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最要紧的,是要把她的“罪证”给抹没掉。
待把痕迹全部消灭掉,风知意自欺欺人地舒服了点。
孟西洲则去屋里拿了剪刀来,端了个小凳子坐在她面前,“来,我给你把指甲剪剪。”
“哦。”风知意悻悻地伸出手,“别剪到我手指。”
“知道。”孟西洲细致温柔地把她十个手指的指甲都剪得干干净净,“这下不怕你挠我了。”
风知意没好气地娇嗔了他一眼,“谁要挠你。”
孟西洲笑着抬起她的脚,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脚指甲也剪剪。”
风知意看着他低着头,专注又温柔地抱着她脚修剪的样子,心里柔软了些,那些又尬又羞的感觉也褪去了些,动了动脚趾,“我脚趾又挠不着你。”
孟西洲捉住她动来动去的脚,“乖,别调皮,这指甲长了就该剪剪。”
风知意乖乖不动了,伸手看了看一个个被剪秃了的手指甲,“那你给我剪得好看点。”
“好。”孟西洲柔声道,给她一个个仔细剪完之后,“看看,满意不?”
风知意看着一个个脚指甲又被剪秃了,顿时嫌弃,“剪得这么干净,一点都不给我留啊?丑死了!”
“怎么会?”孟西洲揉着她脚趾,“看看,这一个个都粉粉嫩嫩、圆圆润润的多可爱?”
风知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直男审美吗?
孟西洲搁下剪刀起身,“我去给你打点水来洗洗。”
孟西洲端了水来,给她仔仔细细地洗了洗剪了指甲的手脚,再用毛巾擦了擦干,看着她手指一个个都粉嫩圆润干净,忍不住亲了亲,满意地弯腰把她抱起来,“走,去试试。”
“试?”风知意顺势搂住他脖子问,听到这话一愣,“试试什么?”
孟西洲垂首亲了一下她,眸色深深地意味深长,“试试你还会不会挠花我背。”
风知意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没好气地捶他肩膀,“敢情你在这等着呢!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给我剪指甲!”
孟西洲低笑地把她抱进了屋。
然后被折腾了半宿的风知意第二天早上就没能起来,孟西洲出门上工前,想起要给陆佳良的药,就把她从床上挖起来亲醒,“宝贝儿,那药呢?”
“什么药?”风知意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他这张脸,想起昨天晚上不要脸的也是这张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我生你气了,不想跟你说话。”
说着,就丑拒地推开他往被窝里钻。
孟西洲失笑地把她挖起来,“还生气呢?我昨晚不是道歉了吗?”
风知意气呼呼地瞪他,“我这个生气,是哄不好的那种!”
谁让他昨晚做的事,太让人羞耻了呢!
孟西洲闷笑不已,把她连人带被子给抱在怀里轻拍着哄,“那可怎么办?要不,昨晚的事我给你做回来,咱们算扯平?”
“滚滚滚!”听到他又提起那没羞没臊的事,风知意赶紧没好气地推开他,“药在书房的书桌上,那个压着一幅画的小药瓶子里。”
孟西洲这才把她放回床上,起身去书房里拿了药来跟她确认,“宝贝儿,你看看是这个吗?不要搞错了。”
风知意睁开眼确认了一下,点头,“是这个,让他吃了就行。”
“好。”孟西洲把药瓶塞进口袋里,不放心地叮嘱她,“粥温在锅里,羊奶温在暖壶里,水煮鸡蛋……”
“好了,我知道了!”觉得没脸见人、整个人藏在被子里的风知意伸出手来推他,“你快去上工吧,让我自闭会。”
听她这话,孟西洲知道她这是羞臊劲儿还没缓过来,俯身垂首,轻笑不已地拿着她的手亲了亲,才心情愉悦地去出门上工。
——
怕那药有什么副作用,风知意就让孟西洲关注了一下陆佳良服药之后的反应。
可好几天之后,却一直没见许家有什么动静,风知意在某天晚上入睡之前就忍不住问,“那药没用吗?”
“陆知青说有用的。”刚完成一场情事,孟西洲餍足地从后面抱着她蹭了蹭,轻轻抚着她肚子,“而且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哎?!宝宝动了一下!刚刚好像踹了我一脚。”
风知意听他惊喜的声音,莞尔,“他/她上周就会动了。”
孟西洲激动地爬起来,凑到她肚子跟前亲了亲,“听说胎教要从胎动开始,我跟孩子说说话,让她早点认识爹的声音。”
风知意看他热情地开始对着肚子说要给孩子买小裙子、买好看的头花,让孩子再踢他一下,好笑地道,“你怎么确定是个女孩儿?”
“这还用说嘛!”孟西洲一脸的理所当然,“不是说酸儿辣女吗?你这么喜欢吃辣的,咱们宝宝难道不是个女孩儿吗?”
“还有这种说法吗?”风知意一愣,“我也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其实两三周前,孩子就可以查性别了,但她当成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她想出生那天再拆开惊喜,所以就没想过提前查探。
反正是男是女对她来说,都可以。
不过,风知意个人是比较倾向于想要个女孩的。
他们风家历届家主都是女性,而且男性普遍又渣又怂,从她祖父、到她父亲、到她弟弟,还有几个叔叔伯伯,都又渣又孬得她恨不得亲手宰了的那种。
所以,她对他们风家的男性是有些嫌弃的。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好像都比较喜欢男孩?
这样,风知意不得不顾及孟西洲的想法,“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孟西洲喜爱不已地亲了亲她肚子,毫不犹豫地说,“想想跟你长得一样的小女孩,我肯定能疼到心坎里去。”
听他这么说,风知意倒是有点感兴趣孟西洲小时候是怎么样的,“那跟你一样的小男孩呢?”
孟西洲顿时想了想自己小时候,猛地一个冷激灵,顿时十二万分地丑拒,“咱们还是别作这种设想了。”
风知意立马乐了,“你小时候咋了?很丑吗?不能见人吗?跟我说说你小时候怎么样的?”
黑历史绝对不能暴露,孟西洲讨饶地抱着她亲,岔开话题企图蒙混过关,“哎我们刚刚不是在说陆知青的事吗?他说那药效挺好的,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风知意看他十分抗拒地不想提起,知趣地没刨根问底,想起之前被胎动岔开的话题,继续纳闷地问,“那许家怎么这么风平浪静?”
按理说,陆佳良不行了,那许家还不闹翻了天啊?她不觉得,许家会为陆佳良考虑遮掩。难道是,“许家还没发现?”
“发现了,”说起这个,孟西洲神色有些古怪,“就是因为许家不再逼着他圆房,陆知青现在轻松得整个人走路都带风。”
真没见过男人不行了,还这么轻松愉快的。
风知意:“……那许家不吭声,这是咽下这闷亏?”
就为了那所谓条件好的家世?连女儿一辈子的幸福都不管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孟西洲也搞不懂,“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可一个多月后,许荷香被传出有孕的消息时,风知意和孟西洲顿时就明白了许家是怎么想的。
风知意简直被许家这骚操作给惊得目瞪口呆,“我去!许家这么没下限吗?!”
孟西洲看她惊得手里正欢快啃着的玉米都掉了,好笑地帮她捡起,丢给一旁的大鹅子吃。然后去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背,以免她被惊着了。
不过说起这个事,孟西洲的神色也有点一言难尽,“我这几天上工,看见陆知青的脸都绿了。”
虽然说吧,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也不是他认可的妻子,但在法律上毕竟顶着他妻子的位置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给他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没法接受吧?
“陆佳良他怎么说?”风知意又拿起桌上煮好的一根玉米继续啃,她最近口味一天一变,今天就特别想吃玉米,所以孟西洲就给她煮了几根,“他不是现在不行了吗?许家是怎么跟他交代这事的?”
风知意真的是给予陆佳良十二分的同情,这何止是脸绿啊,这简直是整个人都绿了啊!
可能是风知意夫妻俩是知道他不是真的不行的知情人,也可能是这个事儿憋在心里需要有个人倾吐,所以陆佳良倒是没有对孟西洲隐瞒。
“他说,许家嫌弃他不行,说是特意帮他借了个种,既帮他遮掩他不行的事实、保留了他的面子,又给他生个免费儿子,他该对许家感激涕零。”
“我滴个妈呀!”风知意三观都有些崩裂了,嚼着糯香的玉米继续问,“那个许荷香呢?她是怎么想的?她不是贞洁烈女吗?之前陆佳良就那么碰了她一下,都要死要活的,现在居然能堂而皇之地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生孩子?!”
孟西洲也略微讽刺地笑了一下,“有些人羞耻的底线和操守,真的不比畜生高级多少。”
风知意:……你这话有点狠。
“那陆佳良就这么默认了吗?”风知意自己啃一口玉米,还塞给他嘴边。毕竟这事儿爆出来之后,也没见陆佳良反驳。
“嗯。”孟西洲顺从地也啃了一口,“他说这样也好,等到以后回城,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离婚。”
风知意有点不可思议,“可回城现在还是没影儿的事呢,那他就这样帮别人养几年得孩子吗?许家赖上他,不就是看中他家里老给他寄的那点东西吗?”
“这个他没说。”孟西洲也没兴趣打听得那么详细,“不过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吃这种王八亏吧。”
风知意微微点头,对许家简直是叹为观止,“许家这操作真的是太……牛逼了!而且是不作不死。这简直是把自己闺女的一生给毁了。”
这可不是贞洁不贞洁的问题,这是人品渣的问题。敢有这样的骚操作,以后谁敢娶那个许荷香?就算嫁得出去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除非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不过,明知对方有丈夫,还跟对方生孩子,这种男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风知意问,“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知道,陆知青没说。”孟西洲猜测,“估计他也不知道,可能也不想知道。”
风知意想想也是,微微点头。
孟西洲看她啃玉米啃得欢快,小心翼翼地揽着她腰笑道,“你口味一天一个变,明天是不是该喜欢吃藕了?”
风知意听得想起来,“明天大队里挖藕了是不是?”
孟西洲点头,“你挺着个这么大的肚子,明天就不要去看热闹了。”
风知意低头看了看自己五个多月的大肚子,“可我想去。我这个时候的胎稳着呢,你晚上那么折腾我都没事。”
闻言,孟西洲立马顺着杆儿往上爬,“那你晚上让我折腾一下,我就让你去。”
风知意顿时把手中的玉米糊他一脸,“你个臭不要脸的!”
“嗯,要脸做什么?”孟西洲淡定地扯下玉米啃了一口,笑嘻嘻地道,“我要媳妇儿就行了。”
第108章 出门
挖藕这天,前面挖上交给公社的藕,风知意没去看。她打算等各家可以去挖剩余的时候,再去围观。
被分派到挖藕任务的孟西洲不放心她,还特意跑回来接她过去,“大家都泥糊糊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呆家里都一个多月没出过院门了。”风知意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被他扶着往外走,“现在大队里好不容易有公共的活动,你还不让我出去晃晃啊?犯人都还有放风的时候呢!”
“外面有什么好晃的?”孟西洲不以为然,“村子里又脏又破又灰扑扑的,哪有咱们家这小院干净舒适好看?”
“再舒适好看的环境,呆久了也无趣了。”她每天一个人呆在这方寸之地转来转去,已经有些闷得慌了。看他还想说什么,风知意抬手打断他,“好了,你不要婆婆妈妈唠唠叨叨了,我今天就要出去转转。”
孟西洲只好咽回想劝她回去的话,“那一会你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尤其是有小孩的地方,他们喜欢跑来跑去地乱撞。”
“嗯,我知道。”风知意在踏出院门之时脚下一顿,警惕地左右看看。
孟西洲见此好笑,“你干嘛呢,像做贼一样。”
见左邻右舍都没人,风知意放心地踏出院子,“还不是你犯的蠢,说那什么是我抓挠的,我这不是怕被人逮着笑话嘛!”
孟西洲好笑地关好院门,过来扶着她走,“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惦记着呢?”
“那种事,不得记住教训一辈子啊?”风知意轻嗔了他一眼,“敢情尴尬的不是你是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别看这地方貌似保守,但结了婚的大婶子小嫂子之间私下说话,那可是很劲爆的,有时候能把人臊得脸皮都捡不起来。
孟西洲看她实在介意,就实话实说,“其实之前我是逗你玩的,我哪会真把咱们夫妻之间的事公之于众?”
风知意一怔,简直气噎,“你!”
居然是骗她的?还害她尴尬那么久也不说实话,风知意顿时就没好气地轻拍他,“说!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了?!”
孟西洲笑,任打任骂地讨饶。
两人一路笑闹地走出巷子,突然一句声音幽幽的招呼落了过来,“陈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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