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延:“原谅你了然后?你再追她?”
楚佑抿了抿唇,不置可否。他口里说着不知道茶柔在坚持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是的,他不想放弃,他总觉得沈荔会再喜欢上他,毕竟以前喜欢过……不是吗?
而且他也觉得,以后再也碰不到像过去沈荔一样对他那么热情的人了,也再碰不到如此长在他审美点上的人了。
他现在对其他女生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沈荔的一颦一蹙,连生气的模样都喜欢,如果就这么错过了,他一定会后悔。
直到傅嘉延冰冷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个想法你可以放弃了,不用问沈荔同不同意,我这一关你一辈子都别想过。死局,懂?”
楚佑没思考明白,弱弱地问:“如果你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征得你的同意……”
傅嘉延皱了皱眉:“你当我闲得慌成吗,她的事我会管一辈子,你不服也给我忍着。”
楚佑确实不服,也有些愤恨,但到底是忍着了。
只要傅嘉延和沈荔想,以性骚扰为由把他送进警局都有可能。如果档案上记下一笔,那他基本无缘好学校了。比起前途惨淡,如今已经网开一面,他不能不识趣。如果给了台阶都不知道下,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下的机会,傅嘉延他确实惹不起。
楚佑买了一张回去的车票,也是他最后一次在这两座城市间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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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荔在走廊上碰见了和平大使,热情和他招呼,顺便道了声谢。
和平大使快被她的笑容甜晕了,感觉灵魂得到了升华,忘记了自己给沈荔发照片的事情,以为她是在为他千里送蛋糕道谢:“嗐,小事!以后有什么好事再捎上你!我们班学习可能不咋地,吃喝玩乐第一名!”
沈荔应了声好,也为昨天的莽撞道歉:“我不是有意把你们出去轰趴的事说出去的,可能当时确实比较生气,想把茶柔的所作所为说出来,没注意到其他影响,确实是冲动了。”
和平大使:“说出去的人是我啊怎么会是你,你只是说茶柔到了轰趴馆附近,不说清楚可能是来探望朋友,参加你们班的也有可能,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口。那件事真的是茶柔做的啊,她是不是有毒啊她,心理好阴暗。”
沈荔点点头:“那你们班主任知道了,有没有罚你们?”
和平大使:“哈哈哈你肯定想不到,老樊,就是我们班主任,这次真的转性了,听说后居然没说什么,反过来告诫我们出去玩要注意安全???目光也变得慈爱了许多?!!我们大家伙都惊了!”
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七班人用慈爱来形容樊玲?沈荔也乐了:“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们要挨罚了。”
“我们开始也以为,没想到是这个发展,老樊肯定是被你一顿说洗脑了。”和平大使笃定道,“只有茶柔早恋的事情被批了,这不,又被喊到办公室去了。老樊不气别的,就在这件事上气得不轻,和你没关系。”
“……”沈荔想,她只是按裴星洲的要求和樊玲转达了一些想法,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应该不至于产生这么大的效果。说不定是樊玲成天和王羡林对比,看他如今思想开放,被感化了?
和平大使:“你放心吧,七班人都可感激你了。茶柔转学时间不长,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她总是这么针对你,我们心里也挺过意不去。我先去交作业了,有空常来我们班看看啊,虽然就在隔壁。”
沈荔和他道了别,前脚刚走,裴星洲就出现了,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说出的话却把她吓得不轻:“沈荔,有传闻说你和傅嘉延在一起了?”
沈荔没想到裴星洲问得这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做何种答复。
裴星洲兀自接上了,弯唇笑道:“应该没有吧,我知道你的自制力是非常优秀的。”
沈荔唇角微动,心道惭愧。
裴星洲:“这周末我去了趟B市,带回了这个,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P大很适合你。”
说着,他把一枚徽章放在她的掌心。
沈荔低头一看,竟然是P大的校徽,印刻着漂亮的字符,Peking University,流光溢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儿抱着ViVi去找多芬(10),你(5),九夙(1)灌溉营养液~
不好意思呀这几天重感冒,熬着熬着就睡过去了,今晚尽量双一个出来,也可能是明天白天,掉落时间不定,不用等噢~
第六十二章 (捉虫) ...
傅嘉延见沈荔盯着那枚小玩意儿发呆, “你很喜欢?”
沈荔把徽章扣入手心,没有否认:“嗯。”
那是她一直以来隐秘的梦想,只不过上辈子经历种种, 相距越来越远,也因此尘封,再不敢想。如今被人揭起,内心有轻微地颤动。
这时, 傅嘉延低磁的嗓音落在耳畔,“我带你去。”
沈荔闻声抬头, 见他带笑的眼睛中,布着少年人的自信张扬,唇角微弯, 不禁感慨傅嘉延这样昔日游手好闲的大神,最近的画风也越来越正能量了。
还记得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上课能旷一节是一节,仗着学校老师不管, 就差没自由起飞。而昨天王羡林提出请假再玩一天,竟然是他率先拒绝。
但很快,沈荔发现傅嘉延不是唬着她玩儿的。这天他对她说的最多一句话便是“过来学习”, 无论是课前课间还是课后。
傅嘉延以每节课一份的频率出产各学科干货,从学习方法到考场应试技巧,从零碎知识点总结到整体架构, 比名师教辅书更鞭辟入里, 比当初竞赛的辅导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嘉延写字速度很快, 字形飘逸潇洒,但不会潦草到看不懂,反而像一副行书作品。面对学神的真传, 沈荔自然不好意思怠慢,一字一句研究过去。
不得不说,她把主要时间投入在竞赛上,高考知识的疏漏确有很多,学习方法也大有可以精进的地方。好在问题的发现,意味着提升空间之所在。
次日早上六点,沈荔前脚踏进教室,后脚就被傅嘉延卸下书包,拉到天还没亮起来的操场。冬日的清晨寒意密布,她的鼻尖冻得有些红,哈出白色的雾气,有种不自知的可爱。
傅嘉延看着她,一本正经道:“高强度的学习,离不开健康的体魄。”
沈荔:“……?”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开年级大会,这句话是他们教导主任的名言。
“你知道T大有句口号是什么吗?”傅嘉延继续旁征博引,“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
沈荔:“………”
然后傅嘉延就开始带她做热身运动,正式跑圈前不忘提醒,跑步的时候可以在脑海里把知识点过一遍。
沈荔觉得这听起来丧心病狂的主意好像还不错,掏出高考必背古诗词的口袋书,郑重地点了点头:“……行。”
就这样,她在傅嘉延的督促下,迅速并且强势地,进入到一种高强度学习状态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高三了,因为她确实比上辈子高三、这辈子备战竞赛都要努力。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天,沈荔发现傅嘉延热情未消,仍在源源不断地输出,帮她总结各大学科压轴题的思路,争分夺秒给她灌输。
沈荔终于在某日睡觉前,捧着傅嘉延倾情整理的笔记,向室友问出了自己的困惑:“你觉得我同桌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和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我还挺……不习惯。”
赵晗越敷面膜的手一顿,认真猜测说:“可能是想感动王羡林,为你们官宣做准备?”
沈荔啊了一声:“……官宣?”
赵晗越类比道:“如果嘉年是个娱乐圈,你俩就是顶流,稍有风吹草动,校园论坛就崩了,你们恋情公开,可不就是官宣。一般同学这样,说不定会被老师打死,但你们成绩双双出类拔萃,进步斐然,老师也不能怎么样,傅嘉延肯定是这么想的。”
沈荔沉默地想了会儿,说:“好吧,虽然你说得夸张了一些——”
赵晗越肯定道:“不夸张。”
沈荔被说服了:“确实有这个可能。”
之前她想瞒着,因为第一次经历早恋,确实有点儿小紧张。而且她是神不知鬼不觉中被迫进入的,刚开始感情也不稳定。但现在已经不介意了,傅嘉延爱说就说,大不了挨一顿批喊了一次家长再写一次检讨?最坏的结果就是同桌没了,也不是见不上面,总不能被退学吧?
但在她开始佛系坦然地面对的时候,傅嘉延忽然百般告诫不让她说了,也不让她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虽然他自己的行为不见收敛——然后就开启了十级劝学模式。
这是曲线救国?好像也不错啊……
沈荔不知道,校园里风声很大,其实早就传到了王羡林的耳朵里。王羡林经过一番思想挣扎,犹豫了再犹豫,最后还是找到傅嘉延谈话。
傅嘉延上来就否认了:“我没说是沈荔。”
王羡林问得小心翼翼:“那十六画……?”
傅嘉延视线扫过王羡林桌上放着的橙子,已经过了上市的季节,却是大棚里种出来的,色泽意外地不错:“它。”
王羡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点儿懵。
傅嘉延:“橙,十六画。”
王羡林:“……啊。”他在手心稍微比划了下,还真是十六画。
傅嘉延:“味道不错,我挺喜欢。”
王羡林觉得这思路不错,被问到这种敏感问题,就回答喜欢的水果:“好巧啊,我也挺喜欢。”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傅嘉延:“还有很多十六画的词寓意挺好。”
王羡林:“说来听听。”
傅嘉延:“高兴这个词就是十六画。”
王羡林:“老师也这么想,希望你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傅嘉延:“所以说,不用多想。”
他俩一应一和后,王羡林沉默了。
学校里空穴来风的传闻果然是多余的,他再次为自己的揣测感到愧疚:“其实我最开始喊你过来,是想说这个年纪情窦初开也正常,老师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不影响学习就可以了。就算你们真的在谈,我也不会怎么样,别太张扬捅到学校去就行了。不好意思啊,我不该多……”
傅嘉延满耳都是那句也不会怎么样,扬眉道:“您早说啊。”
王羡林:“啊?”
傅嘉延:“数得我可累了。”
王羡林:“???”
傅嘉延:“您放心,我俩肯定好好学习。”
“…………”王羡林慢吞吞地理解傅嘉延话中的意思,“………噢,噢,噢噢好。”
从轰趴结束那天,傅嘉延就知道王羡林并不会真正拦着他们,也不会为此取消同桌座位。
他辅导沈荔,并不是出于这个原因。
而是经过茶柔点醒,他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和气运或许得益于男主的身份,当世界回归原始形态,这一切都有可能消失。
他也可能变得平庸。
但沈荔不一样,她穿越而来,手里拿的牌已经是最低配置,内核更gσσ?不会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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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荔的自信是在一场模拟考试中建立起来的。
她掐着表,认真地完成了一份隔壁省的高考数学真题,傅嘉延帮她批改完,告诉她拿了满分。
过去她在高中数学考试中,从来没有拿过满分,或者压轴题失分,或者粗心大意丢小题的分。
事实上粗心大意的本质还是对知识点掌握不够熟练,日复一日的训练过后,可以最大化地避免,效果立竿见影。
这让沈荔觉得,自己到顶尖学府的距离并非遥不可及,目标也从来不该放在遥不可及的位置,用来仰望或者埋藏。她完全可以通过争分夺秒的努力去实现一些东西——世界上已经有很多人正在这么做,相比而言,她过去确实惰怠了。
沈荔主动利用起零碎的时间,走在路上的时间,洗衣服的时间,开晨会的时间,点滴积累。
夸张的是,傅嘉延不知道从哪儿聘请了一位营养师,来嘉年亲自掌厨,精心搭配一日三餐,餐餐送到教室门口。如此一来,连挤食堂排队的时间也省了。
嘉年校友对此惊叹万分,在他们眼中,傅嘉延和沈荔确实走得近,但若走到他们身边,会发现交流的话题无一不是学习相关。甚至有人觉得这是傅嘉延新的路线,毕竟学神之间的交流,他们普通的学霸学渣是无法插足的。
李珂南无数次转头,试图搭话未果,最后得出总结——
沈荔在学习的道路上疯了。
傅嘉延在教沈荔学习的道路上疯了。
这两位大佬都疯了!
也让他荒废时间的负罪感与日俱增。
直到一节体育课前,李珂南终于捕捉到沈荔难得的空闲。
他窜到沈荔座位旁边,看着她抽屉里的一摞笔芯发愣,他险些以为这是全新的一盒,但仔细看,会发现其中的油墨全都用完了,惊呼出声:“这都是你这段时间用掉的?????”
沈荔点了点头。
李珂南又指着脚下一沓小有高度的纸页:“这是你这段时间用掉的草稿纸???”
“对。”沈荔解释道,“跟去年文科状元学的,把努力量化,找点儿成就感。人嘛,总是需要激励才能持久。”
李珂南捂着胸口,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学习成绩这么差了:“你这也太夸张了!我一辈子都用不完这么多!”
沈荔摆摆手:“这不算什么,你不知道五年前M省状元XXX,化学竞赛拿国一那位,挑灯苦读,用过的草稿纸直接从地板堆天花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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