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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小时候流行一个动画片叫《聪明的一休》，里面有一集是一休帮新一卫门计算山上有多少树？山上的树那么多，如果单纯用人去计算，人力物力都不够, 还会计算重复。一休想出来的法子是搬出很多短绳让士兵去系，全部数量减去系了多少剩下的就是树木总量。当时一休这个办法让大将军赞不绝口。
杨蓉蓉对着钟睿耀一笑。
“现在有了航测, 航片一拍, 在工作台上就能轻轻松松算出来了, 还直观, 还能测出树木的高度。国内不少园林项目就这样做的。”
“还有卫星遥感查违防违。两季度卫星影像一对比就知道有没违章建筑。”
钟睿耀脸上流露出一点有意思。
她了解钟睿耀，清楚如何让钟睿耀对这个行业产生兴趣。
杨蓉蓉自信道：“再给你看一个更酷的。”
手指快速切动layer。
电脑图片再次显示出一整个城市的采集数据。只不过这一次是整个城市的地下系统, 杨蓉蓉一切，下面排水系统密密麻麻、整整齐齐, 蓝色路线四通八达。
“排水系统路线。”
“全城的。”
再一切。
“还有燃气系统，”整个红色路径错落有致，杨蓉蓉鼠标晃了晃其中一个地方, “不过这里，还没采集完，上一个layer是全部采集完的。”
杨蓉蓉让钟睿耀自己试试。
“点点建筑看？”
钟睿耀挑眉, 他以为数据采集是地形地貌, 山川河流。
杨蓉蓉神秘一笑。
切换城市上方。
钟睿耀在建筑上点动了两下, 倏然建筑右边出现一排信息列表，整个建筑历史时间、住宅人口、建筑高度，所有记录都有案可查。
一个地理信息数据有很多个layer, 只要这些数据在手想看什么看什么。
钟睿耀果然神色很不一样了。
杨蓉蓉：“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虽然钟睿耀知道她学的什么专业，但恐怕也只有亲身上机了才知道地理数据有多么重要。
钟睿耀沉思了一下。
“如果要破坏一个城市，岂不是只要拥有这些数据就足够定点突破？”
杨蓉蓉点点头。
“没错，所以我们行业跟军事、航空联系紧密。”她们公司也参与过国界分界，军事反恐的项目甚至一些机密项目，“尤其是国界项目，涉及两国分界，寸土必争，必不能让，两国都想参与，一些平原地区尚可以人工测量，但是如果分界线要经过高山、湖泊、沼泽怎么办？这个时候谁的技术更精准更尖端，谁才更有话语权。”
在很多大众看不到的地方都有这样的一群科学家用最尖端的技术默默守护着国土尊严。
杨蓉蓉又给钟睿耀演示了一下数据采集。
她做这部分就没有项目组长技术好了，项目组长经年做这个技术更为老道，采集的线条平滑流畅，精准度极高，杨蓉蓉重新把对方叫过来。她跟钟睿耀交代了几声。钟睿耀悄悄拉她的手指，用眼眉示意她：“中午一起吃饭。不准答应别人。”
杨蓉蓉抽了抽手指，钟睿耀捏住。
她只好改口，“那你来找我。”
终于在组长过来前把手从钟睿耀手里抽出来。走了几步，回头，发现钟睿耀也回头看了她一眼。杨蓉蓉面带笑容，跟数据部一些认识的人打过招呼。走到数据部的白板前面，上面项目经理用油漆笔列了部门内部的进度表和责任人。杨蓉蓉再次确认了一番才回到国际业务部。
杨蓉蓉钟睿耀在酒店待了几天。
她其实不想这么快跟钟睿耀同居，她不爱收拾，不爱打扫卫生，两个人住一起说不定还要做饭洗衣服，在酒店住这些天其实就是一个拖字诀，但是钟睿耀好像看出来了。
“我们小时候就住一起，每天门串门，还常睡一张床不早是同居雏形？”
杨蓉蓉、钟睿耀躺在酒店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哪有经常睡一起……”
钟睿耀斜睨她。
“又不想认账？”钟睿耀冷笑，他算看穿这个女人了，就馋他的美色与身子。吃完就跑，他就让她好好回忆回忆，“小雷子他们还给你我编歌，忘了？一天晚上两人同床，三更半夜四脚朝天五指乱摸……”
对方就真的乱摸起来。
杨蓉蓉腰被弄得痒痒的连连求饶。
“真是的，这种小黄哥还记得这么清楚。”
钟睿耀搂着她唇角噙着笑，倒是品了一下这句话，笑了笑，“小黄哥？倒也火眼金睛，很形象。”
杨蓉蓉内心：正主还亲自盖章。
钟睿耀又给她做思想工作，一边对她亲来亲去干扰她的思考能力。
“不早就住过一起吗？”她工作后钟睿耀每年回国都住她的地方，她有个房子是庄淑芬杨毅买的，不过买在了汉口，原意是想她离大姑杨韵近一些但离她公司实在太远。工作后，她租了一个高级公寓，钟睿耀每年回来过来住就替她把房租给缴了。但是那时住的短，长时间住在一起她得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我不想打扫卫生……”
钟睿耀继续睨她，点了点她的鼻子，“请阿姨。”
“我也不太会做饭……”她自己都是吃食堂或餐厅晚餐一杯酸奶不开火的。
“我生活能力强。”
“我在家还不爱化妆、不修边幅……”
“我又不是没见过。”
“屁，你们男人口中说不嫌弃，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外面女人比自己家老婆好看！”杨蓉蓉自己哼哼，小腿曲起，在钟睿耀身上踩了两下，“要是你敢嫌弃我，我到时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你的老婆别的男人求之不得。”
钟睿耀一翻身，捉住她的手腕，又把她反在身下杨蓉蓉被他挠得大叫。
“我老婆一天到晚在想怎么绿我，我哪敢嫌弃。”
钟睿耀在公司已快一个多月。
杨蓉蓉眼见着钟睿耀在公司越来越有人望，不仅是廖总现在的手上红人，其他部门大佬竟也对钟睿耀特别看好，公认是可造之材。可能钟睿耀每天着装很正式，手上腕表、皮鞋高级，压根不像实习员工，反而像部门主管。在公司走道上经过总给人一种矜贵、从容不迫的高贵风范。
进公司各部门跟他打招呼的人不少，就连公司外聘CEO董总也见过钟睿耀几次，还邀请过钟睿耀一起打高尔夫球。
公司外聘CEO叫董鸿钲，初次把杨蓉蓉叫到CEO办公室时，杨蓉蓉一眼就看到办公室衣架上挂着一件有南极标志的大衣。当时大企业家都爱去南极或攀登珠穆朗玛峰，董鸿钲都做过，见她视线在那件大衣上停留了一下。
“我前年去的。”
杨蓉蓉：“我们大学有门课的老师给我们讲过他在南极考察的事。”
外聘CEO是负责公司业务经营的，董鸿钲跟廖总关系微妙。她那时是廖总身边的心爱下属，董鸿钲手段很高，只在公司叫过她一次，其他时候让她来公司加班，加完班去餐厅坐一坐找她谈话。餐厅的茶水他不喝，直接丢给服务生自带的大红袍，让对方泡，杨蓉蓉家有很多茶叶，都是外公给的但她不爱喝，但那次喝了对方自带的正宗大红袍，口齿生香。
杨蓉蓉谨言慎行，从不多话，公司好几个大佬，一看就得罪不起，各部门高管手腕都不是盖的。从那之后她爱观察一下董总在做什么，后来发现对方在每个部门都会培养两三个员工骨干进行联系，每周叫到自己这边谈话，将公司全盘牢抓在手。不愧是做到CEO的男人。
廖总国际观很强，行事作风，杀伐果决，但可能自身有根基对一些部门不是很在意。不过杨蓉蓉在全公司轮过岗，人缘不错，有些董总叫的人她都认识，有的是校友，在食堂吃饭她就去跟他们聊聊，看董总到底想知道什么。跟着大佬们学学思路。知己知彼。
没想到钟睿耀一来就被各部门大佬认可称赞。好几个大佬都拍着钟睿耀的肩，夸钟睿耀长得像他们年轻时的模样。
杨蓉蓉听了：嗯？？？
他们儿子听了不酸吗？
连董总也夸过钟睿耀一表人才、能力很强。
杨蓉蓉私下：“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能灌。她以前只知道钟睿耀有让人很看好他的本领，没想到近距离接触能力竟这么强。Alex早就被他吊打了。
钟睿耀拿下银灰色眼镜，黑眸微微闪动。
手开始动她睡衣。
“今晚你主动，我就告诉你。”
第213章
钟睿耀三个月实习期快到了。
杨蓉蓉被廖总叫过去, 廖总办公室在董总前面一间。公司有内部消息传，要去董总那就必须先经过廖总的办公室，这就是廖总要这间的用意, 廖总is watg you。
杨蓉蓉知道后，还内心想了想，廖总常往国外飞，真能随时监察吗？但下面的人揣度上面的人的心思, 总是深不可测、半真半假。
廖总办公室很大。
书柜、商务桌颜色很深，但廖总这样一个女强人完全驾驭得住, 廖总常年抽烟，烟灰缸里烟灰满满, 抽起烟来比男人还凶。
廖总头发烫过，眼神有点悍，嘴唇较薄, 说话带着一股德国腔调。廖总先生是长江学者、教授, 一心扑在学术上，两人育有一个七岁的儿子。
廖总自身是德国大学访问学者, 学历很高, 很有头脑。当时面试杨蓉蓉，就问过除了英语还会什么, 杨蓉蓉想了想，说还会几句德语。邵泓哥哥私底下教她的。结果廖总当场就用德语面试, 幸好她听懂了，结结巴巴说了一两句, 廖总笑了，过关。
办公室气氛比较严肃，墙壁上挂着廖总与国家领导人握手和合影的照片。地理信息工程很重要, 每届领导人都有重视这个领域。
廖总把她叫过去多半是为了钟睿耀的事。
廖总手上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摁，灭了，下巴点了点，“坐。”
杨蓉蓉顺从地坐到廖总办公桌前面的椅子里。
廖总打量了她一下。
杨蓉蓉今天穿的是一套白色套装，倒也显得柔和、整洁、专业。
“钟睿耀在你手下实习得怎么样？”对方开门见山。
杨蓉蓉心想，真正要用钟睿耀的人是廖总，但是廖总还特地先开口问问她的看法。
她总结。
“聪明敬业，能力很强。”
廖总头微微往后一歪。
杨蓉蓉知道，她还得补充一些信息，廖总还想听她往下说。
“他在数据部实习的这块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在国际业务部，他上手很快，除了看过一些重要国际项目资料，”杨蓉蓉想了想，“还私底下找我借过大学专业课的书。”
这一点倒是真的。
其他人的目的可能只是通过实习期就够了，但钟睿耀实习后，还会特地补充专业知识，有针对性地提升硬核功底。
廖总果然感兴趣了，眼睛里露出赞许的目光。
杨蓉蓉想，果然廖总对钟睿耀期盼很深。
廖总口上道：“他看得懂吗？”
杨蓉蓉：“主动想看说明了一种态度。”
廖总回想想了想，手指抵着太阳穴。
“他当时来见我，我们在咖啡厅见面，他简历只写了一张纸。”
杨蓉蓉：“可能本人比简历更自信。”
廖总笃定地笑了笑，同时看了杨蓉蓉一眼，“你对他评价不错？”
杨蓉蓉淡淡：“是个优秀人才。”
公司允许职场恋，尤其软件部很多硕士、博士需要考虑婚恋问题，数据部则多为女性职员，两个部门成了的不少，公司发现这样一来反而提升了员工的稳定率，降低了流失率，同时夫妻双方天天一起上班下班，感情更好，更安心在公司工作。
但是杨蓉蓉目前没正式公开钟睿耀与她之间的关系，倒也不是故意藏着掖着，只是从钟睿耀的角度考虑，对方当然更希望自己凭本事立足。
她答得都是人之常情，廖总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瞥向她的眼神某一刻有点虚，杨蓉蓉知道是为什么，公司内部有规定，要成为部门主管至少要三到五年资历，杨蓉蓉明显就是管理层后备役，然而现在空降了一个钟睿耀，廖总心中人选恐怕就要重新排列。
杨蓉蓉心中清楚。
不过她没说什么，也没觉得不公平，钟睿耀的优点她会如实禀告，但是主管的位置，她也会当仁不让，各凭本事。
十二月。
公司各部门一直正常运营，国内部门招标投标承接国家各省市项目，软件部自主创新再次获得上面的表彰，国际部倒是遇到两次突发重大事件。
一次发生海啸海底光缆断了。
数据通通传不过去，她们部门与国外对接公司急得要死，幸好后来又修好了。杨蓉蓉她们简直难以想象海底光缆是如何修复的。真是科技时代。还有一次大雪把电线杆压倒了，瘫痪了一大片电网，数据部正在赶项目deadline，好在最后也赶上了交付时间。
她们这边快过年，但国外只以圣诞节为主。
北欧客户来中国。
数据部项目经理、重要技术人员，还有她们国际业务部跟北欧客户一起在大会议室开会。会议室很大，椭圆形会议桌。旁边一个立式咖啡机。先是北欧客户入座，对方是北欧第三大公司，杨蓉蓉负责的正射影像项目就是他们公司的，双方认识。
钟睿耀也从会议室大门入场，一身修身蓝黑色风衣，手上腕表钢冷色。钟睿耀本就个子很高，这款风衣是窄版把他整个人显得更高挑更修长。会议室白色灯光的光打下，钟睿耀器宇轩昂、仪表非凡，风度翩翩，喉结到衣领有种惊人的微美。连北欧公司经理见了他都不由得站了起来。
北欧经理：“Rose，这是你们新的项目经理吗？”
杨蓉蓉：“对，他很厉害。”
钟睿耀通过实习期后，一举为公司拿下好几个美国项目。
快到年底。
两人商量着回哪边过年，钟睿耀想带杨蓉蓉去他家。杨蓉蓉每年都跟沈阿姨、钟叔叔他们拜年，节日也时常问候，但是没正式去他家吃过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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