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日向馨茫然之时,足足花了好十几天整理眼下局面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背着小书包满脸复杂地来到了学校,却听说春野樱居然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等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两人想也不想地将书包一丢,不顾伊鲁卡老师的呼喊便朝着村口奔去。
但是两人终究来迟了一步,木叶管理甚严,村民无事不得出村,两个小孩被宇智波警卫队拦了下来,只能看着一抹樱色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仿佛错过的命运轨迹。
第82章 弑神巫女(三)
千代, 或者说春野樱, 是自己想要离开的。
看着身边恭恭敬敬的鬼之国巫女,千代微微柔和了神情,用尚未痊愈的嗓子轻声说道:“你是常世之国的巫女?”
身穿红白巫女服的中年女子闻言,恭敬地鞠躬道:“是,大人,我是这一代的‘紫苑’巫女, 鬼之国的‘紫苑’是一个代号,每一代巫女都会叫这个名。”
紫苑,这个名字来源一种紫色的小花紫菀,紫菀的花语是“不要忘记我”, 因此常常与死魂、通灵、巫女、回忆等牵连在一起,是一个具备灵能的名。
而这个世界的紫苑巫女与上个世界的零之巫女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们身负着将魑魅魔物重新封入黄泉的重任, 因此拥有封印术与预知死亡的能力。
千代在上一个世界中身化法则,成为了牵系两界生死的悲叹桥,游离在生死的间隙中, 满身黄泉的气息, 因此引来了鬼之国的巫女。
对于鬼之国的巫女而言,面前站着的女童稚嫩的皮囊下藏着一位神祗的灵魂, 她身上缠绕着“生”与“死”的法则,身周属于万民的愿力浑厚得吓人。
神明喜怒难辨,却大多都是任性傲慢的存在,巫女不敢心生二意, 只能小心谨慎地询问道:“不知您降临凡间是为何事?紫苑也愿为大人尽绵薄之力。”
千代闻言垂了垂眸,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巫女见她如此不免有些心惊肉跳,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半晌,却见那位孩童模样的神明莞尔道:“紫苑,如果你告诉民众十年后世界即将毁灭,会有多少人相信呢?”
巫女微微一愣,随即面色惊变,满目骇然:“大人,次话当真?”
“自然。”千代实话实说,神情认真地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挽救这个结局的,你如果愿意帮我,能不能将这消息散布出去呢?”
“大人,我非常愿意,只是……”巫女有些为难地道,“鬼之国是神道立基,因此巫女地位崇高,但鬼之国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偏僻小国,并无多少话语权。”
巫女有些难以启齿,但千代倒是没觉得意外,能被评价为“高危”的任务自然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得到进展,因此她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愿意和我一同周游各国,看看这个世界吗?”千代微笑着发出邀请,她一个孩童行走人间终究是有不便之处,“我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紫苑的荣幸。”巫女行了一个神道礼,之后便书信一封送回了鬼之国,将“紫苑”之名托付给下一任的巫女。
【……薇拉,我觉得你可能有点不太对劲。】系统看着唇带淡笑的女孩,嗫嚅着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想要报复-社会之类的啊……】
“并没有。”千代收敛了笑容,神情终于有了几分让系统倍感熟悉的纯粹无垢,“为什么这么问呢,系统?”
【呃……我知道上一世我在你脑子里植入生物芯片的事情没告诉你,所以你有点生气。】系统瑟瑟发抖地道,【但是我先提前声明哈,这次真的不是我搞事,是降落失败所以才导致的意外事件,在生成你的量子数据时我的加载出了一点点的问题,搜索“春野樱”的时候查询错误,所以……】
【你可能会出现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三天后,千代摸着自己脑袋上软绵绵的两只狐狸耳,一把将系统从小黑屋里拽了出来:“你加载的是谁的数据?”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系统暴风哭泣,【我原本是想搜查这个世界中开办了各国儿童心理诊疗室的“战地医忍”春野樱的数据的,但是一个不小心加载失误成了另一个世界传说中的“弑神巫女”寒绯樱啊!你又不肯去死一死,生成的数据又没法修改,所以你可能会受到对方信念的影响啊!】
“弑神巫女”寒绯樱——传说中弑杀并吞噬邪神狐红莲,镇守一国长久不衰的传奇巫女。
如果说,自温室中长大、并在一次次磨难中日渐温柔的春野樱是开在早春三月、明媚烂漫的粉色樱花,那寒绯樱就是开在凛冬未去、早春清寒时节的血樱。
这位以刀术和神乐舞而闻名的巫女崇尚着“来者不犯,犯者皆杀”的信念,自创了将刀术以及神乐舞结合在一起的“花散流”刀术,一生最大的功绩便是斩杀了地狱而来的邪神狐红莲,受封“弑神巫女”。可她却不知为何在杀死狐红莲后选择将其吞噬,自此变成半人半神的怪物。
虽然是巫女,行事却颇有三分邪气,不过若非如此,她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做出弑神之事。
【其实并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寒绯樱和狐红莲本来就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是一种类似“红贽祭”仪式的牺牲品。】
【那时候的人们将双胞胎视作是拥有强大力量但残缺的神,先生下来的是“妹妹”,后生下来的是“姐姐”,双生子只有一方死去才能成为完整的灵魂。】
【红贽祭是由“姐姐”杀死“妹妹”,从而让灵魂完整的仪式,寒绯樱会如此强大,本身跟这个仪式是脱不开干系的。】
因为越接近“死”便越是能明白“死”,而双生子是对方的半生,一方死去,另一方自然就能领悟了“死”的真谛。
【狐红莲对寒绯樱有没有怨气我是不太清楚啦,但是寒绯樱最后吸收了狐红莲是真的,那名巫女自此便拥有了狐红莲的业火,而且长出了狐狸耳朵。】
千代揪了揪自己粉嫩嫩的狐狸耳,看着镜子中樱发碧眸还垂头丧气耷拉着长耳朵的小娃娃,忽而便觉得自己原先定下的“提高名望”之路前路漫漫。
毕竟狐耳这东西到底有失威严,不管怎么看都像在卖萌。
【哦对了,顺带一提,你的召唤兽是狐红莲的真身,一只九尾天狐,虽然只剩‘躯’了,但是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别的召唤兽你就别想了,契约签不来的。】
千代两手揪着自己的长耳朵,茫茫然地问道:“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其实我也觉得哪里不太对。】系统也跟着茫然,心大地道,【不过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满心都是数据加载失误的系统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有“尾兽”的存在,并且木叶村中还有一位“九尾”了。
【总之,游历各国的话,便从火之国开始,下一站前往与火之国临近的风之国吧。】
……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你会做什么呢?
对于漩涡鸣人而言,人生如果能够重来,他有许多曾经想要挽回而不得的遗憾;对于宇智波佐助而言,人生如果能重来,一直被蒙蔽了双眼的自己一定有想要看清楚的东西,包括亲情友情,包括是非对错,他不想再次成为他人手中肆意挥舞的刀。
可是,不管是漩涡鸣人还是宇智波佐助都不曾想过,重来的人生还未来得及改变,就已经被蝴蝶的翅膀刮起了风暴。
对于鸣人和佐助来说,第七班是一个谁都无法取代的存在,即便是曾经嚷嚷着要斩断羁绊的宇智波佐助,心中也总会有一块为之而温软的地方。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人、许多事,那些回忆构成了羁绊,是独属于他们的过去。
但是现在,第七班缺了一角,唯独知晓一切的他们还怀抱着前世的记忆而茫然着,那个人却已经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本应充满回忆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呢?”鸣人想不明白,“Sakura到底为什么会……”
经历了第四次忍界大战后的鸣人早已不再是昔日咋咋呼呼,渴望用恶作剧引起所有人关注的小男孩了,相信羁绊相信勇气,相信自己永远都会是自己的他,始终坚信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的牵系是不会断裂的。
可是……如果这份羁绊,从一开始就不曾生根发芽呢?
“霸凌的三个人都是惯犯,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宇智波佐助眼神淡漠地道,“事情发生的地点,是我常去的训练场附近。”
鸣人糊涂了一瞬,但仔细思考了一下便瞬间明白了挚友的意思——如果没有这次“重生”,那事发当天的的“宇智波佐助”很可能会前往训练场,在发现有人霸凌弱者时,当时还心存正义感的佐助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他们的重生,或许就在机缘巧合之下破坏了樱原有的命轨。
对于宇智波佐助而言,他童年肯定对他人伸出援手过,但到底救了谁,他的记忆却早已模糊。
命运只是拐了一个小小的转弯,大方向的道路却偏移了太远太远。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陪你们玩过家家。”佐助冷着脸站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宇智波灭族之日就在两年后,他没有心情兼顾其他。
“佐助!”
鸣人大声喊住了他,不等他回头,便噼里啪啦地说道:
“对你来说,那真的只是过家家吗?”
——是否太阳和月亮的光辉太过明亮,以至于让人看不见身后的微光?
那个一直追逐着他们的身影,真的像过家家一样无足轻重吗?
扶着门的男孩没有回头,半晌的沉默,他才微微垂首,敛下一双漆黑深邃得看不见尽头的眼,冷声道:
“烦死了——”
“你们真的很烦。”
第83章 弑神巫女(四)
我爱罗不明白, 为何人类能够感受到这么沉重的痛苦?
——啊,也不对, 或许正因为我是一个非人的怪物,所以才会比人类感受到更多的苦痛;正因为我是一个怪物, 所以才不配被人类善待……
那么,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苦苦地压抑着自己呢?
被一直照顾着自己的舅舅刺杀, 又因为自保而错手杀害了舅舅夜叉丸, 在对方说出“你是只爱自己的修罗”时, 我爱罗悬于一线的理智彻底崩溃了。
——“我一直试图将你看作是姐姐的遗物去爱,但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啊!”
——“夺走姐姐生命的怪物,你真的明白爱为何物吗?你真的明白姐姐是怀着怎样的怨恨为你取名的吗?你, 不过是只爱自己的修罗!”
如果我真的是只爱自己的修罗, 那一直以来为了不伤害别人而苦苦忍耐的煎熬是为了什么?一直以来因为害怕怪物失控而不入眠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漆黑的夜晚中, 小小的男孩跪在沙土中放声大哭, 他身周的风沙仿佛感应到他的悲伤一般不断地盘旋聚拢着, 盘附上他的半边身体,试图把他变成怪物。
如果做什么都是错, 生来便背负着错, 那我还不如为自己而活——
寂静漆黑的街道上回荡着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却没有人出来查看一眼,唯恐自己招惹了那藏匿于沙土之下的怪物。
恸哭哽咽着的我爱罗扑倒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沙土翻涌不休,像护盾一般紧紧保护着他, 又像是蠢蠢欲动择人而噬的野兽。
我爱罗挣扎着坐起,冷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泪水,他狠狠地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料,用力地将沾满了夜叉丸血液的沙子划在自己的左额上,将赤沙深深地摁进伤口。
他在血肉模糊之间刻下了一个“爱”字。
“吱嘎”一声,身后传来了老旧木门被推开的杂音,我爱罗流着泪,仓皇而又哀痛地回首,可已经失控的沙土已经化作了凶狠的利刃,毫不犹豫地朝着后方刺去。
“嗯?”一个平静而又细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是大漠风沙永远养不出的声音,甜得像掺了砂糖的云。
男孩回首,却在屋内照射而出的灯光下看见了一抹从未见过的樱色。
那属于早春三月、过于娇嫩也过于温柔的色彩,根本不应出现在这个酷烈而又悍然的暴风之国。
从灯光温暖的屋中走出来的女孩,樱发碧瞳,神情恬淡,像一副绘着碧潭幽水、湖边早樱的画卷,每一处落笔都是陌生而又富有意境的绮丽之景。
我爱罗的视野早已被泪水模糊,影影幢幢间只窥见了陌生而又柔软的色彩,是以他并没有发现向来失控的沙土在靠近女孩的瞬间便萎靡了下去。
女孩踩着灯光而出,她身上浓重而又扭曲的“气”拧和成了巨大的狐型,皮毛为雪色的狐狸唯有发尾发红,额头与眼尾都纹有血色的勾玉纹路,身上缠着红白两色的注连绳——仿佛传说中稻荷神的真身。
这只几乎要比天空还要高大的狐狸一爪子虚虚地摁在我爱罗的头上,仿佛猫咪摁着毛线球,可那地狱恶鬼般凶暴的气场却压得他体内的守鹤喘不过气来。
女孩看见了坐在台阶上哭泣的男孩,两人目光相撞,不知对方怎么想的,居然不退反进,在他面前蹲下。
等对方靠得近了,我爱罗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模样,她的目光扫过他狼狈哭泣的脸、扫过他沾满沙土的红发、最后扫过他左额鲜血淋漓的伤——
然后,她忽而便抿起唇角,柔柔地笑了。
“要进来喝杯茶吗?”
……
千代跟着巫女紫苑四处旅行,一边学习巫女的神乐舞,一边也尝试融合刀术,这具身体虽然没有寒绯樱的记忆,但到底有寒绯樱的本能,因此学起来非常效率。
千代虽然擅长突刺剑术,但刀剑本就多少有些共通之处,于是凭借着寒绯樱的本能,她很快就弥补了自己的短板,让自己的刀剑技艺更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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