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七十年代的愚孝儿子
“四块钱,太贵了!”
李春芝眼巴巴的看着那条红围巾,摇了摇头,拦着张承不让他买,但是她那么娇小的身躯怎么可能拦得住一个大男人呢。
张承一把将围巾拿过来,这围巾颜色没有那么红但是质量很好,这年月的人实在,做东西都是真材实料,果然是羊毛织成的。
黑市上的东西利润薄,那个大爷看着这一对小年轻夫妻这么恩爱最终以三块五卖给了他,大爷说了再也不能少了。
“天气冷,戴上吧多好看!”
张承把围巾给李春芝围上。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营养李春芝现在面色红润,皮肤也渐渐变得白嫩起来,枯黄的头发渐渐有了光泽,虽然没有长多少肉但是和原先看起来有了很大的区别,再戴上这条红色的围巾,居然又有点文艺女青年的样子了。
李春芝摸着脖颈上的围巾却也不舍得把它摘下来了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张承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去安慰道:“等咱家条件好了,我给你买更好的,”
李春芝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但是她也不真的把这话当真,毕竟他家的生活条件摆在这里,这块围巾就是家里的极限了,不过只要男人有这句话,她就知足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张承咱们去看看医生吧,你伤到哪里了?”她想到这里又开始自责的把围巾摘下来。
张承从工地上匆匆的下来,告诉她受了伤,所以他们才从家里匆匆的赶到了县城里,到了县城两个人找了个便宜的住处,安顿下来之后张承就不提受伤的茬了,她每次问起来,张承都说没事,或者随便应付几句,她觉的丈夫肯定是受了伤硬撑着,不肯告诉她,所以她就越发的担心了。
“我没事,没事,受了点小伤早就好了,我这次进城来是想做点小生意。”
张承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摊位上买的东西。
看到张承不像是说谎的,李春芝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你想做什么生意?你娘能同意吗?”李春芝犹豫地问道。
她知道刘翠花就是一个吸血鬼,不把张承和他们这个小家吸干净了是不会罢休的,以前她对张承和这个家早就绝望了,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她被下放到这里,回不了城也回不了家,她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但是现在的张承在她灰暗的人生里开始发光发亮,让她对未来又燃起了憧憬。
张承迎面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眼睛里满是希冀,他也不在瞒她。
“我听一个朋友说,再有两年就可能恢复高考,到时候我存点钱送你上大学。”
“真的假的?”
李春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等了一年又一年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现在的她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上大学的愿望离她太过遥远她都不敢想。
张承一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刘翠花对她荼毒的太过严重,几乎都快把她的骨头和脊梁打断了,让她连自己最初的样子都忘了,不知不觉得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这是你先别告诉别人,我们慢慢的商量。”
张承说话很有分量,两几乎是没有跟李春芝商量做出了决定,李春芝只沉浸在这个消息里一时缓不过神来。
“这事你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第二十章 七十年代的愚孝儿子
从今天起赚钱的任务被张承提上了日程。
这年月想赚钱仅靠着村里那点工分简直是杯水车薪,要想赚钱只能从这个地方下手,张承围着黑市转了几圈,把这里的物价情况都摸了一遍。
黑市的东西便宜,而且种类齐全也不用什么票就能轻易买到,有余粮的老乡们都会偷偷的拿到这里换钱,这时候上面的政策也已经有了松动也不会查的很严。
张承抱着孩子跟一些卖粮食的老乡们聊了半天,来买粮食的人很少他们也闲的很所以很愿意跟人聊天。
从黑市里出来,李春芝以为他要把自家仅有的那点粮食卖了所以吓得不轻。
“咱们家粮食不多了不能再卖了,我早就说过不要这块围巾要不我们退了吧。”
李春芝把围巾摘下来下狠心的说道。
这块围巾才值多少钱?张承赶紧把围巾给她围上。
“不用卖粮食,我打算买粮食,我这里两天没闲着四处转了转,我找了个挣钱的营生,等回去再告诉你。”
李春芝半信半疑,现在他们在生产队挣工分收入也还不错的,还能分到三十斤口粮这在整个公社都是数得着的,在她看来已将算是很好了,唯一的一条就是张承为了让她上学才想办法赚钱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头从里往外透着那么甜,身上也不觉得冷了,走路都格外有劲。
县城北边是个城乡结合部,大多数的工厂都建在这边,人流量比较大,人员比较杂,一到中午的时候吃饭的人比较多,张承带着李春芝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卖烧饼的小摊,烧饼又干又硬,问的人多,买的人少,老板忙活了半天才卖出十几个去。
张承买了两个烧饼跟李春吃一个人一个吃完之后,张承跟卖烧饼的摊主聊了几句。
“老哥你哪里人?”
摊主比较警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猜测着他的身份,这年头做小买卖也是担风险的。
张承只好把自己的身份跟对方表明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摊主才逐渐放下心来。
这地方客流量大,旁边就是火车站和长途客车站,烧饼这东西虽然不太好吃,摊主一天还是能卖出去一些,比在家里种地强。
张承不太方便问人家一天挣多钱,但是他细心的数了数,大体心里也有了数,只是这摊主赚的钱跟这里的客流量不成正比,完全可以赚更多才是。
摊主到是挺乐观能有现在的收入他已经求之不得。
张承不是这样想的,他认为在这里摆摊最好不过,这么优越的地列位置,这么充沛的客流量卖不出相应的价值就是东西不对路子。
烧饼其实不难吃但是口感太单一,一般人没有办法才把它拿来充饥,但凡条件好一点的都去食堂或者是饭馆,再者是有人想换换口味才吃它,更何况他卖的也并不很便宜,要两毛钱一个,这样一来有不少人就不愿意花这个钱了。
“老板你一个烧饼多少钱的成本?”
张承这样一问摊主马上又警觉起来。
张承笑着说:“我想和你做一笔生意,保证让你的收入在最短的时间里翻一番。”
摊主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以为他在吹牛,这摊主在这里买了三四年的烧饼了,收入一直比较稳定,一个月能挣四五十块钱,那就不少了,张承居然说还能翻一翻?
张承道:“你想挣大钱吗?想挣大钱就跟我合作。”
好好的生意要跟人合作,摊主当然是不愿意的,张承也不着急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他要做豆腐脑,两人合伙做,一个人买烧饼,一个人卖豆腐脑,两个人支个大一点的摊位,肯定能留住顾客。
对方还在犹豫张承就不在劝说了,临走在他这里买了五个烧饼。
张承打定了做豆腐脑的心思,带着李春芝回来了家,这是要从长计议,就算做也要偷偷的做,不能张扬。
张承离家十几天,村里的事早就过去了。
刘翠花和刘大能也做完检讨回了家,这两家人安安静静一点风声都没有,刘翠花近一段时间是没有脸面出门了。
这时候张承带着全家回来了。
众人都知道张承是因为受伤才去县城看病的,但是刘翠花压根就不信。
两人一见面刘翠花的火气上来了。
“张承你是故意的!咱家的口粮没了你舒心了?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我的命咋这么苦?你要是不想干,你咋不早说?我的口粮啊!”
刘翠花发疯一样语无伦次,连旁边的张小宝都有点害怕了,他现在还小,没有参与赌博那些了乱七八糟的事,只是一个养废了的巨婴,无论是他娘还是他哥哥他都是怕的。
张承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受伤了,刘翠花不可能不知道,她不到县城去找找他,他不怪她,毕竟交通不方便,但是见了面连问都不问一声,一门心思只关心她的口粮,可见这个人有多自私,以前原主为家里当牛做马也换不来她一点的人心。
张承道:“娘我受伤了!你都不关心我的伤势吗?”
☆、第二十一章 七十年代的愚孝儿子
张承道:“娘我受伤了!你都不关心我的伤势吗?”
刘翠花:“你咋不死在外头,你回来干啥?走走走……”
刘翠花抓起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他,张承左躲右闪的躲过去了,可是刘翠花发了疯一般抓着旁边的一个瓷碗对着李春芝跟孩子摔过去,张承手疾眼快身形一闪扑上去。
嘡啷一声瓷碗掉在地上四散崩裂。
哇的一声,李春芝怀里抱的小女主哇哇哭起来,李春芝顿时手忙脚乱,屋里的人也惊呆了。
“张承!张承你没事吧?”
李春芝赶紧用手捂住张承头上的伤口,试图堵住汹涌而出的鲜血。
刚刚刘翠花把瓷碗砸向春芝和孩子的一瞬间,张承连想都没想就用身体挡在她们的前面,春芝和孩子当然不会有事,只是张承的头被砸破了。
刘翠花的手一个劲的哆嗦,脸颊发白,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是做娘的,爹娘让儿死,儿就得死,连张承的命都是自己的,自己怕啥?打死了也不怕。
这都啥年月了,刘翠花还保留这旧时代腐朽愚昧的落后思想自私自利到极点。
张承为了不让李春芝和孩子受连累不得不吃点苦头,不然的话刘翠花就会没完没了,他现在顶替了原身大孝子的人设也不能跟刘翠花正面起冲突,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了。
“张承你没事吧?你……”李春芝又惊又吓嗓音带着哭腔,她话音刚落,张承双眼一翻晕过去来了,晕过去之前他给李春芝使了个眼色。
李春芝吓得不轻,手里的孩子差点松了手。
这下可好,张承晕过去来了,孩子大哭不止,李春芝也是又哭又闹。
“娘你太狠心了,张承干活滚了山坡肋骨断了两条,村里的老郎中不敢给开药,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县城让医生给开了点药,张承的伤还没养好呢,娘你这是要他的命吗?你要是想要他的命,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你一块打死吧!”
李春芝积攒的怨气一下子发泄出来,这些话有一部分是回家的路上张承教给她的,还有一部分就是当她看到张承流血的样子激起了强烈反抗心理还有汹涌的斗志,一瞬间她就不那么害怕刘翠花了。
怀里的小女主哭得起劲,整个张家瞬间瞬间热闹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再哭给我滚出去。”
刘翠花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明显发慌,张小宝也吓的小脸蜡白,张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院墙外面有人探过头来。
“翠花他婶子你家里吵什么呢?呀!张承咋了?”
隔壁孙家婶子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张承,还有那一抹刺目的红。
“张承咋伤成这样了?”
她这一吆喝,村里人陆陆续续的就把张家给围上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找郎中来救人呀!”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刘翠花这才想起来找郎中过来救人。
村里没有什么好大夫只有一家老郎中,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也只是会看些头疼闹热和常见的小毛病,在眼中的他也治不了,之前张承滚山坡之后找过他一次,他也只能治治外伤,内力的病情就说让张承去大医院。
他约么着张承上一次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头上又一个大窟窿,只能哀叹这孩子命苦。
老郎中皱着眉头给张承检查伤势,又问问怎么受伤的。
那只瓷碗碎片还在地上摆着来不及收拾。
老郎中看完了之后眉头皱的更紧,按理来说只是被瓷碗砸了一下,不应该这么严重呀?
“赶紧把他抬到炕上去,”
张承被人抬到原来住的东屋,然后郎中给他包扎伤口,收拾完了之后,郎中再三交代让他好好休养至于有没有后遗症还要等他醒来再说,最好是到大医院看看,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刘翠花作了难,她本来想着给张承一个下马威,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实在没想到能到这一步,她也吓坏了,
郎中刚走了不久,看热闹的还没等离开,张承就醒了,身子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这里不是我的家!春芝抱着孩子我们走!”
众人顾不得看热闹赶紧把他拦住。
“张承你干啥?你这个孩子脑袋被打傻了吧?”
刘翠花在工程上的事闹得这么大,村里的人谁不知道?但是还是有人想劝劝张承,以和为贵,到底刘翠花是他妈,什么事都要听家里老人的。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反正受委屈的也不是他们。
“你这孩子,别跟你娘置气了,你娘是心疼被扣掉的口粮。”
“你要是脑袋没事就跟你娘认个错。”
有人还在里面和稀泥,他这么一说,刘翠花腰杆直了一些,说这话的这些人都是跟刘翠花平日里关系不错的,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物以类聚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他们这一带头,好些人都觉的张承有些过分了,再怎么样也是一家人。
张承道:“跟我娘置气?我可不敢,我为了修水渠上山背石头滚了山坡,我娘可有关心过我一句?她连我的死活都没管过,我还敢跟她置气?”
☆、第二十二章 七十年代的愚孝儿子
张承道:“跟我娘置气?我可不敢,我为了修水渠上山背石头滚了山坡,我娘可有关心过我一句?她连我的死活都没管过,我还敢跟她置气?”
他一说出这话,众人瞬间一片沉寂,张承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这孩子从小老实听话,尤其是张承他爹死了之后,这个孩子靠着稚嫩的身体硬是帮着刘翠花把这个家撑起来。
这些年刘翠花的生活过得十分不错,吃的用的在村里都能数得着,现在说张承不孝顺,实在是说不过去,更何况刘翠花也太狠心了点,张承受伤进城看病,她咋不知道关心关心呢,一条人命还抵不过一口人的口粮吗?
众人的天平慢慢偏向到了张承这边,一些开始想要劝说张承的话在也说不出来。
刘翠花在旁边气得咬牙切齿,张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他明明就是装病!不然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巧,他一家人的活全都干完了就自己跟小宝的活没干?
她灵机一动想出注意:“你说你受伤了,老娘没有关心你是老娘的错,但是明年你一家三口人的口粮全都有我支配,你们不用吃粮食了”
这是釜底抽薪了,刘翠花觉的真要粮食到了手里,她心里这口怨气就消了,她还能原谅张承夫妻两,毕竟家里的那么多的活都等着张承干,她勉强的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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