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异能力者就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样,但也没有强大到能够一拳打死十万人的地步……”
“您的想象力真丰富。”福泽先生又恢复成平时那拘谨守礼的模样。
我看向了脑袋瓜子不知道又想些什么的乱步。“现在放心了吧,乱步酱看不出来的力量就是异能力,也就是超能力啊特异功能之类的, 就算乱步酱没有这些能力又怎么样, 你的头脑就是最强大的武器呀。”
“哼……就只是这种程度……”如此嘟囔着的乱步, 看似不在意, 我却知道他心里还是纠结的。毕竟还是个孩子,总会有个成为超人的梦想吧。
“姐姐也没有异能力啊, 只是一个普通人。乱步酱拥有着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包括异能力者更聪明的脑子, 某种程度上也是异能力者吧……那个,绫辻酱也很聪明哦,跟乱步酱一样程度的天才哦!”
绫辻倒是没有那么多幼稚的想法, 并没有在意我哄乱步的那些话是否无意间cue到了他。他说道:“异能力者也不是所有人都强大, 也有一些人获得奇奇怪怪般的能力。”
“比如?”
“比如吃多少食物都不会有饱腹感、变成蜜蜂、转变他人性别、自爆……”
“绫辻酱难不成遇到过这些人?”
“嗯, 小旭身边也有异能力者,我也见识了不少。其中一个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能力是,能够将自己的嗅觉提高到常人的百倍,当时路边刚好过去一辆垃圾车,他一边吐一边臭晕过去,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很好,太有画面感了引起深度不适,请不要再说了。
“听到了吗?异能力者并不是超人。”我如此对乱步说道。
他似乎被绫辻提起的那些异能力刷新了世界观,面带嫌弃。“那我还是当一个比异能力者更厉害的普通人侦探好了。”他嘴角扬得高高的,笑得很是不怀好意,“让异能力者也害怕的世界第一名侦探,尝试到被普通人打败的滋味,他们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啊,估计会气到想自杀吧。”
太宰好像是觉得危机过去了,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手臂摇晃。“姐姐以后还是不要生气了,宰宰的膝盖好疼的。”
他拉起裤脚,露出跪青的膝盖。本来皮肤就薄,一点小伤都会出现淤青,跪坐后让他的膝盖看起来伤势很严重。不过有个好处就是,伤势看着严重,恢复的速度也比别人快。
我在怀疑太宰是不是也有异能,如果有的话,应该是让他生命力变得比普通人更顽强吧,毕竟在遇到我之前也自杀过好几次,每次都没死,据他所说是,入水待了半个小时,被救起后还能活蹦乱跳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话题转到了乱步跟福泽先生组成侦探二人组的事情。
“姐姐,我还是想跟福泽大叔一起工作。”乱步对这件事格外坚持,“你就答应我吧,我下次一定不会让自己涉险的,会量力而行的。”
在得知秘密是什么后,乱步眉眼间偶尔存在的忧郁也全然消失,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更加的自信,这是与自大傲慢不同的,积极层面的转变。
福泽先生叹了口气。“夏目小姐,我必须向您郑重表达我的歉意,乱步君这件事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您这位监护人的。”
我大概猜出了当时什么情况,摆了摆手:“不,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乱步酱的性子我清楚,他肯定是说你如果不带着他,他就自己一个人寻找命案吧,还有诸如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他就不跟你搭档了之类的话。”
我对福泽先生格外同情,这么老实的性子难怪会被乱步忽悠得一起工作,明明之前是个私人保镖,现在却变成了侦探的保镖,怎么想都是前者的工资更高吧。
以福泽先生的性格,是不可能放任乱步一个人在横滨横冲直撞的,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他得自责一辈子,干脆就硬着头皮答应了乱步。
“我跟福泽先生可是打出名气了,警察局的人也都认识我们,还请我们去调查命案哦。”乱步拉了拉头上的侦探帽,刚才哭了一通,帽子被蹭歪了。
跟这位邻居素来相处关系良好,我也没跟福泽先生客套太多,干脆一笑而过,不再计较这件事。虽然答应了乱步继续和福泽先生工作的事情,我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你们这样四处奔波也不是办法,不如办一个侦探社吧,让客户自己上门委托,你们也不用东奔西跑的找业务了。”
“侦探社?”福泽先生有些意外,末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个事我也考虑过,只是资金方面尚且有些凑不上。”
“哈哈哈~大叔你想太多了,姐姐才不会让你出钱呢。”乱步在一边手舞足蹈,处于非常兴奋的状态。
我笑道:“我的小说出乎意料的大受欢迎,国内外的销量都不错,最近还有电影公司想买下《生与死》的电影化版权,还有漫画啊改编电视剧之类的……”
什么叫做一夜暴富,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吧。在全球文坛氛围低迷的情况下,我那种劣作都能够被视为巨著,特别是战后的日本境内,迷茫的一代在寻找人生的新路。
听武内先生说每天报社都能接到十几麻袋寄给我的读者来信,甚至还有读者堵在报社门口想见我一面。
战败后的日本,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子无处宣泄的闷气,不是有经济家提出过吗?越是经济不景气、国家士气低迷时,娱乐这一块就越兴盛,大家都挥舞着钱寻找着精神上的寄托。
我的作品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得益于这样的时代环境吧。
“我不缺钱,资金这块由我来。侦探社的地点就麻烦你多花费些心思了,地方可以大一点,办公室、休息室、训练室、资料室和会客室之类的都要有。对了,还要招多几名员工,如果是武力值高的异能力者会更好,总不能每次都让你这位社长亲自出马,薪资这方面定高一些,毕竟从事着危险的工作,还有相应的保险也会买。”
“社长……我吗?”
“当然是你啦,乱步酱根本不适合管理一家会社吧。我只是投资人,侦探社的运营管理这块还需要你费心思,啊,也要有宿舍吧,作为员工福利能够增加他们对会社的归属感……”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才心满意足的送福泽先生出门。关上门后,我拉过乱步在他耳边低声说:“听好了,你还没成年呢,工作想去就去,闲着没事在家睡大觉也行,跑外勤的话一定要带些能打的,至少两个!而且福泽先生一定要在你身边,不许乱跑听见没!”
我不知道乱步到底听不听得进去,可我不慌。看着只顾着傻乐的乱步,我的心里也在冷笑。
呵呵~小鬼头,可不要小看手握资金的投资人啊。
到时候不光是福泽先生,就连侦探社里的所有员工都会帮我盯着你,就设立一个奖金项吧,每次阻止乱步只身涉险啊、命案现场乱跑啊之类的就给相应的奖金。这个侦探社存在的意义,就是把你这只野马看住!
乱步的工作基本上搞定,想到我将会有一位名侦探弟弟,我就忍不住哼起歌来,一身轻松~等做完晚餐喊他们吃饭时,三个人和一只三毛在院子里围成一个圈,嘀嘀咕咕聊得很入迷,也没注意到我的脚步声。
“乱步大人出名的话苍蝇也会变多……”
“水是生命之源,火能烧尽一切,问题不大,水克火。”
“喵喵喵~”
“看门狗吗?真是讨厌啊……”
我过去把喵喵叫的三毛抱起来,问他们:“都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还带上三毛了。快去洗手吃饭了。”
“是——”
“对了,绫辻酱想不想也去侦探社兼职啊。”绫辻的梦想也是当一名侦探,有兴趣的话过去当一下外援也不错。
“不用了,横滨这点小地方,也就够乱步折腾。”绫辻说这话时,好像还带着点鄙视,“我要开侦探社,也是开到东京去。”
“也行,反正东京离横滨电车也就二十来分钟,下班记得回家就好。行吧,有需要再跟我说,我们进去吧。”
“姐姐……”
“嗯?”
“你这样很容易把小孩子宠坏的。给乱步开侦探社,至今赚到的钱会花出去大半吧,给自己留一些比较好哦。”
我哈哈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可不是小孩子要担心的事情啊。放心吧,姐姐心里有数,而且,绫辻酱的东京侦探社还没着落呢。”
“不,我的侦探社应该用不上姐姐的钱。”绫辻抛下这句话,俏皮的眨了眨单眼,笑得像一只准备算计人的小狐狸。“我的业务面向的可是优质人群,会有人求着给我送场地送委托的。”
第37章 第四只猫
然后守护之刀成为掠杀利刃, 周而复始,和平终成触及消逝的雪花泡沫,岂可哉。
犹不如, 初始无刀。
——《刀尖上的和平》霏音著
“什么?!我的小说被推荐参加明年的国际和平文学奖?”
听到织田作带来的消息,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
织田作推了推鼻尖上的平光眼镜, 据说是武内先生让他戴的, 加上一身精英范儿十足的深蓝色西装, 走在大街上谁也看不出他曾经是一名生活在黑夜之中的杀手。
“《刀尖上的和平》在上周就刊登结局,恰好有一位长居横滨,又精通日文的英国人读了之后非常喜欢, 将私人翻译的几个片段传给母国的好友,对方是一直致力于反战的和平主义者,在该国各界也有些人脉,在他的操作下老师您的笔名已经在半个欧洲出名了。
“主要是这本书的反转真的让人难以预料。一开始是倾向主战,后又支持被侵害者以战争反击,直到结尾, 才阐述出全书最终的核心思想, 停止战争与伤害。”
说到这里, 织田作又推了推眼镜,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小习惯。“您的文笔堪称登峰造极,前面吸引了主战派, 后面让主战派多方的思想合拢成以抵御来守护和平为中心的以战止战, 最后的结局却劝大家放下武器……怎么说呢,即使是最极端最好战的侵略主义者,看了您的小说之后也会反思自身的吧。字里行间没有批判偏袒任何一方, 妥帖的站在各方不同的立场上发声, 给彼此都留了颜面, 堪称为极致温柔的止战小说。”
啊,我听了这些话后,心里有些难以平静。其实那本小说是我在高压状态下,为了泄愤而写下的近似于抱怨的话,还联想到横滨如今的乱象带给我的种种困扰,只是写了一段后又怕会被人记恨,就很狗腿的帮他们开脱。
到了最后,因为实在是太讨厌战争啊争斗啊之类的事情,就写出了心里话。
我不敢告诉织田作,其实最后一段话是我发自内心的吐槽。战争这种消耗各国资源,即使胜利后也需要用大量代价去弥补之前损失的存在,真的完全没有必要啊。
大家比比军事实力,比比政客嘴皮子,比比经济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真刀真枪的上战场?上战场也就算了,让想打的人去啊,为什么还要强制征兵?
最后受伤害的就是那些无辜的家庭,很多士兵其实不是自愿上战场的,几年前那场战争就是日本政府半强制的招兵,还有一些人则是生活实在过不下去,去混口饭吃。
战争这种东西,能够轻易摧毁一个正常人的心智,当你第一次杀人时,你会悔恨不已,第二次第三次,你日夜寝食难安,可当你杀到麻木时,就会变成一个纯粹的杀人机器,甚至开始享受这一切。
即使从战场上退下,士兵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和创伤也会跟随他一辈子,有多少人是被它毁掉了一生,宛如变成另一个人。
“老师您不要看轻自己的实力,《刀尖上的和平》的读者来信差点淹没了报社,其中很多都是战场退下来的老兵,他们在读完您的小说之后,直称自己寻回了初始的自己,即便造下了无法抹消的罪孽,也将用赎罪的心情去积极面对未来。您,改变了很多人。”
织田作还给我带来了一些筛选出来的读者来信,我在他自以为隐晦的暗示下默默的将最上面一封来信人写着‘辣味咖喱’的五尺厚信件放到一边,拿起第二封信。
来信人是‘福地樱痴’,我看到这个名字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福地先生那张脸,还有他脑门上我的签名,一时间心情毫无波澜,本想看看读者来信内容的那点子心思,顷刻间消失无踪。
我把放着信件的盒子推回去,对织田作斩钉截铁的说:“不看不看,以后也不看。”
“老师您太无情了。”
“我怕我看了,说不定还会有更多奇葩读者摸到我家门堵我。”第一个是拿枪对准我的织田作,第二个是身为军警却天天用邮件骚扰我发各种生活上的牢骚的福地樱痴……
要不起要不起。
“啊对了,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的小说起新的流派名吗?我想了想,不如就叫做……”
“老师说得太晚了,您的流派名已经确定并在报纸和新闻上宣扬得全日本都家喻户晓了。”
我的动作一顿,这、这是咋回事?
“我从太宰那里已经听说了,老师最近沉迷于打游戏连新闻时事都懒得看,最多只会读一些国内外的文献和古籍。哦,报纸您也是看完《生与死》最后一期,就再也不碰了吧,明明是个作家却过得比山民还要消息闭塞的生活。”
“哈哈……织田作现在很会吐槽呢。”
比得上福泽先生了。明明第一天见面时还是个冷酷杀手,进入社畜生涯之后就自动掌握这种技能吗?
“那、那流派叫什么名字?”我祈祷着他们能正常一点取名,起码不要太中二。
“叫‘圣邪’,介于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之间,全新的流派,圣邪主义流派。”
恩……怎么还是觉得很中二呢,不过比起我之前设想的要正常一点点吧。我已经对日本的起称号的方式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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