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真好。
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温渺希望,他们能永远拥有这样的幸福。
林淮北轻轻亲吻温渺头顶的发丝,喉结滚动,又应了一声:“嗯。”
他也觉得这样真好。
……
温渺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林淮北要跟随队里去云南执行任务。
云南很远,且不知归期。
林淮北不知道要去几个月,看着孩子月份越来越大,他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温渺劝他去。
她在家里,有奶奶,有大哥,也有好多好多人照顾,完全不需要担心。
唯一可惜的,可能就是林淮北赶不上亲自看宝宝出生。
可是温渺觉得没关系。
这种遗憾,反而很伟大。
林淮北答应温渺,一定会在生产前回来。
然后他走了。
温渺在家安心待产,林淮北那边的消息,大概就是每隔几天收到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他们那边条件艰苦,这个报平安的电话,都已经是额外的奢求。
孕期37周的时候,温渺产检,结果不是很好。
羊水有污染,需要马上住院剖腹产。
这个时候林淮北还没有回来。
上次联系是在一天前。
生产来得太突然,温渺决定不告诉林淮北,她不想他在云南执行任务还要担心她。
进手术室的时候,老太太、温衍、季安然、宁朝还有林淮北的爷爷奶奶都在。
几天前,林淮北的爷爷奶奶已经从海城过来。
温渺被护士推着前往手术室,眼前是一整排的排列整齐的日光灯,白的晃眼。
她忽然有些怕。
她想起自己的妈妈,她突然在想,假如自己有什么意外,那是不是就来不及见林淮北最后一面了。
好多以前和儿时的记忆画面在脑海闪过,温渺想起林淮北出生的时候,她在产房外面等。
想起第一次见到被护士抱着出来的林淮北,想起她逗他笑逗他玩,陪着他长大。
也想起那几年的分别——
好似这就是他们共同的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他们肯定还会有好多好多的时间来继续这一生的吧。
温渺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跟着推床走,一遍一遍地安慰她:“没事的,孩子,别害怕。睡一觉,你就出来了。到时你就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温衍也在旁边宽慰:“渺渺,别担心。大哥和奶奶都在,小北也会很快回来。”
温渺真的在害怕。
整个孕期,她对孩子都是抱有一种期待和期盼,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就不可控制的怕。
毕竟她就是她妈妈拼了命生出来的,是以命换命。
“手术室到了,家属请留步。”
手术室门口,护士出声,让家属停下,她们要推温渺进去。
老太太一下没绷住,一直拉着温渺的手:“奶奶在,孩子,奶奶都在。”
温衍扶住眼眶湿润的老太太,一颗心提起来。
虽然剖腹产是很普通的一个手术,但是对他们家来说,生孩子是一个不可碰触的痛。
他们的担心和紧张,比正常家庭要高好几倍。
护士再次让老太太松手停步,她们要推温渺进去时,走廊前面传来一声急切的喊声:“温渺——”
温渺忽地睁开眼,她挣扎着坐起来,护士急忙按住她:“你不能动,你现在很危险——”
而这时候,从云南赶回来的林淮北已经快步跑到温渺身边。
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看得出来赶得很匆忙。
护士对林淮北说:“产妇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不能再耽搁。”
“我是她丈夫,我就对她说几句话。”
林淮北弯身抚着温渺的脸,冲她微笑:“一直有种感觉,我必须要早点回来。昨天凌晨任务完成,我就马上赶回来。”
“一下飞机就收到宁朝哥和你大哥的消息,你要生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他亲吻温渺的额头,擦着她眼角的泪,说:“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要想,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温渺哭着,紧紧抓住林淮北的手。
林淮北的出现是个意外,却给了她一针定心剂。
她好像,有了那么些勇气。
“加油,我等你出来。”
“姐姐,我爱你。”
……
手术没有特别长,一个小时左右。
林淮北一路来得匆忙,显然没有好好休息过。
温衍给他拿了瓶矿泉水,说:“辛苦了。”
短短三个字,是家人对他的一种理解和体谅。
爷爷奶奶和老太太也安慰了他几句。
林淮北捂住脸,强忍住泪水。
他想,他要坚强。
温渺会没事,他们的孩子,也会健健康康地出世。
手术灯灭。
护士出来报喜。
“恭喜,一儿一女,男孩六斤一两,女孩六斤三两。”
林淮北马上问:“产妇呢?”
“产妇平安,一会儿会出来。家属可以先去把宝宝衣物准备好,在病房等待。”
但是大家都没走,都在等温渺平安出来。
这是一个温暖的冬天。
林淮北等在手术外面,等着自己的妻子。
那么些年的孤寂,在温渺平安出来的那刻,瞬间消弭。
从此,他们是一家四口。
永远不会再有寒冬。
作者有话要说:渺渺和小北的番外就到这啦,下面写安然和宁朝,不会很长。
☆、番外 宁朝x季安然[1]
番外 宁朝x季安然
01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没有。
起码在宁朝这, 没有。
他和温渺、季安然相识很多年,或许在温渺和季安然看来,他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
可他喜欢季安然。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喜欢在季安然练琴的时候坐在一旁,季安然弹着巴赫和贝多芬,他翻阅着一本又一本的书。
他喜欢听季安然弹琴。
季安然挺不喜欢钢琴的, 都怪小时候一时兴起, 看了一场演奏会之后就嚷嚷着要学。
她觉得穿着晚礼服坐在弹钢琴的那个姐姐好漂亮。
她也想那么漂亮。
这导致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跟钢琴一起度过。
她觉得枯燥,温渺也觉得枯燥, 每次来陪一会就跑回去找小北弟弟玩。
只有宁朝会每天陪她。
宁朝不爱说话, 在她弹琴的时候更加安静。
可是有个人陪,总比一个人待着好。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每天日复一日地过。
季安然开始拥有很多登台表演的机会, 她穿上了梦寐以求的漂亮礼服坐在钢琴前, 享受一曲结束时掌声的雷动。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平凡人,但是只有这个时候,她好像能当几分钟全世界的中心。
高三毕业典礼,季安然弹奏了一曲舒曼的《童年情景》,借此送给自己的两个好朋友。
宁朝和温渺坐在台下人群里, 温渺偷偷问宁朝:“你觉得安然是不是在发光?她好棒啊!”
宁朝好像没听到她说话。
他一直注视着台上, 眼眸里闪烁着遮掩不住的光芒。
温渺没听到回应,转头看他, 看到他满眼的爱意, 愣了好久。
她再转头看台上的季安然,再看宁朝,忽然间, 她好像懂了什么。
温渺是这时候发现宁朝喜欢季安然的。
毕业晚会结束,他们在门口等季安然后台卸妆出来,温渺心里憋不住秘密,趁同学都走光、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问宁朝:“你……喜欢安然吗?”
宁朝满脸的错愕震惊,一时之间掩饰不去。
他第一次着急起来,拉住温渺的手腕,恳求她:“你别说。”
“为什么?”温渺不懂。
“别,别告诉她。”
宁朝不敢让季安然知道。
他总渴望多陪在季安然身边,倘若季安然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会变质。
他怕他们的关系会变。
温渺眨着眼,不明白宁朝的恳求是什么意思。
“朝朝,你喜欢她就说嘛,你们谈恋爱也很好啊……”
“她不喜欢我。”
宁朝微微笑,很笃定地说:“她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想给她造成负担。”
“你们在那说什么呢——”
季安然欢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宁朝霎时间松开拉着温渺手腕的手,转头回答季安然:“在讨论一会去哪里吃夜宵,你想吃什么?”
一听到夜宵,季安然就双眼放光。
为了今天的演出,她接近两周没好好吃饭了,她怕自己太胖穿礼服不好看。
现在演出结束,她也终于能好好吃上一顿。
“我想吃烤鱼!学校前面新开的那家看起来好好吃,我都忍了半个月了!”
宁朝冲季安然笑着:“好。”
然后转头问温渺意见:“渺渺你呢?”
“我都行。”温渺还陷在发现宁朝的惊天大秘密里,她最不会撒谎,现在要替宁朝瞒着……
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发现啊……
有秘密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之后那几年,温渺一直偷偷怂恿宁朝表白,可是宁朝就是巍然不动像座大山。
皇帝不急太监急。
大学毕业后,宁朝去德国继续进修。
温渺说他一走,和季安然的机会又渺茫了。
宁朝却只说:“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温渺骂他傻。
坐上飞机的时候,宁朝反复看着钱包里三个人的合影,心想着自己真的傻么?
或许是吧。
这段时间他总反复地想,是不是要在临走前告诉季安然自己的秘密。
可是他又知道,季安然只把他当好朋友。
他感受得到的,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他太了解她,所以他也格外了解她。
毕业之后的季安然当了钢琴家教,时间上比较自由。
但是自毕业开始,家里长辈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一个接一个。
家里人希望她能趁年轻早日嫁出去。
相亲相多了,季安然就开始陷入视觉疲劳,对男性这个生物毫无感觉。
连谈恋爱也没兴趣了。
以前她还会想象自己能跟看过的小说一样,谈一场小说里的恋爱,最好还是霸道总裁式的那种。
可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霸道总裁。
温衍算是例外。
季安然以前一直把他当温渺的大哥,非常尊敬。
唯一一次单独相处,也没想太多。
而后因为一句“晚安”,有了莫名的心动和好感。
可惜好感总是消散的太快,在温衍让她不要误会的时候。
那天早上,从酒店出来,季安然走在晨曦之中,她在想,为什么会没人喜欢她呢。
她知道自己普通,可是再普通的人,都有闪光点啊,难道她没有吗?
或许是没有吧。
不然这么多年,不会一封情书都没收到。
季安然挺灰心的。
所以在宁朝说他喜欢她的时候,她那么震惊。
一是震惊有人喜欢自己;
二是震惊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宁朝。
二十多年形影不离,以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但他却喜欢她。
季安然毫无心理准备,也不知要怎么面对宁朝。
因为这个事,她还连续失眠好久,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她觉得自己对宁朝没有别的感情,她也相信自己没有,只是不知不觉间,她发觉自己开始格外在意这件事。
在意宁朝不似从前一般联系她,不似从前一般与她聊天说话,不似从前一般关心着国内的天气预报,不似从前一般像个老妈子提醒她多穿衣出门记得带伞。
季安然发觉自己太依赖宁朝了,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
她的生活已经离不开他,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甚至,她会生气难过宁朝回国不主动联系自己,而是通过温渺带话。
她很别扭。
最真切的心动,大概是宁朝和林淮北喝酒那天。
季安然送宁朝回家,宁朝却一改常态,将她抱紧在怀,嘴里呓语着:
“安然……我好想你……”
“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
“我好喜欢你。”
“好想跟你在一起。”
“好想永永远远跟你在一起。”
季安然知道宁朝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可她的心却不可控制的剧烈跳动。
她从没哄过宁朝,这一刻哄他先放开自己。
等他放开了自己,她又觉得怅然若失。
宁朝似醉非醉,季安然不清不楚。
他们之间仿佛是相互拉扯着一根线,看对方谁先主动将线扯紧靠近。
温渺去日本的那个冬天,季安然一个人留在江市,孤单又寂寞。
过年时候去参加聚会,她喝了点酒,万万没想到宁朝会过来接她回家。
宁朝说过今年过年不回来的。
季安然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心跳加速,有瞬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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