需要这些东西,却稀罕这份奉承,越发对王氏和颜悦色。
王氏又投其所好,告诉贾母,他托付了二兄,过年的时候,给林家送了从东省地收购的野山参,最是滋补了。
又跟贾母一再念叨,贾政科举,四妹妹四妹夫出力不少,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一番坐念唱打,把贾母摸得顺溜顺溜的。
张氏那些公中的份额就不值钱了。
如今贾代善还没死呢。
这东西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东西。
即便张氏给史家的年礼厚了三成,也美不到贾母心里去。
好在有贾代善撑着,贾母也给不了王氏什么实质性的权利。
张氏没什么损失,就是被气得心口疼。
再有,贾瑚贾珠元春几个面对各自母亲唇枪舌炮,十分尴尬。
原本贾瑚贾珠都是跟着祖父父亲守岁,在梦坡斋写字儿。
今日贾代善进宫去了,宫中赐宴,要等宴席散了才会回家。
贾赦进宫执勤,就连贾政都去了宫里,合着一群庶吉士,充作嘉和帝临时的承旨官。
贾瑚贾珠就不能躲去梦坡斋,只能随着祖母母亲们守岁。
好在如今贾瑚贾珠元春一起修炼,一起读书,感情十分好,即便将来不可猜度,眼下不会生分。
贾代善亥时回府,得知贾母不仅不平衡两个媳妇,还居中挑唆,气得直吹胡子。
若非新年大节,吵闹不吉祥,他恨不得甩人耳刮子。
荣府要兴旺,势必要几个孙子齐心合力,他捏合还不及,这个老婆子竟然挑唆。
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跟自己子孙玩心计,很有面子吗?
真是越老越没品了。
这事儿忍到正月十五,贾母让两个媳妇站着伺候饭菜的时候,贾代善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贾代善首先驱逐了两个媳妇:“你们很闲啊?
一个好媳妇,富泽三代人,说的是相夫教子,你们跟着做丫头很体面啊?”
这话虽然斥责儿媳妇,却是在打贾母的脸。
两个媳妇鸟兽散。
贾母眼泪婆娑的哭了:“我孙子都有了,却被你这样作践,我活着什么意思?”
贾代善冷笑道:“你这样作践得媳妇跟你离心,挑唆的子孙反目成仇,你就活得有意思了?”
第44章 天灾
这话就很诛心了。
贾母有意排揎媳妇是真。
说她作践媳妇也不甚冤枉。
说她挑唆子孙反目成仇, 她觉得很冤枉。
贾母起身就要撞柱子:“你红口白牙, 是逼我去死啊,我就如你的愿……”
贾代善冷笑:“你果然撞死, 我高看你一眼, 就怕你舍不得。
我这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
你死了,我真不怕。
我还马上迎娶豪门贵女,让你儿子孙子给人家做孝子,你信不信?”
贾母气得头晕眼花, 心崩血。
她不撞柱子了, 冲到贾代善面前跟他拼命。
脑袋拼命的撞击贾代善:“你想得美, 要是一起死……”
贾代善的胸脯子石头一样坚硬。
他不闪不躲,任凭贾母捶打,撒泼出气。
直到贾母自个打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才罢了。
贾代善吩咐赖嬷嬷:“好好照顾你们太太, 丫头不够用,明日再挑两个机灵上来,平时劝着点你们太太。”
这样一闹,上至贾赦下至贾琮,都成了避猫鼠。
荣宁两府都取消了过桥走病。
贾代善出门, 碰见贾赦贾政贾瑚贾珠几个在廊下, 吓得鹌鹑似的,手里还拉着小花精, 不准她进去。
免得贾母面上过不去。
贾代善瞪了他们一眼, 这才朝着小花精招手:“去看看祖母。”
小花精知道这是让她给祖母施展治愈术, 免得大过年的请太医吃药,不吉利。
小花精听着贾母还在抽噎。
她悄悄的在门口伸出个小脑袋:“祖母,元儿能进来吗?”
今日贾代善跟贾母吵架了,阖府上下都知道。
小花精不能装作不知道这事儿。
赖嬷嬷看见小花精如同看见救星,忙着招手:“大姑娘来了,快请进来。”
小花精进门趴在贾母的枕边,眼睛晶亮的看着祖母。
伸手在祖母泥丸宫摸一摸,嘴里装糊涂:“祖母,您怎么哭啦,跟祖父吵架没吵赢啊?”
这话表示,她知道祖父祖母生气,却不知道过程结果。
当时清场了,她不知道才是对的。
赖嬷嬷心里提的老高。
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提,怕太太生气。
小花精说了,贾母却并未生气。
她叹息:“祖母吵赢了,也打赢了,祖母只是累了。”
小花精笑道:“这样啊,元儿替您顺顺气吧,保管你就不累了。“
小花精说着话就替祖母顺气。
贾母本来气得狠,又不好请太医,自个吃了顺气丸,却不大顶事。
小花精这一摸眉心,脑袋不疼了。
顺顺气,浑身通泰了。
贾母又哭了:“还好我的元丫头有孝心。那些子东西,我白疼他们。”
这是责骂贾赦贾政。
他爹发怒,媳妇跑了,儿子也跑了。
按照道理,他们应该进来劝住父亲发怒。
哪怕是跪地求饶,也要劝阻不是吗?
这些狼崽子,一个个脚底抹油跑得快。
贾母想起两个儿子就生气。
一个也靠不住!
其实也不怪贾赦贾政,实在是贾代善的积威太盛。
这两个人一起上,也不敌他爹一个。
荣府的两个儿子,一个跟着祖母,一个跟着母亲。
婆媳争来夺去,为了笼络孙子儿子,那是如何舒坦如何过日子。
兄弟们都成了纨绔秧子。
再者,贾代善也没宠妾灭妻,二没吃喝嫖赌,三没杀妻灭子。
两个儿子就是擎天的英雄,有什么立场跟他爹对仗?
不过,这两兄弟不应该避猫鼠一样逃跑,应该进来跪地求情。
这一点实在让贾母寒心。
这时候,赖嬷嬷见贾母坐起来跟元春说话,忙着递上人参茶。
贾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小孙女一番伺候,心情好多了。
她跟小花精闲聊:“元儿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呢?”
小花精就道:“每日清晨跟着祖父拜拜,然后读书写字,哦,前儿大伯还去了道观哟。“
贾代善的篱笆扎得牢,一般他不让知道的消息,很少能够泄露出去。
贾母不知道贾赦吃排头的事情。
“你大伯也不喜欢读书,他去道观作甚?”
贾母很好奇,贾赦很怕他老子,再不敢主动招惹。
小花精为了讨好祖母,决定把他大伯卖了:“大伯父去道观找祖父讲理,想要把贾瑚堂兄的一钱银子拨给他用,被祖父骂得狗血淋头,差点要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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