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当临时司机的工作人员是个刚刚入职的充满朝气的年轻男人,或许是刚离开校园没多久,身上还带着股学生气,以及特有的好奇心,路程开始后的几分钟内他似乎还在压制自己的好奇心。
直到恹恹地头靠着车窗的星宫诗织说出“有什么好奇的就直接问吧,总是偷看也没必要。”后,他掩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再偷瞄了星宫诗织一眼,犹豫过后,终于开口了,“听说您就是只身进入游戏寻找病毒的人……”
“是我。”
“太厉害了,我在入职后不久就听到了有关您的传闻,说起来那个游戏后来完全就变成了恐怖游戏啊,几乎所有登入游戏的玩家都会被困。”车子停在红灯前,“多亏您找到了病毒源头,这个游戏才能大。清理啊。”
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里冒出的诡异词汇,星宫诗织陡然警觉,“什么东西?‘大。清理’是什么东西?”
对于能够显示自己的博学,他洋洋得意地解说,“就是通过病毒源头将所有感染了病毒的程序拔除,额,应该说消除更准确一点吧。”
身侧的少女突然绷直背脊,眼睛瞪大,双唇却在微微颤抖着,“你……再说一遍……?”
“什么?额……就是要把有问题的数据都清理掉啦。”年轻职员不明白少女为什么发生了如此截然不同的转变。
少女浅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成了刽子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是黑泥文(敲黑板)
下章应该是敦的番外,讲讲他的心路历程【隔壁预收文】
《男友都是疯批美人怎么破》
简介:清叶一直认为自己的情感经历普通又平淡得如白开水,与周围身为情场老手的友人们格格不入。友人也安慰她,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热恋等着她。
直到某天——
友人们发现清叶的前任分别是揍敌客家族的大少爷,来自横滨的某绷带浪费装置以及某位咒术界天花板。
友人:马的,这是平淡如白开水??
平平无奇恋爱小能手清叶:??好家伙,原来我的前任都是疯批。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所有的疯批前任上门请求复合,请问她是选择这只白毛疯批呢?还是那坨黑泥呢?
清叶:我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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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综咒术,文野和猎人
2、CP未定
第81章 番外
——“为什么你能拥有这份爱意。”
——“为什么她只注视着你。”
——“为什么啊……”
名为妒恨的小虫密密麻麻地爬上背脊, 顺着细小的毛孔渗入鲜血,经由流动的血液侵入心脏,一寸又一寸地啃噬着五脏六腑。
中岛敦从睡梦中惊醒,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重复的梦境了, 但因为梦境的过分真实感, 即便已经经历许多次, 他都会濒临沉溺的危险边缘。他从床上坐起,出了一身汗, 覆盖在背脊上的衣物被浸润以至于黏糊糊地粘合着背脊凸起的骨骼,他的气息不太规律,甚至可以说是不正常了。
摊开手掌,苍白的掌心纵横盘踞着几条显眼的伤疤,从狰狞的外观来看, 当时伤口应该是深可见骨,接着他又把手翻了面, 手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细密的小伤口霸占大片的皮肤。
这才是真正的他,他默然地想。
“可能会有些痛,如果忍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黑发杏眼的少女托起他满是细小伤口的手, 小心翼翼地消毒包扎。她掌心那份柔和的暖意虚幻缥缈得如同遥遥悬在天边的明月, 可又是那么让人不舍。
中岛敦的梦境被她突然地闯入,并带出一条他从未想过的未来,被孤儿院扫地出门的他没有加入港口黑。手。党,而是与她相依为命。
那位少女对着缩在公交站台下躲雨, 同时也瑟缩着逃避周遭旁人异样眼光的他伸出手。
她收起伞, 贴心将伞面上的雨珠抖落,外头的雨下得滂沱, 雨水噼噼啪啪地砸落带起一阵水雾气,氤氲了她的面容,她温声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救救我。
那是他内心唯一的想法,救救他,无论是谁都好,他不想就这么死去。
“光活下去可不行啊,嗯……怎么说呢,应该要‘好好活下去’才对吧。”听到他的回答,她笑得清浅,眼中没有丝毫的介怀。
“中岛敦吗?那就称呼你为敦吧。”听到他肚子传来的哀嚎声,她的手在包里摸了一阵,顺出颗巧克力,“先垫垫肚子吧,等下正好也是晚餐时间了。”
满是伤痕的手捧着巧克力,糖衣被小心地剥开,巧克力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里的绽开。
好甜。
甜到想要哭泣了。
“怎、怎么了?是太甜了吗?还是说你对坚果过敏?”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泪水,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正要拿出纸巾。
梦境中的中岛敦摇着头,声音哽咽,“没有。”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否定她的哪个问题。
命运的轨迹完全被改变了,明明应该是梦境主人的中岛敦,却只能站在一旁,如同观看电影的观众,被迫老老实实地坐在观众席上,眼睁睁地看着“中岛敦”与少女并肩离开。
梦境或许能反映内心的想法,连续的梦不由得让他开始思索,或者说是怀疑。
这的确是梦境吗……?
如果是虚幻的梦的话,那份跃然于心间的情感也是虚假的吗?
直到后来中岛敦才不得不承认,他分明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将其作为一场梦。
在梦中寻找真实,绝对会被当做精神失常了吧?可是,假若否定了,推翻他现有的想法,必然会痛苦万分的吧?
过分压抑那份迷离的情感只会得到适得其反的结果。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悲伤。”在一次任务结束后泉镜花小声地询问。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就连别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寻常了啊,泉镜花的话语在某个瞬间破开了中岛敦的坚硬外壳,令内心隐隐滋生着的涌动情感得以窥见天日,但很快,中岛敦利落地把裂缝弥合,他笑得温柔却又那么决绝,“没什么哦。”
他又能怎么去诉说呢?别人会相信吗?
不可遏制地爱上梦中如同幻影的少女。
“但是……”泉镜花还想再说什么。
“没关系的。”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要再让他回忆起梦里的美好了,潜藏在暗处的由妒恨化成的恶兽早已摩拳擦掌,已经要迫不及待向他扑来,吞噬他。
*
但中岛敦忘记了,纵然他能克制住自己,但永远无法控制梦境。
就好比现在,他再度被拖入那个梦境,再度成为观众,最沉默的观众。
啊,梦中的“他”,梦中的“中岛敦”居然能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吗……?
“中午想要吃点什么?敦?”手里还拿着抹布的她从浴室走出,齐腰的黑发被盘起,有一两缕落在垂在露出一小片的脖颈处,她说话时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我才是中岛敦啊。
中岛敦矗立在一旁,过了很久,目光才从她的身上收回。
那么另一个他会怎么做呢?一定会是笑着说“什么都可以”吧。
阳光从窗子外头散入,屋内漂浮着温柔的金粉,连带着她的面颊上都染上一层温柔的光。
妒忌。
妒恨。
恨意涌现,为什么不能是他呢?为什么呢?
双手攥紧,甚至隐隐有了虎化的趋势,临界于人类与老虎的指尖愈发尖锐,但他直到指尖刺破掌心,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砸向地面,他都没有松开掌心。
都是被冠以中岛敦的姓名,那他又和“中岛敦”又什么区别呢?
空落落的,仿佛一直都在找寻归宿的心脏,却在第一次梦到她的时候,只是看到她的背影,身体已经先于理智一步,失而复得的希望席卷全身,空荡荡的心脏被填满,他也无法控制般地几乎就要哭泣了。
战栗地哭泣着。
“‘书中的世界’与‘书外的世界’,即便是我们所在的可能世界,但在某一时刻这种可能性被‘书’选中后,就足以替代现实世界。”太宰先生说完这些话后,带着平静的,接近与幸福的笑容张开双臂向身后的,万丈高楼倒去。
就足以……替代现实世界。
一个冷冽得如同隆冬寒风的事实陡然间击中中岛敦,如果说都是可能性的世界。
那“替代”是否也能够被……实现?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能够支撑着他的东西。
世界是瞬息万变的,那也就意味着可能性也是接近无限的,但没关系,他只是想要确定哪个世界是有她的存在。
他只是想要找到她而已。
其他世界的稳定性?不需要被列入考虑的范围内,只是可能性世界。
可能性是,还未发生的意思,是即便消失也没有关系的意思。
又是没有她存在的世界吗?他半敛下眼皮,眼中是盖不住的失落。
病毒就此开始蔓延。
*
倘若过往的世界都是没有必要存在的可能性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就是特别的了吧?就在他进入这个世界的一瞬间,灵魂被强硬地塞入某一具躯体,大部分感官也被剥夺。
借助身体主人的双眼,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是个破败的小巷子。
云淡风轻的内心却下一秒动摇起来,梦境中的,遥不可及的少女突然跃入视野。
“冷静一点……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们没有恶意。”少女闻声劝解,“我们没有恶意,肚子饿了的话,心情一定很糟糕,会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诶?”
死死握着玻璃片的手因为用力而指尖泛白,且隐隐有了被划伤的趋势。
呼吸都要停止了,藏匿在躯壳下的中岛敦双唇微微颤抖着,最终扯出个身处地。狱看到自上垂下的蜘蛛之丝那般的笑容。
星宫诗织……
名字是最短的咒,隐藏在名字背后的,是愈发清明的过去。
是真实存在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
“中岛君?要一起去吃早饭吗?”
“抱歉啊,今天可能有事不能回来,下一次再和中岛君一起吃料理吧。”
他所寄居着的“中岛敦”依旧是那么的被动那么的被迫,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而去。
已经无法忍受了。
脆弱的,刚刚脱离孤儿院的孩子,会在身体控制权上输给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身体上出现的诡异的,不知缘由变化,就足以让“中岛敦”开始怀疑是否有精神错乱的存在了。
但是想要彻底地夺取身体也耗费了一番功夫,究其原因还是这个世界的排他性太强了,早在他进入的一瞬间,无形的世界因果律就已经死死地将其锁定,想尽一切办办法将他驱逐。
不过。
不过?
只要骗过世界就可以了,只要——
杀死原来的中岛敦就可以了。
笼罩着浅草寺的天空开始出现裂痕,世界都因规则的被违反而颤抖。
就在遥远的横滨,员工宿舍内。
睡梦中的中岛敦在手机亮起的一瞬间被惊醒,瞳孔放大,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垂下眼眸注视手掌。
是干净的,没有疤痕和血迹的手掌。
许久,他缓缓地笑起来,无声的笑容浮现在他面上。
“啪嗒啪嗒——”
一颗又一颗的泪水沿着面颊滑下。
终于能够就那么地站在她的面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局
感觉会很黑泥orz
第82章 终章
后来又转而注视着即将跳绿的交通信号灯的年轻职员自然而然地错过了星宫诗织的表情变化, 他的语气甚至还算得上是轻松,“这样公司总应该能够渡过难关了。”
不能这样下去。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简短的文字充斥着她空白的大脑,纵横交错, 密密麻麻, 像是拥有了生命的咒语, 死死地嵌入到她的脑海里。
冷静下来, 手指并拢,指尖狠狠地刺向大拇指的指根, 她回复来原来的状态,此时信号灯正好跳到绿灯,年轻职员熟练地将车起步,因为路上车流庞大,他大部分的心神都落在注意不剐蹭到周围车辆上。
“那听起来挺辛苦的, 这项工作应该要做很久吧?”她似是漫不经心地搭话。
“嗯,也不算辛苦吧, 大概今天加个班就能结束了吧。”说到这个,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社畜可没有抱怨加班的权利。”
粗略地估计一下,即便之前游戏公司就已经在着手“大。清洗”, 但至关重要的病毒数据还没有拿到的话也是白搭, 现在距离她离开游戏也就是核心数据的获得也不过两个小时。她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左右,现在已经临近六点半,而且听对方的口气,极有可能真正的工作要放到晚上来完成。
所有细碎的线索聚集起来, 齐齐指向一个结果——
“还有机会, 可以阻止。”
星宫诗织从对方说出大。清洗时一直攥紧的手到现在才稍稍放松。
年轻职员对城市路况也不太清楚,车上还开着导航, 屏幕上显示预计要在二十分钟后才能到达医院。
她已经不能再等了,数据的完全清除是不可挽回的。一点一点流逝的时间更是让星宫诗织坐立难安,但前头的堵车也是愈发严重,简直就是在和她对着干,她眉头紧锁,靠近车门的右手不动声色地攥住了衣角试图缓解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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