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早餐放到太宰治桌上后,季砚笙就回到一旁属于自己的办公位置,大大的办公桌上放着的是她需要处理的那部分工作。
而处理好这自己的工作量,季砚笙便又要钻进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她的手工大业,因为手工量过多,她到现在也只做好了一部分。
再过些日子,气温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向炎热靠近的六月就要临近了,季砚笙只能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紧凑一些以期能够完成自己所想的指标。
为此,本来预计给中原中也做的白色正装都推迟延后了。
季砚笙叹了口气,踩着自己的办公椅先把最高的那一摞文件从上面取下来一部分,也不知道是谁放的,所有文件居然全部摞成一叠,叠得高高的,以至于她需要站在椅子上才能碰到最上面。
“欺负矮子。”季砚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幸好她的办公椅是固定的靠背沙发椅,不会因为她的动作而偏移,上面还放着舒适的坐垫和靠枕,基本坐上去就是不会影响到工作的适合高度了。
本该好好吃早饭的太宰治此时走到了她桌前,帮她把高高的那一摞文件精准无比的分类成了三叠。
“修治?怎么啦?”季砚笙抬起头,看着他的表情疑惑的问道:“不好吃吗?”
“不,不是的,其实完全相反……”太宰治笑了笑,他这些日子里被养出了血色的脸上依旧因为其气质而带着阴郁病态感,似乎在他的身上,那条红色的围巾也都像是血染成的一般鲜红,红得鲜活,鲜活得似乎能够滴下鲜血来。
似乎在那条红色围巾的映衬下,于昏暗的只亮着灯光的办公室里,被请入首领办公室与太宰治交谈之人时常会错以为这位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眸色也是如同那条红围巾一般危险鲜活的血红。
太宰治在谈判方面给予他人的压迫力是巨大的,哪怕他全程都挂着苍白的微笑,也与‘友好’沾不上一点边。
他看着女孩,此时的他脸上难得没有在季砚笙面前时总是会露出的笑容,太宰治低垂着眉眼小声道:“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有点不敢再吃下去了。”
他就像是猫一样难以捉摸阴晴难定,前一秒还一脸开心,一口粥的功夫就变得郁郁寡欢,就像有着什么沉重压抑的心事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吃就要多吃点哦,是按照修治的食量准备的。”季砚笙看着那双透不进光的鸢色眸子,坐在椅子上神色严厉,“要趁热吃完。”
太宰治沉默。
“果然是难吃吧?”季砚笙闷闷不乐的鼓起包子脸,“以后会做得更好吃的,我可是借了食堂厨房煮了好久的粥呢!修治说什么都得捧场的吃完对吧!”
面前的青年眼里满满闪烁起了微光,“真的?”
“我是小孩子,所以做得有多难吃,修治都必须包容!修治是喜欢我的对吧?是喜欢我的对吧?”小姑娘气鼓鼓的拍了拍桌子,今日她穿着的是大正风的暗红色行灯袴和黑色金纹的中振袖,金色的纹路在纯黑的布料上勾勒出蝴蝶翅翼般华美的纹路。
太宰治开心的直接把自己美丽的黑金色蝴蝶抱进怀里,她华美的振袖宛如蝴蝶振翅般扬起又落下,安分的垂在太宰治手臂两侧。
“喜欢哦!太宰治最喜欢奈奈啦!”
“知道了知道了!”刚才那一番‘你是喜欢我的对吧?’的质问让女孩羞耻心爆棚的红透了脸,她竭力维持住自己严肃的表情,紫红的眸子忽闪忽闪,轻软得像是塞满鹅绒的抱枕的她双手抱臂,若不是红透了的耳根,光看她老成稳重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被抱着的那一方。
“我还有工作要做!早餐修治也没吃完!如果半个小时以内没吃完就没有下次了!我起个大早去食堂借厨房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修治等着我来骂?”
“……”
“——这种时候给我否认啊!笨蛋!”
好的,被骂了。
太宰治把自家小萝莉小心翼翼放回柔软的沙发椅上,一脸‘我是个很正经的大人’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将早餐吃得干干净净后收拾好餐具,双手一合虔诚道:“多谢款待。”
“唔嗯!”正在写策划案的女孩满意地点点头,“饭盒就放在一边吧,现在是工作时间了,修治。”
她没有问太宰治自己做的饭是什么味道的,其实她自己也心知肚明吧?她的手艺绝对不会和难吃沾边,因为她自小就学着早逝的母亲生前在厨房里忙碌的姿态开始独立下厨了。
那是家的味道,一种很难去具体描述的感觉。
当第一口温热的粥顺着舌头的味蕾滑入食道,太宰治第一个想法就是——原来是这种味道啊。
那个‘我’一直吃着的味道,‘家的味道’。
味道是难以欺骗过一个人的,季砚笙的心理年纪、记忆状态根本不像是她的外表、身体那样缩小到了八岁,她仍旧是那个经历了无数磨砺成长起来的,完全的森欧奈,那样的稳重成熟,酝酿出来的味道也是那样让人安心。
他还能自欺欺人下去吗?奈奈真的就是奈奈吗?他一面自私的清楚她是港口黑手党首领森欧奈,将自己的责任和工作理直气壮的推卸过去,一面却又希望她仅仅就是站在他眼前如外表一样年幼可爱、只是比寻常人聪慧异常的干部奈奈。
【站在你面前的,当然就是你的奈奈。】——当女孩反问他,她做的是不是很难吃的时候,太宰治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站在这个虚伪的人生舞台上的人不再仅仅只有他,她也踏上了这个舞台和他共演一场名为人生的‘序幕’与‘成长’。
如果问起中岛敦关于她做饭的细节,中岛敦一定会说“一开始还是学模学样的笨拙青涩,后面就很有天赋的慢慢熟练了”吧?
因为奈奈是天才啊。
太宰治嘴角扬起,哼着从来不在调上的殉情之歌,就像是他从来都不完全顺从命运一样,大胆的跳脱出既定的悲剧,却又为自己写下一个幸福的BE。
森欧奈就像是一只仅存在于理想乡的而根本不会出现在现世的蝴蝶,在遥远的命运线一头扇动她轻盈淡薄的华美翅翼,掀起的却是足以颠覆一个城市未来的飓风,她也跳脱出了既定的‘不存在’的定论,落如人们眼里。
悠然而自在,优雅而自然。
【看,我就在这里哦。】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喜欢我的事实也不可否认对吧?】是啊,所以他才会心怀期望的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吧?这份喜爱似乎也是一份不切实际的希望。
名为‘太宰治’的茧自理想的世界树枝丫上被冰冷的雨滴打落,掉在了颠簸的坡路上,磕磕绊绊的被无情的风吹着向不定的方向而去,在这个以‘地平说’形式存在的世界,其终点皆是无一例外的一旦跌落就再也无法回归的无底断崖。
下方是无穷无尽的深渊,掉落者或许能够幸运的落在其他环境更加恶劣可怕的‘星球’上结束自己的悲剧,得到一个结局。
要么提前破茧,用自己孱弱破碎的翅膀飞起来,要么龟缩在已经根本无法保护自己的茧中,自暴自弃的让自己作茧自缚吧。
在对曾经的自己那样可笑天真的想法不停的怀疑中,理想乡的蝴蝶翩翩而至,抱怨地对他说:“你怎么掉到这里来了。”
然后或翅翼残破或还龟缩于茧中的他带回家,重新填补了不停漏着冰冷的风的空洞后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她有50%的可能性找到太宰治,太宰治有50%的可能性错过这只美丽的蝴蝶。
如果他是错过的50%,那么就去顶替成为另外的被她找到的那50%吧?毕竟都是太宰治啊,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不是吗?只要在被她捡到之前取代掉,那么之后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了。
太宰治落在文件上的笔墨微微一重,幽深的墨水自洁白的纸页晕染开来,他深沉的鸢色眸子无害的弯起一个像是在笑的弧度。
“修治,这部分需要你再过目。”娇小的女孩抱着一叠文件走到他桌前,高高举起手臂把文件推上桌子,她一定努力地踮起了脚尖吧?
“你的工作不要放到我这里来啦!修治这样下去会变成不作为的只会撒娇的大叔的。”
“诶?!我只是想让奈奈多在办公室里陪陪我而已啊!不至于会变成邋遢的大叔吧?”太宰治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失魂落魄的趴在桌上,拿起小姑娘放上的文件开始过目,说是过目,还真只是过目,相当的敷衍,欣赏了一番小姑娘的签字和印章。
他真是个宝才,港口黑手党捡到鬼了——这个印章真是特别适合他的奈奈啊。
“所以大叔在修治眼里就是邋遢没形象的代名词?”季砚笙哭笑不得,“也不全是吧?比如中也,他到了大叔的年纪也肯定是更加成熟有韵味受小女孩欢迎的帅大叔哦!”
“为什么要用黏糊糊长不高的小蛞蝓举例子啊!我不是吗?!”
“修治的话,如果不改改自己阴晴不定的性子,就算变成了帅大叔很有可能只有我这个‘萝莉’才会喜欢吧。”
太宰治顿住,然后把手里的文件一下子拉近盖住脸,半晌,他闷闷出声:“有奈奈喜欢就可以了。”
“是是是。”季砚笙哄孩子似的连声附和。
“奈奈要一直陪着我喜欢我,不然显得我超级可怜吗?明明我才是首领……”
“嗯嗯,所以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请这位未来的帅大叔好好加油!”
太宰治焉嗒嗒地举起手回应道:“我会加油的……”
成为帅大叔,还要活多少年?30岁?40岁?
奈奈在的话也不是那么煎熬了啦,勉强努力加油一下吧。
“帅老头也不错哦。”
“——好过分啊!奈奈!我要闹了!”
“到时候我给修治养老送终啊。”她笑眯眯的说道,“修治喜欢什么花来装饰墓碑?墓地在能够看见大海和天空的崖上怎么样?到时候我在那里建座房子给修治守墓,最后也在修治旁边‘入住’,这样即便在墓土之下修治也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虽然年纪轻轻就说这样的话题十分不吉利,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死亡对于太宰治而言是巨大的诱惑,他无法拒绝。
太宰治再一次陷入了强烈的内心挣扎之中,最后细如蚊声地诺诺道:“那我再努力一下下……”
她说着对于太宰治而言最为甜蜜的情话,为了她口中那块能够看见海与天空共色的墓地,追逐死亡的太宰治原为其停下脚步,转而迈向名为‘生’的道路,尽管道路的终点仍旧是‘死’,但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不再是他独自一人。
奈奈牵住了他的手,邀他共赴生死。
这也算是殉情吧?最浪漫最甜美的殉情,是对于太宰治而言甚至美好得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Happy End。
老死是什么的感觉?体验过割腕、上吊、入水、服药等多种死亡过程最后却都无疾而终的太宰治突然对此心生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
想唠唠叨叨的作话君了吗?(猫猫探头.jpg)
番外篇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越写越长了,感觉在下在写另一条if线的正文,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第一个番外就写这么长是不详的预兆啊,但是首领宰这个番外已经想好了在什么时候落段结束了(奈奈和首领宰的日常还在继续,只是在下只写到那里罢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写下去,看看能写多少章吧。
顺带一提好了
关于在下的自称,为什么会是‘在下’,因为在下喜欢芥川龙之介,当初第一次在作话里唠唠叨叨的时候,因为芥川龙之介的影响,然后不知不觉就下意识自称‘在下’了,之后发现自称变来变去感觉有点别扭和奇怪,就以‘在下’延续下去了。
【那什么无关正文的特别剧场】:
身为家里养了猫的铲屎官,大小姐森欧奈有个疑惑。
她总是无法正确的估算自家猫猫究竟是弱还是强,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猫猫都是优雅、矜持、美丽、可爱等等美好词汇的代名词,看看她家中也,多可爱的橘猫,一点都不胖,只是骨骼密度天生比其他猫猫高,所以……有点重。
抱不动自己最爱的橘色曼基康的铲屎官是个废人。
大小姐看着自己跳到她膝上的橘色曼基康,被她用大文豪中原中也来命名的橘色矮脚猫蹭了蹭她的手心,让千金小姐森欧奈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喜爱之情,低头和中也猫猫蹭蹭额头,然后被它舔了舔脸颊,猫舌头是有倒刺的,因此橘猫总是会细心的用自己没有倒刺的舌头侧去舔这位被自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
今天的猫饭依旧很美味,中也绝对是猫猫之中最精致的那只,虽然是橘猫,还是一直曼基康矮脚猫,但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累赘的肥肉,都是结结实实的肌肉,即便是最凶恶的大猫,只要大小姐在,它都能毫不畏缩的威慑警告对方滚远点。
中也有个小秘密,就是它并不是普通的猫猫,它是来自喵星的异能猫猫,能够操纵重力,战斗力非同一般。
虽然降临地球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致使它还未铺垫喵星人统治地球的计划,就直接沦落到了宠物店里,为了不泄露自己的外星喵的身份,中也潜伏了起来伺机而动。
在它等待喵星下达的进一步命令之前,它遇到了一位让它都忍不住侧目关注的女性。
——森欧奈。
她是一位笑容比猫薄荷都要来得醉喵的温柔人类女性,她天生有着火焰一般的胎记,但那丝毫无碍她的美丽。
正如同人类能够欣赏猫猫的美色,实际上这位来自喵星的喵星人也有着能与人类交流对等的审美,只不过它们更在乎的是色彩、直觉以及气味。
玫瑰色夕阳般的紫红色眸子与钴蓝色的猫眼对上的一瞬间,彼此间都像是有了某种感觉。
中也被它看中的人类大小姐抱回家了,它有点重,大小姐拿着它的猫包都吃力,她浑身都是软肉,整个人加在一起都似乎能被风吹走般柔弱,她为它取名为中也,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它,尽管暗地里,它才是保护的那一方,守护着这个柔弱的人类大小姐。
在人类的认知中,猫的寿命远远低于人类,这是不争的事实,中也却明白,早晚有一天,它美丽的大小姐那双灿烂绚丽的眸子会日渐暗淡,直至蒙上死亡的灰白再也看不见任何人,而它将会目睹这一切,虽然是为了执行任务而来,但异能猫猫选择停留在这个人类身边,陪伴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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