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得也是。
温渺泄气,满脸愁容。
妙龄少女连男孩子的小手都还没好好摸过,就被误会和小未婚夫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午饭过后,老太太亲自带林淮北去医院,温渺没有跟着去。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下午时候还隐约出了点太阳。
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温渺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冷,披着条小毯子坐在床上,拿起一直放着充电的手机。
季安然昨晚上发了很多条,早上还问她怎么一晚上不回她消息。
但她睡得太死,没看到。
早上被老太太这一闹,她就更没来得及看。
半个多小时后,季安然过来还车,顺便来看看温渺。
她进门看到裹着小毯子脸色苍白的温渺,立刻警觉地往后退一步,忙从包里掏口罩。
温渺一脸懵逼:“朋友,你在干什么?”
季安然一边戴口罩一边解释:“你一看就感冒了,千万别传染给我。我下午还有课,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祖国的小花朵。”
温渺:“……?”
这感人至深的塑料姐妹情。
“我没感冒。”
季安然摇摇头,一脸不信:“瞧你这恹恹的样,绝对是感冒了。”
好吧。
温渺吸吸难受的鼻子,声音软绵绵的:“我是有点不舒服。”
“啧啧。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昨晚跟小·弟弟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被传染了?”
温渺:???????
“不过你对你的弟弟还真关心,一听到他病了就赶紧跑回来。”
“……因为他是弟弟啊……”
季安然看透一切地笑:“能让你放你大哥鸽子的弟弟,不是普通弟弟噢~”
仿若恰好被说中心事,温渺滞愣一下。
季安然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心虚的温渺极不自然地岔开话题:“你——你昨晚跟我大哥吃饭吃得怎么样?”
“海鲜挺新鲜的,味道还不错。”季安然给昨晚那家餐厅非常高的评价。
“谢谢你啊,能陪他吃完。”
“他是你大哥,又不是别人。恰好我也没吃饭嘛。”
“你昨晚的相亲对象真的那么差劲啊,能让你连饭都吃不下去?”
“这种把女人当生育机器又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我真的是无法忍受,跟他多待一分钟我都觉得我会折寿。”
“那你……”温渺小心翼翼试探着,“有没有想过自己找个男朋友啊,比如……朝朝?”
季安然以为自己听错了,睁着诧异的眼问温渺:“你说什么?朝朝?”
“对啊,朝朝。”
“拜托,我们几个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怎么可能谈恋爱。你的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
看季安然这个反应,温渺就知道季安然从来没有考虑过宁朝。
确实,他们三个一块长大,有的只是友谊。
但温渺还是尝试着替宁朝说好话:“不是有个词叫青梅竹马嘛,朝朝起码比你相亲的那些男人好。知根知底,没有不良嗜好,长得好人也高……”
“渺渺,”季安然终于意识到什么,疑惑地看着温渺:“你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渺怕自己露馅儿,赶紧摇头:“没没没,我就随便说说。”
季安然搞不懂,总觉得温渺奇奇怪怪。
她还要去给祖国的小花朵上钢琴私教课,不再多留,交代温渺多喝热水吃点感冒药就赶着走了。
温渺站在门口送别季安然,一阵风吹过,鼻子一痒,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大喷嚏。
看来季安然说得没错,她也中招了。
温渺回房,给林淮北发了个消息,让他回来时候给自己带一盒感冒冲剂。
也没等到林淮北的回复,她就裹着被子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头晕晕乎乎,眼前朦胧,整个世界像是在天旋地转。
温渺还没有完全清醒,半梦半醒着。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很好听的少年音,一声一声地喊着“姐姐”。
温渺突然有点不想醒。
这个年纪不能算多单纯,她多少发觉了自己心底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
如果在梦里可以尽情做梦,那她希望自己能在梦里多待一会。
额头毫无预兆地被温厚的手掌覆盖,温渺脑子里一根弦骤然崩断,她呆呆睁着眼,眼前的人也渐渐清晰起来。
林淮北在她床边,在用手摸她的额头,绷着脸,表情严肃。
温渺一下清醒,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林淮北被她这个动作弄得愣了下,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温渺抿抿干燥的唇,声音有点哑:“你——你回来了?奶奶呢?”
“奶奶送我回来就走了,她要赶回去上晚课。”
老太太从几年前开始一心向佛,每日在佛堂与青灯古佛相伴,早课和晚课都不落下。
说起来,温渺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次还是托了林淮北的福。
温渺想着老太太,没注意到林淮北暗沉无光的眸子紧紧注视着自己。
“姐姐,你病了?”
“嗯,有点感冒,可能是昨晚淋了雨。”温渺不怎么在意地应着,“对了,我让你帮忙买的感冒冲剂呢?”
林淮北微微垂眸,低声说:“买回来了,一会拿给你。”
“奶奶不知道我不舒服吧?”
“不知道,我没说。她送我回来后,我重新出去买的。”
“那就好。”
温渺不想让老太太担心,没想到林淮北还挺懂她,没有跟老太太说。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一声“对不起”,听得温渺愣住。
林淮北看起来很抱歉,喉结滚动,似是要说什么,最后只是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温渺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
因为昨晚他把她骗回来,害她淋雨。
他发烧是真的,但原因是他故意洗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
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知道这样会发烧。
他的心机,让他此刻很后悔。
如果没有这么做,那温渺应该不会淋雨着凉。
可现在,面对温渺,他不敢解释真实的原因。
温渺看着低垂着眸没有直视自己的林淮北,睫毛投下的半弧形阴影遮住了眸子里的光,忽然心头一颤。
她伸手抚住林淮北的侧脸,像对小孩说话一样:“傻呀,你在想什么呢,这不怪你啊。又不是你传染给我的,还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根本不用觉得抱歉啊。”
她的手心很柔软,碰触着林淮北有棱有角的下颌侧脸,林淮北抬眸看她,眼底积聚起无法意会的光。
温渺与林淮北的亲近属于习惯成自然,即使分开这些年,有些习惯还是没改变。
所以她就经常忘了,林淮北已经十八岁,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孩。
和林淮北对上视线,温渺不受控地被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吸引,呆愣望着他。
与他脸颊相触的手指开始发麻。
温渺一个回神,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不该做的事,连忙要收回手。
“啊,我——我——”
每次一到解释的时候,她总半天说不清。
可当她把手收回时,林淮北忽然捉住她的手,没有很用力,但却是紧紧抓在手心。
温渺的手臂悬在半空,眼神错愕。
她就跟林淮北对视着,然后,她看到他的脸在她眼前慢慢靠近。
属于男孩子的清冽气息再次弥漫鼻尖,剥夺心神。
温渺被林淮北抱在了怀里,下巴恰好靠在他肩膀。
他只是很轻很轻地抱着她,像是很克制,又像是很刻意。
他偏头,鼻息热热的痒痒的,拂过温渺耳际。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2 20:56:19~2020-08-26 21:0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12*
12
温渺听过很多句“我喜欢你”,跟她表白过的人也很多,唯独林淮北这一句,叫她大脑空白。
如果不是后面林淮北又加了一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温渺可能真的会往另一个方向想。
但其实,原来,林淮北对她的喜欢,只不过是对姐姐的喜欢和感谢啊。
意识到这一点,温渺的心忽然被什么扎了一下,有点儿刺疼,也有些发闷。
林淮北松开温渺,黑灿灿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脸。
他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吓到温渺。
温渺露出个温暖的笑,拍拍林淮北的头发,眉眼弯弯的:“你是我弟弟嘛,当然要对你好了。”
两个人,一个小心试探,一个小心掩饰,终究没有过于唐突地去戳破姐弟这一层关系。
可说到底,也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弟。
林淮北出去给温渺拿感冒冲剂,温渺在他走后,把自己藏到被子里,藏得严严实实。
被子里黑暗窒闷,温渺闭着眼,单手按在胸口,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段时间不正常的心跳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换做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林淮北。
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啊,她真的是从出生就看着他长大的啊。
温渺忽然掀开被子坐起来,惊恐地睁着眼。
天呐,她不会是有什么恋·童·癖吧??
她这样是不是很不道德啊???
完蛋。
温渺一头往后栽,平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陷入道德的漩涡。
……
这场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温渺病了几天后又开始精神抖擞。
林淮北也差不多好了。
江市从十月开始正式降温,十二月就进入严冬。
这两个月,温渺每天都早起送林淮北去学校,晚上去接,风雨无阻。
转眼,临近元旦。
周末时候,温渺跟季安然还有宁朝约饭,顺带捎上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林淮北。
季安然早就猜到温渺出来吃饭会拖家带口,商量元旦露营的时候,特意问温渺:“你一个人跟我们去吗?咱们小北弟弟应该有放假吧?”
林淮北和宁朝正巧坐对面,日料店的服务员还没有上菜,桌上只摆了几杯茶。
宁朝默默喝着茶水,接受对面这小孩的目光审视。
“我有放假,放三天。”
林淮北说着,视线仍一直在宁朝身上。
露营,就他们三个人,他才不允许。
宁朝北林淮北盯得无奈,好像他要对温渺做什么一样。为了解除林淮北的戒心,他主动邀请:“既然有三天假,那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对对对,一起一起。”季安然给温渺递去一个小眼神,“一起看日出多浪漫啊。”
温渺悄摸瞪一眼季安然,随后装很淡定地说:“他去不了。”
季安然:“啊?为什么?”
“马上要期末考,三天假是学校给学生复习的,不是用来玩的。”
温渺一副我是家长我说了算的架势,看起来真没考虑过让林淮北跟自己一起去露营。
林淮北手指缓缓抚着茶杯,眼神落在茶面上。
“元旦我有同学从海城过来,确实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温渺还没听林淮北提过这个事,愣了愣,问他:“你有同学过来?”
“嗯。”林淮北点头。
看热闹的季安然问:“男的女的呀,几个人呀?”
“两个,一男一女。”
温渺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男一女……女……
林淮北竟然有关系这么好的女同学?!!!!!
她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不近女色呢!!!!!!!
季安然露出吃瓜的表情,追着问林淮北:“女同学啊,真的只是女同学吗?不会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温渺立刻警觉地看林淮北,差点把耳朵竖起来听他的回答了。
林淮北仍是淡定模样,轻轻笑笑:“不是。”
“能特意从海城过来找你,就算不是女朋友,那关系肯定也不一般。”季安然一面笑着说,一面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踢对面坐着的温渺的小腿,拼了老命地暗示。
温渺被季安然这一踢,回了点神。
季安然又说:“可惜我们要去玩,没机会见到你那两个好朋友了。”
啧啧的模样,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可惜。
宁朝被季安然的刻意逗笑,他努力憋着,像是在看戏一样,看这三个人到底想干嘛。
温渺一直没说话,季安然在桌子底下踢得更勤了,冲她使眼色使得眼皮都快痉挛。
宁朝大概明白季安然的意思,于是救场:“其实,人多露营更热闹。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
“对对对。”季安然给宁朝丢去一个“不错哟”的眼神。
林淮北静静看着温渺,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温渺说不是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就是……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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