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渺缓缓坐直,莫名心虚,眼神都不敢往林淮北那飘了。
“你找我·干什么……”
林淮北:“你说呢?”
“……”
林淮北把桌上的小米粥往温渺手边推一推,说:“吃早饭。”
温渺偷偷松一口气。
还好不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的。
早上看日出是一大群人,他们都没单独说话,现在一独处,温渺就怕。
怎么办呢,要不就装断片算了?
可是这家伙昨晚又非常挑明地说就算她装断片忘记了,他还会记得。这个意思不就是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吗?
温渺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拔diao无情的渣女,筹划着怎么逃避责任。
毕竟林淮北还是高中生,她跟他做那些羞羞的事情真的太不道德了,姗姗来迟的罪恶感袭卷着她内心。
“温度刚好,先吃吧。不要吃薯片。”
林淮北见温渺一直没出声也没动作,又督促了一声。
温渺颤颤巍巍地拿住小米粥碗里的勺子,搅了搅。
正当她要舀起一勺喂到自己嘴里时,林淮北开口了。
“姐姐你……是不是在想怎么装昨晚的事没发生过?”
啪嗒,勺子掉落回粥里。
这小子是什么人啊,怎么就能那么准确地猜中她的想法??!!!
林淮北缓缓悠悠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小米粥,喂到温渺嘴边。
他的眼睛凝视着她,唇角略微有一点笑意。
“姐姐不认账没关系,现在你酒醒了,如果不相信昨晚发生的事,我可以再让我们情景重现一次。”
“……”
温渺大气都不敢出。
情景重现——
重现你个头啊——
是要再把她狗啃一遍吗——
“但是我觉得,”林淮北一眨不眨地看着温渺,望进她琥珀色的瞳孔里,“姐姐你昨晚并没醉。”
温渺输了。
她张嘴一口吞掉林淮北喂到嘴边的粥,然后抢过勺子,闷头吃东西。
醉没醉,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
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顶多是借着酒精这个由头放大平日里蠢蠢欲动的**。
可是,这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较真!
都是成年人了,不能给对方一点面子吗???!!!
林淮北收回手,看着温渺这副想逃避但无处逃所以气鼓鼓怨念的样,忍不住笑了。
可爱。
特别可爱。
温渺闷头吃完粥就想跑路,结果林淮北眼疾手快捉住她手臂。
“姐姐,你真的打算躲着我?”
“你不说昨晚的事我就不躲着你。”
温渺是打定了主意要当个渣女了。
原本以为林淮北会妥协一下,没想到林淮北还挺硬气,直接说:“行,你躲着我吧。”
温渺:???
林淮北唇角无声勾了勾,似是笃定:“反正你躲不掉的。”
一瞬间,温渺觉得自己好像被威胁了。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林淮北就露出个温和的笑,仿若纯良至极。
“走吧,姐姐,我们该回去了。”
温渺刚要点头,林淮北忽抬眉眼,想起什么般说:“昨晚姐姐好像说不许我叫你姐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那时候她脑子有点不清楚。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叫你名字好像不大礼貌。”
林淮北皱着眉头满目探究,在很认真地研究这么问题。
温渺强颜欢笑:“还是叫姐姐吧,昨晚我说的都是胡话。”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姐姐你是想让我提早喊你老婆——”
温渺没听完,直接撒腿跑。
这下是真的跑了。
跟只兔子似的一下跑老远。
林淮北眼睛微眯,转过来看着她愈来愈远的身影。
小小的一点,在晨曦中晃动。
他轻轻笑了笑,抬步跟上。
露营结束,收拾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左右。
梁佳祺和梁佳佳只有两天假,马上要飞回海城。
霖云离机场近,回程路上,大家一块送他们到机场。
男生间告别没有那么扭捏,梁佳祺很爽快大方地拍拍林淮北的肩,说了声“下回见”就领着梁佳佳走了。
也没让大家送他们进机场里面。
梁佳佳还因为告白被拒的事伤心难过,也觉得没面子,一直低着头。
等送完他们,四个人重新踏上归程。
元旦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温渺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然后跑进浴室。
衣服脱下,对着镜子仔细看看,真的能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斑驳。
一点一点的红印,实在暧昧。
温渺郁闷委屈,这个林淮北,明明是他占尽了便宜,为什么好像还都是她的错。
还好这几天可以不出门,稍微在家待几天,这些红印应该会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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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又是冬天,就算要出门,穿个高领戴个围巾挡挡就好了。
不仔细看,一时也不会发觉。
但是万万没想到,晚上时候,温衍来了。
温渺因为怕又被林淮北拽着谈论什么昨晚的事,就刻意躲着他,洗过澡晚饭也没吃,把自己关在工作间里画图。
林淮北大概是因为要补作业,还没有来找她。
阿姨过来敲门,说温衍来了的时候,温渺正对着自己的废稿忧愁。
一听温衍过来,温渺就打起精神跑出去,说起来她也有好些天没见着自己大哥了。
温衍坐在楼下客厅,挺阔西服一成不变,等待的模样闲适耐心。
听见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跑下楼梯的声音,他回头,瞧见穿着淡粉圆领宽松家居服的温渺正朝自己这边跑来。
“大哥!”
温渺见到温衍很开心,看到茶几上堆着的包装精致的小饼干,就更开心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些是给我带的吗?!”
温渺眨着眼,水晶吊灯的映衬下,瞳仁又亮又好看。
温衍看着她,微微笑着,说:“让人顺便从国外带的。上次你说这几款饼干好吃。”
温衍就是这样,只要温渺觉得好吃的东西,哪怕就是一盒小饼干,他都会费心托人从国外带过来。
“谢谢大哥~”
温渺坐到温衍身边,拿过一盒小饼干拆盒。
她还没吃晚饭,有些饿了。
温衍一直看着她,似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却又克制住目光。
他问:“露营好玩吗?”
“嗯,好玩。”
“在野外过夜还是危险的,这种活动还是尽量少参加。”
“哎呀,大哥你又来了!”
没几句就开始啰嗦。
温渺打开饼干盒,拿出第一块饼干送到温衍嘴边:“吃饼干吧,别叨叨叨了。”
温衍无奈摇下头:“我是担心你。你吃吧,我不吃这个。”
温渺只好把饼干送进自己嘴巴里,一边吃一边不在意地说:“这不用担心啊,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有朝朝,安然,还有小北和他两个朋友。”
就是因为有林淮北才担心。
温衍不说破。
“对了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想给我找嫂子了?”
温渺问得突然,温衍反倒滞了下。
“什么嫂子?”
“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啊?”
猝不及防的心慌,温衍极快掩饰好,尽量平静地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
“嘿嘿,我关心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你谈女朋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温渺没听出温衍语气里的抗拒和刻意避讳。
她还真的挺关心这个事的,因为对方是季安然啊。
“大哥,其实你早点谈个女朋友挺好的。这样就有个小嫂子时时刻刻关心你,你也不用一直一个人。”
“我并不是一个人,我不是还有你么。”
“那不一样啊。我和嫂子怎么能比。”
空气好似停滞了那么几秒。
温衍眉眼压低,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失落和无力被他尽力收敛着。
楼上,楼梯口,在他们的视线盲区,林淮北站在那。
黑暗中,唇角不那么明显的动了动。
他没想偷听。
只是在准备下楼的时候,恰好看到他们坐在那。
也恰好,听到温渺说的话。
是不一样,妹妹注定是妹妹,不可能再有别的身份。
林淮北相信温衍自己心知肚明,他对自己妹妹的的那些心思,绝对见不了光。
如他所想,确实如此。
温衍很清楚,他和温渺只能是法律上的兄妹。
当他改姓温的那一天起,他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当温渺的哥哥。
面对笑得天真单纯的温渺,看她吃着他特意给她买的饼干,他觉得,他似乎只能为她做这些。
对她再好,也仅限于这种身份,这些事。
忽然间,温衍的眼眸定了定。
他的表情沉下,眼神锐利,紧盯着温渺的脖子问:“你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注意!小崽子要穿上品如的衣服开始发骚了!请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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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特殊情况更新时间都在零点,后面会恢复到18:00。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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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18
脖——脖子——
温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脖子露在外面, 赶紧用手捂住,眼睫紧张颤着,含糊其辞:“啊……蚊子……蚊子咬的……”
她的慌张和无措, 落在温衍眼里, 像小孩心虚撒谎。
温衍已经快满三十,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些红印是什么。
这样的寒冬, 哪里会有蚊子。
就算是蚊子咬了,温渺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温衍抬手,像是准备撩起温渺的头发想看个清楚,温渺霎时间往后躲了一下, 站起来说:“大哥, 我的图还没画完,我今晚要更新的, 我——我就先上楼了——”
温渺转头就跑,温衍沉默坐着,心脏略有钝痛。
温渺长大了。
她真的长大了。
她有了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她——
被别的男人亲过,碰过。
深深的无力压垮温衍。
一声一声的脚步声递进,他回头, 看到了林淮北。
温衍眸子立即凝聚成两团火, 紧盯着林淮北。
少年肩膀纤瘦, 闲适慵懒地停在温衍面前,眉眼轻抬着, 对着温衍的目光。
刚刚温渺跑上楼,林淮北躲了一下。等温渺把自己关进画图的工作间,他才缓步走下来。
他能清晰看到温衍额间凸起的青筋,那是属于男人的愤怒。
林淮北笑了笑, 什么都没说。
单单这个笑容这个表情,就已经是对温衍极度的挑衅。
温衍望了眼楼上,有所顾虑,起身沉着嗓子道:“跟我出来。”
林淮北表情未变,懒懒搭着步,跟在温衍身后。
寒夜的风在呼啸。
林淮北和温衍停在门前的台阶上,台阶前那盏小矮灯昏暗发着光,映衬着两人的脸。
一个轻佻,一个严峻。
“你对她做了什么?”温衍明知答案,仍然还是问了一遍。
林淮北唇角抿着,笑笑说:“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需要再问一遍么。”
他一字一句都在故意勾起温衍的怒火:“你看到的那些,都是我留下的痕迹。”
温衍握紧手指,隐忍着。
“你很骄傲?”他问。
林淮北眼神认真几分:“不是骄傲,是在用事实告诉你,只有我和她能做这样的事。”
温衍很明白林淮北话里的意思,他在影射那一年他的一时放纵。
要说这么多年,温衍对温渺一直问心无愧,单单只有那一次。
当时年少气盛,他又是真的很爱温渺——
他也愧疚,懊恨,差一点就做了错事。
而林淮北,一直揪着这件事,仿若是时时刻刻地在提醒他,当年他有多无·耻。
温衍挺直胸膛,整理西服扣子,故意用轻飘飘的语气说:“你和她不会结婚的。”
“她不愿意。”
林淮北眸色变了变,绷着脸,敛去所有表情。
温衍还在说:“如果她愿意,当年在你走后,不会一次都不跟你联系。她觉得你太小,她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孩。”
“如果那天不是跟我闹脾气,她并不会来这边,也不会遇见你。她现在照顾你,只是因为答应了老太太。她觉得你一个人在这边,无亲无故,所以才对你好。”
换言之,是因为可怜。
林淮北听出温衍的言外之意。
他在说他可怜。
因为他无父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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