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是个货真价实的颜狗,三观很容易跟着五官走呢。
——
另一边,牢房内。
“快点快点。”原站在墙角、小脸紧绷的小楚,心头暗暗思儊脱身的可能性,远远传来这道焦急的声音,让他第一时间坐下,恢复双手环腿、表情茫然的姿态。
“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
很快,那道由远及近声音的主人,很快突破重重束缚来到牢房外,借着手中举着的熊熊火把,看清角落小孩的表象时,顿时激动到扑通跪地磕头。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找到人彻底落下心口巨石的下属,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对上姿容全无、只剩贵气的小楚,又是咯噔一跳。
这些土匪,实在是胆大包天得紧啊!
挟持当朝未来天子就算了,还把人虐待成这样,也不怕圣上端了整个山寨。
“平、平身吧,”小楚泪眼朦胧,瑟缩着扶墙站起身,奈何蹲太久……
“啊——”的一声又倒了回去,疼得他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得到指令暗暗放松、终于敢收势准备爬起来,抬眼正对上被摔得直抽搐的储君,心被吓得都快扑腾出来了。
好爷啊!
这可怎么办,储君圣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圣上恐怕还没端土匪窝,就把他们先活刮了吧!
“殿、殿下,属下扶您起来。”
还好,为首那位随侍并非真的傻到无可救药,心跳速度骤然加速的同时,连滚带爬扑进去,慌乱间同手同脚不知该作何反应。
甚至好不容易一刀砍断木制栅栏、冲进去还没来得及搭把手,脚下被稻草一绊、直愣愣和大地来了个正面接触。
小楚:“……”
他几不可查的抽了抽唇角,看到牢门外其他还没反应过来的随从,深呼吸压住唇角的抽搐,决定还是靠自己爬起来。
“殿下……属下有罪。”
摔倒连一头撞死、奈何又不敢真放弃美好生命的他,索性起个半身,伏在小除面前畏畏缩缩认错。
“……无妨,”他决定不与此等笨手笨脚之人计较,双眸清澈而充满希望道,“是父皇派你们来找我的吗?”
“不是,”由于垂着脸、并未看到小楚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直言直语解释,“是顾相,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联络赵大人,随后又联络到属下,才一齐找到您的。”
“那太傅呢?”小楚之所以没跟这人计较,是因为他穿着容府的暗卫服饰,加上隐隐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下意识有些担忧道。
随从难得有些沉默,顿了顿还是道,“公子五日前忽然失了踪迹,容府上下都未有音讯,是顾相派人传来大概有您和公子的音讯,属下才匆匆赶来的。”
他的声音虽然公事公办,却带着几分明显压抑的愤怒。
虽然暂未找到公子,但只要想到那些蛛丝马迹,是有关公子可能被月牙山的土匪掳走,他就抑制不住想直接放一把火。
“太傅怎么了?”这下,小楚是真的着急了。
随从也明白眼前这位少年储君和自家公子绝非普通的师生君臣,而是一种超脱表象的真挚,迟疑半晌道:“半月前,公子外派遭奸人所害身手重伤,还未恢复便于五日前消失,起初府中并未在意,此次科考太傅都未曾露面,这才开始着急。”
余光瞥见储君微微沉了下来的脸色,他的身形又是一抖,不过愧疚多于恐惧,顿了顿把头埋的更低。
“属下随后去查,发现公子的失踪或许与月牙山有关,便立即去找赵大人,碰巧遇到顾相,就一同过来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连外面那些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随侍,也感觉到了储君身上越来越冷的气息。
好可怕!不愧是当朝皇储。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爬起来,察觉到这点的他们跪的更加老实了。
小楚隐在袖子里的指尖不由深深入肉:“……”
他隐约有些猜到,真相是怎么回事了。
“罢了,”迁怒他人,一向不是他的风格,“你起来吧,务必要找到太傅,确保他安全无虞!”
“是!”随从先是条件反射很干脆得应了,边爬起边想到那他带着人走了,储君大人该怎么办。
于是一脸担忧,自以为全方位为主子着想、实则冒着傻气问道,“属下还是自己去找公子吧,不然留您一人在这里,属下实在放心不下。”
小楚:“……”
太傅府里的这位暗卫前侍,是不是应该换个人来当?
“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更~哎嘿嘿
如果喜欢可不可以留个评论鸭,在线蹲~
☆、作死
一道潺潺春水般轻柔和缓的男音,带着熟悉如常的关怀,自外间传入。
分清声音的主人是谁时,别说顾望瑾遣来的那些容府暗卫了,就连小楚都不由僵了一下,原本黯淡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公子!”
牢房外跪着的侍从,包括里间屈膝小楚身侧的暗卫前侍,垂眸对来人行礼,声线都带着明显的颤抖。
“太子殿下。”
一袭蓝袍、外穿白衫的容涣玉轻携风月,濯濯清举,带着好似顷刻可以驱走阴霾的萧萧矜贵快步走近,第一件事是朝肃然站立的小楚颔首行礼。
“太傅。”对上那双惯常沉溺如水轻柔的明眸,小楚心头的愧疚更甚,然而所处环境显然不合适,“您可安恙?”
“多谢殿下挂怀。”回话的同时,容涣玉向下属递去不必多礼的眼神,苍白的唇角被火光映衬,多了几分红润,“微臣一切都好,还请殿下随微臣移步。”
“好。”小楚点点头,很快有得了容涣玉示意的下属,上前单膝跪地,将一件白貂云纹披风双手奉上。
“多谢太傅。”从容涣玉进来开始,就一直细细不放过他表情变化的小楚,除了看到他眉宇抑制不住的蹙起、又很快舒展外并无异样,松了口气应道。
若是太傅有事,别说这辈子都对不起逝去的母后,就连把他当亲弟弟传道受业解惑的太傅,以后恐怕都无法心安理得了。
——
此刻,大门口等候的宋钦柔,为了不让对月站立、全程面无表情的顾望瑾影响到自己,只能努力低眉顺眼不去看他,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挪,我再挪,看你怎么挑事……这样想着,她的确也这么做了。
借着被朦胧火光掩映的夜色,宋钦柔看似垂眸,实则透过散在身前、差不多遮住大半张脸的长发,瞄到顾望瑾的视线和她这边呈一百八十度垂直相反方向,果断开始动作。
心里的小人:悄咪咪的往后移一步、没被发现真好,那继续哎嘿嘿嘿。
还是没被发现,再继续,哈哈哈。
咦~真是皆大欢喜,看来狗男人的五感也就那样嘛,还以为他有多厉害。
全神贯注顾着小心顾望瑾的宋某,完全没发现心里小人乐呵大笑的样子,完全符合“小人得志”这四个字。
“若再后退三尺,必有枝节。”一道清冷如鬼魅……本来是没什么情绪在内,但落到畏畏缩缩的宋钦柔耳朵里,就跟白天里忽然冒出来的黑白无常一样。
“!”吓。这狗男人怎么忽然出声了?说这啥意思,什么枝节……
“啊!!!”还没吐槽完,一道尖锐刺耳、响彻天际的杀猪声,毫不犹豫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顾望瑾:“……”
抬脚微微侧步,同时右手的玉扇带着强劲浓厚的内力,如流光般飞掷而出,正中攀在宋钦柔右脚的长条状黑物。
赫然是一条长度足有七寸之余、直径约摸一寸的毒蛇!
宋钦柔顿时被吓得魂都快散了:“……大、大人,救、救命啊,我我我不想英年早逝……”
说到最后,别说嘴唇了,连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
顾望瑾:“……”
收回玉扇,长眉微拧,负手靠近忍不住疼,以一种诡异的侧摔姿势瘫在地上,想逃离毒蛇尸体没力气只能干着急的宋钦柔身前。
“大、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一条人命,您不能……”
没办法,她从小最怕这种浑身软肉的条状生物,还撑着一口气被吓死就不错了。
顾望瑾只淡淡瞥了一眼她那张皱成一团、毫无形象可言的脸,瞬间止住滔滔不绝,只是那双圆睁的杏眼愈发水光汪汪了。
他抬手,眯眼看向玉扇原本幽紫寒光外的那层雾黑,霜雪冰灵的黑眸依旧冷肃,从宽袖里执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递给宋钦柔。
“……这个吞了。”对上她疑惑不解、却不敢发问的眼神,顾望瑾几不可查的皱眉,耐着性子道。
没办法,顾相大人核心设定的“雅”又开始作祟了。
宋钦柔:“……”
二话不说,第一次很顺从接过,想上手拔开瓶盖:“……”
无奈,只能把充满着可怜兮兮的求救眼神抬起,然后,顾望瑾那张本就黑沉的神情,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几分隐忍和嫌弃。
“大人……嘶,我快死没劲了,打不开……”宋钦柔骨子里绝对不是要脸型的,何况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让她跪着求人都行。
俗话是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她一度自封顾望瑾的爸爸,但在小命面前,骨气什么的并不重要。
谁让她喜欢天边的太阳呢?有生之年还没过古代富二代的日子,她才不想就这么死翘翘了。
顾望瑾被她塑造的几乎无所不能,身上最喜欢携带各种奇珍异药,只要他愿意,活死人肉白骨都是有可能的。
再说,顾望瑾这等在小说里束之九天的缥缈神祇,自小就把救天救地当成人生使命,见死不管、冷眼旁观肯定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用跪求生路,基本用不到。
对于宋钦柔心里的百转千回,被“评判”对象自然不知,他冷冷看向那人越来越无辜的眼神,“……”
似雪莲般圣洁的容颜,鲜少有几分翕动,写着无可奈何的冰凉。
饶是如此,也只能忍住对某人朽木不可雕的疏嫌,附身凑前,单手落在玉瓶颈端的暗扣上。
“大人真厉害!还好有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顾望瑾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用九牛二虎之力都弄不开的瓶身弄开,宋钦柔忙着夸赞间,连脚踝处传来的痛涩都顾不上了。
顾望瑾:“……”
起身理好衣襟,重新站如雪松,没有半分歪斜的倾向,哪怕用最笔直的标尺,都量不出一丝一毫的斜睨。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及膝墨发被清风微微吹起,如只能供人瞻仰的高山,孤傲而清高,全程没有要被俗世沾染玷污的意思。
这个俗世,眼下当然指的是刚吞完药、忙着让心头小人高歌一曲,好替自己庆幸劫后余生忙的宋某人了。
也不知道顾望瑾给的什么药,没吞下去之前她只觉浑身都又麻又酸,充满了无力和阵痛,吞了以后不出三分钟,那股诡异的抽搐就被压制住了。
“大人,我、啊不,在下能问您个问题吗?”顾望瑾不回答,眼下又没有其他人在场,宋钦柔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觉得好受点就没话找话。
顾望瑾瞟了她一眼,“……”
许是差点被毒死过,宋钦柔很快把男主的可怕抛诸脑后,看他冷冰冰的脸也不瑟缩了,“大人你不拒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您”这个字眼不仅显老,还充满了距离感,于是她干脆跨过死亡边缘,笑吟吟改成了“你”。
顾望瑾老神在在,兀自陷入自己的世界,仿佛完全听不到:“……”
不语。
宋钦柔:“……”
小样,还挺高冷,爸爸就不信从你嘴里套不出话。
她骨子里的执拗劲也上来了,全程坚决不看身侧的蛇尸,小心避开脚踝被咬的地方,努力往顾望瑾跟前挪,“大人,在下想问,你是怎么发现那块有这个东西的?”
不然怎么会一开始就说那句什么“枝节”的?她心里的小人又开始抓耳挠腮,一时间被自己给迷住了。
顾望瑾:“……”
依旧不语。
……什么情况?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说不定是年纪轻轻就耳背,真是可怜,还是再靠近一点吧。
如此心里建设后,宋钦柔再接再厉,铆足劲朝那道背对的白影跟前凑,“顾相大人,在下真的很想知道,你能不能大发善心给我普及普及啊?”
“再说,那……”
实在说不出“条蛇”的宋钦柔,只能咧这脸换个方式表达,“那个东西差点送在下去西天,大人你就大慈大悲让在下知道它是怎么——”
出来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骤然止步于她的唇齿间。
被扯着下袍、然后猛的一道外力直接拽着仰面压向某人,顾望瑾:“……”
别说丞相大人了,始作俑者宋钦柔,此刻被正对压住,脑子一片空白,嘴唇都张开着一时难以合上,“……”
和那双两两相顾、只剩极致阴冷的潋滟美眸相对,“……”
——我的妈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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