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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转头，眼睛里晦暗一片。
“我不要这个尊敬……你为什么叫他敦君，这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吗？太过亲密了。”
中原中也皱眉，就要和太宰治理论。
但是被中岛敦阻止了。
“总之都是我的错。”中岛敦对着太宰治鞠躬，“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没有分清楚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中岛敦一直在对太宰治道歉，中原中也就越觉得不舒服。
太宰治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连和下属的正常交流都被他质问。
“敦，你不用改称呼。”中原中也一直看着太宰治，“太宰治现在还不是港黑的人，而你是干部。”
“不。”中岛敦摇头，“太宰先生是教导我的人……”
“我都说了不用！”中原中也的声音有些拔高，“这是首领的命令。”
“是……”中岛敦乖乖应下，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轻轻勾了一下唇。“中也”
这声中也，叫的极其缓慢，就好像是把这两个字含在唇边细细研磨，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在里面。
中原中也正在生太宰治的气，没听出来。但是太宰治听出来了。
这话里，带着藏不了的得意和亲昵。
太宰治看着他这个教导了四年半的学生，缓缓勾起嘴角。
看来中岛敦，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敦君。”太宰治走到中岛敦身前，“看来这些年你成长了很多。”
中岛敦依旧是尊敬的样子，他摇摇头，看向中原中也。眼里满是温柔和疼惜。
“我不过是被迫，中也她才真的是很辛苦，五年前您离开后，背叛港黑的人很多。中也她有一次腹部被划了很长的一条口子，流了很多血。”
字里行间都在谴责太宰治。
“是吗。”太宰治对着中岛敦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是那种温和的，长辈看小辈的笑容，“收回我之前的话，中岛敦，你一点都没成长，你居然让中也受伤了。”
中岛敦急忙道：“当时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多严重，是腿断了还是手断了？你爬不起来吗？你不是有断肢再生的能力吗？看来你对中也的效忠也不敢于此。”太宰治面色冰冷地看着中岛敦，就像是一个极其严厉的教导着，“中岛敦，看来你一点也不在意中也。”
既然担当了保护中原中也的角色，那就拼尽全力去保护。中岛敦担任了保护中原中也的责任，但是让中原中也受伤了。
他和中原中也的分工很简单，他出脑子，中原中也出力。他的计策每次都很完美，从来没出过错。中原中也受的伤也不过是擦伤。
中岛敦默然。
太宰治笑着。
中岛敦和太宰治之间，似乎形成了某个看不见的气场。
那种带有压迫的，奇怪的气场。
中原中也只觉得这两个人叽叽歪歪半天，她有点不耐烦。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中原中也伸手在两人之间晃了两下，把那个看不清楚的气场破坏掉，“太宰治给我说刀疤脸他们去哪儿了。敦，你休息一下。”
“早就准备好了。”太宰治从怀里抽出一张被折叠的纸，然后递给中原中也。
太宰治在这些绑匪里不光是吃了饭，上了药，他还把能看的东西都看了，能套出来的话都套了，然后整理出了绑匪的安全屋目录。还按照概率排了安全屋被使用的概率。
“照着这个名单，不要打草惊蛇。按照概率从高到低找过去。运气好的话一个小时就可以解决。”
中原中也看了一下纸张，确实很详细。连作战计划也一起写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保姆级别的指导。这样的计划指导，就算是拿给刚刚加入港黑的人也能完美实行，
“这是有条件的。”太宰治突然挨近中原中也，“作为交换，我要成为港黑的干部。”
太宰治，港黑最年轻的干部，最年轻的首领。如果港黑有他的加入，必定会发展地更好。
但是——
中原中也扬了一下纸，纸张就发出清脆的声音。
中原中也把纸扔到了地上：“威胁我？太宰治，没有你，剿灭那样程度的小组织，轻轻松松。”
也对，剿灭这样一个小小的组织，根本不需要用到太宰治的脑子。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
“港黑有我的发展，会更好。”
中原中也嗤笑：“这些年，港黑比有你还发展地好。”
没有太宰治的港黑，依旧发展地很好，甚至还超出横滨的范围，朝着周围的小城市发展，比如说东京池袋等地方。
太宰治：“……你很累吧，中也。”
“不累。”中原中也朝门口走去。
中岛敦看着太宰治，笑了一下，然后追上中原中也的脚步，“中也，等等我。”
语气亲昵。自然无比。
“啧。”太宰治在原地走了几步。
他能给中原中也的东西，别人也能给。
“等等——”太宰治追上中原中也。
“你们港黑，还招人吧？”
中原中也没说话。她已经走出了废弃工厂。
中岛敦转过头，好心地告诉了太宰治。
“招人。”
招清洁工。
***
港黑招清洁工的招聘信息已经在港黑首页上挂了三个月，一直没人来。首领秘书的招聘信息刚刚在网上放出去，直接把网页给挤崩溃了。
人事部部长很哀愁。大家都想做首领秘书，不想当清洁工。
“啊啊啊！大家为什么要看不起清洁工这个职位啊！清洁工打扫卫生，让世界变得焕然一新，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来！”人事部的部长趴在办公桌上，痛苦地哀嚎。
谁都好，快来人啊！
都看不起清洁工吗？他们以为是谁让世界变得更干净啊？都是勤勤恳恳又可爱的清洁工！作为清洁工也可以接近首领啊，装作是去打扫的样子然后悄悄接近首领，那也是个好办法啊，包揽首领的首领办公室，这不浪漫吗？
港黑底层人员清洁工和高高在上的首领的爱情故事，光是想想就激动人心。为什么就是没人来面试清洁工呢？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问这里是港黑的招聘处吗？”这是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
“不是不是，走开走开，首领秘书已经招满了。”人事部部长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个帅哥，而且还是那种企图应聘首领秘书，然后勾引首领的人。
人事部部长，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投机取巧的人。
那些借着首领秘书职位给自己行方便，妄想成为首领的情人的人，都应该沉东京湾。
“我不是来面试首领秘书的，我是来当清洁工的，清洁工招满了吗？还真是苦恼啊……”太宰治这样说着，就朝外走去。
“看来还是要想其他办法……”
“请等等！别走！！”人事部部长立马追了出去。
***
首领办公室里，中原中也正皱着眉看部下呈上来的报告。
太大意了，刀疤脸他们比想象中的要棘手很多。派去的人都扑空了。还折损了几名人员。
距离刀疤脸进入港黑带走他们的人，已经过去一天了，港黑居然还没查到人。这让港黑颜面无存。
“咚咚——”敲门声响起。
“首领，我是来打扫卫生的。”听起来倒像是个男人的声音，不过隔着厚重的木门，中原中也听不清楚，只觉得有点耳熟。
“进来。”中原中也仰面靠在位置上，思考该怎么快速有效地抓住刀疤脸一行人。
抓住他们之后，一定要把尸体吊在显眼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挑战港黑的威严。
首领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中原中也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浅金色的阳光穿透玻璃然后洒在柔软的白羊毛地毯上，一片温柔之色。
“啧。”中原中也把纸张扔在桌上，把椅子摇来摇去。
完全没有头绪。
就好像是有人给刀疤脸提供信息一样，刀疤脸每次都在他们杀过去的前半个小时逃走。
港黑内部还是有人和刀疤脸暗通曲款。
“去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一起去。绝对不会泄露信息……那张纸你看过，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作战指导？”突然有一个人来到了桌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这根手指也有些眼熟，顺着手指向上看去。
——太宰治？！
被突然出现的太宰治吓到，中原中也直接撑不住椅子，向后倒去。
然后被太宰治接住了。太宰治只拖住了椅背。
太宰治穿着蓝色的连体后勤服，但是看上去有种莫名的味道在里面。这样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不像是后勤清洁部门的，倒像是在搞什么角色扮演play。
太宰治这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春/药。
“见到我太激动了吗，中也。”太宰治把椅子扶正，然后把手拿开。对着中原中也露出一个笑容，一个柔软的，像是棉花一样的笑容。
中原中也很轻，即使是突然要倒地，他也可以轻松接住。
“你怎么在这里？”或许是刚刚在太宰治面前出了丑，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耳朵有些红。
她站起来，走到一边。手指从桌上划过。
这张桌子刚刚才被太宰治擦过，还有点湿，中原中也的指尖上也沾了点水。
太宰治摊手，“追你，自然是要接近你。我来应聘了港黑的清洁人员，以后你的首领办公室我包了。”
中原中也立马打开手机拨通了人事部部长的电话。
“把太宰治给我辞掉。”
不等人事部部长回话，中原中也就挂了电话。
“喂，太宰治。你该走了。”
太宰治把拖把扔到一边。他捻了一下贴在脸边的头发。
“我可以帮你快速又正确地找到刀疤脸。有人进入港黑的地牢，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港黑关押在地牢的犯人。这是对港黑巨大的侮辱。一天过去了港黑还没找到犯人，这势必会对港黑的名声造成影响。”
“我可以帮你，中也。”
太宰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带着一丝的感情，无论是威胁还是暧昧的情感。它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
“呵。”中原中也笑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该在港黑地牢。”
中原中也拨通中岛敦的电话：“敦，过来办公室，把太宰治带进地牢。”
太宰治：“……能提供食物和被子吗？”
中原中也靠在办公桌上：“没有，连馒头也没有。你给我睡地上。”
“呜呜。”太宰治垮下脸，满脸都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中也，太狠心了。人家才刚刚来，你就要玩小黑屋play。”
“是高高在上的首领和底层的清洁工的play吗？”
中原中也脸直接黑了：“闭嘴。”
然后中岛敦敲开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太宰治被带走了。
太宰治在被带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这是无比顺利完美的发展，但是中原中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太宰治就像是送上门来给她抓的一样。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刀疤脸的事情。太宰治的事情，她不用去想。
中原中也把太宰治扔出脑袋，继续想办法。
只要处于某个东西的顶端，需要注意的东西就越多。威严，武力，金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威严。威严可以搜刮金钱，金钱可以买来武力，如果威严出现了一丝裂缝，之后将会引发一系列的事情。而刀疤脸的事情，就是那条缝隙。
太宰治很聪明，他想到的办法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中原中也一点也不想用。
太宰治让她和他一起去，这个计划光是听着，她就觉得太宰治别有用心。反正就是想逼着她发动污浊，然后乘人之危吧。
她绝对不会用太宰治给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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