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在人见城,被养的金丝雀,真要论关系,大概就是,宠物和主人吧。
总之,不是什么平等的关系。
七宝愣了下,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有些慌乱:“对不起,我…”
栖画:“没事。”
在人见城,那些流言蜚语,更难听的她都听到过。
弥勒:“你是从奈落那里逃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很假,栖画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逃离,但他想知道奈落的藏身之处,这是个切入点。
栖画垂眸,放下还剩一大半的饭团。
“大概是,玩腻了,把我丢出来了吧。”
犬夜叉骤然暴躁:“别问了,能不能安静吃饭!”
他手里是平常最爱吃的泡面,现在都还没吃。
栖画漫不经心的想,那些黄色的虫子,是在监视她,所以,听到这些答案,奈落,你满意吗?
-
奈落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勉强压住情绪:“下去吧。”
这句话是对神无说的,她无喜无悲地抱着镜子出去了。
屋里弥漫着要浓郁的妖气和瘴气,黑雾翻涌,一团一团炸开,好似困兽,想冲出牢笼,却始终找不到出口,撞得头破血流。
恼怒自己,厌弃自己。
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过了许久,翻腾的黑雾才稍稍散去一些,
矮桌上放着一匝纸张,都很皱。
是栖画练字时,无意间走神,在纸张上写下奈落的名字,大多数只写了个缺少笔画的“奈”字。
她意识到写错了,就揉成一团扔了,重新再写一张,奈落每次都捡回来。
病态的从这些破碎的“奈”字中,找寻他存在于栖画心间的痕迹。
他伸手抚摸着这些纸张,像他被揉皱的心脏,抽痛难忍,却又犹如飞蛾扑火。
最下面压着的那张纸,是,人见阴刀,的名字,写的很完整,字迹很漂亮,和栖画这个人一样,带着漫不经心的洒脱感,有股仙气。
奈落抽出那张写着人见阴刀名字的纸张,是他虚假的幻象,是他倾尽一切也无法再得到的梦。
他眉眼低垂,掩盖了所有近乎窒息的痛苦,仿佛被人掐住了脖颈,喉咙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栖、画。”
他想起,栖画用妖力刺穿他的胸膛,仅仅是那么点的妖力,她就吐了血。
她当时是怀着怎么的心情,承受着怎么样痛苦,在地下的小房间,用妖力劈开门,又是怎样,一步一步爬上来,只为了找到她所爱的人。
所爱的,一个他营造出来的假象。
那种炙热真挚的情感,映衬的他,丑陋无比。
他从未得到过她,自作聪明的算计,输得一塌糊涂。
奈落额头贴在纸张上,笔墨的气息扑面而来,感受栖画余留的温情。
他自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
-
栖画在枫之村待了一段时间,没什么事可做,没主动融入,也没因人见城的事抵触。
依旧是游离在外,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
犬夜叉他们和奈落的仇恨,栖画听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哦了声,表示知道了。
至于其他的,没人能看透她的想法。
他们要去找四魂之玉,要去找奈落,犬夜叉问:“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栖画正在看书,认草药,她听到这句话想了想:“不了。”
“我没什么妖力,又很虚弱,出事了,你们还要照顾我。”
犬夜叉皱皱眉:“那又怎么样?我可以保护你!”
上一个目光坚定说可以保护她的是人见阴刀。
栖画:“那好吧。”
奈落真的想找她,多的是办法。
除了奈落,剩下的那么危险,就更无所谓了。
栖画看着四魂之玉,也觉得很熟悉。
她看戈薇的小瓶子:“我可以看看吗?”
戈薇愣了下,递了过去:“可以啊。”
栖画知道弥勒在防备,防备她拿着四魂之玉突然消失。
她能理解。
——奈落善谋略,她出现的方式太突兀,弥勒怕这又是奈落的花招。
栖画看了两眼,没想到什么,就把瓶子还给戈薇,道了谢。
戈薇摆手:“不用这么客气的。”
天知道第一天吃过晚饭后,她收到两颗宝石,内心有多震惊。
一顿饭而已。
关键是,栖画总有话堵回来,还不回去。
戈薇现在装着宝石在外闯荡,心惊胆战的,就怕哪天突然丢了。
她收了四魂之玉,偷偷看栖画。
很漂亮,虽然有些病容,但依旧难掩风华,就连她柔弱可欺的外表,都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保护欲。
想把她捧在手心,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受伤了。
像,陶瓷做的精致娃娃。
栖画突然侧头笑了:“好看吗?”
戈薇顿时脸红,手忙脚乱地装作在收拾背包:“你要吃东西吗?我带了饼干,还有巧克力,你吃糖吗?”
栖画银白色的长发柔顺的垂下,她的眼睛是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即便不带感情,也有几分缠绵。
更何况她如今还很专注。
“有奶糖吗?”
戈薇脸色更红了:“啊,有的。”
她从背包里摸出来递给栖画,看着她慢吞吞的剥开糖纸,舌尖一卷勾走奶糖,整个过程安静乖巧。
戈薇骤然升起养崽崽的想法,一定要把栖画养的白白胖胖!
——她绝不是被栖画诱-惑到了,她只是觉得,不能白拿人家的宝石!对!就是这样!
弥勒收回视线,戒备少了些,有点理解奈落。
——除了漂亮美丽,栖画身上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场,如果从奈落的角度说,那就是,让人忍不住去征服的气场。
让冷漠的人疯狂,让高冷的人放纵,让无情的人深情,折断她的翅膀,打碎她的傲骨,让她卑微地匍匐在地。
只不过,她的傲骨没折,奈落怎么就放她走了?
弥勒心想,是有什么计划吗?
路上走走停停,他们找四魂之玉也没计划,只能凭戈薇的直觉或随缘碰到,至于奈落,他一贯会藏,没有头绪。
先遇到的是桔梗。
戈薇见犬夜叉追过去,眼神有些黯淡。
栖画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对这种三角关系不是很懂。
她摸出没吃完的奶糖,给了戈薇一块。
想了想,又添给了两块:“很甜。”
戈薇微微怔神,反应过来以后,猝不及防,满脑子都是,养的崽崽今天回报我了啊!
看着她沉思以后把所有的奶糖都给了她,老母亲的心都活了过来。
怎么会这么可爱!
七宝趴在弥勒肩膀,小声说:“我觉得戈薇和栖画相处的好奇怪。”
弥勒:“……”
如果戈薇是男人,他能理解,但现在,属实也不是很懂。
尤其是,他发现珊瑚竟然也加入了。
女孩子怎么突然都奇奇怪怪的?!
那边的桔梗和犬夜叉交流了消息,桔梗看了眼栖画,栖画和她对视片刻,走了过去。
“有事吗?”
她想起之前在人见城的事情,“抱歉,当时你走后,我说了你一些不好的话。”
栖画又想,她因为是妖怪,在小院被一群人围堵,咒骂暴力,当时不知道哪里开始传言桔梗是死人……
“你有受伤吗?”
桔梗:“没有。”
栖画:“有人堵着你去骂你吗?”
桔梗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也没有。”
栖画点头:“那就好。”
她经历过流言,见到过人见城里人类的愚蠢与恶意,那座城被恐惧笼罩,近乎扭曲地找发泄口。
桔梗身为死人接触人见阴刀,栖画以为她有什么目的,所以说了出来,提前提防,现在知道都是假象,难免有些在意。
最起码,不想让别人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被恶语中伤,或者遭遇暴力。
犬夜叉迷茫:“你们认识?什么受伤?”
桔梗:“没什么。”她又问栖画,“我给你看个病,行吗?”
栖画把手伸了出去,没抱希望。
掌心融入了点灵力,桔梗脸色沉重,她收回了手。
栖画安慰她:“没关系。”
桔梗:“有东西在吸你的生命力。”
“我知道。”栖画感叹,“你比那些大夫都厉害。”
犬夜叉担心:“那有办法治吗?”
栖画:“没有的,不知道是什么,治不了。”
桔梗点头。
两波人分别后,气氛有些沉重。
栖画捏了捏手心。
有东西在吸她的妖力,奈落又一直不停地给她输送妖力。
她眉心的花纹闪烁着红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戈薇分给她一块奶糖:“没关系,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栖画想说无所谓,见戈薇是真的很担心,又把话咽了回去。
晚上的时候,栖画去河边洗手,戈薇在不远处给他们泡泡面。
盯着水里的倒影,栖画臭不要脸地想,唔还挺好看。
站起身,感觉有什么飞到她身边,奶糖已经没了。
栖画:“……”
奈落可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栖画吃了泡面,做了个梦。
有一把刀,在黑漆漆的地方,闪着光。
——“妈的,老子吸了你多少妖力!你他妈就不能过来取老子的狗命吗?!”
那声音似乎很委屈,好像只是个小屁孩,试图用这种方法吸引她的关注。
栖画顿时就醒了,坐起身有几分茫然。
她身边好像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妖。
猛然察觉到一股视线。
栖画慢吞吞地站起,朝森林深处走了几步。
“要出来吗?”她盯着某处,眨眨眼,似是期待,好像即将要见到情郎一般。
身体被结界包裹住。
奈落的身影隐匿在黑雾缭绕的瘴气中。
“你知道冥界吗?”奈落背对着她,嗓音低沉,仿佛压着许多情绪,“里面有把刀,叫丛云牙,是它在吸食你的妖力。”
栖画歪歪脑袋:“好神奇。”
“可以吸走妖力,好神奇啊。”
奈落还未反应过来,双腿陡然一软,踉跄两步,妖力快速流逝,他转身。
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却也冷漠的一丝情意也没有。
她额间的花纹闪起红光,妖冶诡异。
“奈落。”栖画走到他身旁,轻叹,“永远不要把背影留给敌人,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呢?”
她的模样,好像真的在心疼他责怪他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奈落的心脏被贯穿妖气贯穿,就是上次伤到的地方,血液渐渐流逝,他勉强勾起了个微笑:“画画,刺穿心脏,杀不死我的。”
而且,你也不是我的敌人,从来都不是。
栖画收回妖气,看着他倒在地上,血液染红地面,仿佛是什么祭祀仪式。
祭奠着他的什么。
她垂眸看他,一如初见时,坐在王座,漫不经心的神态。
是他明明触手可得,但却永远的遥不可及。
奈落听她说。
“我杀死你了。”
他瞳孔微缩,触手缠住她的脚踝:“画画。”
她杀死他了。
杀死了那个玩-弄她欺-辱她囚-禁她的奈落。
她再也不会困在只有奈落的世界,或者说,她在她自己的世界,把他杀死了。
把他彻彻底底地清扫出她的世界,犹如丢掉垃圾一般。
奈落知道她的世界封闭的有多严,门关上了,他就再也进不去了。
“画画,你没有,没有杀死我,我还活着。”
栖画似乎是才意识到的啊了声,随即又懒懒地说:“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和她,有什么关系?
奈落以为,被她厌恶痛恨,是最难以接受的。
现在才明白,原来漠视才是。
比被刺破的胸口还要疼。
栖画蹲下身替他梳理了下头发:“有那么疼吗?”
“你不是,被砍掉半个身子都无所谓的吗?”
奈落:“……”
“乖。”栖画毫不留情的收回手,“不要想不属于自己的,会很累。”
奈落抬眼看她:“你想起来了?”
栖画:“?”
她站起身:“我以前也这样对你说过啊。”
“那你可真是——”
“死性不改。”
奈落撑起身子,仰视她,仰望他求而不得的女孩:“我想要的,只有你。”
栖画:“哦。”
“虽然我没记忆,但和我说这种话的,应该不少。”
所以,你又算什么?
奈落被堵的难受,他自虐般的不想松手。
栖画斩断缠在她脚踝的触手,转身出了结界。
犬夜叉手里的铁碎牙已经出鞘:“是奈落?”
栖画:“昂。”
“你知道怎么去冥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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