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一边说,泪水打湿了枕头。
萧晟站在一旁,定定望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的火早就消逝的无影无踪。
他眉眼沉痛的看着木荞无助而充满恨意的眸子,半晌他抬脚走了过去,在她还没有来的及防范前,点上了她的睡穴。
哭泣声骤然终止,木荞闭着眼软倒在萧晟的怀里。虽然她已睡去,但泪水还在蔓延,顺着她的鬓角像断了线的珠子,汩汩滑进了发间。
萧晟注视着她。
此时的她,褪去了最初的迷离妩媚,脆弱的就像一只受惊的幼兽。
他心痛极了。
他从不知道,上一世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
被蛇算计带进了巢穴,又被蛇的温柔表面蛊惑,却不知毒蛇已经缠紧了她的脖子。只等着她死后,再来诱惑她的孩子。
容成恪!
萧晟指尖狠狠扎进了肉里,似是想要通过这份痛意让自己铭记此时的誓言。
"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还有醉酒的时候,我保证。今天先谈正事。(逐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61、第61章.
木荞醒来的时候, 头微微有一点疼痛。
这是酒醉后的后遗症。
木荞其实酒量并不好,一喝醉就会断片。曾经跟萧晟在一起的时候,她有一次事后醒来看到一片狼藉,忍不住问他,他笑了笑,说她喝醉的时候跟平时一样乖巧。
她就信了。
一直到现在。
她也就根本不知道,昨天自己在他面前究竟做了什么。
听到木荞屋里传出的响动,木荞的随身丫鬓兼暗卫冷脸姐妹,敲开了房门。
"小姐,你的醒酒汤。"
这醒酒汤是谁备的,木荞仅仅喝了一口就知晓了。
见她顿住,冷脸姐妹想起顾枭低声下气的请求,便动了动嘴唇开口,"小姐,这醒酒汤萧公子天不亮就在熬了。就是怕小姐你一醒来,头疼。小姐您看…"
木荞瞥了眼碗中的汤汁,回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话。
若他不说,她从不愿去想,那些菜中熟悉的味道是什么。
冷脸姑娘见木荞盯着碗一直在出神,也不敢打扰。反正这事情她们也尽力了,不可能因为那顾统领卖惨,她们就一味惹主子不快。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片刻后,木荞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这个消息对萧晟来说,无疑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从顾枭那里接过玉碗后,他亲自擦干净,眉开眼笑的放到了自己的枕边。
他这个行为,直接得到了顾枭暗戳戳的白眼。
不过,顾枭作为主上辛苦追妻路的见证人,他偷偷瞥了眼萧晟一侧耳垂的咬痕,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主上和主母这对夫妻,终于要破冰了。
然而他这个欣慰的表情还没维持太久,就见萧晟朝他睇来一个清冷的眼神。
"过来给朕梳头。"
顾枭∶"? "
他看了眼萧晟梳整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露出一丝疑问。却见萧晟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修长的手指朝头上一动,直接打开了玉冠。
下一刻,墨发飘落,及腰的长发顺滑的披散在肩头。
萧晟看着镜中的自己,此时没了玉冠的束缚,他长发披肩的样子,·配上那张清冷如画的脸,像极了坠落凡间的仙人,又谷欠又仙。
是她曾经酒醉后最喜欢的样子。
酒醉后的她就像是一只展露了真面目的小猫,最喜欢将他束的-丝不苟的头发打散,握在手中,一边轻嗅,一边媚眼迷离,咯咯的笑。
"酸腐书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才最勾人?"
是啊,她就是喜欢他这张脸。
如今他也只有这张脸能在她酒醉时,勾引的了她。
想到这里萧晟自嘲一笑,朝顾枭递去一把沉香木梳子。
"给朕换个能半遮半掩住耳朵的发型。"
一向束得每一根头发丝都规规整整的人,乍然换上了新的发型。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然而当他们发现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后,几个人都恨的咬牙切齿,甚至想要给他暴揍—顿。
"萧晟,你是不是欺负了我表妹?"
苏木作为木荞的亲人最有发言权。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将萧晟给团团围住了。
"你这个禽兽,你是不是故意灌她酒,等她醉了之后,你……"
后面的话他们都觉得不妥,不想说出来,然而萧晟却态度淡淡的开口。
"既然是她咬的,你们怎么就不说,是她欺负的我?"
众人∶→_→
谁不知道你是心机狗?
"不想知道我牺牲这么多,探到了什么?"
萧晟一句话就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但是轮到大家满眼期待的去等他回复时,萧晟却独独转了话题。
"容成恪那边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圣女是否在他手中?"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等着确定好苏木娘亲的死活后,一举将蒙国皇宫踏平,将容成恪那条恶毒的毒蛇挖心挖肺,碎尸万段。
听到萧晟这么说,众人都沉默了一瞬,似是猜到了什么一般,都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之后苏木开口,"目前已经查到蒙国皇宫内有一处暗道,直通禁地。只是禁地的钥匙只有容成恪一人知晓,所以里面究竟有什么,无人得知。"
"你猜里面会有什么?"
萧晟这么一问,苏木垂下了眼皮,掩盖在碎发后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或许是活人,或许是死人。"
一个j子的儿子突然成为一个顶级巫蛊师,说他是自学成才的,根本不会有人信。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教他。
而那人善于伪装,蛊惑人心的本事一流。苏木不敢想,教会毒蛇自保之术的农夫后来会不会被毒蛇一口咬死。
他如今只想去做最后的确认。
"我今晚去。"
苏木骤然抬头看向萧晟,"既然他已经设了局来等着我们,越拖对我们越不利。今晚我去夜探蒙国皇宫,不管结果如何,你们不要跟来。"
"不行。"
萧晟摇了摇头,"你若出了意外,荞荞一定会怪我们的。"
这时,一旁的戚浔之突然出声,"我去。我懂鸟语,对他也是个帮助。你们守着木荞,以防那条狗又来狂吠。"
最后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晚上,苏木和戚浔之换上了夜行衣去了皇宫,留下萧晟和连笙二人守着木荞。
似乎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们,这一晚,连一丝月光也无。整片天空黑沉沉的像是罩着一块黑布,伸手不见五指。
木荞喝了一碗安神汤睡下后,眉头一直蹙得很紧。
她又想起前世里,她有一次不慎在蒙国皇宫迷失,误入的一处密室。
那里,隔着敞开了一条细线的门缝,她看到了容成恪半蹲在一位坐着轮椅的女子面前,勾着温柔的笑意,帮女子扶正了歪斜的步摇。
""师父,你可千万别死。否则,徒儿会伤心的。"
在女子啊啊的声音里,他眼中的柔像是结成了网,越来越黏缠,却莫名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师父,你对徒儿这么好,甚至将你的所有才学都悉心教授。徒儿怎么忍心你离去呢?你放心,徒儿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会好好孝敬你的。"
那时,女子的表情被遮掩在一堆碎发中,隔着细缝,木荞看不清表情。只是当他推着她往密室深处走的时候,木荞在那一刹那间看清了她的表情。
惊恐而带着蚀骨的恨意。
而那张脸苍白的近乎透明,瘦削的彷如只有一个骨架。
那一刻,木荞受了惊,脚边不慎踩到了一颗小石子,被容成恪发觉。她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容成恪那时候似乎仅仅诧异了一瞬,就重新恢复了温柔的假面。
"荞,她是我师父。早年间我被皇宫里所有人欺负,是她不忍,教了我自保之术。我能有今天,首先要感激她。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她是因犯了错被囚禁在这皇宫里的。后来被人折磨太久,脑子变得不清不楚。现在她不管看到谁,都一副要害她的样子。所以荞,不要害怕我师父,她是个善良又可怜的女人。"
那时,木荞被他的话蛊惑,还以为他是个多么孝顺的徒弟,甚至到了后来,连这段记忆都淡忘了。
直到这一晚,噩梦降临。她才突然想起,密室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是她,圣女苏泠。
木荞从梦魇中骤然惊醒,她长长的喘了几口粗气后,突然唤醒了—旁看护她的冷眼姐妹。
"快,快去喊苏木。'
她不知情,但是冷脸姐妹却是知情的。那张面瘫脸虽然依旧是冰冷的,但此时她们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小姐,苏木少爷这会儿怕是已经到皇宫了。"
此时,苏木和戚浔之自然是已经到皇宫了。
然而刚到这里他们就觉察到了诡异。
诺大的蒙国皇室居然没有一个守卫,这里就像是一个空城。不,确切的说,这个连宫殿的烛光都没有一盏的皇宫,简直就像是一座鬼城。
他们和带来的暗卫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苏木袖中的虫子突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它从他袖中钻了出来,在黑暗中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弹射出去。
片刻后,那里传出一声像是野兽怒吼的声音,紧接着一群人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
这些人,迈着奇怪的步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步步奔跑着朝他们围拢。
"是蛊人。"
苏木首先看出了异常,他手中捏着数根沾了自己鲜血的银针,朝着那些蛊人飞射过去。间隙间,他朝着众人命令。
"快撤退,这些蛊人你们杀不了的。"
然而,已经进了容成恪设的局,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离开?
更甚至,本来苏木的血传承了圣女苏泠的血,对蛊毒具有天生的克制。但对于这些蛊人,他却是失算了。
那一刻,苏木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眉眼中划过一抹阴郁的戾气。
"容成恪,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你要杀了朕?"
容成恪从那些蛊人身后走出,看着这些被围困住的人,笑的温柔无比,却让人看起来毛骨悚人。
"苏泠的儿子,你母亲都栽在了朕的手中,你又凭什么能杀了朕? 凭你跟大景皇室关系密切吗?"
说到这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木,其实朕并不想引你来的。毕竟朕答应过师父不动你。可惜,你跟荞走的太近了。你若不来,她又怎么会来呢?"
说到这里,他像是缅怀一般,眸中染上几许深情。
"毕竟荞她那么善良,又那般顾念亲情,她一定不会让你这个亲人落在我这个恶魔手中的,不是吗?所以….."
他慢慢走过去,语气像是被毒蛇爬过一般带着森然的寒意。
"想要离开就拿她来换吧。顺便为了你们的这场倾情演出,朕特意发一发善心,让你们母子二人见上一面。我想师父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一刻,苏木哪还能不确定。
眼前这个男人果真就是农夫与蛇里的蛇。
然而苏木没有做声,即便他清楚眼前人是怎样一条恩将仇报的毒蛇,他也不能在此时乱了大局。
""带我去。"
苏木冷着声音,抛下一句冰寒彻骨的话。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缝隙中挤出来。
容成恪咯咯一笑,他看向苏木,那张本来俊美如神祗的容颜却像是染上了魔气,带着让人战栗的森然。
"苏公子这么急,就不怕朕带你去的是地狱?"
他说到这里,双手突然朝那些蛊人拍了拍,下一刻,它们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四散开来,隐在了暗处。
容成恪缓缓走过去,朝着戚浔之打量了一圈,眸中多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妒意。须臾,他仰头一笑,笑得连眼泪花子都流了出来。
"你重生一世又如何?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爱你?因为你蠢,你知道吗?明明她在离开那个山村后,最先遇到的是你,可你却蠢得把她给落单了。
我仅仅是几句谎言,就让她相信,你为了事业把她给抛下了。甚至到了后来,你连她的儿子被我用蛊控制都不清楚。你说你是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
他这些话已经算是最恶毒的讽刺了。
戚浔之气得整个胸膛要炸开了一般,他指着容成恪的鼻子,怒声骂道,"你TM给老子闭嘴!"
"喀略咯喀!"
容成恪笑得更欢了,"所以你不如萧晟,他尚且有脑子与我一博,甚至死后还送了我一份大礼。你呢,璇现宫宫主?你除了会骂人,你能做到什么? "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连温柔的假面也摘去了,一张脸带着疹人的冷意,还有越来越浓的偏执。
"既然你这么没用,就替我向她问个好吧。我想,她会愿意乖乖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生欲爆满的来剧透下∶后续剧情不虐女主,这条毒蛇会不得好死。
顺便推一下自己新写的预收,《我一脚踹翻了添狗剧本》前期追妻火葬场,但是破镜不重圆,另有男主,男主神秘强大,预收暂时不放。文案;
阮初直到自己死后才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自己是在一本仙侠文中,是个连炮灰都算不上的小透明。
前世阮初作为道君夙白的凡人妻子,怀着对他的一腔爱慕和他对她不离不弃的感激陪着他一路飞黄腾达,矜矜业业做了几十年背景板。在世几十年来,不管是他人的嫉妒算计,还是他的冷漠以对,她都甘之如饴。临死的时候,还念着他对她的好,心满意足的进了棺材。只留下旁人的一句话∶"道君对他那个凡人妻子还真是情深义重,道君果真是正道楷模。"
阮际初"去TM的情深义重。这什么狗屈人设?
身为渡劫归来的仙门熵女,她凭什么要给那个狗男人再利用一次的机会?
自此,阮初一脚端翻了后续剧情,从此成为了修真界众多大佬跪舔的对象。
阮初∶ 对,今天爸爸教你重新做人!
62、第62章(捉虫).
木荞被噩梦惊醒的时候,苏木等人此时已经离开数个时辰了。
因为木荞的情绪不稳,萧晟很快过来了她的房间。
他一入内,木荞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匆匆跑过去,连鞋子都忘了穿。
她握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开口。
"萧晟,快,快阻止他们。蒙国皇宫是陷阱,他们不能去。"
萧晟不知道木荞到底梦见了什么,但是很显然,她是真的在担心他们。
他抵了抿唇,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双手搭在了木荞的肩膀,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给她镇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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