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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慕拉

时间:2020-12-16 09:22:08  作者:慕拉
  这男人,竟然还想到拿走她身份证。
  她心底一阵咬牙切齿,但面上还是虚与委蛇地笑:“好啊,给你啊,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又不去哪,对吧?”
  边寂淡淡抿唇。
  其实现在他对舒梨已经稍微有点摸透。她心里想的,绝对不是现在她嘴上说的那样。
  但是不管她打什么主意,他都能见招拆招。
  ·
  早饭还算和谐地吃完了。
  边寂下楼去拿舒梨留在车里的手机和行李箱,舒梨坐在客厅大片的落地窗前晒太阳。
  虽然没有出门,但这儿景色真的很不错,躺在家里就能看风景,真是有钱人的乐趣。
  直视着阳光,稍微还是有点刺眼。
  舒梨忍不住眯眯眼,换了个方向,转头去看自己留在客厅墙壁上的那幅画。
  她想起了在国外的生活。
  在法国那几年,还算自由。
  舒连漪只管给她钱,她没人管,没人看着,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但她这个人其实也有点无趣,没什么特别多的爱好,平时除了学习和写生,还真的没做什么事。
  现在舒梨开始想,自由到底是什么呢,一个人就是自由了吗?
  这真的是个哲学问题。
  在舒梨思考“自由”这个哲学问题的时候,边寂回来了。
  带着她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还有两个行李箱。
  在太阳底下坐了太久,舒梨全身被烘烤的暖烘烘的,从边寂身边擦肩而过时,带给他一阵燥意。
  白裙袅袅,天鹅颈细白修长。
  她侧着头拿她的手机,长睫卷翘,不加粉饰的脸却也能惹人意动。
  边寂静静看着,舒梨没注意到他凝视的目光,确认手机真的是没电后,就把手机往玄关柜子上一放。
  “行李箱给我吧。”她向边寂伸手。
  边寂稍微回神,视线从她裹着纱布的手上扫过,直接提拉起两个行李箱。
  没说话,往她原来住过的客房走。
  舒梨挑挑眉,行吧,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她又拿回玄关柜子上的手机,跟在边寂后面走。
  行李简单整理一下就好了,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是舒梨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边寂一直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整理。
  “你今天不用去工作?这么有空,还在这看我收拾行李。”
  “请假了。”
  “……”
  噢,请假了。
  舒梨不再问,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摆到床沿上。
  “你要的身份证,拿去。”
  然后拿出件换洗的衣服,准备洗澡。
  算起来,她从边寂这儿离开后就没洗过澡了,第一个晚上是太困太累,第二个晚上是没机会,毕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而且还被边寂锁在房间里,她根本没心情。
  倚在门口很久的男人终于主动开口:“要洗澡?”
  舒梨好笑地抬眸看向他。她以为他一直在这是在等她的身份证,结果他更在意她洗澡。
  “大哥,我洗澡你也要管?开始不还是你嫌弃我脏么。”
  边寂不紧不慢地摇头,眸光定在舒梨右手上:“你受伤了,不方便。”
  舒梨看看自己右手,“我知道啊,但我总不能一直不洗吧。”
  说着,她一顿,挑着眼重新看向边寂。
  难道他真的不是来等身份证的?
  舒梨忽然又动了捉弄的心思,故意朝边寂走过来。
  边寂气定神闲的,任舒梨将手臂攀在自己肩颈处。
  他也没躲,她的温度和气息就这样缠着她。
  像绕不开的,躲不开的,盛夏疯狂生长的藤蔓。勾缠在四肢躯干,勾缠着跳动的心脏,深缠在血液里。
  但她也就只是这样轻轻攀着他。
  她只是为了故意问他一声:“我不方便,那你……”
  “难道是想帮我么?”
  他低头,恰好能瞥见她睫影忽闪,白润的脸因为窗外阳光的映衬,透着层莹亮的光。
  惹得他心头一动,想就这样攫住她的脸吻下去。
  可她忽然就又退开了,好似就只是来给他挠了下痒痒。
  跟餐桌底下时那样,不轻不重的,挠了下痒痒。
  舒梨只小走了半步,手腕就被边寂抓住,转而她就落到了他的怀里。
  抬头,看到他克制隐忍的黑眸,燃烧簇火。
  久旱荒原落下一点火星,燎原火焰便再不可挡。
  舒梨后知后觉,自己又惹火上身了。
  之前吃过的亏挨过的教训一点没叫她长记性。
  边寂这个男人,最是不能惹。
  白裙早就是舒梨不想要的,但是被骤然撕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她还是觉得心疼。
  裙子变成破损的布料,不过也就几秒的时候。
  还是没有拉链的错。
  舒梨想,下次她怎么也得穿件有拉链的衣服,不然边寂不会再脱不下的时候用上蛮力。
  或许,下次她也能提早说一声这裙子要怎么脱,提早告诉他绑带在哪。
  下次……
  她现在竟然就在想着下次了。
  这次会怎么样她都还不清楚,去他妈·的下次。
  毫无招架能力,白色连衣裙丢在了门口的地板上,舒梨被边寂抱到了隔壁浴室。
  花洒的水温度节节攀升,热气不断氤氲,镜子蒙上一层水雾,看不清镜子里交叠的身影。
  医生说舒梨手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她不想被花洒的水碰到。
  边寂迁就她,只在淋浴间外面。
  可是舒梨很快又后悔了。
  因为镜子再模糊,她都能依稀可见自己的模样,还有身后的边寂。
  仿若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让她看着自己,看着边寂,看着他们。
  像凌迟。
  在欲望上凌迟自己。
  但也更像另一种刺·激,全身血液叫嚣着,因此而喧沸。
  ……
  最后边寂还是帮舒梨洗了澡,没碰到她受伤的右手。
  从头发,到脸,到脖子,到手脚躯干。
  像给新生的小婴儿洗澡一样,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洗干净。
  舒梨这时候已经是生无可恋了。
  毫无隐私可言。
  她又不是小婴儿。
  反正也累了,她就躺在浴缸里,由着边寂伺候自己。
  边寂开心就好。
  可是到后面,边寂自己也进了浴缸。
  舒梨抬脚要把他踹出去,但脚被他捉住。
  他的吻落在她脚趾的时候,她忍不住嫌弃出声:“你——你一会不许再亲我——”
  可是边寂没有听舒梨的,或者是他根本没听到。
  一路向上,他用唇碰了个遍。
  ……
  托边寂的福,结束后舒梨小小地睡了一会。
  没有丑陋的恶心的脸再出现在她眼前,也没出现在她梦里。
  很安稳的,无梦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过了,那就算是今天了,今天早上七点开始停电到晚上八点,所以白天不会有更新了,晚上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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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 33
 
  舒梨睡醒, 已经是晚霞满天之际。
  红日跌落山峦,霞光弥漫,她被这一片红光唤醒。
  眼前是漫无边际的红, 向从天边弥漫至她的窗口,再弥漫至她的床边。
  舒梨被笼罩在这一片红光里,思绪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晚霞退去, 红光也跟着消散,天边一道冷冷的灰青色。
  风也跟着起了。
  被窗外的冷风一吹, 舒梨骤然回神,打了个冷颤。
  她就穿了件单薄的T恤——
  还是边寂的,洗完澡后, 边寂给她穿上的。
  明明她房间有她自己的衣服。
  不过舒梨当时也累了, 懒得再跟边寂计较这些小事。
  他爱拿自己衣服给她当睡衣, 她无所谓。
  继续在床上出了会神, 直到天正式黑下来,舒梨才懒乏地起床。
  她饿了。
  已经透过门缝闻到外面的饭菜香了。
  舒梨找了件稍微厚实一点的毛衣披在自己身上,两条腿儿还是空落落地从膝盖上方的T恤下摆那儿延伸出来。
  走到餐厅那儿, 她把手臂交叠着撑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桌子的菜。
  还挺丰富。
  “你还挺会做啊。”
  在厨房的边寂背对着舒梨, 在舀炖锅里炖了一下午的鸡汤。
  舒梨看不到他表情, 但却听到他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声:“哪方面?”
  舒梨猝不及防顿了顿, 随后哼笑一声,“当然是做饭,难道还是做·爱?”
  真是不要脸。
  然后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抚了下耳边的头发, 懒懒看着端着鸡汤走过来的边寂。
  当完禽·兽,现在当起居家好男人,还挺有模有样的。
  将鸡汤放置到餐桌上,边寂微微偏头,迎上舒梨的目光,但很快,视线就从她上身暖融融的毛衣移到了她光溜溜的腿上。
  “穿条裤子。”他说。
  舒梨一听就笑了,支着脑袋哼一声:“要你管。”
  边寂抿起的薄唇扯出个微小的弧度,在光影之中,意味不明。他只说:“最好还是穿上,我怕你待会会后悔。”
  舒梨才不搭理。
  边寂也没继续强迫她,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他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能花大把的时间在做饭上。
  电饭锅打开,米饭的香味就溢了出来,像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明天开始会有保姆过来。”边寂一面从碗柜里拿碗,一面对舒梨说。
  “保姆?你是想找个人每天盯着我吧。”
  舒梨最不喜欢保姆,但也最习惯保姆。
  她从小就是保姆带大的。
  后来家里还有各种各样的佣人,全是舒连漪请过来照顾她生活,也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边寂没有回应舒梨的话,只说着:“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三餐会按时给你做。”
  停顿一下,他继续盛饭,说:“你该好好吃饭了,瘦成这样。”
  “怎么,嫌我瘦啊。”
  舒梨扒开毛衣开衫的衣襟,低头瞧瞧明显的弧线,吊儿郎当地笑着:“我觉得我还是挺有肉的啊。”
  “你不是也挺喜欢的么,一直揉个不停。”
  “……”
  饭盛好,边寂端出来,有三碗。
  舒梨看到,疑惑了一下:“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边寂刚想开口,玄关那边的门锁发出嘀嘀两声,门开了。
  舒梨和他同时往门口看。
  穿着校服的女孩梳着马尾辫,背着书包进门,清秀的小脸带着满满的笑意:“哥,我回来了——”
  ——让舒梨觉得尴尬的事情,倒不是突然见到边寂的妹妹。
  而是……
  她没穿裤子。
  边寂的T恤也就遮到大腿一点,这也就算了,她穿的还是沛沛一眼就能看出的边寂的衣服。
  所以沛沛在愣神很久后,脑海飘过许多少儿不宜的小剧场,最后确认舒梨的身份,冲她喊了一声:“嫂子好!!!”
  舒梨:“……”
  ·
  沛沛是临时请假回来的。
  她左耳的人工耳蜗出了点问题,明天要去医院一趟。
  因为很临时,边寂也是在下午接到的沛沛的电话。
  那时候舒梨在睡觉。
  边寂本来要去接,但是沛沛想自己坐公交回来,不想让边寂跑一趟。
  在舒梨去房间换衣服后,餐厅只剩下兄妹俩。
  沛沛笑嘻嘻地往边寂身边凑,悄悄问他:“哥,你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也就去了学校几星期,怎么嫂子都搬到家里来了。”
  边寂在拿筷子,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沛沛就跟着他从厨房又走到了餐厅,拉着他一定要问出个答案:“哥,你跟我说说呀,什么时候谈得恋爱啊。”
  “嫂子真的好漂亮,你下次下手轻一点啊,嫂子脖子上都还有红印——”
  边寂脚步倏地一滞,偏头,冷悠悠地说:“洗手,吃饭。”
  沛沛张嘴“噢”了声,还想再八卦一下,可被边寂冷冰冰的脸吓退。
  这个哥哥,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凶干什么。
  他不说,总有人会说,哼。
  沛沛跑去洗手,恰好舒梨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高领毛衣,到脚踝的浅色牛仔裤,把能遮的地方都遮得严实。
  舒梨还是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脖颈上还留有边寂情动时候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估计刚才沛沛全看到了。
  尴尬。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尴尬。
  带着这份尴尬,舒梨回到了餐厅。
  沛沛不在,她忿忿地瞪一眼边寂,意思很明显。
  边寂欣然接受,没太多反应。眸光淡淡的,手指从舒梨耳垂下方的皮肤轻轻划过,笑了笑:“这还能看到。”
  舒梨秀眉微蹙,把他手指拍掉。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妹妹要回来,害我没穿裤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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