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并不知道雪山上的时候,贝奚宁点点头:“怪我自己,从暖气房出去没穿外套。”
“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陶书筠温柔叮嘱,“身体才是本钱。”
贝奚宁乖乖听着。
“陶董一大早就过来,特意炖了雪梨汤,贝贝你快来喝点。”张阿姨特别有眼色,去厨房端了一盅汤出来。
雪梨汤又甜又热,喝一口下去,从喉咙到胃部,都熨帖得不行。
贝奚宁将脸埋在汤碗里,小口小口喝着,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很久没有这么温暖的感觉了。
陶书筠真的太好太好了。
可她还在骗她……
“贝贝。”楼爵的声音将贝奚宁拉回现实,“不是买了礼物吗?”
“哦,对。”贝奚宁回过神来,跑去将买好的礼物拿出来。
这趟出门,本来就答应了要给汉堡买礼物。
贝奚宁到万雪山第二天,怕后面有事走不开,就抽空去逛了一圈,提前买好礼物。也幸好她有这个习惯,不然到最后还真来不及买礼物。
贝奚宁给汉堡选了双溜冰鞋,给陶书筠他们买了保健的药材,连楼颖都没忘,带了件很有地域特色的艺术品,同时还买了不少当地土特产小零食,刚好可以分给张阿姨他们,不会显得尴尬。
一一将礼物分出去,贝奚宁直起身,却对上楼爵直勾勾的眼神。
贝奚宁:“……”
她谁都记得,唯独忘记了楼爵。
其实,也不是完全忘记了。
主要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给楼爵买礼物,不买吧,怕别人多想,买吧,怕楼爵多想。
那天她在商场纠结了一番,想不出如果要给楼爵买礼物该买什么,最后就作罢了。想着等拍摄完,如果有时间再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后来当然没时间逛。
现在一对上楼爵的视线,贝奚宁就有些心虚。
说起来楼爵对她真挺不错的,而且既是合作伙伴又是她的上司,怎么也该给他买份礼物。
只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贝奚宁朝楼爵眨眨眼。
不好意思。
楼爵也眨了眨眼。
所以是没有我的礼物吗?
俩人这里眉来眼去,陶书筠也注意到了,拍拍楼爵的胳膊,笑眯眯地问:“你的礼物呢?不拿出来显摆显摆?”
贝奚宁:“……”
她悄悄戳了下楼爵。
帮我撒个谎,回头补给你。
楼爵当然猜不到她心里的具体想法,但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回道:“是很宝贝的礼物,舍不得拿出来显摆。”
他没有撒谎,这一趟确实收到了最宝贝的礼物,那就是他的宝贝安全从雪山回来了。
“哎哟,这腻歪的……”张阿姨哈哈大笑,“年轻人感情真好。”
她也好意思说别人。
陶书筠脸上的笑意加深:“既然知道是宝贝,就要好好珍惜。”
贝奚宁脸都快烧起来了,转开头却看到汉堡一个人蹲在旁边,已经悄无声息地拆开礼物,给自己换上了溜冰鞋,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急忙道:“汉堡小心点。”
说着推了楼爵一把。
楼爵忙过去护着汉堡,不让他摔跤。
“好好玩啊!”汉堡大声道,“谢谢小舅妈!”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汉堡转移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感觉地方太小,影响发挥,非要让楼爵带他去外面玩。
“今天天气好,贝贝你要不要来花园晒晒太阳?”楼爵在门口问。
贝奚宁现在可喜欢太阳了,马上起身跟出去。
昨天来的时候没注意,贝奚宁今天才发现,楼爵家的花园里全是草,没看到一朵花。
贝奚宁忍不住吐槽:“花园?花呢?”
汉堡小心从旁边滑过,听到这句话,奶声奶气地抢答:“我知道,有花的叫花园,有草的叫草园。”
楼爵:“……”
“不愧是楼总,有车有房还有大草原。”贝奚宁也是无聊,随口唱道,“爱上一匹野马……”
一开口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唱歌,急忙停下来,却看到楼爵默默蹲下身开始拔草。
贝奚宁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嘛呢?”
“我要把这些草全拔了,种上花。”楼爵叹了口气,“大草原可不是什么好词。”
贝奚宁:“……”
第29章 029
“来, 让让,去旁边的椅子上坐。”楼爵对贝奚宁道,“别挡着我拔草。”
贝奚宁:“……”
救命!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楼中二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她的审美是不是也因为感冒而出问题了?
贝奚宁笑得不行, 将楼爵拉起来:“你手上的伤还没好, 快别碰这些东西了。”
那么大的一个楼家, 她就不信没有园丁, 哪里需要董事长亲自来除草, 想想就好笑。
楼爵倒也没坚持,顺势起身的时候看到陶书筠在门口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们。
楼爵:“……”
贝奚宁注意到他的视线, 也跟着转头。
“贝贝说得对,明天叫老王过来处理, 你就别干了。”陶书筠这才走过来,换了表情,微笑着道, “以前让你种花总嫌麻烦, 非要种草,现在知道种草更麻烦了吧?”
楼爵:“……”
不知道为啥, 总感觉他妈这话里似乎有好多含义, 细想却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贝奚宁可没他想那么多,只是也不忍看他被陶书筠怼,笑着转移话题。
大家说笑一阵, 都坐下来晒太阳。
这个时间的太阳还不怎么烈, 贝奚宁本来感冒有点畏寒,晒着感觉特别舒服,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汉堡抱着一坨比他还大的毯子, 踩着滑冰鞋小心翼翼地滑过来, 努力伸长手臂盖在贝奚宁身上:“小舅妈, 别睡着了。”
贝奚宁被他暖得不行:“谢谢汉堡。”
“小舅舅教我的。”小宝贝很诚实地说。
贝奚宁:“……”
楼爵从汉堡身后过来,手上还端着水拿着药,贝奚宁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想要起身。
“别动了。”楼爵将水和药递给她,“先吃药。”
水有点烫,贝奚宁就没有马上吃,汉堡在旁边看着,以为她怕吃药,身形一转,又滑跑了。
贝奚宁也没在意,跟楼爵闲聊几句。
没一会儿功夫,汉堡又跑了回来,摊开手掌给贝奚宁看:“小舅妈,吃完药给你吃糖糖,就不苦了。”
一颗巧克力乖巧地躺在他掌心。
贝奚宁一颗心被暖得快化了,一把将药吞下去。
有汉堡在,就绝对少不了欢声笑语,他真的超级可爱又暖心,贝奚宁感觉病都好得快了一些。
可惜汉堡要上幼儿园,这边离幼儿园太远,过完周末就要离开,陶书筠自然也跟着离开。
走了个小孩子,屋子里就感觉冷清了好多。
贝奚宁觉得她的感冒也差不多好了,想着跟楼爵说一声,她干脆直接回剧组算了。
这边离楼氏大楼也远不如观澜公馆那边方便,她在这里,楼爵顾忌着她,肯定要回来,上下班都不方便,浪费时间。
他们本来也不是真情侣,没必要演到这份上。
但贝奚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个大叔上门了,听张阿姨打招呼,她才知道这就是陶书筠说的老王,楼家用了很多年的园丁。
她还真的让王叔过来打理楼爵的花园了。
贝奚宁:“……”
有钱人可真讲究。
她以为那不过是楼爵的一句玩笑,反正平常这边也不住人,没想到一个个都当真了。
“贝贝。”楼爵从楼梯上下来,换了身烟灰色正装,面料考究,一看就是高定,剪裁一分不差,越发衬得他肩宽腰窄,双腿笔直修长,气质矜贵高雅。
这几天看惯了他穿便服,这冷不丁一换上正装,贝奚宁猝不及防又被帅了一脸。
“我今天要去公司。”楼爵边整理袖口边对贝奚宁说,“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贝奚宁回过神来,抹了把嘴边不存在的口水,讪笑着说:“什么事,你说。”
“王叔今天过来打理花园,你不是学设计的吗?帮我把把关。”楼爵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跟王叔提。”
贝奚宁:“……”
原主确实读的是设计专业,可她读的不是啊,她对设计一窍不通。
“其实,我审美也不行。”贝奚宁只想到这么一个借口,犹犹豫豫地说,“我怕……”
“没关系。”楼爵慢悠悠地说,“你审美再怎么不行,也总比我的青青大草原好。”
贝奚宁:“……”
倒也是句实话。
“那就麻烦你了。”楼爵微微低下头,伸出手在贝奚宁肩膀轻轻按了下。
经过几天的恢复,贝奚宁鼻子已经通畅了,能闻到淡淡的清冽草木香,再看着眼前放大的帅气脸庞,不自觉就被蛊惑了:“好。”
楼爵满意起身,转头叮嘱张阿姨照顾好贝奚宁,要盯着她吃药,别让她做什么太费力的事,别玩得太嗨,别晒着别冻着……
贝奚宁一瞬间感觉自己只有汉堡那么大。
“我从来没见小爵对谁这么用心过,可算是开窍了。”等楼爵离开后,张阿姨喜滋滋地对贝奚宁说,“不过贝贝你值得,你俩都特别好,天生一对,人间绝配……”
“咳咳。”贝奚宁特别怕张阿姨这一套一套的词,“张姨,王叔,我们还是去看看花园吧,趁着现在太阳还不晒,早点把活干完。”
几人来到花园,王叔问贝奚宁的意见。
“先把草都除了吧。”贝奚宁对这个确实不擅长,准备等下补补功课。
反正楼爵不喜欢这些草,全除掉肯定没问题。
跟张阿姨的外向不一样,王叔性格非常内敛,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可惜这些草。”张阿姨在旁边摇摇头,“花那么多钱种了也没多久……”
“这些草是特意种的?”贝奚宁愣了下,她还以为是自然生长的杂草。
“对,小爵之前说,草比花好打理,就全种了草。”张阿姨说,“去年才种的。”
贝奚宁:“……”
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楼爵独特的心思,还是该感叹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想种花种花想种草种草。
贝奚宁想了想,还是给楼爵发了消息。
【贝贝贝贝:我听张姨说这些草是你去年特意种的,真的要全部除掉吗?会不会太浪费?】
【楼爵:必须全部除掉。】
看到这句话,贝奚宁又想起他说“大草原”不是啥好词的表情,就忍不住好笑。
【贝贝贝贝:你一个不婚族在意绿不绿干什么?】
楼爵沉默了许久,贝奚宁以为他不会回消息了,手机才响了一声。
【楼爵: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这个。】
好吧,贝奚宁也懒得跟他多讨论这个问题。
【贝贝贝贝:那你喜欢什么花?】
【楼爵:我没有喜欢的花,就种你喜欢的。】
【贝贝贝贝:那多不合适。】
【楼爵:别人为女朋友一掷千金,我只是种了点花,有什么不合适?】
贝奚宁猜他是做给陶书筠他们看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转念一想,反正楼爵自己也没喜欢的花,那种什么对他来说倒也差别不大。
她不再问楼爵,转头跟张阿姨和王叔打听陶书筠他们喜欢的花。
王叔是家里的园丁,替他们管理了很多年的花园,对这些自然很清楚。贝奚宁上回去过他们的大别墅,也对那边的花草有印象,综合一下就差不多了。
其实花园也不需要太多设计,反正王叔是专业人士,贝奚宁也就是负责选一下具体种哪些品种,然后试着排列一下。
“我来画个图看看。”贝奚宁最近都很喜欢晒太阳,坐在外面试着画布局图。
下午,楼爵不到五点就下班回来了,车子没多少油,何叔在门口将他放下,直接掉转头去加油。
王叔还开着除草机在除草,动静挺大,张阿姨在厨房准备晚餐,没人注意到楼爵推开门的声音。
楼爵进门后一眼就看到贝奚宁坐在花园旁,手里抱着个板子,很认真地低头写着什么。
她今天穿着宽大的白色卫衣,越发显得身形纤细,皮肤白皙,金色夕阳在她身上洒下一层柔光,影子在身后被拉得很长,看着就像一幅漂亮的油画。
楼爵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走到贝奚宁身后,偷偷看了眼。
贝奚宁不是在写字,她在画画。
画的火柴人。
一排火柴人。
特别特别丑的火柴人。
每一个的丑法还都不一样,第一个脑袋上一团黑,最后一个张牙舞爪,头顶三根嚣张又可怜的毛,一整排看下来,别的变化不大,头发是在依次减少。
楼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脑袋上浓密的头发,有点纠结。
看到贝奚宁在画人,他当然希望她画的是自己。这说明他不在的时候,她至少有想到他。
可是她画的这个人……楼爵打死也不信是自己。
贝奚宁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又换行抬头继续画,还是一样的画法,楼爵担心小人最后三根毛都保不住,急忙轻咳一声。
29/69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