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大多数内门弟子都冲到了两百阶,有几个天赋不错的,甚至冲到了二百五十多阶。
苏幼禾止步在了第二百五十六阶上。
汗水打湿了她鬓边的碎发,她死死盯着易衡的背影,有些不甘地咬了咬下唇。
易衡停下的位置,在与元婴境一步之遥的二百九十九阶,而她能走到二百五十多阶,还是因为吃了她爹准备的聚灵丹。
“衡哥哥,恭喜你啊。”她敛下了眼神中的落寞,向易衡祝贺。
易衡轻轻点头,神色稍微柔和些许,“继续加油。”
“嗯,我会的!”苏幼禾眼睛都亮了起来,用力点点头。
易衡沉思了一会儿,打开了储物袋,用神识寻找着什么。
察觉到了易衡的动作,林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买来的那些瓜子,有一部分还放在易衡的储物袋里呢!
幸好易衡要找的东西与她的瓜子并没有放到一起,也就没能发现林慕的那堆“精神食粮”。
“这法器,是我前些日子外出历练从那鱼妖身上得到的,送给你。”
苏幼禾接过易衡手中鱼鳞状的法器,脸上染上一抹绯红:“谢谢衡哥哥。”
“哦~苏师妹害羞了!”李立也刚从问道梯上下来,调笑着。
“李师兄!”苏幼禾羞恼地跺了下脚,嗔道。
“有什么好害羞的,兄长送给妹妹礼物,天经地义。”易衡对苏幼禾的少女心事浑然不知。
苏幼禾脸上的笑意僵住。
原来在衡哥哥心里,她只是妹妹而已啊……
苏幼禾眼眶微微一热,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
李立瞬间就慌了神:“对不起,苏师妹,我不该调侃你们的兄妹情,你别难过呀!”
听到“兄妹情”三个字,苏幼禾嘴唇动了动,脸色越发苍白。
易衡也皱起眉头劝道:“李立只是开个玩笑,你不必放在心上。”
吃瓜群众林慕突然就想起来前世玩过的武侠游戏里大家都在调侃的那句话——
“情缘,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两个死心眼的剑修,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苏幼禾羞愤地瞪了眼易衡,御剑飞回了第一洞天。
“幼禾,你这是怎么了?”苏夫人正训诫着杂役弟子,看到平日里非常注重形象的女儿头发散乱眼角泛红的模样,瞬间就心疼了。
“娘!”苏幼禾扑进苏夫人怀里,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衡哥哥他只把我当妹妹看待!”
闻言,苏夫人脸色一变。
“都下去,今日的事情,你们谁敢透漏出半字,休怪我心狠手辣!”苏夫人语气森然地威胁道。
几位杂役弟子心头一跳,连连称是,飞快地离开了宗主殿。
殿内只剩下了母女二人,苏夫人才恢复了慈母模样:“周围人多眼杂,这种事怎好随便说出来?告诉娘,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易衡的?”
“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他了。娘,你快帮帮我吧!”
苏夫人的表情却有些微妙。
怎么偏偏是易衡……
她定了定神,扶住女儿的肩膀:“幼禾,你易师兄与魔族有深仇大恨,怎么会贪恋儿女情长?”
“可话本里好多少年郎都因为爱放下仇恨了啊。”苏幼禾撅起了嘴,“只要有爱不就好了嘛!”
再说了,不过是魔族而已,她也可以帮着衡哥哥一起复仇啊!
“幼禾,话本是话本,终究是和现实不一样的。”苏夫人语重心长地劝慰着。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嘛,娘,你就帮帮我吧!”苏幼禾拉着苏夫人的胳膊晃来晃去地撒着娇。
苏夫人有些头疼,不知该拿这个从小娇惯到大的女儿如何是好。
修士寿命虽长,可子嗣稀少,她与苏骋夫妻多年,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可与易衡之事,实在是不妥。
“这是怎么了?”苏骋御剑而来,看到妻女都满面愁容,问了一句。
苏幼禾抱着苏骋的胳膊开始撒娇:“爹,我跟娘说,我喜欢衡哥哥,想让她帮我出出主意呢,娘却只知道说些丧气话!”
“你喜欢易衡?”苏骋有些讶异,随即笑道,“也是,我苏骋的女儿,肯定要配个天资卓越的少年郎,放心,爹一定帮你。”
“还是爹最好了!”苏幼禾把先前的那点难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爹可是易衡的救命恩人,他一开口,易衡还能拒绝不成?
“你这个鬼丫头,这就开心了?”苏夫人嗔了一句,“去修炼吧,我跟你爹还有正事要谈。”
“知道啦。”
送走了女儿,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颇为凝重。
“夫君,这该如何是好?”
“走一步看一步吧,易衡不会知道那些事情的。”
“可易家……”苏夫人始终有些顾虑。
“夫人,你就放心吧。”苏骋揽过苏夫人,“易家已经不存在了啊。”
苏夫人轻轻点头,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方才幼禾来找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有几个杂役弟子听到了。”
“你担心她们会乱嚼舌根?”
“我当时太过震惊,反应有些可能有些奇怪……”
“夫人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
夜黑风高,正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慕睁开眼睛,看一眼床榻之上和衣而睡的易衡,控制着剑身,悄悄从柜子上翻了下来。
那个乱七八糟的配送界面上的时间只剩下十几个小时了,不知道迟到会有什么惩罚,林慕可不敢耽误。
地图上的红点不停的闪烁,她心里也有些痒痒的,用剑尖勾住易衡的储物袋,从窗户“嗖”地飞了出去。
灵剑宗白天御剑飞行的弟子实在是太多了,短短的一段路能堵上十分钟,晚上大家都睡了,林慕这一路简直就是畅通无阻。
按照屏幕上显示的速度看,她大概飞了有八十迈。
问道梯也是个对人限速对剑不限速的神奇存在,从第一阶飞到九百九十九阶,林慕愣是一丝灵压也没感受到。
回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弟子们脸上痛苦的表情,林慕叹了口气。
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吧!
围着问道梯顶转了几圈,林慕控制剑尖停留在梯顶的中央时,提示音再次响起。
“您已到达宝物所在区域,请及时完成订单。”
就是这里!
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那个位置。
据说这问道梯是“玄辰玉石”雕刻成的,此种玉石,价格高昂,坚硬无比,不管是怎样的神兵,都难以斩断分毫。
怎么才能把宝物挖出来呢?
等等,难以斩断分毫吗?
林慕看着自己剑尖下的裂缝,咽了咽口水。
她试探性地又敲了两下,“咔嚓”一声——
玉白色的玄辰玉石如同湖面上的一层薄冰,霎时间四分五裂,露出了底下藏着的几粒糖豆一样的青蓝色玉髓。
林慕小心翼翼地将这几粒糖豆玉髓抠了出来,塞进易衡的储物袋里。
订单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林慕低头,看了眼碎成几块的玄辰玉石。
这个东西,好像也挺贵的?
……
把梯顶敲得坑坑洼洼之后,看着易衡储物袋里堆成一座小山的玄辰玉石,林慕终于满足了。
她挖了宝贝,愉快地哼着小曲,也不急着回去,放大了地图在灵剑宗内逛了起来。
白天人多眼杂,她只能跟在易衡身边,现在几乎没有人,她刚好转一转这小说里的修仙门派。
不得不说,灵剑宗虽然有些没落,但毕竟是正道三宗之一,宗门中的摆设皆能看出底蕴。
林慕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不知不觉地飞到了炼器池附近。
这炼器池,是灵剑宗的重地,池内装的是千年熔浆,温度奇高,还没到炼器池边,林慕就感受到了热浪。
她悄悄靠近,想看看千年熔浆是个什么样子。
“别怪本座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们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吧。”
林慕心神一凛,迅速藏在了一座假山后面的草丛里。
炼器池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看不清长相的男子。
他伸手一推,将身边瑟瑟发抖的几名杂役弟子推进炼器池。
尖叫声只响起了一瞬,就被黑衣人布下的禁制悉数吸收。
见几人被炼器池中的千年熔浆吞噬,连骨头渣都没有剩下,黑衣人冷哼一声,撤了禁制,御剑离开。
林慕躲在山后,剑尖微微颤抖。
炼器池是宗门重地,能随意出入的人寥寥无几!
刚刚的那个黑衣人,难不成是……
“出来吧,我知道,你全都看见了。”一道犹如鬼魅的声音在假山前响起。
林慕呼吸一滞。
原本离开了的黑衣人,竟然去而复返了!
第3章 003 圣光普照
林慕躲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你不出来,是想跟我宣战吗?”黑衣人声音压得更低,为数不多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
林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黑衣人的骨头应该没有玄辰玉石硬,如果硬闯,她未必没有逃脱的机会。
只是她如今是易衡的佩剑,要小心一些,不能连累易衡……
林慕正想着逃脱的办法,头顶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一只黑猫从假山上跳了出去,紧紧盯着黑衣人,瞳孔中闪烁着绿色的光。
“苏大宗主,没想到这种小事,您也会亲自动手啊?”黑猫舔了舔爪子,口吐人言。
“白玉陵,你深夜来此,意欲何为?”苏骋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猫,戒备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黑猫眯了眯眼:“苏宗主不必如此慌张,魔渊血腥气太重,我只不过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苏骋警惕地盯着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他眼前的这只猫,可是魔界皇子白玉陵的化身!
“透气?从魔渊到我灵剑宗足足八千余里,你倒是好兴致!”
黑猫的瞳孔越发幽深:“有趣,苏宗主,你当真不知我来此处为何?”
苏骋眉心跳了跳。
他与白玉陵素不相识,唯一有过的交集便是……
“你是为了十年前的那事?”苏骋不动声色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符篆攥在手中。
“是啊。”黑猫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一样,慢慢走向苏骋,“我白玉陵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被人泼了脏水,今日来,是想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苏骋冷哼一声,“白玉陵,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他挥手,将那枚符篆扔出。
符篆在一瞬间爆开,剑气风暴将黑猫围困住。
“苏宗主真不愧是正道‘智囊’。”黑猫丝毫不惧,身上亮起一层白色光晕,将锋利的剑气挡住,“可惜了,我可不会傻到什么底牌都没有就只身前来。”
苏骋冷笑一声:“是吗?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守山弟子已经察觉到了。”
“哦?多谢苏宗主提醒。”黑猫并不气恼,一爪破开剑气,轻盈一跃,跳上了假山。
他看了一眼隐匿在草丛中的林慕。
“哈哈哈哈,灵剑宗实在是有趣之极,本皇子会多来‘透透气’的。”
黑猫脚下亮起了一个传送法阵,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骋松了一口气。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瓶,将瓶中的妖兽灵息释放出来,伪装成妖兽作乱的模样,御剑飞速离开。
趁着守山弟子赶来之前,林慕也赶回了易衡的住所。
今日的所见所闻,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此时,第一缕晨光已经穿透了黑夜,黎明将至。
林慕瞥了一眼榻上睡得正香的易衡,轻轻落在了他的身边。
“就知道睡,出大事了你也不知道。”她瞪着易衡,恨不得拿剑身抽他两下。
小说中的苏骋,作为灵剑宗的一宗之主,正义凛然,深明大义,救了易家遗孤易衡,将其带回灵剑宗。
可今晚她见到的苏骋,残忍又狡诈,不像是什么正派人物。
还有那个白玉陵……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跟易家惨案有关?
林慕感觉自己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却又想不太明白。
但她不能着急。
苏骋修为深不可测,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秘密的话,她也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打草惊蛇。
盯着易衡俊美的侧脸看了片刻,听着他和缓的呼吸声,林慕心中的烦躁慢慢平息。
她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
可惜,美色当前,她却只能远观。
她只是一把剑,没有办法做一些不允许写出来的事情。
更何况这剑连玄辰玉石都能敲裂,一个不小心,她可能就弑主了。
林慕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打了个呵欠,靠在易衡身边沉沉睡去。
易衡是在翻身的时候被硌醒的。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易衡轻嘶了一声,手伸向痛意未消的腰后,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这是他的佩剑……可他没有把剑放床上的习惯啊?
易衡困惑地看看手中的剑,又看看一旁的柜子。
难道是他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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