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的降临。
基本没讲过几句话的两个人成为了前后桌。
易初语还是和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没有因为帅学霸坐在自己的后面而沾沾自喜。
却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他。
肖楚言不怎么喜欢女生,准确来说,是不喜欢那些追着他跑的女生。
校园里总有几个这样的人,即使表现出“女人勿近”的模样,也还是有很多女生向往追逐。
不过他的女人缘全都被自己给斩杀了。
易初语听说,肖楚言的家教比较严,父亲是梨市警局的刑警,对他要求严苛。
也难怪肖楚言自律自强,站姿都比别人挺直,为人刚直果断。
虽然他无心关注校园里的各大美女,却总有一些美丽自信的女学霸自认为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名次仅次于肖楚言的一位自信大方的女生向他告白,却被残忍拒绝。
理由竟然是:我怕你耽误我学习。
很笼统的说辞,女学霸当场就反驳了,“我的成绩也很好,我们在一起肯定会更加优秀。”
谁也没料到,肖楚言的回答:“那更不行了,万一你超过我怎么办?”
女学霸:“......”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向这位高冷学霸表露出恋慕之意。
肖楚言和易初语关系的变化,发生在那一天。
至少,在易初语的心里,是那一天。
三月份的天气阴晴不定,时而阴,时而雨。
他们在实验楼里上物理实验课。
窗外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拍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下课,雨水还没停。
易初语没听懂刚刚老师所说的思路,于是留下来询问。
滞留了几分钟,走下实验楼,就看见没伞的肖楚言站在柱子旁边,卷着手上的物理实验册,一下一下地拍打自己的手心。
易初语冲着他举起手上的雨伞,“我带了伞。”
肖楚言没客气,蹭她的伞回到了教室。
渐渐,他们两个人的交集多了起来。
易初语偶尔有不懂的问题会转身去问肖楚言。
为了感谢他,会给他送几颗大白兔奶糖,也会在体育课后,买好一瓶矿泉水放在他的课桌上。
她第一次将买好的水放在肖楚言的课桌上。
肖楚言回来后,看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转着手上的矿泉水,冲着班级里喊,“谁的水落在我这里了,看起来还是未开封的。”
易初语忙转过身,敲敲他的桌面。
肖楚言将水瓶往空中一抛,接住,牢牢地握紧,递给易初语。
易初语面露羞赧,朝周边望了望,小声地说道:“我给你买的。”
话音刚落,她倏地转回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书本,生怕让大家误会她对肖楚言有意思,更怕肖楚言直截了当的拒绝。
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下。
眼睛黏在书上,心思却不在书本上,易初语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后来,他们的联系热络起来。
偶尔易初语在晚自习做完全部作业,鬼鬼祟祟地从书包里拿出言情小说来看。
梨市一中的校规很严,严禁携带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尤其是手机和乱七八糟的小说,名著除外。
明面上是这样规定,可私底下,很多人都会偷偷摸摸地带过来。
易初语也不例外。
女孩子嘛,十个人之中总有那么四五个是没有办法拒绝言情小说的诱惑。
正当易初语看得津津有味,感情戏的高.潮。
耳旁吹来带着丝丝缕缕热气的话:“同学,老师来了。”
吓得易初语一个哆嗦,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小说塞进抽屉里,假正经地拿起桌上的书,掩饰自己刚刚偷看小说的事实。
端坐了两秒钟,易初语开始察觉不对劲,周边过分安静,也没有人影。
抬起头四处张望。
班里都是埋头学习的同学,哪里有什么老师。
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易初语气恼地转过身去,看着咧着嘴笑得前俯后仰的肖楚言,瞪着他。
肖楚言前倾着身子,一手撑在书桌上,笑得像个无赖,压低声线:“读书就要有读书的样儿,你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
他话中带笑,听起来极其的不正经,虽然是在教育易初语,却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
易初语拿他没办法,只能撑着眼干瞪他。
高三上学期临近期末,易初语发现平时精力充沛的肖楚言心情好像不大好。
她摸出口袋里所剩无几的奶糖,悄无声息地放在肖楚言的抽屉里,还特意去图书馆里找到为数不多的几本故事会。
易初语将里面的冷笑话或者是段子都看了一遍,在课间的时候讲给肖楚言听。
只求博得他一笑。
一开始,肖楚言只是冷着一张脸勾起唇角,扯出难看的笑容。
后来,慢慢地被易初语逗笑。
高三上学期结束,易初语和肖楚言的关系突飞猛进。
相反的,孟园由于要准备艺考,在校的时间越来越少,逐渐和易初语疏远。
高三下学期开学,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大家有了要埋头苦读奋发向上的干劲。
开学第一天,易初语看见了肖楚言的校服上那抹显眼的痕迹,是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他们班级在食堂包饺子,她一个不留神,拿着酱油和醋撞到他,手上的东西打翻,弄脏了他的校服。
她本想帮肖楚言拿回去家里洗干净,被他拒绝了。
现在一看到这团浅浅的污渍,易初语心生愧疚:“你的校服……”
肖楚言一听,放下手中的笔,岔开腿坐着,像个审判大爷,好整以暇地瞅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易初语站在,比他高出一截,处于高位,却微小,“要不我赔你一件?”
据她所知,肖楚言似乎有轻微洁癖。
他的脚尖轻点地,漫不经心地答道:“赔校服就算了,要不这样吧。”
他朝着易初语勾勾手指,一副我很好商量的余地。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易初语顺从地低下身子。
只听见他在耳边讲到:“赔我个女朋友吧。”
易初语嚯地挺直腰背,被他的话震慑住,愣是没回过神,宕机的脑子弹出他刚刚说过的每一个字。
误以为他是开玩笑,干笑着。
谁知肖楚言似乎是认真的,跟她打着商量:“怎样,考虑一下。”
易初语扔下一句“神经”,坐在座位上收拾,动作幅度有点大,暴露了她心绪不宁的状态。
之后,他没再提过这件事,不过看易初语的眼神却不像往日,带了些别人都不懂的情愫。
肖楚言买了新的校服,但依然穿着那件有污渍的旧校服。
班级的同学都不明白,明明有新衣不穿,还总是穿着脏兮兮的旧裳,甚至有点四处张扬的架势。
体育课上,男生们分组对打篮球。
两场下来,肖楚言大汗淋漓,弓着腰双手插在膝盖上,喘吁吁。
他干脆利落地脱下校服,朝着易初语的方向走去,还有三米的距离,喊一嗓子:“易初语。”
蹲坐在树荫底下和同学聊天的易初语顺着他的声音寻去,不明所以地看他:“什么事?”
肖楚言将手上的校服卷成块状,妥妥一抛:“接着。”
没反应过来的她接了个满怀。
做完这些,肖楚言挑着两边的浓眉,“帮忙拿一下,谢啦。”
身边的同学纷纷调侃,易初语羞得想钻进地洞。
易初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他在一起了。
高三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游过去的都是勇者,人人都争做勇士,竭尽全力地渡河,朝着梦想的彼岸奔去。
肖楚言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除了高考成绩要优异之外,还需要强壮的体魄。
体能测试也是不容忽视的一项。
只要有时间,肖楚言就会在塑胶跑道上跑步。
身为他的女朋友,易初语时常陪他在运动场上训练。
“时间到。”易初语看着手上的表喊道。
距离终点还有一步之遥,肖楚言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
易初语转着表,笑吟吟:“你还差0.5秒就比上一次进步了,可得多多加油哦。”
肖楚言缓了一会儿,坐在地上,黑黝黝的眼珠子转了转,露出狡黠的笑。
带着十八岁少年的活力与圆滑。
“没奖励,进步确实有点难。”
他惋惜地说着。
易初语顺着他的话,问:“要什么奖励?”
等的就是这句话,肖楚言半眯着眼眸,“不如我进步一次你就亲我一下。”
在老师同学们面前的三好学生肖楚言,竟然会提出这种无厘头的要求,易初语大跌眼镜,坚决反对。
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肖楚言的劲大,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牢牢固定在原位。
易初语羞赧:“肖楚言,你放开。”
他适意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好声好气,极具耐心:“你现在还未成年,我允许你先欠着。”
易初语好哭又好笑,谁能想到表面一派正经的大学霸也会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论手段,易初语哪里玩得过肖楚言,半推半就,可不就定下了这个规定。
他进步一次,易初语就欠他一吻。
接下来的训练,短短两个月内,易初语已经“负债累累”了。
感受颇深,自己根本不是肖楚言的对手。
挂在前方墙壁上的倒计时越来越少,从一百天到五十天,大家已经开始疲惫了。
有人忍不住想要提前解脱,偷偷放松,私底下玩起手机,看课外书。
一个班级里总有几个管不住自己手脚的人。
易初语也属于这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刷不完的数学题,看不完的辅导书,背不完的好词好句。
易初语也想要偶尔偷个懒,从抽屉里摸出言情小说看。
还没看两页,上课铃声响起,前桌赵玉纯转过来:“初语,快上体育课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易初语抬起头看前面的黑板,果然是体育课,难怪课室空荡荡的,就几个女生在。
她将小说胡乱塞一通,匆匆忙忙和赵玉纯一起去上体育课。
高三的体育课比较轻松,前十五分钟体育科代表带着全班同学做准备运动,再跑两圈,便可自由活动。
跑完步,队伍一哄而散,大部分男生纷纷去篮球场打篮球,肖楚言也不例外。
体质越来越好的他现在可以一挑二,好几个男生都想和他分到一组。
几场下来,差距已经被拉开。
中场休息,肖楚言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半。
其他人喝水时都毫不在意,任由来不及咽下的水溢出嘴角,沿着下巴滑落。
而肖楚言即使猴急,也没有让水流出嘴角。
喝完,他将矿泉水塞给易初语,继续下半场。
体育课结束,肖楚言和易初语漫步回教室,其他人识趣地避开,没有打扰他们。
他一把撸起沾上汗珠的刘海,进了厕所洗把脸。
出来时,笑得张狂得意:“怎么样?我的球技越来越厉害了吧?”
现在易初语听到他说厉害这两个字就会产生条件反射,心思一顿瞎飞,联想到每次他体能进步一点,她就欠一个吻。
如今“债台高筑”,难免会想到那方面。
易初语抱着他的水,满脸抵制:“不行,这个不能加。”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肖楚言顿了一下,缓过劲来,而后哈哈笑,“没说要加。”
他宠溺地笑着,伸出手轻轻地弹易初语的脑门,“你怕是要还一辈子才能还完咯。”
易初语面红耳热,他口中的一辈子,她竟然有点期待。
忽地,肖楚言凑过来,和她的脸距离很近,坏坏地笑着:“所以,你快点成年吧。”
易初语掐了他还微微濡湿的脸,害羞地跑进课室。
下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
心广体胖的班主任黑着一张脸进来,手上拿着两样东西,一本物理书,一本看起来很少女心的书。
易初语站在位置上,瞄到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低头翻找抽屉。
凌乱的抽屉里已经没了那本课间她看的小说。
她不是班级里的学霸,只是挣扎在中游的学普,没有老师的宠爱,犯了错,肯定得挨班主任的一顿骂。
上课铃声响起,易初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果不其然,等班级里人齐了,班主任怒不可遏,举着手上的小说,问:“这是谁的?现在高三,还有多少天就要高考了?还带这种没营养的书来?!”
那大嗓门吓易初语一跳,拿笔的手一哆嗦,半趴在书桌上,堆在书桌上的几本辅导书遮挡住她的脸。
班主任见没人认领,气更甚,猛地一拍讲台,横眉怒目:“怎么,敢做不敢认?”
猝不及防地拿着小说指向易初语这个方向,“就是在那边过道捡到的,易初语,是不是你的书?!”
被点名的易初语咬咬下嘴唇,她的物理成绩差,班主任对她无感,该罚罚,该骂骂。
易初语垂着头,老老实实准备站起来挨批。
前面的同学们都瞪大眼睛,小小地惊呼一声。
像是看到什么奇闻逸事,满眼震惊,有几个女生还捂着嘴巴。
易初语还没来得及细想大家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就听到身后一道冷硬坦荡的声音。
“老师,是我的。”
话音刚落,易初语身形一顿,甚至忘了自己要干嘛,只是迟缓地转过身去。
肖楚言慵懒地站着,夏季校服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解开,露出半截古铜色的锁骨,刘海因刚刚洗脸弄湿还未全干,被他全部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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