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管家挑眉:“拜教授,何以见得?”
金边镜片闪过专业的亮光,拜尔说:“据我观察,嬴太太不是网上传的虐狗者,她的心理、行为都不符合虐狗者特征。”
“而且,”拜尔又推了下眼镜,“我摸出狗粮时,她让人做狗饭,人都能吃的那种。”
这种把狗当成人来对待,又怎么可能是个虐狗取乐的人呢?
杜丽芳从保姆处,确定了楚卿不虐狗,但现在专业教授也这么说,她不自觉就对楚卿生出一丝丝好感,同时也越发厌恶冯真。
会善待小动物的人,大抵性格都不差。
相反虐狗出气发泄的,则恶臭不堪,杜丽芳最看不上这样的人。
@
拜别了拜尔教授,杜丽芳甫一踏进门——
“这个是鸡胸肉,不是鸡脯肉。”
“肉柴且老,不是上等土鸡身上的。”
“这块可以,去皮清理干净,打成鸡肉蓉,捏成珍珠大小,捏完给我过目。”
……
厨房的佣人,此时站成一排,挨个端着小碗,等候楚卿检阅。
杜丽芳想起拜尔教授说的话,楚卿不给狗喂狗粮,而是要求做有品质的狗饭。
可她没想到,楚卿对狗饭要求,居然这么高。
这哪里是把狗当人来对待,分明都宠成宝宝了!
被宠成宝宝的狗子嬴封,此时趴在沙发软枕上,冷冰冰地盯着楚卿。
楚卿确确实实给他找了医生,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背地里弄死狗。
然而,嬴封并不感动。
哼,这个恶毒女人,又是在耍花样罢了,他不会上当的。
另外,对自己立过的flag,嬴封选择忘记。
只不过,后肢不自觉将光秃秃的断尾巴夹紧了。
反正我不摇尾巴,就没人知道我立过flag。
“鸡肉蓉捏成珍珠大小,这份太大,麒麟吞咬会困难,再小一些。”
楚卿事无巨细,一份鸡肉蓉的珍珠丸,每个步骤都亲自验看,并不因是喂给狗吃,就降低标准。
嬴封冷嗤,从狗嘴里嗤出来的,就是奶气的哼唧声。
麒麟?谁给她的权利,给自己取个这么丑的名字?
他要是回应这个名字,从此以后就不做人,改名叫大嬴狗!
嬴大总裁,不知不觉间,又给自己立了个flag。
“麒麟?”杜丽芳站在半米远的地方,低头看着狗子,慢吞吞的说,“以后在老宅好好生活,楚卿……会是好主人。”
嬴·老板·封:“……”
杜·打工人·管家,给你个机会撤回重说,不然扣光年终奖。
那一边,有佣人来说:“太太,您要的文房四宝准备好了。”
杜丽芳见楚卿几步到客厅,客厅大理石的茶水桌上,整齐摆着笔墨纸砚。
楚卿,这是要干什么?
楚卿不干什么,就是简单勾几张水墨画而已。
她姿态慵懒地挽起袖子,露出一节雪白的小手臂,捏着毛笔的五指,黑色笔杆衬托着,越发细白好看,像极品白瓷。
她左手按桌上,躬身伏低,服帖的白衬衣下,是纤细的腰线,和优美的背脊蝴蝶骨,清艳至极。
“杜管家,”不一会,楚卿收笔,“你和麒麟都来看看,我画了几张狗屋,看满意哪个。”
狗屋?
杜丽华哑然,亲自过目狗饭不算,摆出笔墨纸砚的阵仗,就为了给狗子设计狗屋?
麒麟被佣人抱上桌,鸡肉蓉的珍珠小丸正好放凉,就放面前。
楚卿看着狗子,做好嬴封不吃嗟来之食的准备。
话本男主么,都是格外有骨气的。
然而,嬴封嗅了嗅。
下一刻,毛脑袋埋小碗里,头都不抬。
楚卿:“……”
她高估这个男主了。
杜管家一看几张水墨狗屋图,顿时眼底迸发出惊艳。
“好画!好深厚的水墨功底!”杜丽芳猝然失态。
她痴迷古典水墨字画,拿着这几张狗屋画就爱不释手。
线条勾勒有力,浓浅得宜,整个狗屋的构架一气呵成,画面虽简单,可份外有灵气。
杜丽芳私以为,水墨字画圈的顶级大牛,都没这么深厚的造诣。
楚卿换了一支更粗的毛笔,漫不经心问:“喜欢?”
杜丽芳不自觉点头,反应过来她连忙放下狗屋图,又绷起脸面无表情,恢复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完美管家。
楚卿写了一幅隶书大字,上题“佳丽芳菲”,内含杜丽芳的名字。
金钩银勒的笔画,大气磅礴遒劲有力,细品下字体神韵兼备,不乏灵秀,丰腴饱和,是幅上等佳作。
杜丽芳心痒难耐,她没别的爱好,就特别钟爱水墨字画,爱到散尽家财也想要收藏的地步。
她按捺住想凑过去的冲动,极力维持住面瘫管家的人设。
墨迹干了,楚卿将字一卷,搁杜丽芳手里:“今天冯真的事,处理的不错。”
按规矩来了,楚卿就从不亏待自己人,可这里不是大唐,没有方便打赏的小玩意儿,只好墨宝将就了。
杜丽芳意外了下,捧着字卷,颇有点受宠若惊。
她这是被表扬,还被赏赐了?
杜丽芳甚至在想,不然下次再接再厉?
到底最后还是舍不得字画,杜丽芳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楚卿,破例将字画收了,默默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准备以后找机会还回去。
三年后,从嬴家跳槽,成为楚卿最忠诚的私人管家后,杜丽芳才想明白,那幅字画哪里是人情,根本就是她的卖身字画啊,还是一卖就是一辈子那种。
不过,现在的杜丽芳根本不知道。
她收到字画,心情不错地回了房间,展开欣赏了会,咔咔拍了照片传给书画圈的老友分享。
这厢,等嬴封吃饱了,楚卿拎起他后颈肉问:“喜欢哪座屋?”
嬴封瞥上一眼,毫不犹豫挣脱她,冷里冷气地哼唧一声,爬到软枕上,瘫着吃到鼓的肚子,转头不看不理楚卿。
奶狗子打了个呵欠,舌头舌忝了舌忝嘴角。
不得不说,鸡肉蓉珍珠小丸味道还不错。
当然,嬴封拒绝承认是楚卿的原因,那自然是他家厨师手艺好。
楚卿摇头,索性随便选了一张,交给佣人下去准备。
她则摸了本历史书看起来,整个人闲适淡定,没有不适拘谨,就好像她天生就生活在仆从环侍下,再习惯不过。
嬴封悄悄睁开眼睛,借着软枕的遮挡,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卿。
这个女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太适应老宅的氛围了,而且毛笔字画功底了的,这本身就不正常。
那个弄断他尾巴尖的楚卿,不会有这样的底蕴和气质。
黑浚浚的狗眼,幽深如许,恍如深潭。
从今个起,他会寸步不离地盯紧她,迟早揪出狐狸尾巴,赶她出去!
探究、审视、冰凉……嬴封的视线,让楚卿想忽略都不行,存在感太强了。
她看完十页,猝不及防偏头,正正捉住狗子视线。
狗子嬴封浑身一僵,硬掸着脖子瞪回去。
楚卿起身,在狗子的注视下,换到他趴的沙发坐下,然后继续看书。
嬴封一脸懵,这个女人坐这么近干什么?
这么近,他还怎么监视她?
楚卿没管狗子,她很快就陷入书本之中。
这个世界非常有趣,也非常精彩。
她忽的有了计划,攒上一笔钱后,就环游世界,各个国家看看。
楚卿,喜欢上这个世界了。
到晚饭时间,楚卿手上的历史书看完,她看书很快,还过目不忘。
杜丽芳建议:“二楼嬴总的书房,有各类藏书,太太可以随意翻阅。”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下:“三楼是嬴总设的禁区,太太不能上去。”
楚卿点头,她注意到狗子频繁望三楼,没猜错的话,嬴封的人身就在三楼。
她对嬴封人身没兴趣,按照话本子剧情,时间到了嬴封自然会恢复正常,只要狗子不意外死亡。
至此,楚卿在老宅安顿下来,每日除了亲自过问狗子的食住,就是在书房看书,她像海绵一样,快速吸收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而那日网上的风浪,她转头就给忘了。
杜丽芳却是关注着,见冯真没有再作妖,只剩网民的各种推测分析,没有人回应营销,自然没两天就平息了。
她还观察了楚卿几天,见她安静又安份,遂让佣人多留意,便忙着照料植物人嬴封。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狗子的身体基本痊愈,没有毛的地方长出细毛毛,软软的手感很好。
它的个头也长了一圈,尾巴断裂的伤口也好了,能自己满草坪的跑着撒欢。
当然,让嬴大总裁撒欢是不可能的,他每天好吃好喝好睡,跟着就凶巴巴地盯着楚卿,连对方上卫生间,也躲门口又盯又偷听。
偶尔半夜,他还偷摸上三楼,结果每次都让楚卿拎了回来。
为此,嬴封气恼无比,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居心叵测!
五天后,终于让嬴封找到了机会。
大清早,他看见杜丽芳匆匆从三楼下来,直接电梯到地下车库。
车库里,透过打开的保姆车车门,里面放着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个人。
他心脏狂跳,那一定是他的人身,他感受到了吸引力。
狗子想也不想,咻地蹿上旁边的宾利车顶。
“轰”保姆车一个油门,发动了。
嬴封急得一跳,借着宾利车顶的高度,险险落到保姆车屁股顶上,半边身子悬空,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轰轰”保姆车像离弦的箭开出车库,带着狗子出了老宅。
彼时七点整,楚卿还在睡梦中。
“砰砰砰”敲门声震耳欲聋:“太太不好了,麒麟不见了!”
楚卿腾地从床上坐起身,谁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嬴封:汪汪汪~~~~~
第004章
“楚卿,不得好死!”
冯真蹲守在嬴家老宅外面,已经七八天了,就没看到楚卿单独出来过。
多日来的焦躁和恨意,冲的她双眼通红。
要是再逮不到楚卿,拍不到相关照片,把虐狗的屎盆子彻底扣死,往后她的话题热搜素材哪里来?
然而,冯真理智上知道,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平台那边一周不开播,网上的粉丝会忘记她,流量跑光了,她还拿什么来出道?
当红主播,这个身份她不敢丢。
她现在被搞成这样,都怪楚卿!
冯真恨毒了楚卿,那恨意盘踞在胸腔,化为毒蛇,日夜啃噬着她心脏,最后连血都带上了剧O毒。
这时,老宅里有佣人出来,冯真连忙拉低连帽衫的帽子,装作是来双子湖观景的游客。
今天,是最后一天。
她舌忝了舌忝干涸起火泡的嘴角,准备再等会,要是还等不到楚卿,她就先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七点十五分,楚卿没有出来。
七点三十分,楚卿依旧没出来。
冯真又失望又不甘,狠狠瞪老宅一眼,不得不悻悻而归。
她沿着双子湖畔的梧桐大道,慢吞吞往外走。
冷不丁,白色保姆车按着喇叭,呼啸着从旁边开过去,冯真赶紧拉紧帽子避让。
前面是个急转弯,只见保姆车屁股一甩,利落开过去。
同时,由于巨大的离心力作用,有团黑影从车顶被甩下来。
“汪汪呜”一声稚嫩的狗叫,隐约传来。
冯真脚步一顿,循声找过去,在路边看到了一条狗。
狗子三个多月,胖墩墩的,身上覆盖了薄薄一层黑白色软毛,一双黑浚浚的狗眼,湿漉漉的甚是幽深。
最特别的,是狗子的尾巴尖,明显断了一截,光秃秃的毛还没长出来。
它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身上没有受伤,就是有点小狼狈。
冯真一眼就认出,这是楚卿那条虐过的小野狗。
一个月不见,居然长这么胖了,看来日子过的不错,虐打起来,胖乎乎的肉肉手感一定很好。
而且,这条狗是楚卿的。
刹那间,那无处宣泄的恨意,有了出口,汩汩喷涌而出。
撞不到楚卿,今天就弄死她的狗!
冯真踏出去:“小畜生,好久不见。”
闻言,狗子猝然抬头,下一刻立马龇牙低吼。
身体的本能快过脑子,狗子躬身龇着小尖牙,弹出锋利爪钩,瞬间摆出攻击姿态。
嬴封心情糟糕透了,没机会靠近人身不说,现在还遇上了冯真,简直倒霉。
狗子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此时又开始隐隐作痛。
“嗬呜呜”狗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整只又凶又野,漆黑狗眼里,充斥着深入骨髓的仇恨。
冯真半点都不怕,她笑得不怀好意:“小畜生,跟你的主人一样,都该去死!”
话罢,说时迟那时快,冯真瞥着四下无人,猛地把手上提包砸过去。
嬴封敏锐闪躲跳开,然而下一刻,脖子上的软肉就被人狠狠拧住了。
“汪汪……”命运的脖颈被钳制住,任凭嬴封如何挣扎,都使不上力,挣脱不开。
嬴封愤怒,如果他还是人,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冯真哈哈大笑:“咬啊?你再咬啊?”
说着,她掐着狗子后颈肉,恶意地晃了几晃。
嬴封被掐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狗子还很奶气,皮肉也格外细嫩,不用看他都知道,后颈一定掐出血了。
说起来,楚卿那女人也总爱拎他后颈肉。
4/33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