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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乐一脸的心虚。
小白怎么能那么乖！
她刚刚都丧心病狂地对人家做了什么！
最后她很没骨气地问：“小白，要不我让你欺负回来？”
“不用，姐姐早点休息。”
颜乐目送周亦白离开后，暗暗反省了三秒，然后就上楼去复习去了。
***
翌日。
颜乐考完最后一门科目，从考场里出来，四处寻找着杨馨兰的身影。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颜乐一眼就看到了她。
然后扑棱了过去。
她四处看了眼，没看到老太太，疑惑地问：“妈，奶奶呢？”
杨馨兰答非所问：“乐乐，先上车吧。”
“哦哦，好。”
颜乐上车后，发现不是回颜家的路，有些着急地问：“妈妈，我们这是去哪？”
杨馨兰不敢看她的目光，“待会就知道了。”
直到到了机场，颜乐突然就不走了。
杨馨兰劝道：“乐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先跟妈妈过去安检。”
颜乐赌气甩开她的手：“奶奶呢，我要见奶奶，我要见小白。”
“乐乐。”
说着，颜乐就要回去，被杨馨兰抓住——
“乐乐，妈妈已经跟爸爸离婚了，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
第17章 17
离婚？
颜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她傻傻地站在机场大厅，眼泪跟线珠子一样簌簌地落下。
她哽咽地问道：“是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不是，爸爸跟妈妈只是觉得不合适, 所以才分开的。”
尽管颜培做的事情不体面，可他毕竟也是一个父亲, 杨馨兰不希望他在颜乐心底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颜乐咬牙哭着：“爸爸就是不要我们了，我那天听到他跟别的女人打电话了，也看到那个女人过来找他了。”
就是她被周亦白叫走的那天，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 只是很多事情，她不愿意去多想, 总觉得这样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乐乐。”杨馨兰想安慰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颜乐很难过，哭得很凶，但是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委屈地问道：“我想去见见奶奶, 见见小白。”
“乐乐，以后再回来好吗？今天不可以，今天爸爸会回去。”
颜培回去, 意味着他还会把那个女人也带回去, 杨馨兰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付这样的场面了。
颜乐无声哭着。
杨馨兰领着她去做了安检，又领着她去登了机, 直到坐上飞机，颜乐都是浑浑噩噩的。
飞机缓缓起飞，颜乐看着窗外，眼泪止都止不住。
颜家。
颜培带着那个女人回来，但是老太太将人拦在了门外, 没让他们进去。
周亦白自打考试结束后就去院门口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到颜乐的身影，第四次回来时，就看到了颜培他们。
周亦白绕过他们，去门口敲了敲——
“奶奶，是我，小白。”
老太太把人放了进来。
“奶奶，姐姐呢？”周亦白问这话时，心里很慌，前所未有的慌张。
老太太叹息了一口气：“小白，乐乐跟她妈妈出国了，以后不会回来了，你……”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看到少年的脸色忽地冷了下来。
周亦白喃喃念着：“姐姐以后不会回来了吗？”
“小白。”
老太太见他这样，面露心疼，想安慰两句，可她又知道周亦白的性子，安慰再多也是不管用的。
空气顿时都沉寂了下来。
周亦白从颜家出来，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天，周绪林几次上来叫他吃饭，周亦白都仿佛听不见。
颜乐走后，周亦白便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甚至比以前更为冷淡。
……
***
七年后。
暨城，A大。
“乐乐，今天有一部新上映的动画，下午放学后要不我们一起去看吧？”
去食堂的路上，和颜乐同在一个办公室的日语老师辛月挽着她的手商量道，一笑眉眼就弯了起来，跟月牙儿似的。
颜乐跟她都是同一批次被招进来的老师，两个人都年轻，又喜欢动漫，很容易就成了朋友。
“我今天有点事，要不明天，正好明天是周六。”
辛月弯唇道：“好呀好呀，还是你最好了，上午你在上课，问赵老师他们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都说我幼稚来着。”
颜乐见她一脸委屈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
没走两步，颜乐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被前面的一幕给吸引住了视线。
辛月见她看得这么入神，在一旁解释道：“这是来我们学校拍戏的剧组，好像是要拍半个月。”
“而且乐乐我跟你说，这部剧的男主角颜值简直逆天了，虽然出道不久，但演技真是一绝。我上个月刚追完他的一部悬疑剧，到现在心里还有阴影。”
辛月也算是周亦白的姐姐粉，这两年周亦白拍的剧不多，但是部部精品。
而且只要是他的作品，辛月每部都看。
颜乐看着人群里十分显眼的少年，跟一旁的辛月说道：“要不你先去吃吧，我想留下来看看。”
“这有什么的，正好我也想看漂亮弟弟，一起看吧。”辛月其实也想围观一下，不过是怕颜乐不喜欢，所以才没开这个口。
颜乐站在边上全程围观了这场戏，昔日的少年已经熠熠发光。哪怕一字不说，也能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周亦白拍完后，接过助理手中的饮料，感受到一抹熟悉的视线，周亦白朝颜乐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周亦白喝水的动作一顿，然后冷冷移开，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颜乐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乐乐，他们拍完了，我们去食堂吧。”
颜乐怔怔道：“嗯。”
一路上，颜乐都心不在焉的。
颜乐是上个月才回国的，这七年里，只有奶奶去世时回来了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而奶奶去世那回，周亦白也不在家，两个人没有见到。
所以这是七年来，第一次相逢。
可是刚刚那眼神……
小白冷淡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颜乐心底沉甸甸的，像被什么石块压住了一样。
不远处。
周亦白从拍摄片场里出来，助理方菱上前道：“周老师，今天的盒饭里都有胡萝卜，您不爱吃这个。要不我陪您去食堂吃吧，A大这片食堂据说味道挺好的。”
助理是个小姑娘，比周亦白还要小上两岁，年纪轻轻就被迫辍学出来打工，当时原本是去公司应聘打杂的，机缘巧合被周亦白要下，每次周亦白拍戏的时候，她都会在身边照顾着。
好在人很机灵，把周亦白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嗯。”周亦白没什么情绪。
方菱连忙应道：“那我现在带你过去。”
周亦白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
好在方菱早就习惯了他这性子，不拍戏的时候，几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也不爱跟人开玩笑。
A大的食堂分学生食堂和教职工食堂，学生食堂的人太多了，为了不引起轰动，方菱提前跟学校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带周亦白去教职工食堂吃。
这会还没有下课，里面人不是很多，方菱下意识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子，领着周亦白过去。
辛月猛地抬头，就看到了周亦白坐在她的正前方。
颜乐还在发呆，辛月激动地戳了戳她。
“怎么了？”颜乐问。
“快看，是弟弟。”
辛月头回这么近距离地看见真人，顿时激动得不行。
颜乐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周亦白正坐在前方的位子低头玩手机。
清隽的脸和以前一样好看，只是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表情也更加淡漠，让人捉摸不透。
“乐乐，你说如果我过去问弟弟要个签名，是不是不太合适？”辛月追星还算理智，虽然喜欢的弟弟就在面前，但她还是不想打扰到人家。
而且她还是一个老师呢，更加得做出表率了。
于是不等颜乐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就这样看看就挺好的。
反倒是颜乐站起了身，朝周亦白的方向走去。
辛月睁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
原来颜老师也这么喜欢亦白弟弟的吗，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周亦白的助理打饭菜去了，这会一个人坐着，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两人面面相觑。
颜乐还没来得及开口，打完菜的助理就匆匆地跑了回来，如临大敌地拦在周亦白的面前：“这位老师不好意思，我们艺人吃饭的时候不太习惯有人打扰，还请见谅。”
方菱说得客气，但动作却拦得死死的，丝毫没给颜乐靠近的机会。
周亦白没有开口替她说话的打算。
颜乐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垂眸道：“抱歉。”
然后有些失落地走了。
回到座位上，辛月还在安慰道：“乐乐，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亦白弟弟一直都是这样的，除了拍戏，其它时候都很抗拒跟人亲近，粉丝们早都习惯了。”
颜乐怎么会不知道，周亦白从小就是这样。
可那些都是别人，小白对她，以前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颜乐心底涌上一阵巨大的失落感。
匆匆吃完饭，颜乐就和辛月离开了食堂，周亦白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他才收回视线。
颜乐下午有两节课。
她是A大新来的英美文学老师，这是专业选修课，原本只是一个小班，上课的人并不多。
但是因为颜乐上课时声情并茂，而且拓展的知识也很丰富，所以来蹭课的人还挺多，每次教室里都是满满的。
之前有一次因为蹭课的人太多，教室里实在坐不下，后来颜乐索性跟学校申请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教室。
颜乐走到讲台上，没有急着打开书本，而是随便挑了两个人朗诵上节课赏析过的英文诗歌。
最后因为学生害羞，颜乐也没有为难他们，自己朗读了两遍。
底下的学生私下议论——
【颜老师朗读这些诗歌的时候真的好有魅力呜呜呜……还好我选了这么课。]
【是吧是吧，我之前一直觉得这门课特别水来着，自从颜老师上课后，我觉得这些句子都太浪漫了，我好庸俗。]
【……]
颜乐朗读完之后，没有直接讲课，而是打开了多媒体中心，放了一部由书中小说改编的电影。
两节课一眨眼就过去了。
下课前，颜乐布置了一下作业。
“回去之后把小说节选部分再好好研读一下，然后赏析一下其中的人物及写作手法，下节课抽查。”
说完，颜乐就转身离开了。
刚刚还一脸享受的学生们，在听到作业后，一个个立马颓得不行。
颜乐从教学楼里出来，刚准备给赵霁打电话，就看见某人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教学楼门口。
“你怎么进来了？”颜乐原本是让赵霁在学校外面等她的。
赵霁这两年变了很多，以前都是吊儿郎当的，但是自从两年前赵家的公司出过一次事后，赵霁一下子就长大了。
不过在颜乐面前，还是没什么变化。
“反正我今天提前下班也没什么事，就过来接你下课呗。”赵霁勾唇调侃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我还挺体贴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和我凑合过算了？”
颜乐瞪了他一眼，“你被喜欢的人甩了伤心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是连我都祸祸，就不怕遭雷劈？”
赵霁之前在国外谈了一个女朋友，难得用情一次，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误会，总之就是被人家给甩了，而且还不肯提起。
“乐乐，你这就没劲了。”赵霁认真地盯着她，“你说，在我这么有魅力的人面前你都不动心，是不是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胡说什么呢。”颜乐懒得理他。
“我可没有胡说，你这都出国七年，在国外应该什么都习惯了。而且奶奶几年前就去世了，颜家那边你现在肯定也不会回去。所以你现在回国，除了因为那个臭小子，还能因为谁。”
“哪个臭小子？”
“诺，就那个。”赵霁指了指周亦白的方向。
四年前，颜乐回来过一次，当时处理完老太太的丧事后，颜乐从赵霁那里知道周家出了点事，还特意求赵霁帮了忙。
赵霁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头一回见她对人这么上心，好到都快让他吃醋了。
颜乐这次倒没和之前一样一直盯着人家看，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收回。
“你别胡说，我不是为了小白。”
“那是为什么？”
“什么都不为，就是想回来了。”
颜乐怼了回去，然后就不理他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沿着校园里的林荫小径离开，周亦白瞥见他们两个的身影，一时连台词都忘记说了，直接被导演喊了咔。
***
赵霁父母知道颜乐回国，一直想叫她过来吃顿饭，但是颜乐因为刚到学校不久，又在忙着找房子，所以一直没时间。
直到今天才抽空过来。
一到赵家，赵母就拉着颜乐上下打量了一会，随后心疼地说：“乐乐，你这怎么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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