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语比书面语言要复杂得多,现在也不是编辞典。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仅限于“想编一部好辞典”和“经费不足不如取消编辞典计划”这两件事情的困难程度就好了。
社会福利院的社工请求我去看望姐妹两人已经是两周后的事情了。
“她们两个人不愿意说话,但是想见伏黑女士一次……”大致上是类似的请求,我下午请假去看了她们两人
一个女孩子问:“你为什么要哭?”
我问:“是那个时候吗?”
另外一个女孩子回答:“是。”
这个时候回答很关键。
我拿到了非常重要的答题环节。
必须要用最正确的说法。
必须要用最好的回答才行。
这种时候,我只能说出羽川婆婆面对同样的时刻时,给予我的答复。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会互相关心,将善意和温暖的心意传达给素不相识的其他人。”
我的答案正确吗?
看她们两个人的表情,是不是说得过于深奥晦涩了一点呢?
一个女孩子问:“这是你是对我们两个人的善意吗?”
另外一个问:“那个时候我们应该要哭吗?”
“怎么说呢,”我回答,“如果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的时候,就直接说不知道就好了。”
我讨厌那段“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时,微笑就好”的对话,不能理解这种事情。
父亲负债逃跑失踪,母亲为了宣布丈夫已经个人破产不再替她还债,每天都在查阅流浪汉死亡新闻的时候。
她脸上那副期盼焦急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时候难道要哭吗?
明明被追债的人逼到绝路的母亲更可怜。
这种时候该微笑吗?
那样也绝对不行的。
除了什么表情也不做,和妈妈一起翻阅报纸外——我什么也做不到。
那个时候,我如果能说“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这样的回答,母亲会不会不会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了呢?
起码要把这一点传达出去。
毕竟,羽川婆婆说过了。
“不知道的时候就说不知道,不会的时候就说不会,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那么逞强?直接说就好了。”
“……”这个应该不是她们要的答案,“人要为了自己做的每个选择负责,没有人可以替其他人负责。”
“!”她们两个人终于有表情了。
“不过,小孩子可以多依靠一下大人。”
“村长……”
“被起诉了。”
“父母……”
“也被起诉了。”
“村子里的大人谁也不听我们两个人的话,我们只是——”
她们没说下去。
社工说这个是心病。
“这个给你们。”我把社工给我的报警器给了她们两个人。
“遇到危险就摁下按键,然后努力躲起来,警察会很快赶到的。”
然后,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她们。还有两枚硬币。
说明了找电话亭的方法和使用方法。
“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
.
福利院附近大楼的甚尔看清了妻子说的每一句话。
“那可不行。”
他在自言自语。
“唉,这么说可不行啊。这两个小鬼可是天生的咒术师,疯起来可要命了。”
要是太太知道自己的话被她俩扭曲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这是绝对不行的。”
甚尔做出了新的计划。
正因为他也是疯子,所以才能理解疯子的想法。毕竟咒术师都是疯起来不要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1】日本的农家会几十年如一日的把票投给同一个政治家和他所在的政党。这些票基本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些人的,所以被称为不动票。
参考美国大选的深蓝和深红州的选举人票。这也是雷打不动的不动票。(当然今年过于魔幻就不提了。)
——
太太人设参考《火车》(宫部美雪著)的女主角。
马嘉先生等等相关人物原型出自《编舟记》。
本来我以为辞典编辑部啊之类的设定不用特别说明的,但是我小看了编舟记的冷门程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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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社工后来会和我定期联系,两个女孩子的名字是菜菜子和美美子,是双胞胎,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的父母宁愿被判刑坐牢,也不愿意拿回两个人的抚养权。
正常来说,为了减刑,不是会很诚恳地道歉,然后悔改态度良好,判了很轻的刑期,最后全家团聚(毕竟只是遗弃罪,不是虐待罪)
但是他们两个人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接孩子走。
“真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有。”
更讨厌的是作为非法持枪罪□□罪和虐待儿童罪等等一系列罪名送上法庭的村长这一票人。
他们的辩论台词是,这两个是怪物,从古至今,宣称能够看到其他人看不到东西的小孩都必须关起来。
“我们又不是不给饭吃!”
…………太狠了。
村长这群人居然觉得没杀这两个小女孩已经够仁慈了。以前的人都是直接杀掉的。
这种法庭记录,光是看了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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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想法。
在社工告诉我菜菜子和美美子不擅长和其他小孩子沟通——她们被欺负也不会说话,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而且诚实的告诉辅导老师。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这个想法越发清晰了。
于是。
试着和甚尔说了一下双胞胎的近况。
“不擅长和其他的小孩子沟通吗?”
甚尔只是眨了下眼睛,拿起了炸好的天妇罗放到盘子里去。
“我们两个能收养她们两个人吗?”
“!!!”
“不是挺好的吗?”甚尔打开了另外一个锅子,里面是煮好了的面,“这就是缘分吧。”
“我去问问看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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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了天妇罗荞麦面的甚尔对惠宣布了这个事情。
“诶?”
惠倒是没理解甚尔的言辞。
根据他的理解,甚尔不仅仅是家访的老师,就连猫都只能忍受文文在家里出没,其他的猫根本不能踏足光泽庄范围之内。
他是个地盘意识非常强烈的人。
惠甚至觉得自己和文文二选一的话,甚尔甚至不用被逼入“不得不”的境地,直接了当的选文文而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如果妈妈不在现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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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家里迎来了两个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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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籍之后……”
我在光泽庄的门口写上了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名字。
“好。”
还是手写的名字看上去有亲切感。
虽然光泽庄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建筑还是挺结实的。”
美美子和菜菜子显然没有什么介意的地方。她们大概连废弃的烂尾楼都住得下去。
希望她们两个能多笑一下。
这是我最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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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双胞胎也是咒术师。
甚尔带着户籍上的养女们和亲儿子在没课的周五下午逛街。
“这个城市不太安全。”
甚尔拿出了地图。
“处理咒灵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人了。”
他完全没有压榨小孩子的负罪感。自己都不在乎的人,怎么会产生这种不可能的负罪感呢?
“我今天才知道咒术师这种事情!”
惠恨不得跳起来暴打亲爹一顿。
“要怎么做啊!”
“术式是天生的。”甚尔用一种看“打翻东西的文文”的眼神看着惠,“保证你们三个别死掉就足够了。”
甚尔宣布。
“你们三个随便哪个死了妈妈都会很伤心的。但是如果妈妈被咒灵坑害受伤了——”
他的威胁非常有用。
甚尔拿着地图监工,什么也不干。
毕竟没出什么人命。
他强的连随手丢出的石头都能销毁一只咒灵。
美美子提出的问题。
“咒灵没有分类吗?”
“根据‘强度’是有分类。”
甚尔继续看着地图。
“不过那个分类没用,和网游后期膨胀的战力系统一样没有参考意义。”
菜菜子问:“要怎么判断呢?”
“那就以我能处理的咒灵,和你们三个能处理的咒灵——这样的分级吧。”
“这不是只有两个分级吗?”
“到叛逆期了吗?”甚尔看了一眼儿子,“妈妈会很伤心哦。”
惠不得不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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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先生带来了结婚纪念日休假旅行时土特产礼物。
“是温泉馒头吗?”
“这个味道很棒。”马嘉先生诚恳地推荐我很开心。
而且一盒子馒头有六个。
“多了一个怎么办呢?”
“妈妈喜欢吃甜的食物。”惠把馒头退给了我。
长子好可靠。
可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年纪是不是比较大?
她们两个人不是在医院出生,是那对还在坐牢的夫妇自然生产的小孩。
怎么连医院产检也不去啊!
那到底是个什么倒霉的村子啊!
太闭塞了!
到底有没有地产商去开发过?
连泡沫经济时代都被地产商遗忘了的村子吗?
……无话可说。
甚尔劝道:“吃吧。”
菜菜子和美美子……
“不要吃吗?”
摇头。
“那我吃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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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
“笨蛋,不要看着我吃东西啊!”
和甚尔说完话,他去赶三个小鬼去浴室洗澡。
“今天不看书了吗?”
“在上班的时候翻了一堆词卡……”快吐了,“不行了,我汉学本来就不太好,看了一堆汉字,脑子都炸了。”
“这样啊。”
“刚才,小惠他们想说什么呢?”
甚尔捏死了太太脖子上的一只过于幼小的咒灵。
“大概是看到了虫子吧?”
“不是白蚁吧!”
“不是。”人类有对白蚁出现在木质建筑恐惧而诞生的咒灵,但是在靠近光泽庄之前,这只咒灵就被甚尔解决了。
大概在惠一岁的时候。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确认了惠的才能。
甚尔喃喃自语:“有才能真好啊。”
“是啊。”温柔的太太轻轻拍着甚尔的背,“我要是也有对汉字过目不忘的能力就好了。”
虽然两个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但对话还是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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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培养专业咒术师的高等学校,日常给学生们派发了一个处理二级咒灵的讨伐任务。
虽然是毫无问题的咒灵,但还是很危险。
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被击溃了。
产土神信仰。
这是1级案件,根本不是普通的学生能够处理的——
咒灵被轻而易举地一举击溃了。
“可惜了。”击溃咒灵的强者几乎像是对待路边石头一样路过了两个专业人士。
“晚点出来的话,可以给小鬼拿来练手。”
不过,谁叫它出现在了城市附近呢。
说不定太太哪天被派到附近出差,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会遇上,那也是要处理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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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退休了很多年的传说再次出场的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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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买什么呢?”甚尔的料理只考虑太太的口味,家里的三个小鬼喜欢吃什么他根本不在乎,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三个小孩子也察觉到了这个家——光泽庄——内部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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