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吴静香说道,“臣女也没办法让一本破碎得书籍恢复原样。
趁着漠北时辰还在京城,公主还是尽早禀告三皇子,让他在招人抄录一份。”
众人小脸一阵惨白,若是上告,她们都免不了一阵斥责,甚至三皇子也有可能被她们牵连。
“天下最聪慧得女子,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人群中一阵嘲讽声很是突兀,吴静香抬眼望去,是七公主。
“静和你深受父皇喜爱,若你跟父皇坦诚书是你弄坏的,他一定不会降罪于你。”
七公主小白莲般在风中摇曳,“静和,世人都说你端庄善良,定不会忍心让我们受父皇责罚。”
吴静香瞪大眼睛,这八公主脑子是被浆糊缝合的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会当这个背锅侠。
“公主,古有廉颇肉袒负荆,你不应让别人承担你的罪责。”
吴静香扔下一句劝戒,便要离去。
她不愿继续在这儿呆着,被人当傻子,当背锅侠。
“县主,你若是应下这事。
我可以让你大哥入我爹的门生,受我爹的扶照。”
李双双冲着吴静香的背影喊道,“若你在这样一人孤行,我们只能让你大哥能者多劳了……”
威逼、利诱,好!
很好!
吴静香停顿转身,眼眸流转,隽邪魅惑地看着李双双,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正好,我也很想领教李丞相权倾朝野的好本事。”
“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特别是那我亲人威胁我。”
吴静香说着,一脚踹向石桌。
“砰!”
一声巨响,石桌炸裂,灰土飞扬,石桌彻底化为尘土。
石桌上的书本自然也不能幸免,四分五裂。
“好了!
书是我毁的,你们可以去告状了。”
吴静香掸着衣裙上的尘土,整理衣群,心满意足离开湖心亭。
她可真是一个好人,大好人,体贴人心,替人着想的好人。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尘土。
“可恶!
实在可恶!”
“一个乡野女子而已,竟敢如此欺凌我们!”
“我们这么多人,皇上还能偏袒她不成。”
吴静香一走,湖心亭的贵族小姐们全都怒了!
之前宴会,吴静香研究的□□大方光彩,将她们精心准备月余的节目,衬托到了尘埃,心中岂能没有怨恨。
今日不知是谁提议将这罪责推给静和县主,她们几人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她们早已安排侍卫将湖心亭四周把手,不放进任何人进来。
“我们真的要诬蔑静和县主吗?”
哭嘤嘤的八公主出声道,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如今不是我们想要罢手就可以的,你们没有听见刚才这位深受皇恩的静和县主的话,她把我们记恨上了。
如今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
李双双阴狠地说道。
李双双地眼眸充满了阴毒,心中无比地嫉妒,好一个静和县主。
她原本是京城地第一才女,深受众人追捧。
可是自从着乡村野丫头进京后,一切都变了,原本属于她的光环全都消失了。
李双双永远记得三年前的那天笔试,她输了,输得很惨!
还被世人耻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偷。
只要书社有活动,总能听到耻笑她的声音。
沁入骨子的恨,经过三年的发酵,早已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原本以为她还可以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吴静香被皇上怨气,再施行她的报复。
直到昨日宴会上,那个英俊无比的男子拉着这乡野村姑的手,她疯狂的嫉妒,恨意熊熊燃烧。
世间最好的男子本该属于她,站在他身边的人,也应该是她!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早就发现了人人谈之色变的鬼王,并不是面容丑陋入夜叉,而是以为英俊的美男子。
见过姬寒寻的面容之后,世间的男子将变得寡淡无味,平平无奇。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她连父亲也没有告诉。
她甚至为了他出手处置了他的几个未婚妻,这么谪仙的人儿,怎可被那些庸俗极致的女子骚扰。
陈南公主可惜不能随便杀了,她便把她送到了太子的床上,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没有人知晓。
堂堂大齐的战神,怎么能被一个乡野村姑污染。
定是那狐媚子使了见不得人的下贱手段,李双双脑海里浮现出吴静香那张明艳绝美的脸,恨不得立即上前刮花。
吴静香从来不怕她们几人将罪责推脱到自己的身上,现场有这么多人可以证明,她们争吵之时,自己可不在现场。
若是她们来寻麻烦,尽管来便是!
“先生,你没事吧?”
迎面撞上急冲冲赶来的斐文浩一行人,满脸的着急忧虑。
“没事,跟两位公主闲聊一下。”
吴静香说道,“没什么大事,都回去吧!
我还要看你们几个打马球,小花就喜欢大惊小怪”“静香,有什么你可不要憋在心里,记得跟我们商量。”
说话的斐云飞,他的眼睛不住往湖心亭里瞄,一副生怕吴静香被湖心亭里的几位吃了一般,“就算她们几个身份高贵,也不用怕。”
“好了!
好了!
你见我啥时候吃过亏!”
吴静香笑道,“你们几个今天也来打马球了。”
有斐云飞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其他三少的影子,见到他们几个,吴静香还朕有些意外。
京城的地儿,竟如此之小。
“你还说呢?
回京这么久,也没见你来找我们几个,当初在桂南的情谊哪去了。”
斐云飞记仇说道,“你记得找他,也不来找我!
是不是嫌弃我没有他身份显赫,现在我爹爹也快升为尚书了。”
他指的是斐文浩,他们两同一宗族。
只不过斐文浩是嫡系,斐云飞则是旁系。
“恭喜你,未来的尚书之子!”
吴静香双手祝贺,玩笑似的给他鞠躬,“求未来的尚书之子罩我!”
“好你个斐云飞,是在埋汰我吗?”
斐文浩不甘示弱,佯装要敲打斐云飞。
旧友重逢,总能勾起无限的话题。
吴静香不知的是,在她身后又多了几句骂名。
“不知羞耻!”
“整日勾引男子!”
在马球的其他时间里,竟没有别的波澜,她还以为几位公主按捺不住想对她出手呢?
第223章
一日,在吃完饭的时候,吴大城总忍不住嘴角上扬,一副好心情掩盖不住。
“爹,皇上要升你官职了?”
吴静香忍不住好奇问道。
到了吴大城这等年纪,除了爱情、升官,她是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让他控制不住表露喜悦的事情。
爱情?
爹那么爱娘亲,自然不会有外遇,只剩下升官了。
“你爹刚刚升官,怎么可能又升!
你当宫里的官职都是大白菜任你挑拣。”
吴大城撇了一眼吴静香说道。
“你在外头有外室了?”
吴静香还没有说完,被吴大城一巴掌胡过来,满脸通红地说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
他又看着苏式连连解释道,“娘子,你可别听这丫头的胡言乱语。
我在宫里当差,每日都要巡逻,哪有世间结识别的女子。”
“宫里头别的不多,就属寂寞的漂亮女子最多。”
苏式淡定地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吴大城地碗里,温柔地说道:
“大城,整日日晒雨淋的怪辛苦的,多吃点鸡肉补补身子。
今日你总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吴静香暗暗给娘亲竖起一根大拇指,温柔一刀,她果然还差的远呢?
娘十几年能把爹爹吃的死死的,果然没有道理。
“娘子——”吴大城忐忑地吃着鸡肉,味同嚼蜡,也顾不上保密,“娘子你别误会,是大哥要回来了!”
不知朝廷于漠北签署了何种协议,赤炎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席卷整个京城。
大伯赵城佑要回来了!
“县主!
不好了!
不好了!”
几人正被大伯回来的消息慌神,门外一阵慌乱着急的叫喊声。
一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衣冠凌乱,三十左右,此人正是大哥的师爷,“大人被抓起来了!”
“你说什么?”
吴大城爆脾气地抓起师爷的衣领,怒喝道,“清儿被谁抓了!
哪个熊心豹子胆敢抓老子的儿子!”
吴静香和苏氏连忙劝阻某人暴躁的行为,救下被抡起来的师爷。
“昨日,兵部侍郎、相爷的几位公子哥来府衙邀请大人喝酒,被大人一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
后又有人来报漠北使臣与陈南使臣起了争执,大人前去调解,几位大人的哥儿也跟着去了。
我们到的时候,驿馆里漠北与陈南使臣早就大打出手,不可开交。
鸿胪寺的人不知怎么迟迟不来,若是让他们继续打下去,整个驿馆就要被拆了,我和大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劝解。
不知怎么,突然大人的袖子里掉出两本书,漠北与陈南的人立马停手,非说我们大人氏小偷,偷盗了他们的仙书,还要把大人狂揍一顿,幸好被后来的赶到的平西王给阻止了。”
师爷将里头的来龙去脉缓缓地说清楚,“可是两国使臣不依不饶,非要告御状,污蔑大人盗取他们的仙书。
后面大理寺来人,非要压大人下地牢。
平西王说他已经打点一切,大人不会在牢里受苦,只是走一遭罢了。
他让我回来告知小姐、老爷,他会把大人救出来的,你们不必担忧。”
关键时刻鸿胪寺的人不来,大理寺的人来得倒是挺及时。
听师爷讲诉之后,吴静香哪能不知这是针对大哥设计的阴谋。
这就是你们的手段吗?
真够肮胀。
不知还有哪位皇子也下了场?
单是驿馆守卫森严,大哥一个毫无武力之人怎么混进去,还要在众多高手的使臣中,盗取严加看管的仙书。
真当所有人都是白痴吗?
她倒是希望大哥有这“一枝梅”的千手绝活。
“清儿怎么可以下地牢!
究竟是谁要陷害我家清儿!”
吴大城暴捶一顿,立即起身,“香儿,事关重大爹要进宫一趟。”
吴静香知道爹爹是进宫搬救兵,找宫里头的那位,也没有阻拦。
爹爹进宫之后,娘亲原来揪心极致的担忧,瞬间降为丝丝忧虑,还反过来安慰吴静香,“香儿,莫慌!
有宫里头那位——有你爹爹在,你大哥不会有事的!”
爹爹与齐皇究竟是何关系,让娘亲如此这般迷之自信,料定齐皇会出手保下大哥。
仅仅把大哥救出来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还要把幕后的推手全都揪出来!
驿馆早已被鬼王的亲卫如铁桶一般围了起来,就连禁卫军也被他排挤到了二线,驿馆里头的人全部被软禁起来,任何人不得外出,莫说使臣,就连之前看热闹的几位公子哥也全都被软禁在里头。
平日里繁闹的朱雀大街,噤若寒蝉。
如今驻扎满了鬼王的亲卫,禁卫军,皇城的巡逻兵,外使的护卫队,还有各种府兵。
整个大街只剩下滴答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扬起的尘土,一向爱看热闹的老百姓,改了本性,根本不敢围观,门窗紧闭,在纸窗上戳个小洞,偷瞄几眼。
“快放我们少爷出来,我家的老夫人还等着少爷回家吃饭。”
“我们少爷只是路过看热闹,有没有犯法,你们平西王府凭什么软禁我们家少爷,这样是犯法的!”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鬼王太过分了!”
“这位小哥,我们相爷有事要寻我家公子,能不能行个方便。”
也有小厮掏出一锭银子往亲卫的手里塞。
咒骂声、贿赂声,平西王府驻扎在驿馆门口的亲卫都不为所动,他们如雕像一般,磐石不动驻守,手里的银枪横空拦截,阻止某些试图闯进驿馆的家丁。
之前也有家丁,想着自家老爷的身份高,硬闯进去。
平西王府的人怎么遭,打狗还要看主人,便硬闯了进去,直接被亲卫银枪挑落在地,尖锐阴冷的墙头抵在他们的喉咙之处,冰凉的触感席卷全身,死亡威逼而来。
银枪下滑在胸腔狠狠地扎了进去,鲜血涌动,染红整个银白地枪头,只见那亲卫冷冷地说道:
“滚!
再敢妨碍公务,不管你们是谁家的下人,我的银枪再不会手下留情。”
杀鸡儆猴,之后再也没有敢硬闯,他们再不满鬼王的亲卫作风,最多呈口舌之威。
至于那些少爷家的大人,为何没有前来求情。
鬼王铁面无情,不讲任何情分,连皇子、皇上的面都敢拂,更何况他们。
谁也不想当第一个出头鸟,都在暗中观察,反正鬼王也不会真的砍杀自家的儿子,最多受一点点苦而已。
“县主您来了,主子早已命我在这儿等候多时。”
原本不近人情的亲卫,冰冷铁面立即热情洋溢,与方才对比判若两人。
吴静香不疑,跟着他进了驿馆。
所有人全部在大厅里,各个角落都有鬼王的人在看守,姬寒寻正在盘问漠北使臣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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