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牛说道,“静香姐,这次不能报官吗?”
“因为你姐他们走的时候,村子的人都知道去外边挣钱,现在有没有明确的指向他们失踪遇害,一般官府不会受理的。”
吴静香说道,现在信息落后,交通不便,许多人出门做生意便是几年,如果每个都是报官,官府根本受理不过来。
吴大牛走后,吴静香便沉心下来,这要开学堂了,这讲义课本总得有。
前世启蒙认字的大多是《千字文》、《三字经》在这个市面上根本没有这两本书买卖,她还是先写出来,让师父找包老板刊印几本。
吴静香转而一想,刚这两本似乎有些枯燥无味,不如加一些小学课本上的唐诗宋词。
夜已深,窗外月明星稀,在月色与烛光的相交辉映下,少女清秀的脸庞上,满是认真刚毅,刚刚写完几首唐诗,停笔之后,又添了几片简单明了的寓言故事。
通宵爆肝的吴静香最后连九九乘法表都写上了。
第二日,她又给师父稍去了厚厚的一杳纸。
第一次当老师的她,异常兴奋,又投入了教学设备的制作中。
木板可以代替黑板,沙盘树枝可以代替纸笔,粉笔稍微麻烦点,得制作。
粉笔乃碳酸钙与烧石膏加水,炼制而成。
在吴静香愁着怎么制作粉笔之时,接到了郑文仲的信件,让她立即前往的桂南城。
第52章
闺女一个人独自府城,吴大城不放心,又亲自驾着马车护送闺女去府城。
他们天微亮,漏出一丝泛白的鱼肚,便启程了,同行的还有吴大牛跟班。
“大牛,外边露水厚重,小心着凉,你还是进马车里边歇息。”
“叔,我壮实着!”
吴大牛拍拍自己的胸膛,小脸傲娇地道,“不会感冒的!
叔,我就想看看你怎么驾车,以后我也要驾马车。”
听着外边的讲话声,吴静香连连打着哈欠,自己选的小跟班觉悟不错,竟然有当司机的想法。
今早天没亮,便被唤醒,她还没睡够。
自从大牛跟她进程转了五两银子之后,不是没有人候她,一起进城赚大钱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三人只好一早启程。
到府城之时,晨光照耀大地,渡上一层金依,行人刚刚进城赶集。
他们在外边吃了早点,才去郑府。
郑文仲今天没去衙门,好像是特地等她。
书房内,十分的静谧,郑文仲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书稿,片刻之后,又抬眼看着吴静香,内心复杂,又带着稍许的激动。
师父没有说话,吴静香只能恭敬地站在一旁。
“这些书都是你写的?”
郑文仲眼眸威慑,几分威严,不似平日般温和儒雅。
“是徒儿亲笔。”
吴静香恭敬道。
“这字软绵绵,如毛虫一般,除了你也没有谁了。”
郑文仲手举着其中的一张三字经,“昔孟母,择邻处。
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
教五子,名俱扬。
你给我说说里面的孟母、燕山何人?”
吴静香心惊,她已经把《三字经》后边涉及历史的地方全部删减了,结合大齐朝的历史又稍改了一些。
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一下子还是能找出其中的漏洞。
“师父,这孟母还能有谁,自然是孟子的母亲。
孟子之少也,嬉游为墓间之事……”
吴静香将那后世著名的《孟母三迁》给讲了出来。
这个世界还是有四书五经,《孟子》一书还是有的。
“为师不曾看过有史记载。”
“师父,我写这些只是教导后世,言传身教的重要性,又不是真的记载进正史。
不需要这般考据。”
吴静香辩解几分,“要不写成郑母也行,反正教育的意义都一样,不过有些自卖自夸的意味。”
“胡闹!”
郑文仲呵斥,随后又自己陷入沉思了许久,书房内又恢复了静谧。
“这些诗也是你写的?”
郑文仲拿着手中的诗句浅显易懂,又蕴含深刻道理,但是他们有着不同风格,很难相信出自一人之手,如果不是自家徒儿写的,他有从没在哪见过这诗句。
有种瞬间被自家徒儿比下去的危机感。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若是没有一点经历的人,怎么写得出浅显易懂的诗句。
华丽词藻易堆砌,质朴无华烹人心,更难。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
反反复复读着上边的诗句,越是简单越是震撼。
看似人人都可以做出的诗句,又不是真的人人可以作出。
“师父,我老实说了。
这些诗句真的不是我写的。
不瞒您说,在拜你为师之前,我曾有幸在迷糊中得一神仙指引,在白玉京中走了一遭。
这些都是我从白玉京里学来的。”
吴静香老师交待,“不过这事你得帮我保密。”
郑文仲打量自家的徒儿,难不成她害怕自己细细盘问,不耐烦,先用一神仙借口,堵住他。
吴静香越是否认,郑文仲倒是越认为这些诗是她写出来的,只是不想承认。
“这九九乘法表?”
郑文仲最后发问。
“师父,这九九乘法表,是由那九九歌演变而来。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那个歌。”
吴静香解释道,她曾在书籍上看过九九乘法表,应该不算超纲。
“为师是问你,为何写成这个这些个符号。
少给为师打马虎眼。”
吴静香长舒一口气,原来是问这个,“师父,这是我特别设计的阿拉伯——哦,不。
这是我特意设计的大齐数字。
这一竖代表一,这个像鹅一般的符号代表二……”
吴静香细细道来,不仅解释每个符号代表的意思解释清楚,更是将那等式的意思解释了一番,甚至教会了师父两位数以上的乘法除法。
“为师竟不知你对算学一道颇有研究。”
郑文仲的眼光毒辣,知道这些数据和符号将会在算学界引起大地震,更是推动算学界的发展。
“称不上研究,雕虫小技而已,这些全是入门的算学知识而已。”
吴静香笑着说道,相对于高数里边的极限求导,分布积分的变态题,这些小学数学真的很简!
单!
“明日,你和我一起去京城。”
郑文仲思量许久后说道,内心纠结之后下的决心,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荒废了静香的天赋。
“明日!
京城?”
吴静香也被师父的话语吓了一跳,“我们去一趟京城得多久?
那我村里的启蒙学堂岂不是办不下去了。”
“是为师低估了你的才华,以你之才不应该偏居一隅。”
郑文仲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把你的这几本书推广,不止你们村子的学堂,大齐无数的启蒙学堂都会启用。”
“师父,您可真爱说笑。
我就一小人物,如果书中署上您的大名,倒是还可行。
京城我就不去了,您去就行,就说这书都是你写的——”吴静香还没说完,又被郑文仲训斥了,这次还被用戒尺打了手心。
她的农家乐副本还没打通,就要去京城终极副本,装备武器还没跟上,心虚得慌。
郑文仲还是得告知吴大城这个监护人,拐走他家小棉袄去京城。
也不知两人咋商量的,吴大城同意了,不过要缓一天,他回家取件东西。
第二日,吴大城递给吴静香一个香囊,香囊里装着一道符,看着有些年岁了。
“这是你小时候,有个高僧给你的,可保平安。”
吴大城粗犷的手掌之中,小小的符纸,轻飘飘的,似乎没有重量,却又几分沉甸。
吴静香将香囊收好,便说道,“爹,我签的契约都在床头柜里边,几件衣服包裹的小木匣子里,钥匙藏在其中一条小木腿中。
大约年底,该属于我们的银两大约到了。
到时候你和娘省着点花,给我留点。”
“大哥,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够回来。
我在京城等你中解元的好消息。”
吴文清今日也来送行了,从桂南去往京城他们又不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摸摸索索的也要一个月余的时间。
赶不上回来参与大哥的乡试了。
“你这傻丫头,出门在外,你才要多多小心。”
自家妹妹从没出过远门,吴文清也是担忧。
木叔也来了,他没有跟吴静香多说什么,派了两个大汉,一路护送他们师徒进京。
“吴小姐,这一些都是我家王爷的意思,确保你的安全。”
吴大牛今日也跟来了,他昨日得知吴静香要去京城之后,非要去见识京城的繁华,跟自己爹娘缠了好久,好说歹说,拿出仅剩的五两银子后,他爹娘才勉强同意。
“嗷!”
车厢里钻出一条狗。
“白雪,怎么也跟来了?”
吴静香凝眉,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带上宠物有些麻烦。
这家伙自从寄养在许凌霄一段时间后,倒是正常如动物一般,不在暴饮暴食,每天吃饱后,变去山林溜达,偶尔还能叼只山鸡野兔地回家。
“这家伙,这早不知怎么的,非在后边跟着我的马车跑,怎么赶都赶不走。
都说这狼有灵性,估计想跟着你。”
吴大城说道。
他常年打猎,清楚狼的嗅觉、听觉比人还灵敏,自然是希望女儿带上这只小狼一起上路。
木叔送来的两位护卫赶车,他们三人一狼坐与马车内,一起向着京城进发。
十来天的风餐露宿,一行人到了杭州,杭州——大齐朝的富饶之城,天下的粮仓所在。
“客官!
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经住满!”
又被一店小二拒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小二,你们怎么间间客栈都满人了。”
吴静香有点气恼说道,她现在好想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听口音,客官几位是外地人,不知我们杭州一年一度的花神节。”
小二样子有些兴奋。
花神节,乃杭州的盛大节日,又有古代选秀的雏形。
先是女子报名参加花神选拔,一共有牡丹、荷花、梅花、兰花、菊花,大五花系。
胜出的五名女子,选择一花系。
最终的花神,则不是她们这几位候选花神的比拼了。
江南一带,文人气息浓厚,书香子弟众多。
当晚的才子佳人、文人墨客,每写出一首带有五种花系的诗词时,根据现场评委评定的分值,加到相应的花系女神身上,最终分数高者,则是当晚的花神。
类似后世的短信投票选冠军,只是这短信变成需有文采的诗词。
没有文化真可怜,还不能给爱豆投票。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副本版图即将开刷,杭州这里会停留一段时间。
第53章
天色已晚,客栈已满,一行人总不能露宿街头,沦为流浪者。
好在郑文仲交友甚广,在这杭州城了,也有朋友,可以借住一宿。
“文仲,方才还在叨唠你,没有想到你这就来了。”
一个青色儒衫的中年人,笑眯眯地迎着几人,“灵儿,这是你文仲书。”
“文仲叔好!”
中年人后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明黄色的衣裙,靓丽动人,暮色苍茫,看不清面容,声音如黄鹂般婉转动人。
“没有想到柏松你女儿转眼都这么大,上次看见的时候才这么大。”
郑文仲用手掌比划了一下高度。
“还说我呢?
这位是你女儿?”
陈柏松瞧见了跟在郑文仲身边的女子,年岁比灵儿还小一些。
好友的习性,向来对女子清冷,想必是亲近之人才带在身边。
“柏松你真会说笑,我向来独身一人,哪来的女儿。
这位是我新收的徒儿,才算得上半个女儿。”
郑文仲笑哈哈地说道。
他这话让陈柏松不由地对吴静香侧目,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当年可是拒绝无数才俊。
陈柏松与郑文仲乃同年进士,入朝为官十几载后,曾被罢黜回乡,如今在杭州的明华书院里当先生,小日子过得还挺悠哉。
“这几日,杭州城的花神节热闹非凡,文仲要不在我这儿小住几日,领略杭州的风光。”
陈柏松热情道,“你我也有七八年未见了。”
“就怕叨扰陈兄了。”
“哪里哪里,文仲兄来我家,敝舍蓬荜生辉。”
两人还在大厅里畅谈,忆往昔峥嵘岁月。
吴静香两个人被陈灵儿带到客房,先做休息。
“回乡后,我还没见我爹爹这么开心过。
我想他们两个还有很多话要讲,我年长你几岁,唤你一声静香妹妹如何?”
陈灵儿温和细语地说。
“好的,灵儿姐姐。”
难得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姐妹,吴静香欢喜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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