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莲越说越气,看付伯林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拿她当数,眼泪直掉,结果付伯林压根就没看她。
还在那洗洗刷刷!
太无情太可恨了!
安雪莲气得直跺脚,她留下了一句狠话。“付伯林,你不得好死!”
气冲冲的走了。
走了吗?
付伯林抬头看一眼。
真走了!
幸好左邻右舍都上工去了,没人。
要不然,看到安雪莲在他家,又吼来吼去,估计不到中午,这流言就能满天飞了。
付柏林把床架洗好,站起来动了动,伸展一下。
他看了一眼门口,有点担心安雪莲再回来。
要不,过去把门栓上?
-
安雪莲被付伯林气走后,本来想回家的。
后来想来想去,觉得就这么回家,她倒要看看,那勾搭人的小狐狸精到底长什么样!刚才只远远的瞧了一眼,只看了个大概。
不过说实话,安雪莲并不觉得自己比那清纯的女知青差!
她从小就好看,又温柔。
干活也好。
要不,赵卫东家能挑中她?
付伯林那个狗东西,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什么都不会干的下乡知青呢?
安雪莲去了知青办。
知青办的人这会也去上工了,就吕清红在收拾东西。昨天她睡得有点晚,今天就起晚了,不过不要紧,她请了假。
等会十点她就去县里,看看火车修好了没。
吕清红看安雪莲在知青办外头探头探脑的,不禁问:“你找谁啊?”
安雪莲这会表情已经整理好了。
心里还是生气,可脸上温温柔柔的,“有一个女同志,这么高,黑黑亮亮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长得特别清纯,穿的是白色衬衣黑色裤子,特别好看。我想问一下,她叫什么名字啊?”
吕清红想了一下,知青办漂亮的姑娘有几个。
白衬衣,黑裤子。
今天她起得晚,还真不知道谁穿了。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吕清红问。
她下乡的这个红日生产队挺大的,一个有二个生产小队,知青办在一队。所以,她不认识安雪莲是很正常的。
安雪莲可能是二队的。
吕清红虽然下乡几年了,但是除了上工之外,一般就在知青办,要么就县里城里,她与队委会的人打交道比较多。
像生产队的一般人家,她没怎么来往。
哪个下乡的不是以为自己呆上一两年就能回去了。
又是城里来的,哪个看得上乡下的土包子?
又不是一类人。
安雪莲眼睛一垂,欲言又止。
她的长相很有欺骗性,属于温柔无害的那种,漂亮是漂亮,是没有攻击性的那种漂亮。
吕清红忙安慰道:“同志,是不是有难事啊?要不这样,我领你去队委会,刘主任为咱们女同志办事的,你去找她,行不?”
正说着呢。
白芸回来了。
她脸色极差,眼睛似乎在冒火。
付伯林那个狗东西,竟然把五十块钱上交给队委会了,还说是在门口捡到的钱!
狗东西!
白芸真的是气得七窍生烟。
她现在都不敢回想刚才在队委会那一幕。
“这是付山同志半夜交上来的,足足五十块钱!”大队长说道,“是付伯林同志在他家外头捡到的,付伯林这同志不愧是烈士之后,不负家风啊。”
大队长把付伯林一阵夸。
白芸看着那钱,全身血液冰冷。
听到大队长夸付伯林,差点晕过去。
那是她的钱!
亏她还跟刘主任说钢笔里藏了钱,就是想着付伯林不给她把事办了,她就把钱要回来,再坑付伯林一笔,搞臭付伯林的名声。
没想到,付伯林竟然把钱上交了!
那是她的钱!
她的钱!
上了做了记号的!
白芸的心在滴血!
可这会她不能说啊,更不可能把钱要回来。
要是她说钱是她的,那问题就大了。
首先她怎么会有五十块这么多钱?
家里寄的?
那就是她家有钱。
保不齐哪个混混二流子贪财好色的盯上她。
她怕。
再者,她一个姑娘家,什么时候丢的钱,这钱怎么会丢到付伯林家门口?
还是半夜。
这不就暴露了她半夜去找付伯林的事了吗。
要是付伯林说了她拿钱的目的,那她的名声可全毁了。
她真没想到,付伯林还能把钱上交!
不是说,付伯林是没用的,见了女人走不动路吗?
白芸浑浑噩噩从队委会离开,好不容易回到了知青办,她很累,心里不得劲。
白芸这一回来,与安雪莲撞了个正着。
吕清红看向白芸,“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去上工啊?”知青下乡,也是跟大伙一起干活的。
这白芸怎么就回来了?
安雪莲小声惊呼,“就是她!”
白芸才下乡没多久,压根就不认识安雪莲。
她现在心情特别差,没心情跟不认识的人东拉西扯。
只跟吕清红说了一句:“清红姐,我身体不太舒服,要回去躺一下。”
“去吧。”吕清红点点头。
白芸走了。
吕清红她看出来了,白芸压根就不认识安雪莲,她说道:“刚才那位是白芸,新下乡的,你找她什么事啊?”
原来这个清纯的女知青叫白芸。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安雪莲在心里把这个名字牢牢记下。
她看白芸回屋了,走到吕清红身边,悄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刚才我看到她跟付伯林在刘主任的面前眉目传情。我觉得,付伯林……跟她不太相配,怕她给姓付的骗了,本来想劝劝她的。”
白芸走了她才敢这么说的。
吕清红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安雪莲又悄悄捂住嘴,“怪我多嘴了,大姐,要是她听得进去,您就劝劝她。要是她不爱听,您说别说了,小姑娘被爱情冲昏头脑,也是有的。更何况,付伯林的皮相挺唬人的。”
“哎呀,不说了,我就不该来!”安雪莲懊恼极了,一扭身,赶紧走了。
话说到这也够了。
吕清红看着安雪莲走远,转身回到屋。
屋里她的东西清了大半,她准备搬到隔壁那间空屋子去,可因为没有跟白芸说,所以东西收好了放着,还没动。
白芸瘫在床上,正在拼命的锤床。
她心痛啊。
她的五十块钱!
吕清红进来的时候,看到白芸躺在床上蹬腿,床被蹬得咯吱作响。
“白芸,你干嘛呢?”
“清红姐,”白芸虚弱道,“我就是不太舒服。”发泄一下。
吕清红道,“是吗。我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我等会要搬到旁边那空屋子去。”
白芸一惊,都坐了起来:“清红姐,你为什么要搬啊?”
她心里狂喜。
搬了好啊,她正好一个人住。
可她脸上却作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吕清红道:“也没什么,你不舒服就好好躺一躺,我一个人搬就行了。”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搬呢,我没事,我帮你!”白芸就算是不想帮忙,也得起来做做样子啊。
当然了,她还是搭了把手的,搬了些特别以的衣物。
搬的时候,吕清红顺口问白芸,“你早上见过付伯林啊?”
付伯林!
又是白芸恨得咬牙切齿的名字!
不过,吕清红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刚才那个面生的姑娘说的?
那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芸跟刘主任一块去找‘钢笔’的时候,没见过那姑娘。
吕清红见白芸出了神,心里有谱了,又问了一遍,“没过见?”
她想知道白芸会不会对她说谎。
白芸回过神,笑了,“是见过,我钢笔丢了,今天早上去找了刘主任,在老井的时候碰到付伯林了。刘主任就问他捡没捡,就碰到了。”
就这?
吕清红没再问了。
白芸倒是提出了问题:“清红姐,刚才不是有一姑娘在咱们知青办的外头吗,那是谁啊?”
这,吕清红还真不知道。
她忘了问那姑娘的名字了。
“雪莲,你家卫东回了,在家等你半天了,你去哪了,到处找都找找不到你!”
赵卫东回来了。
怎么这么突然!
安雪莲加快脚步,回了家。
一到堂屋就看到赵卫东那张黑呦呦的扑克脸,上面还有一特别丑的疤。
安雪莲眉头一皱,“你头是怎么回事?”
本来就不好看,留了疤,更丑了。
赵卫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任务的时候受了点伤,不要紧,已经好了。”
赵家是红砖黑瓦房,特别阔气。
屋子里铺的是水泥地,当初为这些材料,费了不少劲呢。
对了,赵家的屋门前还打了一口水井呢,平常都不用去挑水的。
这样的好日子,要是换了别的姑娘,估计早就知足了。
可安雪莲不是追求物质的姑娘啊,她要的是神圣的爱情。
嫁给赵卫东,那是迫不得已啊。
“我去做饭吧。”安雪莲实在不知道跟赵卫东说什么,站起来就往厨房走。
这会安雪莲心里想着事呢,一会想赵卫东怎么突然回来了,一会又想付伯林那个没良心的。
安雪莲心不在焉的走路,她没注意脚下,一个西瓜皮突然扔到了过来,她压根就没看到,一脚踩上了去。
脚下一滑,哐光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得很重,后脑着地,流了一滩血。
人直接就晕过去了。
扔瓜皮的赵家小姑子都吓了一跳。
她只是想吓吓安雪莲的,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啊。
赵卫东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回来再收拾你!”
他赶紧过去,把安雪莲抱起来,直奔卫生所。
第8章
付伯林把床给拆了,洗刷完后,拖到太阳底下暴晒。
水不够,他又去提了好几桶。
还把厨房的碗筷给洗了,不光这样,他又重新把大锅跟锅台给刷了一遍。
还有厨柜。
一屋的烟灰,大灶塞柴火的地方还有一个用绳子吊下来的挂勾,绳子的一端系在房梁上,这是烧水的时候顺便烧热水的。
这绳子跟挂勾全成黑色的了。
付伯林在屋里找到一个八成新的梯子,他把梯子放好,踩着梯子把这绳子跟挂勾全取下来了。这也太黑太脏了,等会去河边洗。
还有家里的床单被套,全部拆下来,到时候一起去河边洗。
现在天气热,半个下午这些东西就能干了。
付伯林热得一身汗。
可活还没干完呢,屋里的地是踩实的黄土地,灰大,要扫地的话,要先洒点水,然后再扫。
水怎么都不够。
又要去提水。
不管是老井那还是河边,距离不算太远,但绝对不近。
付伯林一开始是提水,后来提得手酸,后来拿了扁担,学着挑。
大桶肯定是挑不动的,还是小桶。
挑了几回之后,变成肩膀酸了。
刹白的小脸,汗跟雨似的。
走路还东晃西歪的,一看就不像是干活的料。
虽然付伯林活干得不算好,但是折腾折腾还全干完了。
付伯林在门槛上坐了一会。
他这会衣服会湿了,不想弄脏椅子,椅子跟长凳他也洗了刷了,刚晒好。
他休息了一会后,又想到昨天晚上快被蚊子抬走了,于是在柴房翻出了不少艾搞,
他拿了艾蒿,把所有的屋子都给熏了一遍。
要是天天熏,艾蒿肯定不够用啊。
这里有蚊香吗?
应该是没有的,更别说蚊香液、电蚊拍啥的。
纱窗的话,总有人会做吧?
得花钱。
家里的钱在哪呢?
他在自己的屋里翻了一会,没翻到钱。
床底下……不用想了。
柜子里也没有,就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的鞋子也就两双,一双布鞋,一双解放鞋。
中午了,大生产干活的都回家了。
山婶山叔也回了,山婶手脚麻利,做饭快。
山叔还在一边帮忙呢,就更快了。
没一会,饭就好了。
付伯林小叔不在家,没人给付伯林做饭,就顺便叫付伯林过来一起吃。
“伯林,过来吃饭。”山婶的声音从隔壁响起。
饭好了!
付伯林惊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刚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前湿得不成样子的脏衣服泡到大角盆里了。
晚点再洗,他现在累。
手酸肩膀也酸,走路腿也痛。
付伯林出门就往山婶家奔,结果,被一只大手给按住了,“去哪呢?又去山嫂家蹭饭?”
这称呼。
付伯林抬头一看,眼前这人正在原身的小叔,付正军。
长得是浓眉大眼,生得高高壮壮,一身结实的肌肉,头发跟刺猬一样竖着,一看就不好惹。
“山婶叫我去的。”付伯林说道,他不会用大灶做饭。
而且,他干了一早上的活,太累了,做不了,蹭顿饭就蹭一顿吧。下回他做了好东西,也端给山婶他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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