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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付出
陈建按下射杀键的那一瞬，门外闪进一个身影，阿元的手切过来，将陈建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抬，子弹改了轨迹，一下打穿屋顶的隐形灯带，嵌入天花板里。同时刻，林伊侧过身，伸手抓住林诗画，将她猛地往后一拽。
隐形灯带破碎的声音和椅子的倒地声同时响起，阿元没有停手，并且他的手已带上了电流，房间暗下去的刹那，电如蛇行，光若鬼魅。陈建没想到竟还有个人工智能守在外面，他刚刚过来时，太急切，根本没太注意周围。
在林伊遇到危险时，阿元会自行启动天狼系统，C级的天狼系统再配合C级的金属硬件，即便陈建是超级基因，也绝无还手之力。
休息室内的备用灯亮起的时候，陈建已经瘫到地上，不省人事。
林伊拉着林诗画站起身，确认她没受伤后，才喘了口气，看向陈建：“死了？”
阿元：“没有，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大概十五分钟后会醒。”
林伊看向林诗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诗画眼里还带着受惊后的余悸，茫然地摇头：“陈医生，人挺好的，我不知道怎么……”
林伊：“联系一下你姐姐。”
她说话的同时，也开始联系唐石一，刚刚的动静其实也没多大，阿元的动作太利落了，而且枪是消音的，虽然灯带被破坏了，座椅也被撞倒了两张，但却没能启动警报系统，就连隔壁房间的人都没能惊动。
唐石一刚给她回复，林诗画就有些惊慌地道：“我联系不上姐姐了！”
林伊抬起眼：“联系不上？”
“她没回我。”林诗画说着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建，似想起了什么，眼里的惊慌愈加明显，“姐姐一定是出事了！”
看她转身就要出去，林伊赶紧抓住她的胳膊：“你刚刚不是说你姐姐去找那什么羊教授了？你先问一下那个羊教授。”
林诗画：“我问过了，羊教授给我检查完身体后，就去了东院区那边，现在还在那边呢，姐姐……姐姐根本不是去找羊教授的，她肯定也不在羊教授的科室那。”
林伊：“那你这是要去哪找她？”
林诗画怔住，目光再次落到陈建身上。
林伊也看了看陈建，然后打量了她一眼，便道：“医院这么大，要不干脆放找人广播吧，还有今天这事，也该报警……”
然而林伊刚抬起手腕，林诗画忽然就抓住她的手：“不，不要报警。”
林伊：“为什么？”
林诗画唇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
林伊：“持枪杀人，已经涉及到刑事犯罪了，而且他刚刚要射杀的人是我。”
林诗画乞求地看着她：“我，我姐姐可能还在他们手里，能不能先找到我姐姐后，再，再报警。”
林伊：“他们是谁？”
林诗画一怔，在林伊的逼视下，眼神不由往一边闪躲：“我不知道。”
林伊：“还是报警吧，这种事我们解决不了。”
林诗画抓紧她的手：“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
林伊：“那你知道什么？”
林诗画苍白着脸，张了张口，却还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林伊：“阿元，那把枪是什么来头？”
阿元：“是在F224型枪械的基础上改造的，杀伤力更强，子弹的选择范围也更大，一般只有黑市上才有。除非陈医生有持枪的特殊许可证，并且能解释清楚这把枪的来源，否则他便是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鉴于刚刚他无故对您开枪，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他私藏枪械的最初目的并非善意。”
林伊再次看向林诗画：“听到了吗，这不是小事，马上就会有人过来了，你若不说，我就帮不了你。”
林诗画怔怔地看着林伊，那双清澈的眼睛什么都藏不住，惊慌，焦惧，担忧，紧张……随后她又转过脸，看向地上的陈建。
林伊：“林诗雅，刚刚其实不是去找羊教授，而是去找了这位陈医生。他们俩究竟说了什么，竟让这位陈医生如此焦急地过来要带你走，并且在我出言阻止后，就要杀了我，你不想确认你姐姐的安全吗？”
林诗画瑟缩了一下，终于张口：“姐姐，刚刚没有说她要去找陈医生，但我猜，她应该是去找了陈医生。”
林伊背过手，一边悄悄给唐石一发了条信息，一边问：“你怎么知道？”
林诗画眼圈有些发红：“姐姐总说，原本我的基因就是比她的优秀，是她没能照顾好我，才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无论如何，她都要帮我恢复到原来应该有的样子。其实……其实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她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她再做别的，但她不听。
她说过，陈医生有一种药，可能可以帮我修复基因，并提升基因品阶，是外星医学研究所研究出来的，特别珍贵。但是这种药还没有得到政府的批文，目前只有陈医生手里有，是偷运过来的，所以也不能声张。姐姐说，陈医生已经答应她了，可以给我用。”
林伊：“是什么药？”
林诗画：“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看过——”
但不等她说完，林诗雅突然就冲了进来：“住口！”
林诗画愣住，林诗雅随即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强压住心里的焦急和愤怒，冷冷地看着林伊：“林伊！你想干什么！”
林伊摊手：“准确来说，刚刚是我救了你妹妹。”
林诗画从后面抓住林诗雅的胳膊：“姐，你，你没事？林帅她说的没错，刚刚陈医生忽然拿出枪，是她救了我。可是究竟出了什么事，陈医生他怎么会——”
林诗雅已经看到倒在地上的陈建，也看到阿元手里的那把枪，她的脸色变了又变，但还是死死将林诗画挡在身后，看向林伊时，眼里的敌意未减分毫。
“走！”没有任何解释，她抓住林诗画的手，就直接转身往外走。
林伊没有拦，只是不等她们走到门口，唐石一就从外面走进来：“走不了了，警察已经来了。”
林诗雅抓住林诗画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林诗画不由闷吭了一声，林诗雅忙松开，然后拉着林诗画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道：“一会无论谁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有姐姐在，你别怕。”
第296章 你考虑得有点早
休息室里是有监控的，灯带被破坏之前，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都有记录，陈建忽然拿出枪射杀林伊是铁一样的事实。
机器人抬着陈建出去，警察收缴阿元手里的枪时，林伊走到唐石一身边，闷着嗓子道：“让你拖个人都拖不住。”
唐石一：“出了点意外，她也跟不要命似的要甩开我，估计是知道陈建会来找她妹妹。”
林伊：“什么意外？”
唐石一：“一群医闹带着刀具和枪械突袭医院科室，安保机器人一时间护不过来，我不得不过去帮忙。”
林伊挑高了眉毛：“医闹！？”
真是好熟悉好古老的词。
她刚刚没有睁开异眼，在医院这种地方，她其实不是很愿意去看别人的生命源纹。因为痛苦是有力量，如果只是单个人或者少数的几个人，这种力量就不会那么明显。但一整个医院的病人，成千上万的汇集在一起，他们的痛苦是带着巨大的影响力和吞噬力，然后这些力量会从他们的生命源纹里透露出来，她一眼就收入视界内，即便她不会被这样的力量影响，但总归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唐石一：“说是医闹，是真是假是警察的事了，不过当时他们伤人是真的。”
林伊：“有死伤？”
唐石一：“没有死者，伤了三名医护人员，幸好都不算严重。”
林伊：“对了，之前你跟着她过去后，看到了什么？那个陈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林诗雅。
唐石一道：“他们说话是在陈医生的办公室内，关着门，隔音，我听不到，而且连里面的监控器都被关了。我是从另外一间办公室的阳台那看过去，也无法听到声音，不过当时看到他们两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后来陈医生突然偷袭林诗雅，并将她捆绑起来，塞进柜子里，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锁门。我开那个锁废了点时间，将林诗雅救出来时，她正好也醒了过来，接着我就收到你的信息。”
林伊低声道：“陈医生手里有药。”
唐石一遂看了林伊一眼。
林伊：“林诗雅的无垠，应该是从陈医生那里拿的，我没猜错的话，那本是要给林诗画用的。”
唐石一：“林诗画说的？”
林伊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能将她拖得久一些，我还能再问得多一些。”
唐石一：“还以为只有三江源学院里有，想不到医院这里也有了，陈建……”
林伊：“因为林诗雅用了本该给林诗画的无垠，所以陈医生生气了，偷袭了林诗雅，然后马上来找林诗画。只是林诗雅既然是偷用了，又为什么要告诉陈医生？林诗雅又为什么情绪激动？陈医生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想杀我？他当时找林诗画是打算做什么？”
唐石一想了想，垂下眼，抬手推了推眼镜：“据我了解，无垠的真正作用是提升超级基因的品阶，到底有没有修复受损基因的功效，我还不清楚。但结合林诗雅之前曾调取过林诗画所有的检查资料，以及考量到她们姐妹间的感情，有一个可能是，林诗雅想确认，至少确认是不是真的能提升基因品阶，对身体有没有损害。她是林诗画的姐姐，两人基因同源，她来试用，效果最有说服力。”
林伊：“那她去找陈医生到底说了什么？陈医生又为什么……”
只是这时，警察过来请他们都过去接受问询，林伊便打住了。但没想到，她一出去，就看到阎旭的身影。阎旭刚和警察做完交接，正要离开，眼角的余光瞥到她后，顿了一下，就转身朝她走来。
阎旭的视线扫过来的那一瞬，唐石一突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于是他原本轻松的表情悉数退去，面上显出凝重，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进入戒备状态。
这种情况对唐石一而言，是极少的，迎面走过来的这个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大。
直到阎旭走近后，林伊才笑了笑，扫视了一下周围：“真巧啊，这事……又是你来接手了？”
阎旭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眼里带着几分不悦：“你翘课了。”
自从知道她父母是他曾经的搭档后，他就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家长的责任，只是原本他手里的事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偏这混丫头还非常的让人不省心。
“啊？没有。”林伊张口后，瞧着他眼里的不悦越来越明显，只好又补充一句，“请假了。”
阎旭定定地看着她，只是林伊的皮比墙还要厚，神经大得导弹都打不死。而对于家长这个职业，阎旭是纯新人，于是片刻后，他认命般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板着脸道：“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你们俩个，问话结束后，会有人送你们回校，都跟着走，别惹事。”
林伊张口：“别急啊，这件事我刚刚猜到了一些，你……”
只是这时有人喊阎旭过去，阎旭便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后，我会确认你是不是安全到校。”
林伊：“呃……”
阎旭说完，就转身走了，只是刚走出去几步，又停下，不放心地回头看她一眼：“别到处惹事。”
林伊：“……”
不是，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直到阎旭走远后，唐石一才慢慢松了口气：“他是谁？身份看起来……很不简单。”
林伊：“阎旭，明面上是军校里的高级工程师，实际上不知道。”
“姓阎。”唐石一想了想，忍不住又问一句，“你和他什么关系，看起来很关心你。”
“你忽然这么一问。”林伊也想了想，然后恍悟般地道，“我也觉得，阎指导对我似乎真的……很不一般，明显已经超出正常友谊的关心了。”
唐石一：“……”
林伊抱着胳膊，拇指抵着下巴，一脸认真地考虑：“阎指导那样的条件，那样的外形，还真挺……”
阿元在旁边冷幽幽地道：“小姐，你还未成年，现在考虑这个有点早。”
林伊瞥了他一眼：“你不懂，爱我的人那么多，特别像阎指导那样的人，我得慎重对待，不能随便伤别人的心。”
唐石一：“……”
阿元面无表情：“小姐，我有海量的数据做为参考，所以我不得不提醒您，根据阎先生一贯的表现，以及他刚刚的表情分析，他对您绝没有您想的这个意思，所以您不必有这方面的烦恼。”
林伊：“你确定？”
阿元：“确定。”
林伊：“那真可惜，我这么优秀。”
唐石一：“……”
你这盲目自信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羡慕。
第297章 审问
当天，陈建和林诗雅姐妹俩全由阎旭这边的人接手，转移地点，进行审讯。
而医院这边，那些“医患”突袭医院科室，制造混乱的事，很快就被查出和陈建有关。加上陈建私藏枪械，还直接射杀患者，因此对陈建的审讯力度进行加强。不到三个小时，陈建的心理防线被击破，承认了他是人偶团的下游成员，并将“无垠”的事交待出来。
但即便他是人偶团的下游成员，对人偶团的事知道的也不多，无垠走的是医院的哪个渠道他并不清楚，将无垠交给他的人从未露过面，只是单线给他下发消息，他照着指示找过去，无垠就已经在医院的药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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