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瞅着儿子耍狠护卫她的小模样,眼眶一热心头一酸。在这世上,会依恋她,愿全心全意爱护她的大约也只有眼前这两个小儿——
她唯二的亲人,她的宝贝!
她蹲下&身,摸摸他的头,抑制着鼻端的酸涩,软声安抚她的小骑士:
“豆豆乖!妈妈没事。你带妹妹去屋里玩,妈妈等下就来。”她不喜欢宋苒看豆豆和芽芽的眼神,不想孩子呆在这里。
豆豆看看妈妈,又瞪向宋苒。他很不喜欢这个女人!不愿意她呆他家里!
“你快走开!”他咬字很重,扬着奶音,发出孩气的威胁。
迟墨心下暖热,软得不行。摸他的头耐心的哄:
“乖,听话!豆豆是哥哥,嗯!带妹妹去屋里玩。妈妈没事的,等会就来。”
豆豆抿抿嘴巴,看着妈妈,几秒后终于点头。随即,他又抬眼盯住宋苒,小脸紧绷,极不高兴的说:
“妈妈,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大声叫,这样我就能听到了!”奶音糯糯,却说得郑重。
“好好好!妈妈知道的。乖,带妹妹进去嗯。”迟墨说着,分别又摸了摸儿子和女儿的小脑袋。
于是早出生不到两分钟的小哥哥,小大人一样拉着不肯走的小妹妹,似模似样的低低哄着妹妹进了屋。
宋苒冷眼看着,心中犯堵若蚂蚁噬心,难受得无可言说。她不想承认,在这当口,她嫉妒迟墨,疯狂地!她从没想过,她还会有嫉妒这个女人的一天!只因为这个女人会生孩子!
一儿一女,粉嫩漂亮的小宝贝。以及面对着孩子,浑身都散发出浓烈的,无比温柔母性特质的迟墨。还有他们之间这种亲密无间的母子亲情。这些都是她想望已久,却求而不得的。也是她原本可以拥有的幸福。
其实她曾怀过一个孩子,章聿安的。几年前他们订婚,孩子就是那时候有的。再到后来,章家破产,她爸妈逼着她和章聿安分手。随后,她妈妈陪着她悄悄做了人&流,打掉了孩子。
这事只有她们家知情。她不敢告诉章聿安,她曾经打掉过他们的孩子。而这也是她坚持要做试管的缘由。对章聿安,她心里有愧。她迫切的想要补偿他,想着最好能一次抱俩,多生一个孩子给他。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天要罚她,直到而今,她用尽心思,却再也怀不上!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现在也该有八岁了。而且肯定一若刚才那俩个孩子一般的漂亮。不,她和章聿安生的孩子,只会比他们更好看!好看得多!
迟墨直看着俩宝进了屋才起身。她没有招呼宋苒,径直走到椅子前坐下。不是客人,她没打算上茶。她和宋苒用不上这些礼节寒暄。甭论,来者不善。宋苒明摆着是来找事,探问究竟的!
是以,这会她只想速战速决,把事情挑明说清楚后,将这位不速之客送出她家门外。
“你心里很得意吧!”宋苒走过来,目光尖锐的盯住她:“看我的笑话,你一定很高兴!”
迟墨微微皱眉,淡声道:
“宋小姐,我知道你是为孩子的事而来。对此,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是担心我们会去打扰你的生活,那请你大可放心!”
她站起身,摇头:
“我不妨与你直言,如今我对章先生并无余情。”
她迎视着宋苒刀锋般锐利的眼神,语声淡而平静:“现在,我对他没有任何念头。所以宋小姐,你真的不必为此烦心。打从我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想和我的孩子们安静的生活。”
不管章聿安对孩子是个什么态度,她都会坚持自己的立场。而可以肯定,宋苒此次过来不会是章聿安的意思。在一起几年,迟墨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他不是那种遇事躲避,会将麻烦留给女人的男人。况且,就昨日所见,他似乎还颇为触动,素来沉着情绪不放在脸上,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会竟有些愣神出乎她意料。
话说完了,迟墨抬步欲走。如此情境多说无益,没必要再谈。她只需表态,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就成。
得意?
一个爱情赢家,对一个不战而退的落败者说得意,未免有些太讽刺!
“安静生活?”才举步,她便听得宋苒尖声道:
“事到而今,你跟我说只想和你的孩子安静生活?!迟墨,你跟我装什么呢!打量我是傻子?”
迟墨静静的看她,但觉她看着似乎更生气了。看来这件事,对宋苒的影响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她抿一下嘴,没有辩驳。同为女人,她能想象宋苒的心情。
可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豆豆和芽芽是上天给她的礼物!是在她的婚姻存续期间怀上的。这是她和她俩心肝宝贝的缘分,她没有主观故意的想要去伤害谁!
“不打扰我的生活?只是想安静的生活?”宋苒沉眼瞪着迟墨,口气很差:
“章聿安他妈想孙子都快想出病来了!昨儿已经在我这撂了话,说是章家的孩子是必定要认回去的!说那是她嫡嫡亲的孙子和孙女!”
说到这她冷嗤一声,语气嘲讽,咄咄逼人:
“你真该看看,她说那话时的表情,保证能叫你乐出声来!”
言罢,她稍事一顿,又十分不耐道:
“都是明白人,迟墨你可别再装了!心口不一惺惺作态,恶心谁呢!”
迟墨听得一惊,心中意外极了!听宋苒这话,难道她竟然还没有生孩子?
宋苒面沉如水,冷冷地睇着她。待瞅得她这副似极为惊讶的神情,宋苒蓦地似有所悟。她有些讥嘲的仰了仰脸,发出一声干笑,语气带刺:
“好了,你现在得意也不晚!我没能给他生孩子!”她厌恶的说:
“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很高兴!”
迟墨不得意,也不感觉高兴。更没心思如宋苒所言看其笑话。她面无表情,心往下沉。
原来如此!
难怪章母和章聿安会是那般反应。
难怪宋苒如是紧张,情绪激烈近乎失态。
“你说对他再无余情,那你为何还要生下他的孩子?都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到底意难平,宋苒忍不住扬声质问。
“那宋小姐的意思是要我杀掉自己的孩子?”迟墨声音冷下来 :“宋小姐,你是这个意思吗?”
孩子是她的底线,她不容许有人越线!
“既然对他没有任何念头,想过安静的生活,当初你就该带着孩子离开!”迟墨突然变得有攻击性,叫宋苒微是一呆,有些意想不到。随即益发恼恨,她马上反击语气尖刻道:
“生了孩子为什么不走得远远的?他给你那么多钱不是吗?你买得起这世界上最奢贵的毫宅,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迟墨声音很冷:“我没有犯错,我为什么要走?我不需要躲躲藏藏,想在哪里生活是我的自由,宋小姐,你没有权力干涉我!
另外,宋小姐望你知,婚姻法里罗列得很清楚,夫妻离婚共有财产平分。而若是出轨的一方主动提出离婚,那么无过错方,还可以要求过错方赔偿!所以章聿安这些钱,并不是他施舍给我的,更不是你的施舍!”
宋苒当即黑了脸,心中窝火恨得要死,偏无言以对无可反驳。迟墨占着理,她没话可说!当年在章家破产,章聿安一无所有的时候,迟墨就陪在他身边。换句话说,离婚那会,章聿安的财产都可算是他和迟墨的共有财产。
只是以章聿安的手段,若他不想给那么多,或者干脆是他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迟墨是绝对斗不过他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迟墨,你可真令人惊叹!我打赌章聿安和他妈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伶牙俐齿!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对吧!可笑,他们却都说你老实!”宋苒恨声讥讽。
迟墨奇怪的看她,但感她和宋苒果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宋苒是自小被惯坏的娇小姐,骨子里的优越感。大概在这位富家小姐,豪门阔太眼里,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任打任骂挨了欺负也不吭声才叫老实!
她不想再和宋苒浪费时间,打无谓的口头官司。最后看着宋苒,她说道:
“不管章家是什么态度,做什么打算?我还是那句话,我无意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我只想和我的孩子安静的生活。言尽于此,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现在请宋小姐离开!”
话落,她不再看宋苒顾自进屋。
宋苒盯着她的背影,面罩寒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迟墨进了屋,立时换上笑脸。笑看着儿子和女儿凑头趴在地毯上,一块堆积木。两个小家伙正玩得兴起,堆得专心投入。见她进来,不约而同叫了声“妈妈”便埋首“城堡”中。已然忘了院子里那叫他们讨厌的女坏蛋。
迟墨眼睛看着他们,心里暗自思量。
宋苒没有生孩子,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么想着,她倒也并不太慌张。事实上,此时此刻,迟墨第一次无比深刻的感觉到,章聿安给她那么多钱的好处!
如果章家要和她抢孩子,那么至少她可以有足够的钱打官司。请最好的律师团队,她支付得起!
正自沉思,她的手机来了短信。她顺手点开,是章聿安发来的消息。她又一次微感惊讶。章聿安是基本不发短信的人,他都是直接打电话,或者发语音消息。
许是昨晚她没接电话,所以今天他给她发了短信。真难得!他们在一起几年,他貌似都没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还挺长,相对于章聿安来说。并且措辞非常委婉,有他一贯的风度:
“上午好,小墨!你看今天什么时候方便,约个时间我们见个面。具体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作者有话要誩: 啊,又到这个时间了。。
所以啊,码字真的很容易秃头啊。。。
今天还是更备胎,驯服和美人断更久了,一下子接不上,要找找感觉~
唉,好困了,晚安,不是,要说早安了吧呜呜
第12章
午时一点,章聿安准时来到迟墨家门口,按下门铃。迟墨很快来应门。她了解章聿安是非常守时的人,所以她到点就准备着。与面对宋苒的心情一样,对这次避免不了的和章聿安的会面,她同样只想速战速决。
而依然是相同的缘由,她选择的见面地点还是她家的院子。只是她特意挑了孩子们午睡的时间。自宋苒口中得知,章家有打算同她抢孩子,她便心头添了刺,愈形戒备。
打开院门,她沉默的看了眼章聿安,没有寒暄,直接走去椅子边。虽然她想早些了结,但她亦知,这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宋苒没生孩子,将事情变得复杂而麻烦!
章聿安看着她的身影,旋即侧眸瞅了眼大门紧闭的屋子。他心中了然,微微淡笑一下,从善如流的跟着走了过去,自行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迟墨自然也没想给他上茶,以礼相待。她只是微抿了嘴静默的等着,等着接招。
章聿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不动声色,细细端详了她一番。今天她依旧穿的清新淡雅,气色也很不错。只是眉眼冷淡,脸上没有笑容。整个人清清冷冷,神情淡而沉默,透着隐隐的抗拒。
他知道,如今她对着孩子温情而恬柔的神态,那种发自内心的欣悦的笑脸,她不会给他。可即使这样,看见她,他却感到宁静。昨天还心烦意乱,破天荒失了风度,迁怒于人,不留情面的开除了一个女员工。这会见到她,他的心却静了下来。
他深深看了她好一会,方扬了扬唇角轻浅一笑,对着眼前这张表情戒备,显然不欲先开口的面庞温言道:
“小墨,我不会同你争孩子。”
他的声音低沉,语调舒缓,话说得很温柔带着明显安抚的意味。
闻言,迟墨一怔,很是意外。她愣然望着章聿安,忍不住露出讶异的眸光。她其实还是有点紧张。事关豆豆和芽芽,她没法做到完全安然,没法不感觉到些焦心。
纵然她有很多钱,请得起这世上最好最贵的律师团。可若她的对手是章聿安,若他起心要同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那么便是她有再厉害的辩护律师,想要赢得官司怕也极是艰难。甚至,她有可能会输掉官司。
提到章聿安,认识他的人几乎都会夸他斯文儒雅好风度。一直以来他出色的外表,成功的事业,以及在外表现出来沉稳从容,温文尔雅的翩翩风范,都颇为人所称道。
这样的人因为在人前表现温雅,似没什么架子。瞅着温润如玉,涵养好而友善端方。难免给人留下其很好说话,容易打交道,是善与之辈的感觉。甚而因为其人实在生得好,只眉目舒展微含浅笑已叫人观之如沐春风,不自禁就会让人产生想要与之亲近的念头。人么,向往美好的人与物是天性。
只显然,这都是错觉。试问一个短短几年间便能东山再起,在尔虞我诈的商界重新立足一气登顶,站上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谦谦君子。
能在商界如鱼得水的男人都不会是君子。无论他们表现的有多么绅士,仁和有礼,究其本质,都不过是穿着燕尾服的狼。而狼哪有吃素的!征服掠夺,好争斗,必要的时候可以冷酷无情给对手致命的打击,这才是商界大鳄的本性,或者说只有内里强势的人,才能为达目的而排除万难,不惜一切的只为获得成功,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一如章聿安。
至少就迟墨所见,章聿安没有失手过。这些年,但凡他想要的,他都得到了。似乎只要他有心,他就一定可以得偿所愿。甚或迟墨相信,即便当年在章家破产,在他最落魄的时刻,若是他想,他就有能耐留住宋苒。只是他选择了放手。
有这样的对手,无疑是危险的。倘若她要和章聿安对簿公堂,与之相争。可想见,必是一场硬战未必会有胜算。她有钱,章聿安只会比她更有钱。她有的,章聿安都有。而章聿安有的譬如人脉,手段,那些她望尘莫及的关系网,她都没有。支撑她的只有势在必行的决心,以及在她和章聿安的婚姻里,他是过错方,是先行出轨犯错的那一个。
夫妻因第三者弄到离婚,往往很难好聚好散。但她和章聿安在离婚这件事上,并没有撕破脸。他们俩都表现得非常理性。章聿安是由来的冷静,她是认清现实,不得不接受的被动的冷静。总之,他们都很好的维持了体面,不曾恶言相向互相攻击弄得不堪。
可现在,如果章聿安要同她抢夺孩子,迟墨想,她就必要做好同他撕破脸的准备。而在约定见面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揣着这般心思,这会她就等着章聿安开口说明来意,然后她好对他表明态度,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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