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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舒窈一早料到了这些男人的心理。
还好玉家有钱，还是首富级别的那种有钱。
顾舒窈让家里人拿钱出来上下打点，按住了那些想要为难她的官僚们的蠢蠢欲动的手。
虽然大家伙都看不惯岳麓书院这个女学生出风头，但是大家伙也不想和钱过不去。
收了玉家的好处，自然是要对玉家的千金小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于是，顾舒窈顺利地进入了贡院，并得了最偏僻的一处小房间，远离其他的考生。
考场就如严清所说的那般，条件很艰辛。
但好在顾舒窈肚子里有墨水，文章做得快，只考了一天就交卷离开了，并没有吃多大的苦。
秋闱考完了，放榜，顾舒窈力压群雄，拿下了第一，是为解元。
严清紧跟其后，拿了第二。
秋闱过后，就该准备次年的春闱了。
春闱要进京去考，玉、严两家长辈商议了一番，决定等过完年，让表兄妹两人结伴前往京城。
两家人是在严家里商量的。
在长辈们说话的时候，严清就和顾舒窈两个人就去爬书院的后山。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
满山的枫树都红了，层林尽染，似火烧一般的，红得浓烈。
两人都年轻，体力好，没有费多大力气就爬到了山顶上。
与岳麓山不同，旁的地方除了枫树，还种着松柏。极目远眺，叠翠流金，又是和岳麓山不同的精致。
顾舒窈爬了一身的汗，正好一阵秋风吹来，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打了一个还不够，紧跟着又打了第二个。
看到顾舒窈这样，严清马上紧张起来。
严清忙不迭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顾舒窈的肩膀上，关切道：“山上风凉，莫要染了风寒。”
衣服犹然带着严清的体温，还带着他素日里惯用的松枝香气，顾舒窈不由得脸儿一红，然后轻轻地说了句“谢谢表哥”。
严清回了一句“玉映客气了”，一低头，正好同顾舒窈抬头看过来的眼神给撞上了。
像是被顾舒窈的脸红传染了一样，严清的脸也“唰”地一下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地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做贼心虚一般飞快地将自己的目光挪开，严清扭头看向山脚下的长沙城。
而顾舒窈也撇开了自己的头，看向湘江。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表兄妹二人静默好半晌，严清突然开口唤了顾舒窈一声：“玉映。”
顾舒窈的目光闪了闪，却没回头去看严清，只应他：“嗯？”
“你……要不要……和我定亲？”
————
听到严清这话，顾舒窈先是一愣，继而一惊，下意识就回过头来看着严清，眼中满是疑惑。
面对顾舒窈的注视，严清的脸更红了。他慌张地冲着顾舒窈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玉映你不要误会！我是担心你参加春闱，一朝中选进了殿试，让皇上给看上了……可怎么办？！皇上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而且深宫寂寞，也并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我就想，要不你先和我定亲，那到时候就算皇上看上你了，他也不好夺人所爱，你也不用担心被关到那深宫里面去……所以、所以我才这样问你的。”
严清慌乱，顾舒窈倒是冷静了下来。
眯起了眼睛，顾舒窈问严清道：“真的只是这样？”
“当、当然是真的！”
“是吗？”
“是、是啊！”
“嗯？我怎么不太信呢？”
“…………”
面对顾舒窈怀疑的目光，严清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好吧……其实，我这样说，也有我的私心。”
顾舒窈默默地看着严清，等他的下文。
将下唇咬了又咬，严清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玉映！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想和你永远地在一起，不分开！”
最为重要的那个秘密说了出来，严清余下的话就说得利索了：“当然了！担心你被皇上看上也是真的！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也是真的！所以……”
严清红着脸，目光坚定而专注地看向顾舒窈：“玉映，我们定亲吧。”
————
看到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用最为坚定的语气，说出要和自己在一起的话，顾舒窈心儿一软，然后“噗”地一下笑了：“还是秋闱的第二名呢！表白的话都说得这么直白的吗？！学的那些诗经、楚辞，都喂狗了吗？！要是夫子听到你刚刚那些话，可真真要被你给气死了！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顾舒窈这么一打岔，严清那紧张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不少。
他被顾舒窈给逗笑了。
憨憨地“嘿嘿”笑了两声，严清伸出手来，一把牵住了顾舒窈的手。
动作带着几分害羞，却有着十分的坚定。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严清低低地对顾舒窈说到。
少年的音色清澈，有如山下那碧澄的湘江水，涓涓地流入了顾舒窈的心田。
心里漫起甜蜜，顾舒窈往前一步，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到了严清的肩膀上。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
严清和顾舒窈在一起了。
两家长辈原本就是想着给他们二人议亲的，现在得了他们两人的同意，婚事马上就安排上了。
虽然严家人是想着马上把儿媳妇给娶进门来，但是春闱在即时间紧迫，玉映的父母也不舍得女儿这么早出嫁，这成亲一事只能往后压一压，先把事情给定下来。
大吴朝遵守旧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繁琐的礼节大一堆，等严清和顾舒窈定完亲，开春了。
是时候进京赶考了。
收拾好行李，拜别了长辈，严清和顾舒窈两人一起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作者有话要说： 还……还要一章OTZ
。
第187章 批发式女扮男装【十】
北上的路途虽然辛苦, 但是路上有彼此的陪伴，倒也不觉得怎么累了。
要不是考试就在眼前, 顾舒窈还真想和严清两个慢悠悠地往京城去, 赏一路的春光美景, 领略大好山河。
时光就在这种赏心悦目的美和风尘仆仆的紧张之中度过。
在前往京城的路途上, 顾舒窈发现了严清身上的很多优点。
他对内体贴仔细, 对外待人温柔。
在路上看到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严清都会叫车夫把马车停下，下车去询问他们的境遇, 然后亲自去给他们买上足够吃上好一阵子的干粮。
别说是人了，甚至是在路上碰到的受伤的阿猫阿狗，严清都会将它们安顿好了, 再离开。
严清的善良让顾舒窈动容, 也更坚定了她要和他在一起的心。
除开善良，顾舒窈还在严清身上看到了宽容、谦虚、热情……
他就是一个宝藏男孩, 每天都能给顾舒窈带来全新的惊喜。
顾舒窈感谢今生能够遇到他。
————
赶紧赶慢地, 顾舒窈与严清二人赶在春闱开考的前七天来到了京城。
他们要找客栈住下。
正好现在是考期，前来京城赶考的考生足有四五千人，几乎将京城里所有的客栈都给住满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顾舒窈也不慌。她知道严清会处理好一切。
而严清也果然没有辜负未婚妻的期待，在天黑之前, 他租到了皇城根下的一处四合院，同顾舒窈还有陪同两人一起进京的奴仆们住了进去。
赶了这么久的路很累，所以顾舒窈一行人简单地吃了个晚饭, 就各自洗洗睡下了。
在睡前，顾舒窈回想这一路上严清的表现，只觉得……他并不是玉映记忆中的那个傻白甜表哥。
虽然严清在她的面前一直是一副赤子心肠，单纯得像个少年，但是在同旁人接触的时候，严清就变成了一个处事老辣的男人。
仿佛他这个十七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可到底太过疲惫，关于严清的事情顾舒窈没有想太多。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看考场、准备考试用具等等繁琐的事情。
还好，顾舒窈有严清。要不然她一个人，让这些琐事烦都烦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春闱开考的日子到了。
和秋闱不一样的地方是，顾舒窈作为皇上的重点关注对象，是有一个自己专门的考点的。
皇上知晓她和严清定亲了，还特地命人将她的考点设置在严清的考点旁边，方便两人考完了一起离场。
对于皇上的这个安排，顾舒窈还有点感动？
毕竟她也不好直接和他老人家说……我们俩还不一定一起出考场的呢，安排在附近有啥用啊？！
默默地将吐槽深埋在心底，顾舒窈去考试了。
不考不知道，一考，顾舒窈才发现，皇帝虽然给她搞了特别，但是这个特别付出的代价是360°全方位的监控。
顾舒窈这才恍然大悟——敢情皇上觉得她考的榜一是作弊做出来的？！所以这才把她防得铁桶一般，防止她作弊？
行吧。
顾舒窈坦然地接受了来自皇帝老儿的关注，还各种指使那些丫鬟，把她们当成玉家的丫鬟来用。
皇上都给她特权了，她不用的话……浪费！
于是乎，与其他正常考生完全不同，顾舒窈在考场里享受了一番极高规格的待遇，文章写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水平超常发挥！
考试完了从考场出来，那些被关到贡院里的学子都是一副被吸干了的憔悴模样，而顾舒窈完全和他们相反，整个人神采奕奕的，通体舒畅。
知情的人知道她是来考试的，不知情的估计以为她是来度假的呢！
这人比人啊，气死人。
————
考完了会试，考生们也不能马上回家去，得继续留在京城里等放榜。
在等成绩出来的这段时间里，顾舒窈和严清两人一道儿，在京城里吃喝玩乐，过得很开心。
然后，放榜了。
————
放榜的那天，顾舒窈是被门外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给吵醒的。
虽说顾舒窈没什么起床气，但是这大好的天睡懒觉的时候被人吵醒，还是让人很烦躁的。
谁知道鞭炮声和锣鼓声越来越近，仿佛就是冲着自己住的这个四合院来的，顾舒窈突然间福至心灵，猛地一下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是了！大吴朝有给中举的考生贺喜的习俗，当初她在秋闱中拿了第一的时候，也是这许多人敲敲打打地上玉府去贺喜讨赏钱的……
难不成这次……
顾舒窈想到这儿，忙唤了一声“春意”，将她从玉家带来的丫鬟叫进屋里来：“快快！快给我更衣梳妆！”
看到顾舒窈这紧张的模样，春意不由一笑，上前来按住她道：“小姐不必着急，表少爷已经出去迎客了。”
说到这儿，春意顿了顿，又补充：“表少爷吩咐过我了，说咱们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小姐您就好好地在屋里头歇着，不必出去见这些个人了。这些接待的活计让他来做就是。”
听到春意这样说，顾舒窈先是脸儿一红，继而，心里一暖。
严清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严清，处处为她着想，也处处想在她的前头。
这样的严清，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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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有严清在外头顶着，顾舒窈也就不急着起床了，揽了被子，窝在床上看书。
不一会儿，鞭炮声和锣鼓声来到了门口，然后是严清迎客的声音。
外头热闹哄哄的，人们说了什么顾舒窈也听不真切。还好这时候严清打发了他的书童过来，将两人的成绩报给了顾舒窈。
——超常发挥的顾舒窈一如既往地拿了榜首，而严清排在第十。
听到这个结果，顾舒窈有些意外。
严清的学识她是明白的，第十……这个排名顾舒窈觉得有些低了。
不过考试这个事情，一向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严清连轴转了这么多天，因为休息不够没发挥好，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也没关系，会试过后，还有一场殿试。
殿试上的成绩，才会是学子们的最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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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有大批的人来报喜，但是严谨如严清，还是命自己的书童去看了榜。
果然，就如报喜的那些人说的那般，顾舒窈拿下了会元，而他，考到了第十名。
对于排名这件事严清也并不是很在意。
他还年轻，才十七岁就考到了第十名，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顾舒窈觉得这并不是严清的真实水平，他是因为休息不好，耽误了发挥。
秉着这样的信念，接下来的日子里顾舒窈不让严清出门了，她要他在家里好好地休息，准备五月初的殿试。
即便严清一再强调自己还好，可以随便折腾到殿试，但是顾舒窈态度坚决，他也就不和她争了。
养精蓄锐半个月，殿试开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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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设在太和殿。
严清是真的担心皇上会看上顾舒窈，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还特地和顾舒窈确认了一番她的打扮，甚至还想让顾舒窈穿着男人的衣裳去参加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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