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门前的小花园。
要想在院子里种花,首先需要除草翻土造围栏。
望着平坦幽美的草坪,容夏一时舍不得下手不同于原野上乱糟糟的杂草,除了墙根果树下肆意生长的草丛外,她早就在院子里种满了自己精心挑选的天堂草这是一种柔软细密的草,种出来的草坪又平整又结实,还颇为美观。
放飞自我后,菜菜很喜欢在这片草坪上玩耍跑动。最近天气转热,房间内略显沉闷,大家也很喜欢在草坪上铺几片油布,坐在上面啃水果吃零食。
花朵尚未出苗时,院子里肯定只有光秃秃的土地。
想象着几个月后花团锦簇的繁荣景象,容夏终究还是狠下心来,高高举起锄头,再重重落下去。
花卉等观赏植物不算任务作物,只要攒够用于支付的资金,便能成功解锁权限。
容夏积攒的点数和现金都很丰厚,早就能将花卉界面彻底买空。
此时正处于夏季,应季的花卉大多生着更加张扬的花形、更加明媚的色彩。
浏览着争奇斗艳的花卉图片,她差点挑花了眼。在商城里翻找对比了足足半小时,她最终敲定了三种作物月季、百日草和紫罗兰。
紫罗兰是一种相当好养活的花朵,不用过多浇水,也不用上太多肥,可以被播撒在石头小径两侧,也能够被种植在亭子周围,生出一片紫色的湖。
在翻看花卉资
料时,容夏一眼便相中了重瓣紫罗兰。
与纤细的单瓣紫罗兰相比,重瓣花更加梦幻。层层叠叠的花瓣宛如淡紫色裙摆,这些盛放的馥郁裙摆簇拥在一起,便会带来更具冲击力的视觉体验。
百日草又名百日菊,生着细长的茎,杆又很挺拔,宛如身形挺直、颇有几分骨气的美人。容夏再度发挥自己能够“独断专行”的特权,买的品种全是重瓣。
有一说一,重瓣百日草的确很漂亮。
形状狭长的花瓣们细细密密、整整齐齐地堆叠在一起,抱出一颗端端正正的半球。此花花形已经足够紧凑,中央却还能从容点缀着几丝细黄的花蕊。
百日草色彩相当丰富,容夏一眼便挑中了橙色。她会将这些暖洋洋的花球种到向阳处,种到秋千旁。
月季是此次园艺改造的重头戏。这种秾艳华美的大花基本都是重瓣品种,充分满足了容夏的个人喜好。
与前面两种草本花卉不同,月季属于多年生灌木植物,个头更加高挑,植株看起来也更庞大、更有气势。哪怕没有到花期,那些深绿色的、富有光泽的宽大叶片也很有观赏性。
身为三者中最好看的花,月季拥有一些特权。它们的树苗不仅会被种在平房周围,还会住进方方正正的的小花圃。
百日草的品种已经足够丰富,但与月季相比,它的家族便要单薄许多。但从大种类来辨别,月季便可被区分为大花香水、藤本、微型、丰花等品种。
容夏好不容易从其中敲定了花形很张扬的、很适合自家小院子的丰花月季,又有一堆更细化更复杂的品种和色彩需要她来选择。看花看到深夜,她最终才确定了“红从容”和“黄从容”。
和单纯且热烈的鲜红鲜黄不同,这两种月季花的色调都不算太纯粹,红中透橙,黄中又带了一抹粉,像是糅合了柔和的、浅浅的落日云霞。
亭子、秋千建起来很容易,石头小路昨天就铺好了。
没有花朵,院内的景致不算太优美。
想象终归是想象,美丽还需要悉心照料和漫长的等待。
哪怕容夏的精神力强劲到离谱,她也没办法让院子里的花卉一夜盛开。
两种月季的树根才刚刚被栽进土里,
容夏切菜时下意识朝窗外瞥去,却只能看到两片光秃秃的土地。
她无奈地收回眼神,将案板上的黄瓜和大葱都切成细丝。
小麦刚刚丰收,雪白细软的面粉刚刚被磨出来,庄园里当然要多吃几顿面。
此时是初夏,气温和光照却都颇具威力。与汤汤水水相比,劲道爽口的凉面更容易受到大家的喜爱。
切面和挂面配上各式汤汤水水也很美味,要想吃凉面,抻出来的柔韧面条更加合适。
面团要想变劲道,就需要“醒”上好几个小时。
将醒好的长条面块一点一点揉搓成容易入味、方便入口的细长面条,继续“醒”一段时间,再下锅煮开。
煮好的手工面条色泽微黄,水汽从案板上冉冉飘起,不加调料便有朴实的香味。
将面条和黄瓜葱丝等菜码一同装进海碗里,放一撮煮熟后撕碎的鸡腿肉,撒一勺花生碎,再将精心调制的“灵魂”酱汁倒进去。
容夏并不是职业拉面师傅,这些抻面的形状并非完美的圆,看起来稍扁一些、粗细不一。这种“不完美”的面条比较容易挂上汤汁,味道其实也相当不错。
这句“相当不错”并非是容夏在自我夸奖,而是出自餐桌上的其他人。
酱汁火辣冰凉,面条劲道有嚼劲,简直般配到不行。想来一口肉,沾着白芝麻、裹着辣油的鸡丝本来就好吃得可以当下酒菜。想要解解腻,黄瓜丝、葱丝和绿豆芽就摆在桌子上,可以随便续。
鸡丝凉面实在太适合夏天吃,自家种出的小麦品质也非常优秀,面一端上来,大家便埋头苦吃。餐桌上竟然一时无人出声说话。
咚
克劳德将海碗磕到桌面上,失神了好一会儿他已经吃完三大碗凉面了,他不能再继续吃了。
哦面条好像也被瓜分完了。
怀着一丝遗憾与惆怅,他缓缓从座位上挪出来,又端起自己空荡荡的大碗“我去舀一碗面汤。”
吃干面喝面汤,这就是“原汤化原食”。
连第一碗面都没吃完的容夏这家伙还挺会吃面的。
尽管和大家相处了好久,在看到顶着一头棕发、鼻梁高耸的克劳德非常自然地跑去喝面汤时,她心底还是会升起一丝微妙。
其实除了唐娜和容夏,餐厅里的其他人先前应该都保留着用刀叉、啃面包的饮食习惯。结果在大厨容夏的“荼毒”下,大家都变成了吃面要喝面汤,一口米饭要配一口菜的华夏特色风格。
华夏人也不一定都喝面汤,也不一定非得规定好米饭和菜的配比,但容夏本人喜欢这么干。坐上容夏的餐桌,这些家伙也就渐渐被耳濡目染了。
吃过晚饭,大家各有各的娱乐方式。
连上星网的终端可以用来播放喜欢的视频影片,员工们集体闭门不出,将客厅留给老板和她的猫都是会察言观色的成年人了,谁还愿意跑到客厅去当电灯泡
容夏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吃零食。
知道容夏此时并不会和它玩耍互动,菜菜便安安静静盘在沙发另一端,双眼专注地盯着屏幕。
尽管主持人和嘉宾都不讨人喜欢,容夏依旧保持着每晚尽量准时收看联盟夜间新闻节目的习惯。
也许是因为尤利西斯已经“去世”一年多,也许是因为评论员们终于编不出批判尤利西斯的词语,前任统帅终于从节目的“c位”上光荣隐退,整场节目终于将重点放在当下发生的事件上。
身为早就被贵族阶层操作控制的节目,整个晚间新闻基本已经变成了上流社会的传声筒。
在一堆“某某家族”的出行动向和光辉事迹中,百般无聊的容夏涌上困意,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自己待会可能睡着在沙发上,但她实在又懒得回到床上。
害怕把沙发脏,赶紧放下零食,将指头擦得干干净净。
害怕某个傻蛋会一直陪着她,她又强撑着坐起来,看向趴在沙发另一端的菜菜“你先回去睡觉吧,我今天睡得比较晚。”
听到这句话,菜菜晃了晃顺着沙发边沿自然垂下的尾巴,身子根本没有动弹。
容夏这只倔猫。
她刚想起身去把菜菜抱回房,屏幕上的女主持人却忽然改换了脸色。
前一刻,她还在言笑晏晏地向观众朋友们介绍某某家族“施恩”开放的乐园。下一刻,她的嘴角忽然下拉,神情有些迟疑。
在评论员变幻莫测的脸色中,她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指示,导播却并没
有走上前来制止她。
“插播一条意外新闻,”
望着最新传来的新闻稿,主持人只得将其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半小时前,位于第一星域青枭星系的军火库遭到不明歹徒的袭击与掠夺。”
“支援部队赶到时,歹徒已经顺利逃脱。”
听到这条意外新闻,容夏下意识朝菜菜看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菜菜只是抬起身子转过头,还以相当无辜的眼神。
室内明明没有风,它的胡须却被某股气流掀得微微上浮。
柔和细微的白光开始在它右爪的毛发间逡巡,它自己显然还没意识到。
容夏捕捉到这一异样,根本来不及开口解释,便迅速冲出客厅,并带上房门。
嘭
房内似乎有沉闷的落地声。
握着门把手,容夏庆幸自己跑得及时看起来,那家伙又变了。
这不知道是大黑豹还是大活人。
第82章 82、自我剖析
给尤利西斯递过衣物后,容夏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蹲在门口显得过于刻意,回房睡觉又显得过于失礼。不知不觉中,她缓缓踱步到门厅,坐在了换鞋的小布凳上。
容夏腿太长,凳子腿太短。弯曲着大长腿,顶着一个相当扭曲的姿势,她开始陷入沉思说句实在话,她还真不知道待会儿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尤利西斯。
身为能变成猫科动物的大帅哥,尤利西斯在她这里的初始好感其实就已经不低了。
当幼崽时,这家伙超级可爱,还非常会撒娇;变成人型后,他虽然拥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外表,却非常勤劳接地气,还有一颗潜心钻研挑虾线、知道拿汤泡饭的朴实内心。
假如尤利西斯的外表和性格一样高冷矜贵,那容夏肯定不会动心身为奔忙疲惫的社畜,她基本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也没有靠自己的温暖来融化坚冰的觉悟。
外表再美丽的人,通过屏幕远远欣赏也就足够了。要想搭伙过日子,外貌绝对不应当被放在第一位。
说来奇怪,容夏本来属于长相非常优越的类型,却一直秉持着这样的观念。
做完一顿自我剖析,她盯着自己脚背上的血管和毛毯上的花纹其实没那么奇怪。
她的高颜值主要继承自她那长相惊为天人的父亲,她幼年的生活却并不幸福,甚至能称得上是糟糕。
客厅里总会爆发争吵,而母亲永远都是那个挑起斗争的人。
她眼中充满红血丝,挂着疲惫的黑眼圈,顶着布满油盐气味的蓬乱低马尾,高声痛斥着丈夫在这个家庭的缺位与不负责任。
面对来自枕边人的疾风暴雨,丈夫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边,流露出一份事不关己的淡漠,俊美得宛如从电视里抠下来的纸片人。
听完妻子的控诉,他只不过是皱起眉头,神情姿态依旧漂亮“说完了”
于是,战斗再度以这种相当憋屈的方法结束。
很可惜,夏母也并不是什么纯血受气包。此次沟通无果后,她牵住容夏的手,果断带着尚且年幼的容夏离开这座城市。
那个男人的情感就和外表一样淡漠,容夏很快便
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亲爹。时间一晃,十几年也就乐呵而充实地过去了。
这十几年内,那个男人每月定期会打来抚养费,却从没和她们联系过。
成年之后,她还是会和母亲一起盘腿坐在沙发上追剧,还在深夜和母亲头对头一起嗦泡面。
“你以后找对象可不能像我一样,”
母亲面无表情地从雪平锅里夹走一块火腿,“老娘当年纯属眼瞎,找了这么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废物冰疙瘩。”
也正是因为她那个混账亲爹,她见到又美貌又高高在上的人,总是下意识绕着走。很明显,在初次见面时,尤利西斯的外貌和言行举止看起来都非常符合这一类型这也正是她当初在跨年夜失落沮丧的原因。
事实证明,尤利西斯其实根本不是这种人,拖拉机还开得挺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容夏开始为先前的误会和偏见而愧疚不管顶着怎样的外表,不管性格随着体型发生了怎样细微的变化,他还是他,本质上都喜欢吃甜食。
如果说她的便宜爹亲手造成了她旷日持久的“高冷恐惧症”,那顶着更优秀更冷峻面孔的尤利西斯便是将她治好的那个人。
或许是那道黄昏中认真工作的背影,或许是那顿深夜的白粥小菜。
动心就动心了,倒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从自我剖析中摆脱出来,容夏还是不知道待会该怎么办。对上那只小豹子,她当然能更坦率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好感把它抱起来撸,给它喂点心。
尤利西斯本人马上就要站在她面前时,她反而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说起来有点尴尬,她视力好到出奇,刚才还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嗯
容夏坐在小凳子上胡思乱想,客厅里的尤利西斯已经换好了衣物。
立在紧闭的木门前,他不由自主地抓紧把手,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在犹豫,犹豫自己之后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和容夏相处。
再度变回菜菜以后,他能够抛却那层无用的矜持,用鼻子去蹭她的手,还迫不及待地邀请她来摸爪子摸肚皮。
如今,他似乎彻底恢复了,能够彻底控制住自己的体型白天能够干活,晚上还能变成小
豹子,继续享受容夏的怀抱当然,他只是放肆地想一想。
剥去由幼崽体型带来的任性与理直气壮,他的体型变大了许多,却生出了一丝胆怯容夏到底是怎样看待他的
在变成人以后,半年前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
他还记得容夏那天晚上的神情审视、质疑、嘲讽还有失望。
多说多错,他当时自以为是地使用了一堆看似高雅实则愚蠢的话术,然后只能绝望地看着容夏的眉头挑得越来越高,神色也越来越冷淡。
之后的日子里,容夏终于缓和了态度,甚至似乎还对他有了一些又珍贵又莫测的好感。
再度由豹子变回人,他的表达能力会不会退化他会不会重蹈覆辙,再毁掉容夏的那一丝好感
不论如何,他总是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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