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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离开皇宫的日子，更是遥不可及了。叹气！
自打母后派人把欧阳月给从大皇兄那里救回来之后，程柠九有机会就把人找来表演刺猬游戏。没错，程柠九也对这家伙把自己扎成刺猬之事耿耿于怀。
委屈巴巴的欧阳月，“……”
你和那锦云真不亏是亲兄弟啊，折磨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他是救人！救人！扎了自己他也没事儿，而且并不是很疼，甚至还有强身健体之功效。
最过分的是，锦云是看着欧阳月自己扎完的，而程柠九看着看着就自己困了睡着了。
扎了一半儿的欧阳月很惆怅，然后忍不住对着程柠九各种碎碎念的抱怨。
装睡的程柠九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知道了大皇兄在宫外的事情，不得不说、大皇兄的脑洞真的很大，欧阳月的求生欲也是真的很强。
在可怜的欧阳太医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说通那只是个误会之后，更悲催的事情出现了，因为每天都要皇宫和大殿下那里两头跑，所以他每日都留在大殿下那里用餐。结果，他发现自己中毒了。
原来，给大殿下下毒的人，居然也跟着走了。
大殿下被逐出宫门这事儿非常突然，就连外宅都是陛下给准备的。然而就算是这样，大殿下依然中了招。
所以，给大殿下下毒之人那必然是……
窥探到了真相的欧阳太医简直忧心忡忡，他才二十九岁，比之大殿下还要小上一年，尚未娶妻生子，所以他断然是不能就这样断子绝孙的。
然而，自己每次去了不用餐都是不行，甚至自己吃少了还要被怀疑。自己可不是大殿下那习武的身体，如果服了药不及时解毒，那么很快自己就要断绝后代了。
所以每日吃完了之后，欧阳太医都会第一时间吃了解毒丸。但，第一次吃就被大殿下发现了。自己只能说是消食的山楂丸，然后‘山楂丸’被抢了。
自己每次去和大殿下用餐过后，大殿下都会吃上一粒。
半个月过去了，大殿下的毒、解了。甚至，就算是再食用那种毒物也不会受到影响了，因为自己的药效非常厉害。
思极至此，欧阳月简直是要爆哭出声，完了完了、自己要被灭口了……整个皇宫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程柠九，毕竟陛下现在宠着九殿下。
于是，欧阳月哪怕是依然要被针扎，他也不想离开九殿下身边，免得无声无息的被解决掉。
“好狠的心。”不知不觉中得知了全部真相的程柠九，只能说一句、父皇你心好狠。甚至他之所以没想要毒程柠九，大概也是因为程柠九是他七十得子，是最小的儿子，在自己之后明胜帝这三年来，无论宠幸哪位新贵人，始终再也没有孕育过其他的子嗣。
纵然要控制长子，却也要让幼子有生育能力，免得日后自己归去没有子孙后代。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
大皇兄的闲散王爷，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当的。这座皇城，就像是噬人的猛兽，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最重要的唯有那无上的权利。
想到这里，程柠九便对那太子之位更是敬而远之了。
没想到大皇兄根本没有和自己记仇，甚至还帮自己报仇了，这个皇宫里也不是那么无情的嘛。而且，程柠九在这个世界里也是真切的体会到了母爱。似乎是因为过于愧疚让程柠九女扮男装，所以皇后娘娘在自己的寝宫里，对程柠九堪称是溺爱了。
贤德皇后其人呢，是个十足的古典美人，柳叶眉樱桃口，温温柔柔的性子，说起话来也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如今的她，也才二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然而，她做事看起来是十足的老派作风，整日就是喝茶晒太阳绣绣花儿，然后惩治那些意图对程柠九不好的人。
对此，程柠九倒是觉得不错。学着母后一起晒太阳，喝喝奶然后扎欧阳太医。这三岁奶娃的人生，其实也不错。接下来的日子，她只需要保护好娘亲就可以了。
至于欧阳太医的担心，程柠九觉得大可不必。反正大皇兄每次宠幸侍妾的时候，都会让她们喝避子汤的，不会暴露的。毕竟，大皇兄也不想被明胜帝盯上。
冬至已过，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整个皇宫里都是红色的，喜气洋洋，尤其是程柠九所处的地方。因为，她的生辰是一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大年初一。
过了这个生日，她就满了三周岁、虚岁四岁了。
在这个时代里似乎是喜欢用虚岁给幼童，这样便是寓意盼望着孩子可以长大，毕竟在这个医疗设备落后的朝代，很多幼童是活不到成年的，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疾病。
而程柠九面临的不仅是疾病，还有来自于许多人的暗算。
大年初一，一大早程柠九就被打扮成了小寿星的模样，火红火红的。程柠九皱着小脸儿，娘亲虽然看起来像个仕女图里面高贵的皇后娘娘，但她的品味——实在是太钟爱大红色了，自己从里到外都是火红火红的。
程柠九想要拒绝，可是她瞧着自己每件衣裳上面，都有娘亲亲手秀的九字，以及寄托了娘亲想要自己长长久久活下去的美好愿望。
虽然应该称皇后娘娘为母后，可娘亲更喜欢自己在背地里叫她娘亲，因为这样更显亲昵。
把自己穿成了年画娃娃，程柠九跑到娘亲面前转了一圈儿，逗的娘亲欢快的笑了出来后便嚷着要出去玩儿。
这段时间里，整个盛朝里来了许许多多的外国使臣。
整个朝堂从上至下，都没有人有心思去管究竟谁是太子，在这种关键时刻，大家都卯足了劲儿的想要在其他国家的人面前露一露脸。
于是，程柠九就悠闲了很多。
平日里娘亲不让她出门，就怕身份暴露，程柠九也是乖乖听话，但这扎欧阳月的游戏玩儿久了也腻了不是？
又到了游戏时间，欧阳月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然而，就在程柠九扎了第三针的时候，欧阳月动不了了！程柠九这扎人游戏可不是白玩儿的，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救命的神医，岂能不趁机学点儿保命的本事？
当然了，自己这么小、说要学也不现实，那就玩儿游戏吧。顺便偷看一些医书，反正这里都是繁体字，她看得懂。
看着被定住的欧阳太医，程柠九不满的撇撇嘴。果然自己身体的力量太小了，这人在自己面前随便扎，她都第三针才有效。
不过，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分清人体穴位了。
这欧阳太医自从治好了大皇兄被下的断子绝孙毒之后，就整日的念着要找机会假死溜出皇宫。程柠九也想，但一来他身份尊贵，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太医认定自己死亡就可以的，二来则是娘亲在这里，她怎么舍得娘亲伤心？第三点就更重要了，她才三岁，在这古代离开皇宫不是找死吗？
所以，欧阳太医你人走可以，医术留下，以后她自己保护娘亲。
莫名被定住的神医欧阳月，“？？？”
小皇子对自己做了什么，说好的只是扎着玩儿呢，怎么扎到穴位上了，还这么准。虽然三针入穴，不过九殿下一个三岁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接下来，要扎……这里！”身为三位小娃娃，程柠九歪着脸天真烂漫的看向欧阳月，这模样端的是灵秀可爱，然而随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倒映着自己凄凄惨惨的形象，让欧阳太医醒悟过来，这不是什么神童下凡，是后宫里的混世小魔王！
“别别别……不要啊！！！”
第62章 我有哥哥你没有（5）
欧阳太医吵吵嚷嚷的, 程柠九皱眉准备一针进去，今日可是有一个很盛大的晚宴的，她没有时间在这里玩儿太久的‘小刺猬’游戏。
这个位置她没记错, 刺进去就可以动了。
然而，随着程柠九的银针即将落下, 欧阳太医鬼哭狼嚎，“那里靠近死穴, 扎错一点进去了我就死了！！！”
这小祖宗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一上来就这么猛？如果没有人解救的话，自己是要在这里八个时辰都动不了的, 但如果救自己的人变成了程柠九这位小祖宗,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一刻钟了。
“那我要扎在哪里？”闻言, 程柠九停下了动作, 她倒是不想杀人。自己的准确度是可以的，但她的力道是真的不够。
“求求九殿下去拿一壶酒来。”人在屋檐下, 欧阳太医简直要猛男落泪, 当初在大殿下那里自己都没哭，怎么到了小殿下这里就各种凄凄惨惨？
“母后说了，不允许在芙蓉宫饮酒。”程柠九一本正经, 娘亲的话要听，她是个乖宝宝。
“救命, 这是救命的！”
“我要你身上的小画册。”当然了, 凡事都有例外, 程柠九早就盯上了欧阳月藏着的那个宝贝的小本子。
“？”欧阳月疑惑, 画册，什么画册？
“要酒就拿小册子交换, 不换我就等到你愿意换。”程柠九一本正经伸出小手指, 学着欧阳月的样子, “你说的，做人要讲究公平。”
欧阳月？？？“……”
他这是被威胁了！
这都是平日里其他太医想学自己医术的时候，自己搪塞的借口，说要以同样的医术来换的。
小殿下，你不能和他学啊，他是混江湖的野路子神医，你……算了算了！最终的最终，欧阳月不得不被迫答应了，毕竟这里是皇后娘娘为了程柠九准备的，现在这小恶魔摆明了就想要他的《药经》，其实这说是画册倒也没有问题，毕竟上面都画着各种药材的模样配着注释的，仔细看来的确是图案更多。
但，那里边前半部分都是各种药草配制会产生的毒药，后半部分才是解药。混迹江湖，谁还没点儿防身之术了？
欧阳月凭借一手毒术，简直横行江湖，不过是因为矛盾冲突杀了不该杀的人然后被追杀，这才被太傅大人救了，然后太傅大人那个老狐狸说保护自己，但自己同时也要保护皇后娘娘。
当时亏了他还以为自己要被太傅大人保护起来，结果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娘娘入宫了，自己也被送进去了。
得！
这的确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敢对自己怎么样。
现在这程柠九，真不愧是老狐狸的外孙，端的是个小狐狸。眼睁睁的送走程柠九，嗟嘘感叹的欧阳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九殿下固然受宠，可他如今这三岁年龄。如何能够拿到酒回来？要知道，整个芙蓉宫里是没有酒的。
他一定是疯了，在刚刚居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三岁稚童，而是一个和自己平等的成年人，甚至还是满肚子坏水儿的那一种。
不得不说，欧阳太医真相了。
程柠九本来想找娘亲要的，但也知道娘亲是个胆子很小的女人，她可以为了自己满手鲜血震慑后宫，却舍不得自己受了半点儿的苦，磕了碰了都会哭上许久然后自责，而且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追根到底，解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她也不能以自己三岁的小身体告诉娘亲说她要学医术，这听起来总是很不靠谱的事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程柠九决定靠自己的双腿双手去拿酒。虽然程柠九在娘亲这里享受了足够的母爱，明白娘亲对自己的溺爱其实就是想让自己无忧无虑的长大，然后远离皇权争夺，当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废物，对此、程柠九表示一万个赞同。但娘亲毕竟只是活了二十六年的女子而已，这后宫可不是处处受人庇护才能够生存的，想要足够的舒服的前提是需要你足够强大。
在娘亲那里被宠成个小废物，背地里程柠九下定决心要学会自立，不然以后连想要保护自己的人都没有资本。娘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想保护的人。因为她给了自己，足够足够的爱。
总之这医术，她是学定了。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三岁孩子。
反正现在也是自己和欧阳太医玩游戏的时间，所以程柠九仗着自己长的小，悄悄地躲过宫女太监们溜了出去。
娘亲的寝宫里是不允许出现酒的，所以她要换个地方。
因为受宠，所以这里地理位置很好，距离每座宫殿都不远，程柠九迈着小短腿溜了出去。按照原本的打算，程柠九是准备朝着便宜父皇的御书房，毕竟到时候就算是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父皇给的，然后这事儿就能混过去。
熟料，她刚出来就迷路了。
平日里都是被人抱着的，而且这里正是冬季冷得很，她被裹着感觉很温暖的时候，就会在半路睡了。出来之后才是觉得自己天真，这皇城里、可是真的大啊。
她站在这皑皑白雪堆砌下的皇宫里，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渺小的红豆，看似很显眼实际上又微不足道。高高的城墙，几乎望不到边。按照她的视角来看，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笼。
皇位，真的那么令人神往吗？
为了掌控无上权力，而变得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情味儿，这种生活真的是幸福的吗？
程柠九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反正她觉得、被娘亲宠着的感觉才是最好的。她，一定要当上闲散王爷，然后把娘亲带出去。
等熬死了皇帝老儿，就给娘亲找个漂漂亮亮的白面小面首，捡着好看的挑，娘亲喜欢哪个就要哪个，都喜欢都收了也行。娘亲当年二十三岁的时候，就被便宜老爹那个七十岁的老头子给糟蹋了。如今，也才是二十六岁就已经独守空房了，而且娘亲那么漂亮那么好。不行！娘亲这辈子太亏了。
也许在这个朝代当中，自己无法改变男尊女卑的整体现象，但是、她一定一定会护着娘亲的。她的娘亲，值得最好的一切。
孤零零站在天地间，肩膀上落上了一层淡淡的融雪，程柠九用力地握着小拳头，表情是又认真又坚定！
“小东西，你在想什么？”
仰着头的程柠九无声无息的扯了扯嘴角，想着怎么绿她皇帝老儿呢，说出来怕吓死你！转过头去，程柠九发现这人肩膀上也有落雪，一身暗金色的蟒袍，华丽当中不知道为什么透着一丝、骚包的错觉。
这是哪位皇兄？
程柠九看向他的脸，发现这人长得面若冠玉，嘴角始终微微上翘，年纪……看不出来，而且那种皇兄们年纪都差不太多，除了八皇子之外，其他都是二十几岁。
别的不说，便宜父皇的子嗣模样都是不错的，毕竟妃子们那么好看，便宜父皇就算是七十三岁了也看起来精神抖擞的。
大大的眼睛审视眼前这个人，程柠九一本正经道，“本皇子在思考！”
“思考什么？”这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殿下蹲下身来，和程柠九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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