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大乘境大能啊,厉害不?告诉你,他们几十年前还不过是跟你我一样的凡人!你就说这功法行不行!哪怕咱天分不好,学来大能的十分之一呢,这一辈子也尽够用了,再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有落到修士手中的那一日。
最后不管信不信,只要不是离着青阳岭山遥水远的,大家抱着有枣没枣打先一竿子的想法,都奔着青阳岭来了。
幸亏早先悄悄收的那批弟子,听说师尊们悄没声儿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后,都纷纷从隐藏的地方赶回了青阳岭,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很是为秦无咎他们分忧。
即便这样,秦无咎还是有点发愁,普通凡人被修士压榨的太久太惨,一听有摆脱他们的机会,太多人想尽快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第一时间蜂拥而至,来得太集中,就是把青阳岭全拿出来住人,那也住不下。
正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山下有人送上一封信来,正是南昭国皇帝,当年的端王殿下送来的。
南昭皇帝在信中表示,他如今年纪大了,但因为多年来一直修习混沌功法,身强体壮看上去跟当年没甚区别。如今南昭国百姓习练混沌功法的越来越多,他有些担心,怕习得功法走上修仙路的南昭百姓,等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后,有朝一日也变得与原来他们讨厌的那些人一样,去掠夺、去欺压比他们还弱小的人。
南昭帝就请教秦无咎,如何才能避免发生这样的事。
秦无咎想了想,提笔给南昭帝回了信。避免重蹈覆辙的办法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到修炼中来,最终让修仙成为每个人都会的技能。拥有稀世珍宝的人趾高气扬,但当珍宝成了人手一块的土坷垃,就再也抖不起来了。
当然,因为人的天分有差异,每个人手中的土坷垃有大有小,但太大的和太小的都是少数,大多数人手中的土坷垃都差别不大。
不拔尖也不拖后腿的大多数人,就是让家国天下保持正常状态的主力。
少数的那些,就需要国家、需要律法来规范,作为皇帝,以前怎么治理普通人的国家,以后就怎么治理修仙者的国家。
只要没有天差地别的两个极端,没有无论如何都打不破的壁垒,就能最大可能的避免步上原来修仙界的后尘。
有希望、有出路,这个世界就是活的。
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秦无咎当然不是只为了教人怎么治理国家,她给南昭帝解了惑,南昭帝自然也要替她解决麻烦。
没多久,人们发现,南昭国各地官学都开始招收学生,教授青阳岭所传混沌功法,也不收真金白银做学费,只要求学生们按照官学的安排,有组织有计划的参与农桑、建造等相应的劳作。
这样一来,南昭人基本上就很少往青阳岭来了,毕竟在家门口就能学,谁还乐意抛家舍业远赴青阳岭?
这让青阳岭的压力减轻不少,秦无咎总算是清闲了几日,没事与慕景行喝喝茶,赏赏景,朝游北海暮苍梧,两个人总算是体会了一把当神仙的乐趣。
她这边逍遥快乐,云岚宗内的气氛却压抑的让人难耐,自前一阵子三长老、四长老从青阳岭逃回来,整个宗门就陷入了这种压抑中。
去往青阳岭的弟子机会全军覆没,虽然说青阳岭把他们都放了,可都被费了修为,云岚宗又怎么肯认一群废物做弟子?所以也没派人去青阳岭接应,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可这些人本来都是云岚宗的精锐,一下子都没了,云岚宗肯定元气大伤,不知何时才能缓过劲儿来。
更要命的是,本来寄托着宗门全部希望的资质最好的华扬与邵嘉音,虽然被救回来了,但一个昏迷多日将将醒来,成天有气无力,像个久病的痨病鬼。
另一个虽然看上去问题不大,苍白的脸色很快就复原如初,但掌门华卓落到邵嘉音身上的目光,时不时就露出关切与忧虑来,并带她去了两次大长老隐居的剑阁峰。
当再一次从剑阁峰下来,华卓回到自己的住处,沉思半晌,大长老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人除掉,功德留下。”
这是个好主意,华卓起身打开了那间许久未曾涉足的密室。
在密室的隐蔽之处,华卓拿起面前灰扑扑的圆镜样的东西,袍袖自它上面拂过,那圆镜上灰暗一扫而空,镜面上竟腾起七彩光华。
过了一会儿,圆镜上光华隐去,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镜中传出,“华掌门?”
圆镜竟是一个传音法器。
华卓冷淡的“嗯”了一声,直截了当的吩咐道:“听说青阳岭的事了吧?去把你儿子邵成接回来,然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的声音里饱含狠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元气满满的青阳岭上,邵成并不知道有人要算计他,他忙着在青阳道院传道授业解惑,闲来就炼上一炉丹,分给他的学生们当糖豆吃。
当有人来报山下来了人,指名道姓要找邵成时,他正在往丹炉里添火,听到“西林国邵相府”几个字,他手一抖,一炉但彻底报废了。
邵成抿着唇清理了丹炉,这才让把人带到隔壁静室,原以为会见到故人,没想到那却是一张生面孔。
那人急忙自我介绍一番,邵成才知道这个叫邵承嗣的人,是他父亲邵丞相的续弦生下的嫡子,出生于他离开相府后的第二年。
邵成握紧了隐在袖中的拳头,既是续弦所生,根据时间推算,他一离开,嫡母就过世了,邵丞相接着就续娶,才赶得及在来年就生下孩子。
父亲……果然是薄情寡义的紧,嫡母辞世这件事,又有什么内情呢?
邵承嗣话里话外对邵成满是艳羡,直言一听话自己的兄长已经是大乘境界,几乎是仙人一样的存在,他就激动的睡不着觉。邵成配合着回答两句,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说着说着,邵承嗣话音一转,说起自己的来意,“当年大兄你无辜失踪,这些年来父亲每每想起来,都顿足捶胸,难受不已。幸亏老天怜见,叫咱们知道了大兄的所在,承嗣才匆忙赶来相见,欲请大兄归家,与父亲见上一面。父亲,已经垂老,以前即便有什么不虞,也请大兄原谅则个,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邵成暗自挑眉,口齿倒是伶俐的很,就是不知道是抱着什么目的来请自己回邵府的,他可不信他那冷心冷情的渣爹,还能惦记着他。
邵成没有拒绝,不管对方在算计什么,他都决定将计就计。他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嫡母明知有性命之忧,却不逃不避,既然能让人救出自己,为何不与自己一同逃走,反而留下悄然赴死?
他更想知道,嫡母之死,是否与她那个修仙的亲女有关,换言之,这里面是否有云岚宗的手笔。
秦无咎等人知道他的打算后,倒是都支持他走这一趟,只嘱咐他带好传音的玉简,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邵成走后,青阳岭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秦无咎除了每天在道院里指导指导学生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琅嬛里,在里面做着各种试验,以期能尽快掌握琅嬛这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的特性。
慕景行自然是无条件的支持,时不时的握着秦无咎的手跟她一起进去,亲密无间的姿态每次都让萧泰觉得自己很多余。
唯有“多余”的萧泰是个忙人,作为秦无咎唯一有名分的亲传弟子,有事弟子服其劳,青阳道院别人处理不了的事,都报到他这由他来决断。别人都羡慕他一言九鼎,萧泰自己却只想甩手不干,他也想向他无良的师父那样,优哉游哉的同时,还能潜心修炼。
所以当华卓这个恶客登门之时,萧泰把他晾在山门外,自己用师父留下的方法联系上她,把她从琅嬛里请出来处理不请自来的亲爹,他自己则高高兴兴的进了琅嬛。
秦无咎面无表情的看着山门外昂首站立的华卓,语气随意的问道:“不知华掌门来此贵干?莫不是大了小的,来了老的,要与你那两个心肝宝贝报仇?”
华卓神色复杂的看着秦无咎,叹道:“你变了很多。”随即又摆摆手,“你们兄弟姊妹打闹,为父哪有仇可报?不过是多年未见,知道你的音信后便来看看你。”
一副慈父面对叛逆子女又心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秦无咎不动声色,“华掌门说笑了,我无父无母,华掌门还是不要乱认亲戚的好。”
“看来你孩子在怪为父,”华卓一脸痛色,“当年是为父想差了,只想着嘉音肩负着宗门未来,对她多看重几分,却忽略了你,最后造成了那般严重的后果。都是为父不好,为父现在也想明白了,只想你活得好好的。你娘也很想你,回头你跟我回家一趟吧,让她看看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女儿。”
“你现在真把我当做女儿么?”
“那是自然。”
秦无咎似笑非笑,“容我提醒华掌门一句,当初断绝父女关系,我是发了天道誓言的,如今你反悔,算算几息能劈下天雷来。”
然而并无天雷打下来,秦无咎奇怪,“难道你是天道亲儿子,亲到违背天道誓也要护佑你?”
随即想到这不可能,她能感应天地,自然是知道并不是天道在护佑华卓,“还真是奇怪了,天道誓不约束。不应该啊,除非誓言本身就无效,你我本就没有父女关系誓言才无效。”
一句话脱口而出,秦无咎当时就愣住了。
第147章 震卦 被杀妻证道的妻15
秦无咎本是话赶话下意识的顺嘴秃噜出来的,可这句话的意思把她自己都给惊着了,还没等她深想,对面华卓眼神一闪,斥道:“胡说八道!哪怕我们父女之间有点误会,你与我和你母亲生出嫌隙,但那也改变不了你我之间亲父女的关系!血脉摆在那儿,你就是再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也抹杀不了!”
是啊,怎么可能不是呢?秦无咎自己心里也摇头,大乘期,离着飞升还有一步之遥,她如何能看不出血脉牵系来?可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出不是亲女的话来,要知道修为到了她这个程度,每句脱口而出的话、下意识的动作,都有玄妙的奥义在里面,或是给予某种提示,或是预兆未来祸福,她这句话要不是字面意思的话,又是预示何事呢?
秦无咎一时疑惑,不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华卓,让华卓如芒在背,竟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他到底是第一仙门的掌门,化神巅峰的大能,只一息之间华卓就收起那一样的感觉,神色如常的对秦无咎道:“毕竟是亲生骨肉,自你走后,我和你母亲时常挂念,特别是你母亲,想起来就掉眼泪,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希望你赶快回来,谁知你这孩子气性如此大,竟一去杳无音信,倒叫父母日夜悬心。”
掉眼泪?秦无忌一脸佩服的看着华卓,这瞎话张口就来,都不待打哏的,原身在她母亲跟前连个使唤丫头都不如,还掉眼泪,打骂得原身掉眼泪还差不多。
“不如你随为父回云岚宗见见你母亲……”
秦无咎抬手止住了华卓的倾情表演,“让我算算你们是从何时对我日夜悬心的,是护法扶摇真人带着伤了脸的邵嘉音狼狈逃回云岚宗的时候,还是前一阵子你心爱的儿子昏迷不醒被抬回去之时?抑或或是知道我已臻大乘之后?”
说到此秦无咎声音陡然一冷,“我不管你打的是何主意,只明白告诉你一句话,我是不会去云岚宗,这辈子也不会再与你扯上什么关系,断了就是断了,覆水难收,就别枉费力气了。”
华卓脸色一沉,“清幽!你如何变得这般不通情理,为父好话说尽,还如此不依不饶,哪儿有半点为人子女的样子!”
秦无咎眸光一冷,“听不懂人话是吧?你若还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倒是很想与你、与云岚宗算算旧账。”
她身上气势放出来,一向少有敌手的华卓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把境界上的绝对碾压。他丝毫犹豫都没有,直接扯碎了传送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乌鸦般聒噪的人逃得倒挺快,秦无咎嗤笑一声,有的人就是不能给他留一丝儿余地,不然总想着能从你这里捞到好处。还是直接实力碾压,这不,马上就成了识时务的“俊杰”。
然而这次秦无咎却想差了,华卓根本就不是识时务,而是想了别的法子让秦无咎就范。
青阳道院的执事弟子来报的时候,秦无咎正与刚刚从入定状态出来的慕景行诉说她面对华卓时的奇怪反应,她见执事弟子急的鬓角见汗,忙止住话头,询问弟子出了何事。
执事弟子急急地告诉秦无咎,今日有十个新来不久的学生结伴去山外的城镇上添置东西,却一去不返,他正要遣人去迎一迎,却收到了纸做的青鸟送来的一封信。
秦无咎接过信快速一扫,信上说他们绑了青阳道院的是个学生,要想让学生平安无事,秦无咎就于今夜子时,一个人只身赴约,到青阳岭北的黑松坡一晤。
信中再三强调,必须要秦无咎一人前往,如果让他们发现有别人跟着,定叫那十个学生身死魂消。
秦无咎抖了抖手中的心,对慕景行道:“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华卓还真是不怕死,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难道他以为他以父亲自居,我就不敢弄死他?”
虽然信上没有署名,但秦无咎无比明确的知道这是华卓的手笔,原身经过多年的悲惨生活,才看清华卓此人,表面上仙风道骨,实则最阴险狡诈,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样的手段他都能使得出来。
“我跟你去。”慕景行把那封信拿过去,无咎虽然强到傲视群雄,但那边明摆着是陷阱,他自然不肯让她独自涉险。
“去哪儿?”萧安风风火火的一脑袋扎进来,“别忘了带上我啊,虽然不是很想被你俩卿卿我我的闪瞎眼,但我这个徒弟不能总让师父冲在前头。”
秦无咎挑眉,“那就都去吧。”
子时夜半,秦无咎御风立于黑松坡的上空,俯首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密林,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今夜乃是晦日,泼墨般的夜色浸入每一个角落,一丝光线也无。虽然黑夜挡不住大乘期修士的目光,但黑松林却很好的把某些气息掩藏了起来。
秦无咎放出神识感受了一下,不觉蹙眉,她的神识就像扫过黑松林,除了林子中间位置比绑在树上的那十个学生外,竟没觉着有其他异常,但她知道,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与身在琅嬛中的慕景行与萧泰说了说情况,慕景行判断这里面应该设置了幻境或者阵法,不过对上他们三个,肯定讨不了便宜去。
一脚踏进黑松林,秦无咎直觉眼前景物一变,一股似拉扯又似挤压的力量充斥在周围。不出所料果然是个阵法,在她进来的一刹那,阵法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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