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扶笙不解,却不露声色的淡笑:“祖母说笑了,您如今的身份地位,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又哪里需要孙女儿给您帮衬着的?若说帮衬,反倒是孙女儿,想要祖母您帮衬着才是。”
老夫人闻言,倒是笑了起来。
她盯着陆扶笙道:“如今你与老婆子磨嘴皮子,到了时候,你便知晓了。”说完,轻叹:“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扶笙看着老夫人颤巍巍的身影走远,眼眸沉淀了些许。
“表小姐。”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是柳姨娘。
陆扶笙扬起笑来:“如今蒋氏已除,这陆府的后院,相信要不了多久,柳姨娘便可逞心如意了。”
柳姨娘笑的腼腆,又有一丝意气风发:“少不得,要表小姐的帮忙,如今蒋氏这般,妾身自然明白的很,可即便如此,府中也还有个老夫人呢,不过,表小姐的恩情,妾身绝对会铭记于心的。”说着,恨恨道:“只是未能亲手报了逝子之仇,心中总有不甘愿。”
陆扶笙闻言,眼眸微闪,淡笑道:“未尝不可。”
柳姨娘蓦地抬头:“表小姐,你有办法,那蒋氏……”
陆扶笙却淡淡摇头:“柳姨娘,或许,你从一开始,便看错了人。”
“表小姐这是何意?”陆扶笙的话,让她颇为不解。
陆扶笙却抿唇不语:“柳姨娘且再等等。”说着,靠上前,对着柳姨娘耳语一番。
……
陆扶笙回到院子里,屋内却突然出现一个久不曾见的人。
莫宁看见对方,眼眸闪了闪,没有说话,反倒是莲儿和姣鸢吓了一跳。
桂妈妈见陆扶笙回来,忙上前,为难道:“小姐,她说,是来找你的……”
陆扶笙颔首,微微侧脸:“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领命退下,陆扶笙才上前,在元清身前坐下,端茶:“怎么了?”
“陆小姐,公寒毒犯了。”元清声音有些急。
“什么时候!”陆扶笙闻言,手中茶杯立刻“砰”的一下便放在了桌上:“快带我去!”
元清点头:“是!”
两人急忙忙出去,简单的跟屋外守着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被元清用轻功带走了。
……
蒋姨娘被人塞进马车内,从陆府侧门出去,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选了辆最破旧的马车。
蒋姨娘满心愤恨,却因为被陆志林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送离陆府。
可以说,当初她嫁入陆府有多风光,如今离开就有多狼狈!
到了丞相府,得知陆志林派人将蒋姨娘送了回来,丞相气的直接甩袖走人,却也断了和陆府的干系。
而这边蒋姨娘受着委屈,还是被蒋良衣和谢夫人领进了门儿。
谢夫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只骂了句丢人现眼,便将蒋姨娘丢给蒋良衣了。
蒋良衣盯着蒋姨娘晦气的模样,嫌弃的皱了皱眉,唤人将她安排下去,冷冷一笑:“我若是你,此刻便在此地给了结了。”
蒋姨娘闻言,浑身一震,盯着蒋良衣离开的身影,悲愤交加。
居然还真就拉了三尺白绫准备上吊,临末,却又蓦地想到了宫中的人。
不行!自己绝对就不能这样死去!
……
陆扶笙是知道魏百行有寒毒的,而能压制他寒毒的,就是当初他送给自己的那块血玉。
而今,却因为将血玉送给了自己,寒毒发作之时只能默默忍受痛苦。
一想到这些,陆扶笙心中就疼的不行。
跟着元清急忙忙赶到魏百行府中,便见得一个个小丫鬟不停的端着盆子进进出出。
而盆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大夫用来抑制魏百行体内寒毒的药浴。
陆扶笙眼眶一红,立刻便奔进屋去。
老远,便听见魏百行忍受着痛苦的声音传来,她越发心酸。
绕过屏风,便见的魏百行□□的坐在药浴之中,额头冷汗之流。
陆扶笙奔上去,一把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魏百行,你个傻瓜!”
魏百行微微一愣,低头看着紧紧圈住自己的玉璧,眼眸之中荡漾起丝丝柔情:“你怎的来了。”
说着,转头盯着她,满眸笑意。
陆扶笙瞪他一眼,微嗔,:“我若再不来,你是不是自个儿便准备就如此过去?你的寒毒何其厉害,你便是舍得忍下去,我却是舍不得你受苦的。”
她将血玉拿出,贴在他的胸口:“拿去吧。”
“笙儿。”魏百行皱眉:“这血玉,是我赠与你的定情之物,怎可随意转手他人。”
“呆子!”陆扶笙听罢,有些好笑,敲他一暴栗:“如今你与我之间,还分什么你我?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
魏百行闻言,不由的怔愣住,随后眼眸中爆出精光。
他惊喜的上前拉住陆扶笙:“笙儿,你是说,你与我……”
陆扶笙脸颊微红:“快洗,羞不羞!”
“不羞!”魏百行哈哈一笑:“你陪我一起。”
两人嬉闹一阵,各自唤人来伺候着换了身衣裳。
有了血玉,魏百行也不需要再泡着药浴了。
此刻和陆扶笙相拥,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魏百行眼眸微垂,低声道:“笙儿,明日,我便请旨,让皇上将你我赐婚吧。”
陆扶笙顿了顿,随即淡淡的嗯了一声,将他拥紧:“你说什么,便是。”
魏百行闻言,不由扬起淡淡的笑容。
……
却是没等到第二日,当天回去,陆扶笙便得到了宫中下来的旨意。
说是边关打了胜仗,加之陆老太爷回朝,皇上为此,特地举办宫宴庆贺一番。
这边姬元希的事情陆志林让人压了下来,蒋姨娘的事情却是传遍了京都。
不过姬元希的事情,也仅限于京城外,内里,也早就传的风风火火了。
陆扶笙得知,不由暗自颔首。
早上才递出的消息,这么快就散播全程,老三和李青儒的办事能力果然不容小觑。
这进宫的路上,好巧不巧的,两家给撞上了。
两家大人倒是彬彬有礼,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才撕破脸的。
陆扶笙瞧着,讽刺至极。
蒋良衣上前走到陆扶笙跟前,似笑非笑道:“妹妹倒是好手段,听闻陆府如今甚是不安宁呢。”
陆扶笙笑颜以对:“姐姐也不简单,太子殿下,应当也快恼过头了吧?”
上次的事情,按照陆扶笙对宋旭曦的了解,定然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蒋良衣。
可如今蒋良衣都跟没事儿人一样,想来,定是用了什么好手段让宋旭曦不得不压下那股怒意。
而这段时间并没有听见什么关于太子和蒋良衣的事情传出,想来也是蒋良衣知道自己被宋旭曦恼怒,所以就识趣的没在凑上去。
可这次宫宴倒是个好机会,蒋良衣不来都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计较。
身后突然传来马车声,扭头一看,竟是二皇子宋文瑞和左相魏百行前来。
魏百行今日着了一喜之色玄袍,黑带束发,行走之间俊逸儒雅。
陆扶笙看着,不自觉的带了笑。
宋文瑞却是一眼就看见了陆扶笙,立即就上前和陆扶笙打招呼:“陆小姐,许久不见,本殿下对你,可甚是想念呀。”
如此模样,让一旁正准备打招呼的蒋良衣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
陆扶笙瞧见,对着宋文瑞礼貌疏离的福礼:“多谢二皇子殿下挂念。”
说着一笑:“许久不见二皇子,想必蒋小姐也有些话想说吧。”
蒋良衣神色一僵,扬着笑道:“笙儿妹妹说笑。”心中却恨死陆扶笙。
一旁刚刚下了马车的蒋芸儿见到宋文瑞和魏百行,眼眸一下子就亮了。
不过,上次的事情,她已经将魏百行得罪,所以也就放弃了魏百行。
如今,直接朝着宋文瑞跑过去寒暄。
如此,倒是让陆扶笙松了口气。
“怎么了?”魏百行低低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不想看见他?”
陆扶笙回头,无奈一笑:“总有些人,自以为是的很。”
“那便不用管。”魏百行不动声色的将陆扶笙揽到一边:“自信过头,便是盲目,总会栽跟头的。不信,等着瞧。”
陆扶笙被他的话逗笑,不由摇头。
两人便就此离开,蒋良衣见状,眼眸中恨意飞跃。
“在看什么。”宋旭曦的声音突然响起,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了陆扶笙和魏百行的背影。
蒋良衣微惊,忙羞涩笑起:“没什么。”
却发现他已经注意到了,不由低头,掩下满脸愤恨:“殿下也看见了。”
宋旭曦冷哼一声:“蒋良衣,陆扶笙,当真便是沈念?”
蒋良衣一僵,本以为他不会在意,没想到,还是……
她不由苦笑,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沈念在他心中的地位。
当日,惹怒宋旭曦之后,她便是将陆扶笙可能是沈念的消息告诉给了宋旭曦。
如此,才换来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
可却不知,此棋,下的是对还是错。
她脸上含笑,淡淡的道:“殿下,妾身虽无实据,却敢肯定,陆扶笙定然就是沈念,否则,她为何处处与你我作对?而且,她有太多和沈念相似之处,想必这些,殿下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她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一个人容貌相似,倒也可说,可陆扶笙与沈念容貌虽不相似,可其他的一切,哪里没有沈念的影子?还有她暗中的势力,和“扶念酒家”的关系,殿下,这酒家名字……”
宫宴稀疏平常,如同平日一般,歌舞,小曲儿,三两闲语,便没了其他。
陆扶笙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地,有些百无聊赖。
抬眼,却蓦地看见对面的魏百行对着她眨了眨眼,陆扶笙愣了愣,却不觉好笑。
魏百行微微挑眉,对着她张了张嘴,好似在说什么,接着便起了身。
陆扶笙愣住,蓦地想起他之前的话,赐婚……
一想起这个,陆扶笙一颗心砰砰直跳。
转眼,却盯着一旁的蒋良衣。
蒋良衣对着她笑,眼眸闪烁。
陆扶笙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好。
魏百行上前,对着皇上一礼,在大庭广众之下,道:“陛下,臣,有事相求。”
皇上眼眸一转,哈哈大笑:“爱卿可是很少与朕如此,说来听听,有什么事情,竟值得爱卿如此?”
魏百行眼眸一闪,不疾不徐道:“陛下,臣,想请陛下为臣与县主陆扶笙赐婚。”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随即便议论纷纷。
陆扶笙不由觉得脸颊火热,一旁的陆鹤之眼眸却阴郁了下去。
陆志林倒是平常,看神色,看不出喜怒。
不过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陆扶笙如何,的确也与他干系不大了。
他还想着老太爷的话,老太爷素来是支持太子一系的,可这次回来,却突然变了方向,要支持二皇子。
想着,他不由自主的去看了看宋文瑞,而宋文瑞,却是紧紧地盯着陆扶笙。
陆扶笙,可大可小。
可实则,谁都知道,陆扶笙是块儿大肥肉。
虽然早就知道陆扶笙和魏百行之间有些关系,可只要皇上一天未曾下旨,这陆扶笙,就一天还是闺阁女子。
可如今,魏百行竟直接提出了这话……
魏百行顿了顿,继续道:“臣与县主,两情相悦,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自然是没有想到魏百行会突然如此的,不过,却是中了他的下怀。
本当初让两人凑一块儿,便是别有用心,如今这样一来,反倒是少了他的心思。
只要魏百行的心思被陆扶笙牢牢抓住,那他就一天不用愁魏百行的忠心。
当下心情甚好,点头微笑便准备应下,哪知宋旭曦蓦地起身:“父皇且慢。”
众人看去,陆扶笙见状,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甚。
临门一脚,却被宋旭曦打断,他想要做什么……
皇上皱着眉:“太子,你有何事?”
“父皇,儿臣也有一事启奏。”宋旭曦扫了魏百行一眼,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父皇,县主与左相的情谊暂且不提,可儿臣,却是已于县主有了肌肤之亲,本想着等过些日子,便寻父亲赐婚,可如今左相提起,儿臣却是不能再漠视了。”
“左相身份高贵,自不能随便寻了女子便娶,若是县主与儿臣并没有肌肤之亲倒也无妨,可如今……”他再次拱手:“所以,还请父皇恩准,替左相寻一门门当户对之亲,再将县主赐予儿臣,也好让儿臣对县主负责。”
这样此番话一出,全场人都震惊了,对着陆扶笙嘲笑有之,同情有之。
陆志林更是惊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这一来一去之间,竟已变化如此。
陆扶笙一颗心都在颤抖,她就说为何会觉得不妥,原来……原来是宋旭曦等在这里!
好!宋旭曦!你可以!
她气的汹涌,面色却如常,起身对着上座一礼:“太子殿下,纵是你身份高贵,却也不能空口说了白话,不知,我何时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又有和证据可以证明你我有了肌肤之亲?”
她懂的宋旭曦,如果随便问个,他定然能有办法解决。
可现在,却有些摸不准了,他如果想说的是上次别庄的事情,且先别说他令人捏造事实无妨,便是别庄暴露,也会引起皇上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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