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让他去给舒梨当家教,也是舒连漪想帮他。
只是后来……
“五年前我以为你们缘分已经断了,如果知道你们最后还是会在一起,当年我就不会让他离开你。”
舒梨第一次知道五年前还有这样的事,这当中的曲折,她完全没想到。
她想起那天,边寂用那样残忍决绝的方式推开她——
“你找过他?”
“你不要怪妈妈,那时候你才十八岁,我不希望你的一时兴起而耽误了一辈子。”
“是你叫他离开我的?他答应了?”
很久远的事了,舒连漪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我跟他交换条件,让他毕业后来舒氏集团,但是前提是和你保持距离。但是他没答应。他很倔,不接受我的好意,也不接受我的威胁。骨子里的清高,是随了他妈妈的。”
缠在舒梨心口多年的伤疤,终于找到一剂良药。
她已经不记恨当初边寂对她的伤害,可是此时此刻,她才是真真正正地敢去坦然面对那道伤口。
停顿几秒,她问:“你和他妈妈,怎么认识的?”
“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妈妈比我大几岁。”
“你们,和让你生下我的那个男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对吗?”
舒连漪蓦地睁大眼睛,震愣地看着舒梨。
舒梨却是轻抿嘴唇:“我已经见过他了。你放心,我没打算认他。”
……
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舒连漪最终也没完全说明白。
只不过是一起长大的几个人,最后都走向了不同的命运,几家人从世交,到渐渐断了联系。
边寂的外公外婆只有他妈妈一个独生女,家里发生变故,很早就离世了,家产都落在了旁人手里。
江家两兄弟,继承了家业,江竟廷和舒连漪之间发生的事也导致江家和舒家不再熟络。
曾经认识,也只不过就是曾经认识而已。
最后,舒连漪告诉舒梨一件事。
舒梨出生的那天,医院外头的梨花开得灿烂,但她不仅仅只是因此而取名。
“梨”的谐音,是离。
她永远不会忘记江竟廷的离开,这辈子,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无论那一年到底出了什么样的意外,他负她,是事实。
舒梨走出看守所,边寂正在外面等。
热咖啡第一时间送过来暖她的手。
舒梨接过来,手心被温暖覆盖,可她的心也急需温暖。
她主动靠到边寂怀里,汲取着属于他的温度。
“我好像……终于能理解我妈了。”
边寂不知她在说什么,只得轻轻搂住她。
舒梨在他怀里释怀一笑:“我很高兴。”
二十多年,母女俩第一次坦诚相待,她终于懂了她妈。
所谓恨一个人,其实就是爱一个人。
原来,她爱她妈,她妈也爱她。
·
临近春节,沛沛已经放寒假,这几天闲着没事,每天都在鼓捣电脑。
边寂以为她是在玩游戏,说了她好几遍,她都置若罔闻。
没有办法,他只好找舒梨。
在前往观澜花园的路上,边寂很是头疼地说:“我和我爸都说不了她,也许她会听你的。”
“都放假了,玩玩游戏又没什么关系。”
舒梨站在沛沛那一边,听着不是很想帮边寂这个忙。
边寂拢着眉心,开车缝隙转头看舒梨一眼,转而无奈地摇头笑:“差点忘了你们是一边的,我找你是找错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放假了玩玩游戏又没什么关系,你别总管着她。”
“你知道她这次期末考了多少分吗?全班倒数第五。我都没脸去她的家长会。”
“才倒数第五,后面还有四个呢,人家家长都没说没脸去家长会。”
“……”
边寂竟被堵的哑口无言。
“那开学后的家长会,你去。”
舒梨哼一声,“我去就我去,才倒数第五,有什么丢人的。”
“……”边寂真是无奈极了:“你就宠着她吧。”
舒梨笑笑,说:“那可是你妹妹,当然宠。”
“不是。”
边寂煞有其事地否认。
舒梨疑惑看向他,他勾着唇道:“她是你未来小姑子。”
……
去你的。
舒梨傲娇撇开头,可唇边却是满满的笑意。
在教育妹妹这个问题上,舒梨和边寂是完全两种态度。
但她还是拗不过这个老大哥对妹妹的关心,被推着去劝沛沛少玩游戏。
按照边寂的指示,舒梨端着杯热牛奶,敲响了沛沛的房门。
“咦,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开门的沛沛穿着粉色的珊瑚绒睡衣,脖子上挂着蓝牙耳机,见到舒梨一脸开心。
“我……给你送牛奶。”
沛沛往不远处看了一看,瞧见半个边寂身影,就猜到怎么回事了。她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是我哥叫你来当说客的吧?”
“来,你先进来。”
舒梨被沛沛拉着进来,沛沛的电脑正开着,显示屏上是几个聊天框,不是边寂所想的游戏界面。
“姐姐你坐。”
沛沛给舒梨拉了条椅子,让舒梨在自己的电脑旁边坐。
舒梨坐下来,牛奶放置到桌上,无意识看到正开着的聊天框是个群聊,群名是【聋哑义工协会】。
“我哥已经跟我爸打过小报告了,现在还找你来,他真的以为我每天都在玩游戏。”
“那你每天在做什么?”
沛沛坐下来,指着显示屏:“就这个咯,我加了个义工协会,在帮一些小朋友卖手工,筹集善款给他们配助听器。”
舒梨有些意外,可也有些想不通,“这是好事,为什么不告诉你哥?”
“我不想引起他不好的回忆。”
沛沛的表情略略有些难过。
“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一直听不见。我哥为了让我像正常人一样学习生活,一直很努力地打工赚钱。放假的时候他每天天没亮就去早餐店帮忙,白天去做家教,或者去附近的快餐店洗碗打杂,他正式工作后赚到第一笔钱,就是带我去找医生,给我配助听器。”
“我知道他会支持我现在做的事,但我特别怕他会想起以前那些苦日子。我不舍得他难过。”
舒梨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沛沛,远远那一眼,就是看到她在跟边寂打手语。
当年那个什么都听不见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这么平安,这么开朗,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幸运。
她揉揉沛沛的头,安慰她:“你哥不会难过的,他有你这么心疼他。”
“那姐姐呢?哥哥有姐姐吗?我可以改口叫你嫂子了吗?”
……
话题突然扯到这个,舒梨不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故意不回答沛沛。
“牛奶送到了,你继续忙你的事。”
看舒梨要走,沛沛忙不迭地拉住她:“姐姐,你来都来了,多跟我说说话嘛~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刚在协会会员的蛋糕店里定了个蛋糕——”
“啊,姐姐,你知道吗,后天是我哥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 舒梨:生日要送什么,真苦恼(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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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 55
后天是边寂生日?
舒梨完全不知道。
“姐姐, 你要给我哥准备礼物吗?”
沛沛笑嘻嘻的,满眼期待,好像能收到礼物的人是她一样。
“这个……再说吧。”
舒梨一时也想不到要送什么,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事。
“我哥一定会约你后天来我们家吃饭的,我爸也会来。”
“你爸?”
“对呀,要过年了,我们爸爸要过来一起过年。”
也不知怎的,舒梨竟然有点紧张。
她都摸不清自己怎么回事, 怎么一想到要见边寂的爸爸,她就会紧张。
舒梨从沛沛房间出来, 边寂果然约她后天晚上来这儿吃饭。
“后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舒梨故意问。
边寂笑而不答,只说:“普通的日子。”
“普通日子那我就不来了,这两天得加班。”
“那等你下班再过来。”
“下班回家睡觉。”
沛沛在房间里, 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边寂便无顾忌地轻搂住舒梨的腰, 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妥协道:“好了,后天我爸过来,他想见你。”
舒梨故意嫌弃地躲开他的吻, 哼一声:“我是你的谁啊,为什么要见我。”
“你是我女朋友。”
“胡说。”
“是我胡说吗?”
“不然呢?”
边寂看出舒梨在故意跟他闹, 他干脆一把横抱起她, 漆黑的眸炯炯看着她的眼, 薄唇轻启:“不承认是不是?那叫做到你承认。”
“……”
流·氓!!
舒梨下意识揪紧边寂的衣领,双腿晃着要下来。
“你放开我!”
“不放。”
说完,边寂就抱着舒梨往卧房的方向走。
舒梨连忙朝沛沛的房间大喊:“沛沛!你快出来!你哥耍流氓了!!!”
然而在房间里的沛沛脑袋上正挂着耳机。
音量很小,毕竟她还带着人工耳蜗。可这一点小音量, 已经足够她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响。
舒梨的呼喊她完全没听到。
……
像鸡蛋被剥了个干净,舒梨对边寂又捶又打,都没用。
她越挣扎,他好像越兴奋。
这个男人,果然喜欢这种强硬的。
什么怪癖。
最后舒梨累了,妥协了,沦为被伺候的那一方。
抽屉被拉开,准备拿小雨伞,可是边寂在里面翻了翻,手空着出来。
“怎么了?”
舒梨微微喘着气,问。
边寂的额头已经覆着层薄汗,到达顶点的欲望需要纾解,可是关键时刻——
套没了。
不对,应该是不见了。
他翻身下来,把床头柜每个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都没用。
舒梨看他的动作,已经猜到几分。
“不会是没套吧?”
边寂蹙着眉,看向她,“被拿走了。”
“你确定?”
“确定,连盒子的身影都看不到。”
但是问题来了,谁会把这个东西拿走??
“边寂,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被人拿走了,还是你偷偷跟别人用完了。上回还剩一盒半,今天连盒子都没有?”
边寂有口难辩,神秘消失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去了哪。
回到床上,搂抱住舒梨,解释:“这两天家里只有沛沛,我去问问她。”
舒梨的小眼神缓缓往下打量生机勃勃的小东西,幽幽地问:“你要这样去问?”
然后她撅嘴,伸手捏住边寂的脸:“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带别的女人回来。”
“没有,沛沛都在家,我上哪去带别的女人。”
“那沛沛不在家,你就会带了?”
“……”
边寂解释不了,只好采取堵话的方式,吻上舒梨的唇。
舒梨还想细究,往后躲,却被抓住,狠狠欺负了一番。
最后都闹到她全身软绵,无力气跟他追究神秘消失的小雨伞。
边寂还算克制,点到即止,不进行下一步。
但舒梨却被拱上一团火,烧得她口干舌燥,他停下,她浑身难受。
于是她把他摁在床上,直截了当地办了。
……
沛沛房间。
沛沛面对电脑显示屏,手指在键盘上打字,跟对方约取蛋糕的时间。
她有记账的习惯,拉开抽屉,拿出记账本和卡通外形的笔,两盒不该出现在她这的东西正安静躺在她抽屉里。
她瞧了它们一眼,笑了笑。
有这个东西还怎么三年抱两。
唉,她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一天后。
寒假一直在家里的沛沛终于出了一趟门。
她换上边寂给她买的新裙子,带上自己攒的零花钱,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终于到了位置偏僻的一家蛋糕店。
蛋糕店对面是特殊教育学校,小学和初中,沛沛都在这里学习。
几年没有过来,校门口好像重新装修了,没以前看起来那么老旧,周围的绿植也多了起来。
沛沛站在冬日温暖明媚的阳光里,看了校门好久,转而走向她订了蛋糕的蛋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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