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凛的视线移过来。
“有哪里不舒服吗?头疼之类的。”
“恢复记忆的副作用?没有哦。”凛看着中原中也走到自己眼前, 回答道。
“困吗?”
“还好……”
中原中也一边问着, 一边伸出了手,现下他终于不用再担心外出回来时身上的寒意接触到她身上,轻松地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带回房安稳地放到了床上,还给她扯上了被子。
“睡吧,好好休息。”
凛眨了眨眼,侧过身,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接着躺在了她身侧的赭发青年的手。
不知是今日刚恢复,头脑发热还是混乱的思绪作祟,她突然开口。
“中原先生想要放手,也是可以的哦。”
中原中也一滞,反手握得更紧了。
“不要多想。”
她想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直到重新安静下来。
“真是的……开个玩笑。”
“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是认真的。”
凛直视着他蔚蓝色的眼,闭上了眼,向前蹭了蹭,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好像能听见他一下下地心跳,似是计时的钟摆。
“好。”
这个晚上两人睡得很是心安,没有杂音没有干扰,怀中的温暖带着熟悉的气息,连轻轻的呼吸声都动人如斯。
……意外是在早上发生的。
如果能做到妻子衣着单薄身形柔软几乎和自己紧贴着还能不心猿意马,那人一定有问题。
中原先生毋庸置疑没有问题,只不过是那么“不经意”、“不小心”的布料擦过,怀中少女动了动,就轻而易举地将他从朦胧之中唤醒。
中原中也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弹,他视线缓缓向下。
这个姿势太危险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昨天晚上的时候没有察觉到……!这样他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处境了!虽然说只要凛靠近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动作,只是……
凛手抱得更紧了些,他这才更煎熬地注意到……
……
抵住了。
动,动不了,凛抱得太紧了,得想个办法……
就在中原中也把持着最后一根神经开始漫无边际地拉扯思维线团的时候,凛突然从他身前抬起头来,面色带着几分迟疑,身体没动,视线向下。
中原中也整张脸都红了,语气甚至带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恼羞成怒:“别动!”
凛:“……”
她瞳孔动了动,在中原中也视线乱飞正在尝试后退的时候说道:“中原先生更喜欢我的手,还是我的腿呢?”
中原中也视线骤然被冻结。
“上面也可以哦?”凛将手从他的腰上移开,抱住他的脖颈轻轻说道,“中原先生想要的吧?不用忍耐也可以哦——我们是夫妻嘛。”
理,理智…去他妈的理智。
中原中也眼神一空,放弃了思考,翻身压住了她。
光天化日,窗外阳光明媚,卧室的窗帘却被紧紧拉住。
不知现在是几时几分。
若说中原中也原本还在混乱了一通之后捡起了几丝意识,顾念着她身体想后撤,凛却像是要扯着他不顾一切地颠倒疯狂,不允许他有分毫后退的举动,所以后面才越来越过分。
……
这种事吃亏的一定是妹子。
中原中也随意地看了看镜子,自己只是身上有几道被她的指甲抓出来的痕,最多也就带了点红印……而此刻乖巧得不行,曲折推坐在浴缸里垂着眼好像睁着就睡着了的凛,浑身上下……
……嗯…………
自己这仿佛是在犯罪。
“等等你别睡啊,会溺死的——”中原中也手撑着头,还陷入在无上的罪恶感中的时候视线随意地一便宜,就立刻瞪大了眼,把大半个头都快掉到水里的凛给扯了出来。
“……哦。”她被扯出来之后沉默了下,最后吐出了一个字。
中原中也:“……”
她还清醒吗?
浑身上下都是深深浅浅的痕迹,似乎抬下眼都觉得累,只是凛当然还是清醒的,而且明显到了她的身体完全被她的精神甩在了后面,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我…来帮你吗?”中原中也磕磕绊绊地说道,直面着凛无言的视线,感觉到了几分窘迫与无地自容。
凛听罢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才攒足了力气。
“拜托了,我觉得我几个小时内……不,可能明天都……嘶…”
接着就是无尽的沉默。
“我知道了,我来…呃……”
今天发生了太多人生中第一次的事情。
“……中原先生,要不要考虑进来一起?”凛看着他笨拙而僵硬,还生怕碰到哪里的动作,感觉到更煎熬了。
分明更过分的事情刚刚都做了个彻底,为什么现在反而像是刚谈恋爱的人一样,连碰个手指都要脸红尴尬一下——凛着实,不得其解。
“……”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怕是不得安宁了。
浴室……怎么会这么闷热啊。
于是乎,这一整天就这样随意地荒废在了卧室和浴室里。
甚至于在洗澡的时候,还出了很多汗,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洗完凛感觉被扒了一层皮。
“我想吃章鱼烧。”
“还有呢?”
“冰可乐——!”
“……你确定?”在床边穿戴完整的中原中也看着手机,挑起眉看着她继续问。
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上半脸的凛眨了眨眼,手指扒在边缘上。
“还想吃巴西烤肉。”
她毫不犹豫地补充道。
“这么多?”中原中也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她今天的食欲意外的好,要知道她以前到了晚上厌食的恨不得和他吵架。
凛安静地看着他,视线里带着平淡,两眼还有些放空,试图让他自己意识到她为什么现在会又累又饿又困。
中原中也:“……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
Ⅱ
凛远不像中原中也看着的那样脆弱。
不如说,她也就只有外表显得弱不禁风,要是论起“抗压”,鲜少有人能比得过她。
夜风冷冽刺骨,她披着毯子赤着脚走到凉台上,垂眼看着栏外的空旷,呼出的气都化为了淡色的水雾,天空中的星尘并不闪耀,大部分都朦朦胧胧的,让人没有看的兴致。
她终于能冷静下来想些事情。
在这段因为“自我保护机制”产生的“记忆替换”的时间里,她的异能在现在毋庸置疑平稳了下来。
………
………………平稳至极,到了已经能脱离身体的程度。
凛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伸出手,看着从手中抽丝般冒出的银蓝色线条随着她的动作在手心汇聚缠绕,最终被她捏成了一个花型。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当初在研究所里,那些人蒙着面包裹得和宇航员没什么两样的研究员费尽心血才将混杂着她“意识”的“能量体”融合进了这具人类的身体……好在现在只出了点迹象。
要是完全脱离了,这具身体就是个植物人,而“她”会变成比起“异能”更像是“幽灵”的存在——并非不能控制身体,而是以第三视角,像是操控人偶一样的提起。
……别的倒还罢,若是只能看着“身体”和别人接触,简直就像是被“第三者”插足一样,让凛产生了别样的厌恶感。
这大概是只独属于她的烦恼。
中原先生已经差不多知道了她异能的情况,只是他并没有很在意,也并未开口问她……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凛到底用过这能力做过什么。
精神操作——即使只是听在耳里都觉得霸道到无理的能力,凛从不对别人抱有什么期待,但唯独中原先生对她这样信任,让她几乎到了难堪的地步。
能力是一把双刃剑,而她……并未向善。
凛是有机会选择的,但是她没有。
她抱着肩膀蹲下身,蜷缩在毛毯之下,抿着唇垂眼看着瓷砖上单调的花纹。
身上很痛,但比起很久之前她曾经在研究所里经历过的压迫要好上很多,这种带着欢愉的痛苦她是欣然接受的。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呢。
她攒起拳,手心握着的是她的结婚戒指。
失忆的时候他们一直不知道在哪里是正常的,因为凛在先前港黑临时工作的时候把戒指取下来了,以免出现意外,现在她要找出来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凛抬手扶着墙缓缓地站起身,就感觉到眼前一阵粉色的烟雾爆炸开来。
“……”她睁大了眼,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脸上带了几分古怪,等烟雾散开,她的脚触碰到冰凉的雪地时,旁边还站着一个僵住的人。
“这里是……”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
好冷。
这雪天冷得有些熟悉,凛从毯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头。
天空中还不停地往下飘着雪,虽不大,但依旧冷得刺骨,尤其是……她还穿得如此单薄。
波维诺先生笑容僵硬得不可思议,抬着手试图扯走他眼前少女的注意力。
那是个穿着单薄睡裙的银白发少女,身上披着的毛毯也没有完全掩饰下她身躯上的斑驳痕迹,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因何而来的印记,在她本身就显得有几分病态的身上更加明显。
凛的视线飘忽着,突然凝滞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带着帽子的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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