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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国营饭店小厨娘——曹家大小姐

时间:2020-12-11 10:01:16  作者:曹家大小姐
  “一个星期?算了,剩下两天我们不玩了,提前去海城吧。”
  老人想了想,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哪怕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做好准备,但那里有廖家酒楼,有师兄,还有……师父,他应该第一时间过去的。
  ……
  因为要重新装修,廖清欢把多年不用的画笔都拿出来了,连夜将当年那些栏杆墙头还有楼上包厢的装修都给还原了。
  陆长缨理解她的心情,当晚陪着她熬夜,听着她兴奋的描述当年酒楼的样子。
  廖清欢怎么可能不兴奋呢?酒楼可以回归原样不说,还能重新回到她的名下。不仅是她兴奋,连林碗他们都特别兴奋。
  第二天一早看着廖清欢画的图,一人一嘴说着当年的样子,连后院都想连着一起改。
  “后院不改了,还是这样方便。”
  廖清欢赶紧拦着,后院还是这样方便,反正投资团只是过来吃饭,给他们还原酒楼就不错了 ,他们又不住在这里,没必要连后院都还原。
  “廖家酒楼的牌匾,得找人重新写了。”
  站在大门口的她看着上面和平饭店几个字,想着该找人写个牌匾,当年那牌匾可是祖上留下来的,据说是贵妃祖宗央着皇帝写的。其实是不是皇帝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几个字磅礴大气,特别好看,再找人写肯定写不出那种感觉来。
  这会林碗在旁边嘿嘿一笑,“牌匾?不用写,真不用写,我们这有。”
  廖清欢不明所以,“你们那怎么会有牌匾?”
  当年改名牌匾应该是被扔了才对,她去打听过,其他饭店的牌匾都是摘下来扔了,要么就是直接烧了。
  “还是当年的老牌匾呢?那会牌匾取下来被扔到了垃圾站里,我们兄弟几个摸着黑偷偷扛回家,一直藏在四师弟的地下室里。放心,我们保存得很好,看着还跟当年一模一样。”
  林碗他们当初想留下牌匾,只是不想廖家酒楼几个字被烧掉,那样酒楼真的不复存在了。也不知道是凭着什么心思,反正他们几个就那么壮着胆子去扛了牌匾,还好没人发现。结果当年那冥冥之中的举动,还真有大用场。
  “对对对,保存得很好,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桐油刷一遍,这么多年了,一点损坏没有,连个虫咬的洞都见不着。”
  张瓢连连点头,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了。
  杨盆也高兴得厉害,“我让人去把牌匾拿过来。”
  说完,不等廖清欢喊,人就撒丫子跑了,跟跑晚了那牌匾就找不到了似的。
  牌匾还在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廖清欢也不管了,只专心盯着师傅们对饭店动手。
  顶上和平饭店几个字被盖住,墙上的标语什么的也全都刷掉了,改成写在木牌上挂在的墙上,随时可以取下的那种。
  屋里面的桌椅全都重新做过,几个大师傅加班加点的做着,廖清欢也睁着眼睛盯得严实。
  等到了第三天,桌椅板凳什么的刷上清漆晾一晾,饭店内已经变了大样。
  他们这忙着装修欢天喜地,在饭店吃惯的客人等着可着急了。
  得有一个礼拜吃不上饭店的菜呢,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饭店装修,来来去去还得跟饭店人员说一声恭喜,再卑微的问一句啥时候重新营业。
  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屋里都已经弄好了,桌椅晾好摆正,廖清欢看着已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的酒楼,眼眶都红了。
  陆长缨和刘红星扛着牌匾,这牌匾也上过一层清漆,油润厚重的香味传到廖清欢鼻尖。
  她看着上面挂着红绸子的牌匾,低声说了一句。
  “挂上去吧!”
  林碗他们都欢天喜地的站在门口,仰着脖子指挥着挂牌匾。
  “左一点左一点,右边再来一点啊!”
  “哎呀,高了高了,又低啦。”
  门口聚集着人,大家都来凑热闹。
  等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廖清欢他们陡然回头。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你们在干什么呢?”
  许勺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从牌匾上收回来,穿过人群看到林碗他们。
  等他视线一转,看到师父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时,他颤抖着举着手,结结巴巴的喊着人。
  “师……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许勺: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第111章 
  作为廖清欢最小的徒弟, 许勺跟其他师兄不同,他是他爹卖进廖家的。
  那个年代,人口买卖不算什么事, 很多人家为了保证贾总佣人的忠诚度,都会通过买卖人口到家里,捏着对方的卖身契,家中主人是可以随意处理佣人的。
  廖清欢他们家不允许买卖人口,据说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至于许勺,则是另一个原由。
  那会的海城, 上层人群莺歌燕舞, 醉生梦死的在海城潇洒的生活中。底层人群为了生存卖儿卖女, 沿街乞讨的比比皆是。
  许勺是跟着父亲逃难到海城来的,他们和其他难民不一样,衣着得体,尤其是许勺的父亲,看上去是一位非常有文化有修养的人。
  他父亲带着许勺, 俩人体体面面的走进廖家酒楼, 点上了一桌好菜。
  因为体面,店内也没人看出他们是逃难过来的, 好酒好菜给上了, 他们细嚼慢咽的吃完了,没有一丝逃难人碰到一桌美食狼吞虎咽的样子。
  等吃完, 许勺的父亲借口方便,被跑堂领着去方便了。许勺乖巧的坐在桌边等着, 来回的跑堂谁也没注意,结果等到满酒楼的人都吃完了饭,所有人都走了, 许勺还坐着呢。
  廖清欢的父亲那会是东家了,随着跑堂的上楼,一看到这么小一个孩子,再看看孩子手上的冻疮,便明白了。
  他们家的人都是心善的,小孩的父亲借口方便就再也没回来,只留个小孩在这是什么意思,其实大家都明白。
  许勺那会虽然人小,但机灵。看到廖清欢的父亲,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
  “这是我父亲给您写的信。”
  这信也不知道怎么写出来的,装在许勺的口袋里干干净净的。廖清欢的父亲打开一看,信里写着一桌饭菜抵一个孩子,就相当于一桌饭菜买了许勺。
  “我父亲说,前尘往事都让我忘了,以后我就是您这廖家酒楼的人了,名字还请您再赏一个。”
  廖家酒楼那会还真没有像许勺那么小的孩子,就连廖清欢都十来岁了。人都在这了,总不能轰出去。这么小的孩子,让他当帮厨都当不上。
  因为许勺的去留,廖清欢父亲还纠结了好几天。那些天许勺就天天睡在灶台后面,那地方堆着干草,灶里的火是不灭的,比睡在其他地方暖和多了。
  廖清欢有时候会在后院教林碗他们做菜,许勺就杵在旁边盯着看。
  没等她父亲想好怎么出力许勺,廖清欢主动去她父亲那说了,把许勺收了当徒弟。正好他是一桌饭菜买回来的,跟饭菜有缘,再给取了个名,沿用了他以前的姓氏,就叫许勺了。
  于是许勺就成了廖清欢最小的徒弟。
  他是个从小就机灵的孩子,举止做派都能看得出来是好人家的孩子。有些小滑头,但人没有坏性子。关于学做菜,他不算太努力,但人聪明,天分比吕锅还要高。
  自从落到了廖家,许勺就再也没提起他的父亲,仿佛他是真的卖给廖家一般。
  廖清欢的父亲还跟许勺说过,这不叫买卖,那顿饭就当是师父请吃的饭。他可以去找他的父亲,廖家再养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但那时候的许勺只摇头,因为他父亲绝不会再留在海城,也不知道去哪了,更或许,安顿好他,他父亲就一头栽到河里也说不准。
  然后廖清欢的父亲也试图找过,就如许勺说的那样,确实是寻不见人了。
  再后来许勺就在酒楼里长大,周围师兄弟还有师父陪着,当年逃难的颠沛流离在梦里都不再会出现。
  而这时候许勺却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师父,有师公还有他的师兄们。
  他们还在廖家酒楼里面,快到饭点的时候所有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他想找点事情做,问大师兄有没有什么事给他做的,但大师兄不理他,像没有听到一般。
  他又去问二师兄,二师兄直接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他好像是不存在的。
  这时候的他很惊恐,大家都看不到他吗?于是他一个个找人问,师公三师兄管灶火的大黄,跑堂的二狗子,没有人能看到他。
  直到他来到院子里,站在院子里很茫然失措的时候。穿着旗袍风情万种的师父摇着扇子,慢悠悠的朝他走来。
  “勺子,你在这干什么呢?”
  这句话宛如棒槌,蓦的一下将他敲醒了。
  许勺猛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坐起来。
  “师父!”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小师弟你醒啦,哎哟晕过去差点没吓死我们,还好醒了过来。”
  “小师弟你感觉怎么样?怎么突然就晕了?在国外是不是过得很辛苦,身体都变差了。”
  三张大脸挤在许勺面前,面上的三位看着虽然都老了不少,也丑了不少,和离别时模样千差万别,但许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二师兄三师兄还有四师兄。
  许勺想起来了,他是看到一位跟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才晕过去的。
  “师父呢?我之前是不是看到师父了?”
  他抓着林碗的手,焦急的问道。
  林碗眨眨眼睛,看着面前鬓角发白的小师弟,轻叹一口气。
  “不,不是师父吗?那个女人和师父一样,长得一样,难道只有我看见了,你们都没看到?”
  他看到的难道是鬼?还真有可能,师父是他亲眼看着下葬的,这都四十年过去了,怎么着也不可能跟当年一模一样了,除了是鬼,没有别的解释了。
  “师弟你这就……”
  张瓢嘴唇颤抖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还是师弟敢说啊。
  杨盆啧了一声,正要解释呢,门被人推开,廖清欢从外面走进来,单手端着个托盘。
  “小勺醒了吗?还没醒就送医院去。”
  她抬眼看到许勺,莞尔一笑,“呀,醒了。”
  许勺瞳孔放大,林碗扶着他的肩膀。
  “小师弟,你别晕了,这真是师父,真真的那种,不是鬼,是人。”
  “对对对,真是师父,你稳住,千万别晕了。”
  “师……师父父?”
  许勺声音都颤抖了,其他情绪都没上来,就只有震惊和不敢置信。
  廖清欢将门带上,端着托盘走过来,朝张瓢他们使了个眼色。
  “把人扶起来,先吃点东西。小勺,你把肚子填饱了,边吃边聊。”
  张瓢他们赶紧把许勺扶起来,再把人扶到房间的桌子旁边坐下,廖清欢坐到他对面,在许勺眼睛都不眨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将一碗糖粥放到他面前,再摆上一小碟子的螺丝菜。
  “吃吧,你最喜欢的糯米豆沙粥和我腌制的螺蛳菜。”
  廖清欢微抬眉眼,看向许勺。
  许勺抓着白瓷勺子,这碗粥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一颗颗的糯米熬到开花,表面汤水已经形成薄膜。中间堆着一勺子的红豆沙,这豆沙熬到浓稠,看不出颗粒感,只是糊状。豆沙水顺着粥面晕出红线,白里透红,着实漂亮。
  螺丝菜就像螺蛳一样,卷起来的,暗红色,甜甜酸酸的味道窜到许勺鼻尖,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确实是他最喜欢吃的,他生病就爱甜配咸,吃了嘴里有味,舒服。
  许勺犹豫的看了眼师父,拿勺子将红豆沙摊开,然后舀起一大勺子,送到嘴里。
  甜糯软香,红豆沙的甜味最先接触舌尖,温热的触感还有丝丝甜味让他的喉头紧缩,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碗里。
  “咋,还哭上了呢?”
  林碗结结巴巴的说道,眼眶一红,背过身也哭了起来。
  廖清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一人递一个过去,“哭过了再说。”
  许勺接过手帕,哽咽着说道:“不,现在就说。”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师父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师父长生不老,之前的死亡只是金蝉脱壳之计?
  廖清欢见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竖起耳朵,忍着笑将具体情况跟许勺说了。
  “大致就是这样,我知道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确实就是这么个经历。”
  许勺沉默片刻,盯着廖清欢打量了好一会,然后撇开视线看向林碗他们。
  “为什么信里什么都没说呢?”
  他非常不满意,如果知道师父还活着,他就算换个身份也得回来。
  “师父不让说,那些信件还不知道要过多少人的手,若是被人发现了问题,对你或者对我们都不好。”
  张瓢解释了一句。
  许勺当然知道是这样了,他只是想问问而已。
  “小勺你在那边怎么样?怎么是跟着投资团队过来的?外面那两个一个喊你爷爷一个喊你爸爸,你是取了个外国媳妇儿?”
  廖清欢对小徒弟的经历非常感兴趣,外面那个小男孩可太漂亮了,小丸子正拉着人家扮家家酒呢。
  许勺沉默片刻,嚼着酸甜的螺丝菜慢悠悠的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海城通知大撤离后,他们发现师父意外身故,而他抽到了那张船票。
  早就没有家人的他无牵无挂,拿着那张船票还有师父给的安身银钱,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去了异乡。
  其实他的生活比廖清欢担忧的那样要好很多,虽然在外面没有熟人没有亲人,他又不会外语,但他经历了一件事情,这让他在国外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在船上的时候,那么多鱼龙混杂的人,除了有钱人,还有一部分就是走投无路心狠手辣之人。这些人潜伏在船上,为的就是开船的时候将船上的有钱人洗劫一空。
  在船上发生骚乱的时候,许勺唯一一个想法,那就是还好师父没上这艘船,因为他房间旁的另一个房间,里面住的全是女眷,在那群劫匪洗劫了整个船舱之后,那群女眷就被拖了出去。
  女人在那时候成为了最低贱的东西,而他的师父,没上这艘船,避免了这种厄运。虽然她已经没了,可若她活着,如果要遭遇这种事情,对他师父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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