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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写的？”
不是吧，送信？要不是这信封很有清代特色，叶落估计就以为自己是梦回小学送情书了。
“回皇上的话，这是八阿哥派人送过来的。”
八阿哥？胤禩？
写信？
难道是他昨天说的事现在就已经有了头绪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这么想着，叶落有些期待的拿过了信，垂下眼眸打开了信封。
……
……
说实话，对于胤礽今日的沉默，胤禛着实有点不习惯。
他今天处理事情的时候没忍住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上胤礽一眼，想着能不能看到有那么一瞬间胤礽不是板着脸的——这也许可以证明胤礽是在假装冷漠。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自恋，但胤禛觉得胤礽这一手是学了自己，还是只模仿了一个表面，是一个空有躯壳的自己。
“孤脸上有字吗？”
胤禛默默收回视线，假装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正巧，五阿哥胤祺抱着一沓自己改完的奏折过来了，弯腰将奏折搁在胤礽勉强的桌子上，将坐在胤礽侧边的胤禛挡的严严实实。
“五弟怎么亲自过来了？”
“额……”胤祺听着这毫无感情的语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胤禛。
感受到视线的胤禛慢慢抬起头与胤祺对视，一脸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胤祺：……
完了，这两都疯了……
“嗯，是这样，皇阿玛昨日说不要让我们一直坐着，要时不时地站起来活动一下吗？我把这个抱过来，也刚好算做活动了。”
胤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抬起手拿了最上面一本奏折打开随意看了一眼就放了下去，“把自己的名字写上。”
“什么？”
胤祺愣了一下，没明白胤礽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昨日跟我说，要将奏折责任制彻底的固定下来，谁改的奏折谁担责，不能因为有四弟的把控和孤的最终处理就在源头上放松。”
胤祺仔细消化了一番胤礽话里的意思，哦了一声弯下腰准备将自己刚刚抱过来的奏折抱回去再加工一番。
胤礽抬头瞥了一眼胤祺，哒哒哒敲了三下案桌，“就在四弟的桌前改吧，只是加一个名字而已。”
胤禛沉默了一下，默默起身替胤祺腾出一个地方。
胤祺谢了一声，很快地将自己的名字落在了奏折尾部。
“你不用再搬过去了，”胤禛看了一眼胤祺，瞧他又准备做一个勤勤恳恳的搬运工后忍不住出声说道：“等我检查之后再拿给太子殿下便是了。”
“太子殿下？”胤祺没理会胤禛前面说的话，只是对胤禛的这一声“太子殿下”有些在意。
昨日他可是将一声二哥听得真真切切，今日怎么就换了？难不成这两人吵架了所以导致二哥今天奇奇怪怪的？
“怎么了？”
被cue到太子殿下的胤礽缓缓的抬起头，静静的注视着胤祺，“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二哥？”
胤祺冲着胤礽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你还好吗？”
“我很好，”胤礽干脆地回答，旋即又意识到自己回答的似乎有些过快于是又若无其事地扯扯嘴角继续道，“谢谢关心，我没事。”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胤祺讪讪地笑了一下，眼睛又下意识地看向胤禛，后者冲他扯了一下嘴角算作微笑。
胤祺：……
啊！这两个人要是没有事情，他把自己面前这奏折吞下去！
“还有事吗？”
胤礽再次出声，眼睛看向胤祺又朝他的身后看了一眼，明晃晃地送客。
“二哥，你今日怎么如此的……沉默寡言？”在心中纠结了许久的胤祺最终还是决定直言不讳。他将这句估计说出去的时候心里是不后悔的，可是余光瞥见四哥赞赏的眼神他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有吗？”胤礽眨眨眼睛，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带过去了，“那可能是因为我昨日同四弟喝了几杯酒喝醉的缘故。”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的胤祺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胤禛，胤禛冲胤祺轻轻点点头，“对。”
“我昨日同二哥喝酒，二哥醉了所以今日有些难受才如此这般吧。”
“是，是吗？”
你上一句话还叫二哥太子殿下，现在这一句就叫二哥了？
我信你个鬼啊！
但，看起来这件事情是他们两个都很有默契要瞒住的事情，所以……他觉得他今天是问不出来了。
“对，”胤礽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我醉了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脖子到现在都在隐隐作痛，所以难免笑不出来。”
“哦……这样啊。”
胤祺恍然大悟，瞬间有点理解胤礽的表现了。
除了，胤禛。
他低下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紧张的握了握。
“唉不对啊二哥，”胤祺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欺骗了，“如果是你摔倒了应该是脑袋疼，怎么会是脖子疼呢？”
胤禛心中一紧，右手在桌子下轻轻握紧。
“不知道。”胤礽轻轻摇摇头，“只是后脖颈疼，我也不清楚为何会这这样。”
说到这里，胤礽轻轻转了一下头看着胤禛，“四弟应该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吧，毕竟那个时候四弟没有醉。”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因为你耍酒疯所以我抬手将你砸晕这件事我能往外说吗？
“四弟？”
“我也不太记得了，二哥。”胤禛低下头装死不承认。
“好奇怪啊，”胤祺啧啧称奇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下巴揣测道：“难不成是因为二哥你昨晚没睡好，落枕了？”
“有可能。”胤礽这么回答着，眼睛却看向胤禛，在后者终于与他对视上的那个瞬间扯开嘴角对胤禛漏出来一个虚假的笑容。
胤禛：……
怎么办，他怎么觉得，昨天胤礽其实并没有喝醉呢？
这一切该不会都是他演出来的吧？
“四弟紧张什么？”
胤祺懵了一下视线也顺着胤礽看向胤禛，“四哥？唔……你看起来确实有点紧张啊。”
“有吗？”胤禛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话，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刚刚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
不，只要他打死不承认，那件事就没有发生过。
他，他只是为了防止二哥醉酒后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所以才这么做而已——毕竟喝醉酒的人总是莫得什么理智，这一点他从胤祥的身上已经得到了无数次证明。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四贝勒，五贝勒。”
“起来吧。”胤礽低头看了一眼最近皇阿玛眼前的红人百胜。
“什么事儿？”
“回太子殿下，皇上请四贝勒过去一下。”
“二哥，五弟。”不等胤礽回话，胤禛立刻站起来道，“皇阿玛唤我过去，那我便先过去了。”
第50章
尽管胤禛用了他最大的克制力让自己匆忙离开的背影看起来不那么像落荒而逃, 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能看不出来胤禛那有些慌张的背影吗？
胤祺觉得四哥自己本人肯定也知道他有点露馅，毕竟刚刚二哥那么说——但，只要不承认, 二哥也拿四哥没办法啊！
就像现在, 二哥他不就是不能直说所以耷拉着脸暗戳戳的暗示吗？
不过……
“二哥, ”胤祺微微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
“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呀？”
胤礽脸色微变, 语气听起来比刚刚还有差上那么一些，“怎么？”
胤祺被胤礽这冷漠的声线弄懵了一下, 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二哥？”
“你现在心情还没好吗？”胤祺顿了一下，见胤礽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咬咬牙继续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昨天喝了多少酒刚好达到四哥以为你喝醉了，但其实你没有醉的程度？”
“你想干嘛？”
胤祺：……
咋回事嘛？
这咋跟吃了那个辣椒面一样呛人呢？
“好奇……”胤祺有气无力的拉长了声音，并且生平第一次的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
待会儿回府上要照照铜镜，看看自己的头发是不是没有理顺影响了自己的外在形象了。
“有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好事。”胤礽一本正经地看了一眼胤祺, “而且你今日份的奏折批完了吗？”
“没有。”
“那还不回去？”
“唉……”胤祺十分做作的叹息一声, 耷拉下头轻声道：“知道了。”
胤礽心中松了一口气，刚刚紧紧攥住毛笔的手放松了一下。
“所以二哥你到底喝了几杯酒？”走了两步停下又蹭的一下转过头，胤祺眨眨眼睛面带笑意地看着胤礽, “二哥你该不会是只喝了一壶酒便醉醺醺的所以不好意思说？”
胤礽脸色一黑, 薄唇微启： “滚。”
“哈哈哈……”胤祺轻声笑了一下, “看来我猜对了。”
他心情很好，转过身的时候身后的辫子刷的一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胤礽默默注视着胤祺离开的背影, 缓缓低下头, 闭上眼睛。
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不能正常播出的脏话。
在胤礽说了一句不能描述的脏话时, 胤禛心里沉默了几秒后也没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孟德之”。
“怎么样？”叶落拿手点了点桌子, “有什么想法吗？”
“儿臣不明白皇阿玛的意思。”胤禛垂下眼眸，上前一步将信交给了在皇阿玛身边伺候的梁九功。
“不明白？”
叶落愣了一下，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看不懂还是不想懂？
他刚刚拿着信自己仔细看了一遍，连蒙带猜倒是把这封信上的意思大概了解了一下。
但是这胤禩“为了卖弄学识”故意写了一手小字，导致他皱着眉头将信又看了一遍猜意思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于是摆摆手让百胜将胤禛叫来，让他看一遍这封信顺便给他讲讲这上面具体写了什么，但是——他说他不懂？
“你哪个字不认识？”叶落拉着脸，“念了这么多年书，你连个字都不认识？”
胤禛：……
皇阿玛他，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跟二哥一样一样的，是不是皇阿玛跟二哥闹矛盾了所以二哥才突然那个样子？
可明明昨晚二哥也好好的，以往的样子——不对，二哥他昨晚假装自己喝醉了，他在跟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装晕了，现在想来二哥他应该是故意在对自己说那些话……
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有的没的的事情，胤禛脑子里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默默抬头看了一眼皇阿玛的眼色，想了一下然后道：“儿臣并非不识字，只是有些疑惑八弟究竟是什么意思。”
“嗯？”
皇阿玛这语气，是他应该懂吗？
胤禛愣了一下，开始仔细回想着过去发生了一切，想想自己到底是露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不太明白八弟这封信的意思。
“老九没跟你说吗？”
胤禛轻轻摇摇头。
“没有？”叶落的眼睛开始瞄向胤禟坐的地方了。
胤禛点了一下头肯定道：“没有。”
“真不给人省心。”叶落暗啐了一口，“给他扣一分就当教训了。”
“百胜，记下。”
“嗻。”
百胜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并一个炭笔，将笔拿在手上找到属于胤禟的那一张纸后在上面刷刷画了几笔。
“加分扣分每个月统计一次，”叶落抬头看了一眼胤禛，轻声嘱咐道：“到时候由你和太子将最后的加分扣分项核实检查一番再交给朕，朕盖上私印后就贴到乾清宫外面吧。”
要不是一个礼拜说出来太突兀，叶落就会让这种事情每个礼拜来上一次。
“排名第一的人有奖励，同理，最后一个人有惩罚。”轻轻敲着桌子思考了一番，叶落继续出声道：“奖励由朕来定，惩罚由你们来定，到时候少数服从多数。”
奖励什么的到时候看情况给，惩罚什么的让他们自己来定，到时候受的惩罚重不重理解完全考虑那个倒数第一名的人品和他们之间的塑料兄弟情了。
“记下了吗？”
“儿臣记下了。”胤禛轻声应了一句，将事情在心中默默记下。
“至于你八弟的事情……”在这一眼望过去就是人的乾清宫里有心不好说啊……
昨天他同胤禟说的是悄悄话，难道今天又要说一遍悄悄话？
胤禛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眼睛平视案桌，耳朵竖的高高的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音节。
“朕觉得你应该懂。”
胤禛：唉？
“自己想一下，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老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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