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香忍不住尖叫,差点跌倒在地,“那佛像手里头捧着的居然是一个盛满人血的骨头做的碗,还有隔壁那个手里的念珠全是人骨做成的,他的脚底还踩着一个赤裸的女人。”
那些佛像所用的人骨太过逼真,如同真正的人骨一般,一样望去便如一个个佛像捧着骷颅的,似乎在开座谈会,炫耀谁杀的人头最多。
“小和尚,那些佛像的骨头是假的吗?”
吴静香忍不住拉着小和尚的手,悄声询问道。
“是真的!
佛像所用的骨头全是我寺的高僧圆寂之后,他们的骸骨保存制作而成,有了高僧的佛法加持,我师父说着这么更有威慑力。”
“真的?”
吴静香的心凉嗖嗖,一股股的阴风更浓烈了。
窝草!
他们居然用真骨头。
以前她也只是听说密宗的佛像多为面向恐怖的神,没有想到如此的惊悚骇人。
“住持说了,佛、菩萨的面目都是千变万化,因材施教,平日里都是现“真身”一副慈悲之相普度众生,但面对妖魔之时,面对那些十恶不赦、屡教不改的恶鬼,他们便现“忿怒身”降妖除魔,还人间一片清明。”
小和尚口口说道,“女施主你不必害怕,只要我们为人正直、心胸坦荡,便不用惧怕佛主的另一番面孔。”
“这个佛主脚踩着赤裸的女子,并不是他厌恶女子,只是他降服色欲。”
小和尚解说道。
吴静香不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催促道,“小和尚,我们快点上楼。”
可是小和尚并没有上楼,而是打开了一道密门,朝着更阴深的地下室走去,“女施主,住持说的是在底下二楼等我们。”
“你们七星塔还有地下室?”
吴静香尴尬地呵呵笑道,“藏得好深。”
扶着栏杆,嘴里不断地默念民主、富强、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吴静香竟觉得有奇效,心中的恐惧全然消散。
真不愧是法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恐怖片的必备清心咒,驱魔收鬼的效果杠杠的!
“女施主,你念的是什么经,小僧听着心平气和,无惧妖魔。”
小和尚疑惑地看向吴静香,“小和尚我竟然从未听过。”
“这经书是东土大唐国所创,一般人没有听说过实属正常。”
吴静香咳嗽几下言道。
两人闲聊中,不知不觉走到了底下二楼,小和尚按了一处机关后,千斤重的石门缓缓上升。
“住持,我把人带到了。”
小和尚进去之后,朝着明觉大师行礼。
明觉大师、姬寒寻、还有一位浑身脏兮兮的穿着道袍的男人,他们三人围着一口冰棺,指指点点。
吴静香上前才看清理,冰棺里躺着陈国太子,他包裹着厚厚的棉衣,面无血色,若不是他此时的眼睛是睁开的,时不时溜转,她还以为这厮已经死了。
“师兄,他身上的蛊毒,我只能暂时用低温压制其活性,你有何解毒之法?”
明觉大师叹气说道,“这蛊毒我是从来没有见过,十分的霸道。”
明空大师牵起陈南太子的一只手,拉开袖子,指着从手腕延伸到手臂的一条隐隐约约的金丝说道,“看见这金丝没有?
此蛊毒名为金蝉蜕,中了此蛊毒者会立即毙命,若有人幸运地解了毒,人体内残余的毒素并不会通过药方体力排除体外,而是像一颗种子一般附着在人体之内,吸取体内的生气精气,假以时日,便会蔓延成长,遍布人体。
如蝉一般蜕去外壳,并不是死亡,而是一种新生。
此蛊毒的症状便如金丝一般缭绕在人体之内,待金丝遍布全身,人如金子,便离死不远了,金蝉蜕从此而来。
这种蛊毒极为棘手,很难解除。
你们曾说陈南太子差不多一年前,曾有一次无缘无故昏厥,我想金蝉蜕便是那时被种下,他当时命大捡了一条命,如今金蝉蜕再次爆发,命在旦夕。
这蛊毒太过狡猾霸道,因此很难培育,除了陈南的大祭司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培育出此蛊毒。”
明空放下陈南太子的手,又指了指他的脑袋,故作悲悯地说道,“可怜的人儿,不仅中了蛊毒,还失了魂魄,现在神志不清、痴痴呆呆。”
“意思是说你也救不了?”
姬寒寻冷眼看向他,一把利剑脱鞘而出,架在明空的头顶之上,“那要你何用!
十万两的赎身费还来!”
“师弟救命啊!”
明空立即跪下抱住明觉大师的僧袍,淘淘大哭,“师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当初我可是把相国寺的住持之位让给了你,若没有我的相让,哪有你今日的风光。”
“师兄我这些年漂泊在外,四处讨饭,日子过得极苦。”
明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道。
“所以你违背了师门,加入道门。”
明觉大师把脸瞥向一边,不愿看跪在地上的师兄。
“师弟你怎么如此的浅薄,仅仅凭我这身的道袍便如此武断,诬蔑我摒弃了佛门。”
明空喊冤。
第143章
“佛主慈悲为怀,包罗万象,怎么会因为我一时加入道家而逐我出佛门。
佛主既没有逐我,又何来我背叛佛门一说。”
明空强词夺理地辩解道,换了一个说法,佛主没有主动逐他,他便赖在佛门不走。
吴静香哑然,这明空和尚果然是辩经高手,这佛主是死物是虚无,又不是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开口指着他骂道,“你给我滚!
我没有你这样的不要脸的弟子。”
“我佛与道家本就——哎,师兄你就算穷的要饭当乞丐,也不能加入道家,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佛!”
住持痛心疾首道,“若是你加入道家的消息传出,我相国寺必遭天下其他寺庙讨伐,引来灾害!”
一个和尚加入道家这么严重?
还被其他寺庙的和尚追着打骂!
吴静香只简单了解到佛、道本这两个学校,他们为了扩大招生,增加学校的影响度,对于生源这一块,偶尔会起一些小摩擦,以为最后也就是骂两三句嘴炮,没想到才会干抄家伙。
“师弟此言差矣,我加入道家也是为了专研佛理。
你们既然视道家为地狱,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有入道家,走一遭地狱,了解地狱,才会攻破地狱。”
明空唱着佛理给自己洗白。
“不就是个细作。”
吴静香忍不住嘀咕一句,有这么一个不着调,又十分能说会道的师兄,她真替住持操心!
“小姑娘这话可难听了,这怎么可能是细作。
我这是潜伏进道家,专研道家心法,扬长避短,与我佛门心法两者一道修行,开创佛道双修……”
“师兄!
你糊涂,这佛道怎么随便双修,这样会走火入魔。”
明空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明觉大师打断,“这这样下去只会害了自己多年的修行!”
明空依旧油盐不进,坚持自己的理念,“师弟又说岔了,佛道怎么不能双修,道家开创者老子悟道最终的境界众生平等、祸福皆无、苦乐皆忘,我佛所宣扬的最高境界也不是众生平等、祸福皆无、苦乐皆忘。
所以我认为这两者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修道便是修人,只是两者修人的方式略微有所不同,道家讲究随心所欲,佛门讲究戒律清规。
佛法有四万八千门和道法有三千六百门,看着是法门万象,其实他们都是根据众生不同的心性和悟性所创,他们的智慧是一样,所以两者是可以双修的。”
@1明空的言语十分的在理,如果此时的他能够撒开明觉大师的双腿,分量更足了。
“大师所言极是!
那为何大师不把佛道儒三者都修了?
三修岂不是比双修更加厉害!”
吴静香听着明空的不禁问道。
佛道儒三者皆修也不是没有过,杨过待过的全真教,他们家的祖师爷王重阳便是讲究三教合一,无独有偶,憨山大师、傅大士也讲三教合一。
这明空和尚该不会要做异界版的憨山大师?
“不妥!
不妥!
极为不妥!”
明空连连三个不妥拒绝了吴静香的提议。
“为何不妥?”
吴静香疑惑,“万法归一,将儒释道的合一为何不行?”
明空抬头看着吴静香,眼神里有稍许的称赞之味,他解释说道,“小姑娘没有想到你想法还挺不错,比我这老顽固的师弟聪慧多了。
只可惜是个女子,不然就可以继承我的衣钵了。
和尚我说的不妥,不是不能三者一起修行,只是想说和尚我不适合三者皆修。”
“儒道凡心太重,功利心太强,容易被尘世的繁华蒙蔽双眼,从而道心不稳。”
明空解说道,“而我补休儒道,却自有儒道的精华。
正所谓不守道德而道德自有。”
明空说的也极为在理,自古道佛双修的人比儒释道三修的人,所修炼的境界要高上几许,可能修道并不是越多越好。
“还钱!”
姬寒寻架在明空脖子上的剑刃更贴近他的脖子,闪耀的白光似乎下一秒便可以渗出丝丝红血。
“师弟啊!
救命啊!
你堂堂相国寺的住持该不会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
明空扯着明觉大师的僧袍更紧了,乘机将自己脸上的污渍蹭在僧袍上。
幻灭!
偶像瞬间坍塌!
方才侃侃而谈的大师气质全然不见,妥妥变成了一个流氓,无赖!
吴静香有点能够理解方才小和尚为何那番义愤填膺。
这明空大师真的只适合活在传言中。
“哼!
说起家底师兄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明觉大师念起往事,真的很想狠狠踹一脚跪在地上的师兄,“当初师兄离开相国寺时莫非是忘了,你那是可卷走了我寺的所有钱财。”
明觉大师念起往事也是一把辛酸泪,摊在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师兄,把家里的钱财一卷而空,寺庙里这么多张嘴,嗷嗷待哺,还等着买粮吃饭。
他的命真苦!
在那段时间,他这个刚刚新上任的住持天天带着弟子,下山化斋,帮人看诊治病,足足两个月,相国寺的口粮才能缓过来。
自此之后,他们相国寺才自力更新,让弟子自己下地种田。
“师弟你不能冤枉我啊!
我记得那时明明给你留下了十两银子。”
明空辩解道,“说不定是寺中的那个弟子私吞了。”
“十两银子!
相国寺全寺上下两千多口人吃喝!”
想起当年种种往事,就算是修佛多年的住持依旧意不能平。
“师弟,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方外之人怎么总能惦记那些个身外之物,不利于修行。
师兄带走了寺内的金钱,也是为了让你尽快提高修行。
若不是当初你那两个月一直下山历练,替人看病,你的医术能提升如此快速吗?
寺内的众多藏经才是真正的至宝,话说那些至宝我不是还给你留着。
还有宝殿的那口香油钱的箱子,源源不断的聚宝盆,师兄不也还给你留着。”
明空依旧一副有理有据的说道。
听到此吴静香也不得不佩服明空这和尚的歪理。
“师弟,你该不会当了住持十几年,连十万两银子都没有攒到。”
明空焦急地说道,“平日给那些个达官贵人看病,一次也能收个好几千的香油钱了。”
明空继续说道。
“阿弥陀佛。
师兄方才说的极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方外之人更不能沾染了此物的污浊之气。
所以寺内的香油钱,我大多发撒给周围贫苦的百姓。”
住持看着依旧没有认错的明空狠心说道,“十万两是没有的,所以王爷请你随意处置。”
“师弟!
你不能这么绝情!
好歹我们也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明空依旧抱着明觉大师。
可是他家师弟依旧不为他诉说当年的真情回忆所打动,头依旧侧向一边。
“帮他治并就能抵消十万两欠债,可是你说的!”
明空的手指突然轻轻敲了架在脖子上的利剑,利剑突然断裂,切口整齐地断成两半,他站了起来。
“救他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明空说道,“陈南大祭司来寻仇的话,你们几个必须帮我扛着。”
“可以。”
姬寒寻应下。
见姬寒寻应下之后,明空整理衣衫,闲庭信步地走到吴静香的跟前,“该你了。”
“该我什么?”
吴静香疑惑惊讶地看着他。
“喂别装傻了。”
明空想撞一撞吴静香的肩旁,可惜被姬寒寻揪住了他的衣裳。
“装什么?
大师的话,小女子怎么听不懂。”
吴静香故作无辜地样子,咧着嘴。
“你家的那只大白狼!”
明空着急地说道。
“哦,大师是说我家的白雪啊,它现在被我训练跟土狗没啥两样,不会咬人的。”
吴静香依旧不承认道。
“大家都是老乡,帮帮忙喽,你就不要装了吧?”
明空继续说道。
吴静香刚想继续调侃明空,元宵却突然闪了一道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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