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晚不悦地笑了笑:“她是我妹妹,该我谢你才对。”
刚刚的飙车让闻念腿有点软,见她走不动,江彻拦腰抱起了她,给她妥帖地放在车上。
随后,他也坐进来,让司机驶离了这里。
闻念贴在车窗外往后看,岑屿森毫无反抗之力地躺在地上,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这辆车的方向。
见她要走,他挣扎着坐起来,朝闻念伸出了手,眼中满是痛楚。
车子没停,很快岑屿森就看不到了。
他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怔愣半晌,眼睛刷地红了,心如刀绞。
“念念,你别走好不好……” 他捂着心口,悲怆地央求,可是闻念已经听不到了。
……
闻晚动用了上级部门的人,才彻底将这场事故的消息封锁住,网上的照片和视频也被清除了个干净。
有人信誓旦旦地描述了大桥上的场面,但因为没有证据,信的人不多。
江彻把闻念带到自己家后,给各路报了平安,然后关了机。
回来时,见闻念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纤瘦得让人心疼。
他放轻了声音,叫她的名字:“念念...”
她没抬头,只“嗯”了一声。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她身心俱疲。
江彻坐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闻念摇摇头:“吃不下。”
他好脾气地顺着她:“那我先把饭菜备着,你饿了就和我说。”半点不问她被岑屿森带走后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她心疼。
她枕着膝盖,侧过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委屈坏了。
吸了吸鼻子,她问:“彻哥哥,你说我怎么那么傻。”
江彻也心疼她,眼尾都红了,还努力露出笑容来:“胡说,我的念念才不傻。”
“不傻我会被岑屿森骗那么久。”想到自己一腔善意喂了狗,她肠子都悔青了。
江彻摸摸她的头:“明明是他骗你,怎么就成了你的错。要真像你这么算,我们也有错,明知他性子偏执,还不阻止你们来往。”
闻念诧异:“你们怎么知道的?”
“情敌之间,互相针对。”
闻念窝心地想,除开岑屿森,他们之间看不上归看不上,却没一个人和自己说过其他人的坏话。
正直磊落有错吗?没错。同样的,她也没错。
沉默了几秒钟,闻念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你能想通就好。”
闻念把腿放下,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不见了的?”
“这要从我今天去见林暮开始说起了。”
和林暮分开后,江彻去找了闻念,她不在家,他还以为她上学去了。离开小区,他感觉不对劲儿,派人去查了岑屿森的动向。
这小子手段虽狠,但年纪小,根基浅,江彻的人稍微花了点时间,就查到他今早来过闻念这里。
他正命人调监控,闻晚给他打来了电话,称闻念已经被岑屿森带走了,她正在定位,让江彻准备人手,全力配合她。
事出紧急,江彻没追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报警、集结车队,二是通知了秦星野。
得知闻念有危险,他二话不说加入了营救行动,还与江彻交换了情报。
原来不光林暮,他也怀疑岑屿森那小子有问题,只是没料到他下手这么快。
联系不上闻念、闻晚也没定位到人的那段时间,他们心急如焚。
此刻和闻念说起白天发生的事,江彻略过了他的辛苦,只庆幸地说:“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闻念脑海中响起岑屿森的话:我彻底把你变成我的,江彻就不会要你了。
她捏着手指,忐忑地问:“如果……他对我做了什么呢?”
江彻瞳孔霎时缩紧,唇上血色褪去。沉默两秒钟,他自责又压抑地说:“那也是我没保护好你。”
“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江彻重重地抱着她,身体微微颤抖,“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认定的妻子。”
闻念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就知道,她没有选错人。
江彻同样难受,但他怕伤了闻念的心,不能表现出来。
他温柔地擦去闻念的泪水,镇定地和她商量着:“念念乖,哥哥带你去趟医院好不好?”
闻念连连摇头:“我不去。”
“好,不去。”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办法。他怕岑屿森伤了她,或者害她染病,必须得检查一下。
闻念见他眉心都拧成一座小山,扑进他怀中,害羞地道:“我的意思是,你们那么快就找到我了,他来得及对我做什么呀。”
江彻心里一喜,拥紧了她,就像拥着失而复得的宝贝:“那就好。”
闻念小声嘟囔:“我刚刚真是怕死了。”
“怕什么?怕我嫌弃你?”
“嗯……”
江彻把她推远了些,严肃地说:“再敢这么不相信我,就要挨揍了。”
闻念噘着嘴拱进他怀里,和他撒着娇:“不会啦,我知道彻哥哥最爱我。”
他宠溺地摇摇头:“你啊。”
想到岑屿森,闻念叹口气,问:“这事你们准备怎么收场?”
江彻神色骤冷:“他敢做出这种事,还妄想收场?念念,就算是你对他心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和岑家。不光是我,还有秦星野、林暮、你姐,同样不会姑息。”后来楚临川和凌弈知道这事,大发雷霆,前者甚至主动联系了家人,动用了家族的势力。
“我不心软,”闻念闭上了眼,“他在掳走我的那一刻,就注定我们是敌非友了。”
第64章 64条鱼
接下来几天, 江彻早出晚归。闻念向学校请了假,安心住在他这,猜到他是去做什么, 但没有过问。
他不在的时候,她拍了两个之前一直想拍的素材,还学着做了几道菜。
晚上江彻回来, 她笑着招呼道:“洗洗手,准备吃饭啦。”
江彻温柔回应:“好。”
他品尝她做的饭菜时,闻念忐忑地问:“怎么样啊?出锅的时候我尝了一下, 咸淡好像还可以。”
江彻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真诚地夸奖:“特别好吃。”
闻念明显不信, 笑起来:“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有, 念念做的就是很好吃。”
“和我姐做的比起来呢?”闻念一副“小样, 我看你还怎么瞎编”的笑吟吟模样。
江彻想了想,圆滑地道:“你们两个做的菜给人感觉不一样。从味道上说, 的确是她做的更好吃,但是你的菜, 有家的感觉,所以我还是更喜欢你做的。”
闻念脸有点红,捧着碗嘟嘟囔囔:“不愧是混过娱乐圈的人, 说话这么好听。”
江彻叹气:“这我可太冤枉了,我说的是实话,又不是在吹捧你。”
“行啦行啦, 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闻念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好。”江彻宠溺地说,“虽然念念做的饭很好吃,但厨房油烟大, 隔三差五做一次就好。”
她抿唇笑:“嗯。”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吃完后,江彻放下筷子,同闻念说:“念念,秦星野想过来看看你。”
闻念眨了眨眼,轻声问:“你希望我见他吗?”
“不希望。不过还是见一次,把话说清楚吧。上次他帮忙救了你,你都没和他亲自道谢。”
“好。”
第二天傍晚,秦星野和江彻一起进了门。闻念在沙发上坐着,看过来时,心绪复杂,没有说话。
秦星野瘦了许多,面色泛白,眼下有青黑。瞳孔深处,一片沉寂。
江彻看看闻念,又看了看秦星野,主动开口:“我想到还有点事情没处理,你们两个先坐一下。”
闻念知道他是故意让出了空间,感动于他的体贴。
待江彻离开,她轻声道:“秦先生,快请坐。”
陌生的称呼让男人身形一僵,步子沉重地走过来,在沙发另一侧坐下。
微低着头,他问:“上次分开得太匆忙,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下周正常回学校上课。”闻念由衷地说,“秦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秦星野心口酸涩得难受,想冲她笑笑,也没做到,最后喉结滚了滚,涩涩地说:“不用谢,你没事就好。”
闻念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气氛很是尴尬。她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看,希望江彻能过来,可是书房门一直紧闭着。
秦星野两只手攥在一起,放在腿上。好一会儿,他低声问:“他对你好吗?”
闻念知道他说的是江彻,“嗯”了一声,“挺好的。”
“那就行。”秦星野垂下的眼尾慢慢红了,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准备出国深造了。”
世界上排名顶尖的艺术类大学,早就给他发了邀请函,他本来不想去的。
如今已经没有留在青城的理由,他对闻念爱得那么深,留下来对她和江彻都是困扰。
闻念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不能回应他的心意,让她十分愧疚。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绽放一个微笑:“那很好啊,希望你在国外过的开心啊。”
“好。”秦星野站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像要把她的模样,镌刻在心里。
书房门刚好被打开,江彻站在门口,没有向前。
“时间不早,我就不叨扰了。”
秦星野往前走了几步,终究是没忍住,抱住了闻念,眼睛彻底红了。
闻念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江彻。后者眯了眯眼睛,不爽,却没出声阻止。
伪装了这么久的大度被秦星野撕碎,他声音颤抖,像是宣誓一样,对闻念说:“对不起,我没办法放下你。如果有天他辜负了你,你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闻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江彻却被气笑了,冷飕飕地道:“你放心吧,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几秒钟后,秦星野主动放开了闻念,黑眸里明明盛满悲伤,还尽量笑着对闻念说:“再见了,我的女孩。”
秦星野离开后许多年,闻念都没和他再见面,但她时不时会收到他寄来的明信片和照片,偶尔还会有两幅他的画作。
威尼斯的水面,挪威的极光,南极的冰盖,东京的樱花……他双目所及的景色,一一呈现在她眼前。
有些照片中会出现他的身影,从盛夏到冷冬,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对他的亏欠,她此生,注定弥补不了。
……
闻念不知江彻等人具体对岑屿森做了什么,夏去秋来时,岑家已经退出了青城世家的第一梯队,岑屿森也像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五月下旬的时候,闻晚离开了青城,给出的理由是去打工。
闻海生夫妇气坏了,问:“没几天就是高考了,你不能等高考结束再走吗?”
研究所那边需要闻晚,她一天都不能耽搁,最终还是没听父母的,走了。
闻海生夫妇和闻念唉声叹气:“你姐太犟了,我们的话她从来都不听,你去劝劝她吧,打工赚的那点钱,哪能和大学文凭比啊。”
闻念:“……”人家赚的可不是一点点。
送闻晚去机场那天,闻念问了个在她心里盘桓很久的问题:“姐,那天你开车追岑屿森的车,我总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赛车啊……”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她还是想让闻晚亲口告诉她。
闻晚笑了笑,没否认:“是。”
“代号CC?”
“嗯。”
闻念倒吸一口气,委屈巴巴地控诉:“当初我和你搭话,你都不理我!”
闻晚放低了身段,哄着她:“我的错。”
“哼。”她扭头,表示轻易别想哄好自己。
“我下次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市面上买不到的那种。”
闻念被勾起了兴趣,斜着眼睛看她:“什么哦。”
闻晚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勾唇笑道:“先保密。”
路上,闻念还抓心挠肝地问到底是什么礼物,可是她嘴巴太紧了,根本撬不开。
到机场后,闻念碰到了同样来送行的林暮。她和江彻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林暮想必也知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
看向她时,他镜片后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淡淡地和她打了招呼。
闻晚留下一句“我去取票,你们两个在这等我”就走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闻念不知道该和林暮说点什么好,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她没发现,林暮的表情变得柔和了很多。
“闻念。”
冷不丁听到他叫自己,闻念抬起头,呆呆地“嗯?”了一声。
林暮推了推眼镜,薄唇轻启:“之前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一直奏效。”
闻念思索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他比其他男人都适合自己,两个人一起生活,适合比喜欢更重要”。
她轻笑出声,打趣林暮:“人又不是机器,在一起生活难免磕磕碰碰,真和他闹了矛盾,我想着的应该也是修复这段关系,而不是把他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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