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霜就是兮泑公司主推的选秀选手。
公司把她送去韩国培养了三年,又组成临时团活动了两年,积累了不少粉丝。
现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把她召回,借着选秀的东风出道,推成流量。
自从传出江澈是节目PD的消息,公司就托人,给伊霜安排了一系列和江澈提前见面的活动。
这都是兮泑够不到的资源,时桑每次提到都要酸一次。
“下周......如果有时间我就去吧。”兮泑用小指轻轻拨弄着手机的边缘。
“你下周还有事啊?什么事比认识江澈重要?”
兮泑老实道:“下周我可能要离婚了,现在等我...我丈夫那边定时间。”
当初签公司的时候,婚姻状态是不能隐瞒的。
要不是见她实在长得好看,公司也不会和她签合同。
这也是这次选秀兮泑得不到公司主推的原因。
时桑知道她假结婚,但并不知道她的老公是谁。
只当是南山某个其貌不扬的富二代。
时桑听闻松了一口气:“总算快离了,不然你参加节目也麻烦,当初我还以为你这便宜老公会制造麻烦,没想到他还挺痛快的。”
兮泑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时桑嫌弃道:“你猪啊,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心里没数吗,以合作的名义把你搞到手了,说他没有非分之想我都不信!”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没有。”
“你怎么能确定?男人就是看起来正人君子而已,其实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兮泑想了想,回忆着晏淮的长相认真道:“因为他更美貌一点。”
时桑满脸写着不信:“......你吹吧。”
“是真的少有的好看。”
不然晏淮也不能一出道就火成这样。
时桑:“哦哟哟,你这么看得上他,你俩都没睡过?”
“当然!”
兮泑被她问的脸颊发烫,尴尬的音量都高了起来。
她只是中肯的评价了一下晏淮的外貌,并不带有任何觊觎的心思。
“好吧好吧,不过说真的,这次机会虽然难得,但我心里挺没底的。”时桑不再追问兮泑老公的事,转回正题。
“嗯?”
“按理说这么好的机会,伊霜那么强势的个性不可能让给你,我最近又听到些风声......”
“什么?”
时桑叹了口气:“没事,根本不可能,他那么大的咖位,做引流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图什么呢。”
兮泑静静听着,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他是谁?”
时桑摇头:“没谁,你先处理离婚的事吧,注意不要让人拍到。”
“好吧。”
挂断了电话,兮泑这才发现,晏淮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这里没有明信片,你买了带过来吧。】
下面跟着定位信息,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兮泑赶紧回:“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立刻换了衣服,理了理蓬松的头发,带上了一顶鸭舌帽,然后随便揉了点护肤乳,就带着钱包出门。
她知道附近有一个小商品市场,里面有卖各种各样杂货的,小时候她偶尔跟同学去逛,收藏了不少小玩意儿。
后来搬家,被余姚一股脑扔了。
她站在门边,不敢说话,看着它们进了垃圾桶。
她现在记不清自己都收藏过什么,唯一记得的,是失去的感觉。
她好像一直在失去。
小商品市场被整改过几次,但里面依旧有些杂乱无章,小商小贩堆在一起,每个店面最多能呆下一个人,商品摆的到处都是,恨不得一股脑堆在人眼前。
兮泑随便挑了一家文具店,在琳琅满目的物件里找明信片。
东西太多太杂,她没有找到。
店老板放下饭盒,抬手抹了把嘴,然后将屁股底下的红凳子往前提了提,问她:“小姑娘要点什么?”
“明信片有吗?”
“有,这面墙都是。”
老板随手一扒拉,推搡开墙上挂着的明星海报,露出里面一盒盒的明信片。
外层的海报一散开,粘在墙上的陈旧海报也露了出来。
说是墙,其实就是一层薄薄的木制隔板。
木色不好看,大多数商家都用旧海报遮着,在海报外,再挂上铁网,铁网上摆好商品,商品外,再挂着新的海报。
兮泑随意一扫,透过明信片的空隙,看到了用来糊墙的海报。
她蓦然睁大眼睛。
带着锈迹的海报纸露出些许轮廓,由于时间过长,海报的颜色都有些退了。
但海报上的人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男人倚着桌面,一手托腮,一手扶着香氛,容貌优越,气质孤冷。
那是一张,和《星光99》官宣剪影相差无几的广告图。
图中的人不是江澈,而是晏淮。
老板见她发呆,狐疑的问道:“你还要不要啊?”
兮泑回神,下意识指了两个遮挡住晏淮侧脸的明信片:“您给我拿那两盒白色的吧。”
交了钱,在去晏淮酒店的路上,兮泑不断回想那张海报。
还真是巧,晏淮竟然有江澈同款广告图。
要不是节目投资不多,她都要怀疑PD是晏淮了。
到了酒店大厅,她按晏淮说的,直接坐电梯上楼。
刚到了晏淮房间门口,正撞上他助理从里面出来。
“哎?”助理手里抱着几份剧本,机警的看向兮泑。
面前的女孩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白皙的过分的下巴。
她浅浅的点了下头,帽檐也跟着顿了一下。
助理皱着眉,目光下移。
她看到兮泑手腕上戴着奶油色的手表,手背被风吹得有点发红,掌心还攥着什么东西。
这表,不是什么好牌子。
“你不是服务生吧,到这房间干嘛?”
这次晏淮的行程保密性很好,但也不排除有误打误撞的粉丝找过来。
更何况兮泑看着有点眼熟,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助理也想不起来了。
房间门从里面推开,露出一截白皙紧实的小臂。
“兮泑,进来。”晏淮懒懒喊她。
“嗯!”兮泑应了声,沿着墙边和助理擦身而过,进了房间。
晏淮给她让开一条路,还帮她抵着门。
动作自然的,好像情侣。
助理瞠目结舌。
晏淮竟然邀请一个陌生!女人!进屋!
助理立刻跟了上去,伸手挡住门。
“晏哥你清醒一点,有需求您先跟我商量啊,虽然你不□□豆了,但咱也不能这么豪放,你着急赶我出来,不会是为了......”
晏淮眼睛一眯,望着助理,沉默。
助理眨眨眼,慢慢缩回手,识相的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那......您忙!”
晏淮“砰”的关上了门。
兮泑局促的站在房间中央,忐忑的舔了舔唇:“你助理误会了,没关系吗?”
晏淮弓腰,捞起茶几上的咖啡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淡淡道:“误会什么了?”
“......”
兮泑默默把目光从晏淮半敞的胸口移开。
显然他早晨起床后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件非常肥大松垮的毛衣,一弓腰,就能顺着领口望进去。
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鼓着脸,轻呼了一口气。
时桑不相信她没有跟晏淮睡过。
现在晏淮的助理又误会他们要那个。
兮泑委屈坏了。
晏淮垂眸盯她片刻,眼底软化一瞬。
但很快他又冷静的吐槽道:“误会我们要做夫妻该做的事?”
兮泑耳根燥热,手指抠紧了明信片盒子。
“不是。”
晏淮淡声道:“签个名应该很快,你快点出去她就不会怀疑了。”
“嗯?”
“我还年轻。”
兮泑不明所以。
“听不懂最好。”晏淮拎过搭在沙发上的档案袋,从里面摸出根签字笔来,“要几张?”
兮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明信片,忍不住苦笑。
何止几张。
但让晏淮签一百张也太夸张了,哪怕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也没办法提出这种要求。
更何况他们不熟。
“几张......都可以的。”
她低头,开始拆包装盒子。
陆兮缈实在不满意她也没办法,反正她也不在意余姚更讨厌她一点。
晏淮观察兮泑的样子,静默片刻,戳破她:“陆兮缈要的很多?”
兮泑抿了下唇,含糊道:“还好。”
“多少?”
“......”
“告诉我。”
“她要一百张,不过是开玩笑的,随便签几张就很麻烦了,你不用在意。”
兮泑扬起脑袋,乖巧的笑了笑,但表情明显不那么轻松。
晏淮眼底情绪渐深,松弛的状态渐渐敛去。
他突然抬手,拨了下兮泑的鸭舌帽。
“我会在意。”
兮泑微怔,下意识仰起头,茫然的望向晏淮。
晨光逆照在他脸上,他眼中,仿佛星点闪烁。
见她依旧不懂的样子,晏淮眼眸一凛,薄唇轻启,直白道:“笨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兮泑:失忆了真是对不起了!
第7章
晏淮真的签满了一百张。
明信片散的满桌子都是。
平时助理哄着他签名他都懒得签,每次发行EP他也才签一百张,弄得各大平台抢的人仰马翻。
陆兮缈倒是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
兮泑愧疚道:“我给你按摩下手腕吧。”
晏淮动作一顿,安静的几秒里,他还真的动摇了一下。
他想吗?
想。
于是晏淮把掌心朝上,手臂伸过去:“嗯。”
“嗯?”兮泑望着他摊开的掌心,也愣了。
晏淮眯了眯眼,语气不善:“别告诉我你就是客气一句。”
兮泑:“......”
晏淮:“呵呵。”
他准备把手收回来。
下一秒,柔软冰凉的指腹按在了他的腕骨,动作轻柔且熟练的,按压着穴位。
最初稍麻稍酸,后来,酸涩褪去,是松弛的舒适。
晏淮的目光忍不住移到兮泑手背上。
她很白,透过细腻的皮肤,可以清晰的看到黛青色纤细的血管。
大概还是被戳破心事十分愧疚,兮泑按摩的很老实,垂着眼,一下都没敢看他。
多年未见,她身上多了一种脆弱的易碎感。
好像谁敢稍微强迫一点,她就要破碎了。
所以他不敢。
可惜有人敢。
想罢,晏淮的眼神又阴沉了一点。
“明信片我让助理给你寄过去。”他缩回手,想要摸根烟。
但兮泑在,他并不打算吸,只是懒散的抿在唇间,轻轻嗅着那股涩涩的味道。
兮泑迷惑了片刻:“我直接带回去就好了。”
不然她呆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晏淮却坚持:“同城快递,傍晚之前就能到。”
“好吧,那我先回去,还要练选秀的节目。”
兮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晏淮的心思一向比她深,这么做肯定有道理。
兮泑刚一拉开大门,不出意外,对上了晏淮助理充满敌意的眼神。
她犹豫了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想想晏淮当时说的话,兮泑小声道:“那个......我在里面的时间不长。”
“我知道,但也有半个小时了。”助理的声音阴郁中带着点沉痛。
兮泑惭愧道:“抱歉。”
助理喃喃道:“我们晏哥不至于这么快,你是不是技术太好了?”
兮泑:“.............................”
她鲜血翻腾,心口快要咕嘟咕嘟冒泡了。
“你误会了,我是来要签名的。”
“呵,我们晏哥从来不宠粉媚粉。”助理冷笑。
“我不是他粉丝,我是他老婆。”
“呵,果然被我戳破......啥?!”助理眼睛瞪得像铜铃。
晏淮在屋内不耐烦的喊:“朱小春!剧本!”
助理放松眼皮,慌慌张张的跑进去:“来了来了老板!”
兮泑松了一口气,拔腿就走。
回去的路上,时桑发来了江澈下周活动的地址和时间。
看来伊霜是决意不去了。
兮泑设置了事件提醒,然后退出微信,拨了一个许久未播的号码。
等待了极其缓慢的时间,对方才终于接起。
接起之后,那边没有说话。
兮泑稳了稳心神,声音发颤:“哥。”
沉默了一会儿,对面传来硬邦邦的两个字:“叛徒。”
兮泑一阵突如其来的神经痛,沿着太阳穴,蔓延到头顶。
但她还是坚持道:“下周我就要和晏淮离婚了,你回来一趟吧,不然我名下的股份都要被余姚收走了。”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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