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所有人收敛住心神,没敢询问关于斗法比赛的安排。
池西视线一转,落在唯一一个清闲的陆承景身上,后者下意识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池西脸色不变,“你要是闲着,就画符。”
陆承景:“……好、好的。”
在池西平静的目光下,陆承景找出随身携带的符纸和笔,蹲在茶几边上开始对着符咒基础手册开始练习,除了平安符以外,他唯一能完整画出来的就是镇宅符。
陆承景深吸一口气,提笔在符纸上划下第一笔。
池西从背后走近,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陆承景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有一种画不好就会被喷的错觉,他心里涌出一股紧张感,往日已经能够流畅画下来的符号突然就卡壳,眼看就要歪了。
一双手突然握住他的笔杆上方,硬是把他即将报废的镇宅符挽救回来。
“心神合一,运笔流畅,你周身灵气不足,下次可以试着把一个符咒拆分开来。”
池西一语道破陆承景画符不成功的原因。
时至今日,陆承景虽然天赋不好,但想着笨鸟先飞,自问平日里整日练习,记的也快,偏偏每一次都觉得灵力干涩无比,甚至画到一半就没了灵气。
一张灵符就这么成了废纸。
池西提着笔杆上方,俯身低头,带着陆承景将灵符画了小一部分,正好断在符咒能够被拆分的地方。
陆承景心跳一滞,他几乎能够闻到从池西身上传来的香火的味道,不同于香水或甜或沉的味道,淡淡的,却又好像萦绕在鼻尖,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要让理智回归,却见池西侧过脸,朝他看过来。
他的心跳好像是剧烈的跳动,又好像在这一刻停止。
无法言语的感觉从胸腔里爆开。
在近距离对上池西眼神的这一瞬间,陆承景生出的这种莫名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好像是被迎面泼了一头冷水,对方面无表情,眼神毫无波动。
尤其是这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好像是在发出灵魂质问。
池西同时开口道,“你看懂了吗?”
陆承景:“……”
他连忙低头看着符纸,由池西带着话的部分他早就熟记于心,却从没想到过断在这个地方后,符纸却没有变成一张废纸,甚至还能紧接着画下去。
这个时候,他心里任何旖旎的感觉都没有了,满心满眼都只剩下池西画的镇宅符的那一部分。
他惊奇地问道,“没想到还能这样!”
池西看他明白过来,松开手,直起身,“你再研究研究,各类灵符都能找出规律,你适合用这种方法来画符。”
陆承景连连点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一次,他没有再感受到池西给人的压力,一头扎进了研究画符之中,没一会儿,连周围是什么情况,他都完全忽视了。
池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正好徐乔从阵法里面出来,看到池西站在陆承景旁边,她眼睛一转,也跟着跑过去,蹲在陆承景旁边,掏出了符纸和笔来。
池西看了她一眼,“你不继续找幻阵的线索了?”
徐乔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找了一个上午了,我休息一下,说不定一会儿入阵的时候就有灵感了。”
她把符纸摊平在案几上,“我觉得还是画符放松一下。”
池西看着她的举动,没有反对,同样在旁边看着。
徐乔画符还是太慢,她慢悠悠的落笔,足足画了大半个小时,才堪堪完成一个平安符,就见她拎起画好的灵符,“师父,我画好了。”
池西视线一扫而过,并没有夸奖她,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徐乔就已经能成功画出平安符了。
徐乔不意外池西的反应,她特意看了眼旁边的陆承景,就看他头也不抬,手边上已经积累了一沓的废纸,全是完成度不一的灵符。
然而,对于一次成功画出平安符的徐乔,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徐乔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见他不是故意装的,而是真的完全沉浸在其中,忍不住哼了一声,心道上次见到这人的时候,就察觉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对自家师父是有企图的。
在徐乔的认知中,陆承景可不就是故意想要接近池西,甚至不惜展现出自己的经济实力。
她又看池西在旁边指点陆承景,才忍不住过来想要打击一下他,好让他知道池西只有她一个徒弟,日后就算是要养师父,也是由她来养。
谁知,陆承景丝毫没有感应到徐乔的敌意,她愣是在比画符上比了个寂寞。
池西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你画的太慢,多练练也好,今天再画十张平安符。”
徐乔瞪着大眼睛看着池西,不敢置信。
她不是真的想要练习画符,甚至在看到陆承景自顾自地注意不到她的炫耀以后,她就想回去练习如何破阵,没想到池西会让她再画十张。
以她现在的速度,十张平安符需要将近七个小时才能完成,这一画就天都要黑了。
徐乔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在看到池西的眼睛时,她就有一种自己的小心思全被看透的感觉,当即不敢反驳,只低头练习画平安符。
没一会儿,客厅里只剩下众人从阵法里被踢出来和大喘气的声音。
池西自己却是回到套房的卧室里躺下,一晚上都在打坐,后来又重新炼制了阵盘,等到事情都处理好了,她的睡意不自觉就涌上来了。
不过她也没有躺太长时间,休息两个小时候,她就醒了。
她也没去客厅,就坐在床边上,让观观掏出了一个阵盘和四五块品质不错的玉石,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散的材料,分量不多。
她把所有材料一股脑就扔进了炉子里面。
炉子在第一时间亮起,将炉内的材料逐步炼化,剔出其中的杂质,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池西又往里面丢了不少的材料。
整个房间因为地火的关系,温度都升高了好几度,连带着客厅也同时升温。
青云道人他们都感受到了这股平和却持续不断的灵力,惊讶的看向卧室的方向。
“池观主这是在炼制法器?”
“也有可能是搓药丸子?”
“说不定是在炼制新的阵法?”
“……”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想到今天都已经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他们居然还没有通过几关,甚至通过的关卡也都是分外狼狈。
重来一遍,他们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能够通关。
几人连忙稳住心神,没有再对池西这边有任何好奇的心理。
陆承景倒是难得从画符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当然也听到了冯胜道人他们的对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池西是在为他炼制龟息阵。
他望着卧室的方向愣神。
一想到池西是在为他炼制阵法,他就有一种……想要继续花钱的冲动。
徐乔注意到他呆滞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他。
陆承景回过神,面露疑惑。
徐乔探过头,看着陆承景旁边堆叠的一大堆的废纸,“你学的怎么样了?”
陆承景同样看到了徐乔旁边整整齐齐摆放着的薄薄的两三张平安符,他沉默了一下,“你开始学画符了?”
他记得徐乔才拜池西为师没几天。
徐乔重重的点头,“是啊,不过师父觉得我画符太慢了,让我多练习几张,我得快一个小时才能画完一张平安符呢。”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陆承景:“……”
他敏锐地注意到徐乔对他隐隐携带的敌意,心道这小姑娘看着跟个瓷娃娃一样,心思还挺多,不过能够被池西收的弟子当成是假想敌。
四舍五入,相当于他也有成为池西弟子的资格了。
陆承景心情颇为不错,甚至发自内心地夸了夸徐乔,“你已经很厉害了。”
说罢,转过身低头又开始画符。
徐乔见陆承景就这么开始画符了,满头都挂满问号,难道他不应该深受打击,甚至为此闷闷不乐,最好掉头就走,以出去散心为名离开这个房间吗?
她怀着故意挤兑的小心思,却换回一句真心实意的夸奖。
徐乔猛地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小心眼了。
她连着几次回头看陆承景,看他还是磕磕绊绊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他,“你要是找不到符咒停笔的地方,就尝试从完整的开始,用直觉来感受。”
陆承景听到她的提醒,扭头冲她笑道,“多些徐小师傅提点。”
徐乔闹了个大红脸,哼唧唧地伏在案几上继续画平安符。
池西这边把所有材料都提纯后,简单的进行排列组合,将符咒封入至玉石内,很快就炼制好龟息阵。
她收了炉子,低头摸了摸,“辛苦了。”
炉子在她手心轻轻晃动,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池西笑了笑,把炉子收好,把龟息阵交给陆承景,同时告诉他要怎么开启阵法,在炼制阵法的时候,她也细心的考虑到陆承景灵气不足,因此这个龟息阵平时就能自觉的吸收灵气进行储存,对启动阵法的人的实力没有什么要求。
陆承景手里捧着龟息阵,整个阵盘也只有他手掌大小,还残留着余温。
小归小。
但一点也不妨碍人感受龟息阵的灵气威压。
所有人都看向池西和陆承景。
陆承景莫名就有一种开心快乐的感觉,“这阵法看起来就值一个亿。”
其他人不约而同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里对金钱的酸酸的感受——有的道观花钱买个板凳都要心疼很久,而有的人,斥巨资买阵法,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148章
池西并没有因为第二天就斗法比试的原因早早放过众人,包括明确被点名要比赛的青云道人在内,全都在阵法里被纸片人折磨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受创的心灵回到房间。
洗漱完,到头就睡。
谁也没有心思去考虑哪些似是而非还没有定论的比赛。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被在六点前清醒过来,准点出现在池西套房的客厅里面,但池西却没有给他们任何阵法的练习。
“池观主,”青云道人疑惑的看着她,“我们今天不用入阵吗?”
池西笑着点了点头,“斗法比试第一天,听说一般八点就开始了,我们去吃个早饭,然后就让服务员带我们过去,也好观摩观摩。”
众人一听,却是该这样。
一行人,包括陆承景和徐乔在内,浩浩荡荡按着流程去酒店餐厅吃饭,又到酒店大厅,等服务员过来带他们去斗法的场地。
没等多久,还是昨天过来通知池西他们比赛的服务员就来了。
斗法比赛的场馆距离酒店不远,就在陆承景第一天被劝酒的酒店周围,是一座完全境外风格的建筑,融合了多家流派的特色,在众人眼里有些不伦不类,说不出的怪异。
酒店服务员却特意自豪地跟池西介绍了一遍建筑特色。
池西对这些不敢兴趣,她好奇的是斗法比试的对阵名单,也好提前看看哪些场次值得过去一看,是以,她特意跟酒店人员要了一份。
后者也不敢不给,当即就把自己手上那一份交出来。
池西在车上快速扫了一遍,“这上面没有排名前十的宗门?”
甚至连罗萨宗也不在上面。
要说第一天所有排名前列的宗门都完美避开比赛,也太扯了。
服务员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一般来说,排在前二十的宗门至少要在比试开始以后的第四天才会下场。”
一贯以来,比赛都是这么安排的。
大宗门有大宗门的实力,前几天全都是一些菜鸡或者相对还算有实力的宗门进行比拼,比赛三四天以后,就剩下了相对有实力的那些宗门。
只有这些宗门才有资格与大宗门进行较量。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比赛的场次安排方面,斗法比赛的晋级规则也不是靠打的次数越多来进行积分的,而是根据赢的人进入下一轮,输的人则安排与输的人进行对战,一直到连输三场,输的人就会被淘汰,如此无限循环的比赛,对那些排名不高的宗门有着极大的不公平。
大宗门前几天没有任何比斗,养精蓄锐,等到他们下场时,自带的气场就不一样了,而那些前几天从高强度比拼里面出来的那些宗门,因为没有替补,一个人可能连着好几天都在与人斗法,精力和体力也不可能保持在巅峰时刻。
到后期,往往就成了大宗门弟子的秀场。
但是没人敢说什么。
实力和金钱,就是境外玄门的规则。
道门虽然是第一次参加,但他们都已经靠氪金挤进了前十名,理论上是该享受到大宗门的待遇,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第一天开始就被安排到了斗法比试。
服务员在池西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尤其是在看过后面几天的比赛安排后,他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接下来的斗法比赛的场次安排。
第一天只是一个试探。
后面几天才是真正折腾道门的时候。
不过就算他不说,池西从他不安的神态里也看出了问题。
她笑了笑,出乎意料的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甚至下一秒,话题就已经从比赛场次安排上,转向了另外的话题。
池西取出三枚铜钱,“不如,我们来算一算,今日青云道长比试的输赢?”
除了青云道人以外,其他人跃跃欲试,纷纷取出了自己卜算的家伙,有蓍草竹签子,有太极丸,阴阳天地币,甚至连不善卜算的胡英等人都从兜里掏出了三个硬币来,参与感十足。
青云道人:“……”
他木着一张脸看着池西。
陆承景和徐乔都不会卜算之数,两人的目光在所有人之间流转,面露好奇。
后者率先抛掷铜板,秒秒钟就得出了卜算结果。
其余人也纷纷照做。
池西微微一笑,“上吉,但隐隐带着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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